第八十二章 犹豫
纵然是卡修这个理论知识半吊子的初学者，也明白禁制是怎么回事。
禁制，利用自身压倒性的斗气技能，将对手运行斗气的脉门封印或禁锢，使之对斗气的操控力减弱甚至丧失。更恐怖的是，被禁的修者一般感应不到禁制的存在，只会逐渐陷入未知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他这是有多招人恨啊…”卡修感慨。
一般来说，修者之间解决恩怨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真刀真枪地干一架，强者胜，弱者败。
对于绝大多数修者来说，宁可干净利落的掉脑袋，也不愿自身的能力受到禁制，然后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修者一旦入境，就会不自觉的把自己和普通人区别开来，有种高高在上的即视感，如果让他们再接受自己重归平凡，就是生不如死。
这一点，即使卡修这个严格来讲从没有入过境的伪修，在前阵子，自己斗气被禁期间都能感同身受。
而且，能够使用禁制的，至少需要紫幻境六层以上的修为。
贝纳尔即使入学时号称天才，也不过是四境皆一的新人，不仅跟一个紫幻六层以上的超高手结仇，还惹得对方动用禁制，这个恩怨的级别，比之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不妨多让。
谈话间，从法阵内散发出来的气息开始减弱，飞舞的光影逐渐黯淡，流转的速度也开始愈发缓慢下来。
“结束了？”每次修行的时间、强度以及成果，都由贝纳尔一手掌握，就连鲁特也搞不清楚具体状况。
“卡修？你来了？”睁开眼后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卡修，贝纳尔颇觉惊讶。
“刚来一会。你小子够可以啊，躲在这么幽静还富有历史人的地方修行，听说就要大功告成了？”卡修笑着说。
“还差一点。”贝纳尔摇摇头。
“还差一点？”这下鲁特有些纳闷：“是阵法的强度不够，无法打开禁制？”
“不，强度足够了。”
“那么是我们的方法不对？”
“方法也没问题。”
“那…”鲁特双手一摊，为了这个阵法他消耗了大量斗气，无论成败都要有个说法不是。
“其实…”贝纳尔显得有些犹豫，最后咬咬牙，鼓起勇气说：“我有一种感觉，不，应该说是一种预感。”
“预感？”
“现在…最好不要打开禁制。”
“啊？为什么！”鲁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不知道，每当我试图冲破最后一层禁制时，身体的本能都似乎有些抗拒。”
“本能…如果你不冲破这层禁制，就永远都只会是个四境皆一的废柴天才！”鲁特一激动，连别人取笑贝纳尔的外号都说了出来。
“鲁特导师！”卡修连忙出声制止。
鲁特马上意识到自己祸从口出，一时间也没了应对，似哭非笑的表情上充满了尴尬。
好在贝纳尔看上去并不介意，这些年来。难听十倍的话他都能泰然处之，小小的一句四境皆一、废柴天才又怎会乱了心神。
而且，鲁特为了自己能够摆脱困境，亲自搜集了大量的资料，还不惜耗费真元为他布置阵法，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竟然会有一个禁制。
“导师，我知道这么说有些难以接受，请容我再考虑考虑。”贝纳尔真诚地说，身为当事人，他的压力是最大的。五年的毫无突破，以及x班的生死存亡，都只系于他的一念之间。
“唉，既然如此，你自己拿主意吧。”鲁特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心情复杂地摔门而去，和刚进门时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对比。
“他这人就这样，不过绝对比其他导师靠谱多了。”卡修小心翼翼地为鲁特辩解几句。
“我明白，其实我自己也很怀疑，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贝纳尔一拳砸到地上。
“不说我了，你这边怎么样，听鲁特说，你已经可以修行斗气了？”
“我啊…”卡修把自己的大致近况讲了一下。
“这样啊，没想到你比我还麻烦。我好歹就是破不破禁制的问题，你这边却复杂的多。哎你说，为啥这些匪夷所思的事都让咱俩碰上了。”听完卡修那复杂地可以拍长篇连续剧的遭遇，贝纳尔颇有感概，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够意思，有了卡修作对比，贝纳尔的压力减轻不少。
跟卡修的境况相比，自己的那点破事根本就不算是事。
卡修没有回应，似乎有些走神。
“你怎么了？”贝纳尔奇怪。
“啊？啊！我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件事，先走一步。”卡修告不由分说先行告辞，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这家伙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让贝纳尔不觉有些担心。
卡修低着头赶路，满脸的焦急中透出了一丝兴奋。
就在刚才，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
“速来学院节奏最好的角落。”
声音有些耳熟，使卡修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节奏！
除了那个神秘兮兮的老头，谁会喜欢把节奏挂在嘴边。
“果然是你！”来到上次的角落，卡修一眼就看到那个期待已久的背影。
“不错不错，果然活到了现在，斗气运转的节奏也好多了。”老头笑呵呵地说。
“好个啥啊，中看不中用。”卡修倒苦水般的把他的窘境说给给老头听。
“鲁特…呵呵…果然还是老样子？”老头摇摇脑袋。
“你老人家…认识鲁特导师？”
“认识，但不熟。那家伙就是个半吊子，不用理他。”
卡修汗：“他好歹也是我的导师，你这么说…不大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干什么不好跑这来做什么破导师，活该！我作他爷爷都是他赚便宜的节奏！”老头吹胡子瞪眼，对这位鲁特似乎极其不屑。
哟，听这口气，搞不好两人之间还有些过节。卡修也不敢多问得罪这老人家，连忙岔开话题：“那我集结斗气时，那么豆腐渣的斗气又该怎么解释？”
“你集结斗气是干什么用的？”老头反问。
卡修想了想，回答说：“上阵杀敌。”
“好慢的节奏…那不结了，要好看你去艺术学院，好看的女生多得是！”
“可。。可这么弱，别杀敌不成反被杀啊。”面对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卡修只觉得智商不够用。
“弱？如果你再觉得弱，我教你个办法。”老头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办法？”
“找那个叫什么卤肉的家伙去对一拳你就清楚了。”
“是鲁特…。”卡修觉得再聊下去自己快崩溃了，对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子，你记好了。节奏不是说的，斗气也不是看的，你现在的修炼方法没有问题，相信老头子我就继续练下去，不相信就找那个乳鸽对一拳，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是鲁特…。”卡修猛然回过神：“你是说我可以这么练下去？”
“同一句话没有说两遍的节奏，下次见面，你最好别再是这么蠢的节奏。”老头似乎对卡修的犹豫不太开心，招呼也不打，身形一晃就不知所踪。
“对拳？”卡修看看自己的拳头，若有所思。
鲁特导师的修为他并不清楚，不过既然连帮助贝纳尔布阵都行，应该不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对一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