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为国为民皆是汝却教桃李听笙歌十九
五十九为国为民皆是汝却教桃李听笙歌十九
“海洋”纸业?郑利群有些茫然,疑惑的看了眼沈扬眉和姚长乐,他似乎隐隐听过“海洋”纸业这家公司,但是仔细回忆起来却又毫无印象。
姚长乐苦笑着摇了摇头,简单的将“海洋”纸业的情况对郑利群介绍了一下,最后总结道:“虽然这是家私营企业,但是在近几年纸业行业不景气的情况下,这家企业却能逆势崛起,发展速度相当的快,在加梁县也算是私营企业中的头牌。海洋纸业的老板,赵海洋,郑书记您曾经在一次企业联谊会上见过他,或许你还有些印象。”
经姚长乐提醒,郑利群隐隐约约总算是有了些印象,试探着问道:“赵海洋,就是那个身体稍稍有些残疾的赵海洋?”
沈扬眉和姚长乐同时点了点头。
郑利群眉头紧皱,迟疑了一阵方才缓缓的道:“这是家私营企业?”
沈扬眉和姚长乐又同时点了点头。
郑利群眉头皱的更紧,加重了语气继续追问道:“你们建议由这家私营企业兼并县属企业?”
沈扬眉和姚长乐相顾苦笑,只能是同时有点了点头。
“乱弹琴!”郑利群扬起眉头,重重的道。本来这一段时间沈扬眉在企业改制方面做得很不错,经济技术开发区更是骚到了郑利群的痒处,他对沈扬眉颇是满意,而姚长乐同样是老成稳重的干部,两人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由不得郑利群不生气。若不是碍于沈扬眉和姚长乐的身份,郑利群恨不得拍案而起,劈头盖脸的将两人训斥一顿。
郑利群的反应早在沈扬眉的意料之中,对于如何说服郑利群,沈扬眉也早已有了腹稿。
“郑书记,我关注海洋纸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和赵海洋接触过几次,我认为赵海洋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能力的人。赵海洋曾经和我详细的谈过他们公司近几年的发展计划,说实话,很具有操作性,如果县里能够给予足够的支持的话,我相信海洋纸业能够在未来的三年内一年一个台阶,企业的规模至少扩张?扩张三倍以上。”
不管沈扬眉再怎么年轻,但是谁也不敢小觑沈扬眉在经济方面的眼光,沈扬眉的文章可是被一号首长亲自称赞过的。所以,听到沈扬眉如此盛赞赵海洋的眼光志向以及海洋的前景,倒是让郑利群心里对这个赵海洋高看了几分。能当得起沈扬眉这般评价的人可不多,至少在郑利群的印象中,和沈扬眉接触的这段时间内,他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表演过什么人,尤其是搞企业的。
“沈书记,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你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海洋纸业是一家私营企业,哪怕他是一家乡镇企业,我们都可以考虑,可是他毕竟只是一家私营企业。”郑利群重重的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之所在。
郑利群的担忧亦早在沈扬眉的预料之内,同样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郑书记,对于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有过顾虑,但是仔细的想想又觉得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一号首长在南巡讲话时就已经提出了不要纠结于经济是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改革开放的判断标准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沈扬眉顿了顿,留给了郑利群一些消化的时间,方才又继续道,“社会主义体制下的经济改革,没有什么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一切只能靠着我们自己摸索,所谓的摸着石头过河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我们坚守住不让国有资产流失,不让绝大多数职工的利益受到损害这两条底线不动摇,至于兼并纸厂的是乡镇企业还是私营企业,又有很么区别呢?当然,虽然我提到我们要坚持两条底线,但是以纸厂现在的情况,除了一身的债务,也没有什么其它的良性资产了。只要我们尽最大努力确保职工的利益不受损,或者说不受太多钱财方面的损害,哪怕是县政府多承担一些债务,多支付一些补偿,也在所不惜,也就不会再有前一段时间发生在纸厂职工家庭中的悲剧了。”
沈扬眉印象最深的就是前世从九八年开始的国企改革,这一轮改革是华夏发展的一个转折,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莫大的决心和毅力来推进国企改革,而后十年经济的高速发展便是空谈,也正是有了顶着巨大压力的国企改革,使得华夏的经济从以国企为主的公有制经济步入了混合制经济为主体的具有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也迎来了华夏经济高速发展的黄金期。
但是反过头来看,这一轮经济高速发展黄金时期的获得不是没有代价的,其中国有企业经历了残酷的阵痛,尤其是国企职工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这些国企职工将他们的青春和热血献给了企业,但是企业却因为不适应市场经济而倒下,而他们失去了劳动权,却没有为自己前期的劳动获得足够的补偿。尤其是由于法律体系不健全和缺乏经验,或者华夏还处于一个从人治转归法制的缓慢蜕变期,使得在有心人或者无心的不规范的操作下,在国企改制中,造成了大量国有资产的流失,以至于日后引发了空前激烈的争论。每每想及此,沈扬眉也是深为无奈,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
沈扬眉的一番话让郑利群心里有些动摇,他也不得不承认沈扬眉的话的确有道理。
“即使我们不纠结于刚才的问题。但是,海洋纸业愿意接手县纸厂么?现在县纸厂的情况我想赵海洋也不会不清楚,设备老旧,技术落后,人心涣散,负债累累,对于海洋纸业而言,这纯粹就是包袱了。赵海洋也不想揽一身包袱上身吧,他可没有这份义务同样也没有这种觉悟吧!”郑利群稍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两口,继续道,“即使赵海洋不介意将纸厂这个大包袱接过去,如果因为这个包袱拖垮了海洋纸业,那么这些失去工作的工人该怎么安置,沈书记你有没有考虑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