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换衣服
月，似乎在笑。
红色，仿似月的红晕。
红晕却非月之羞涩，那红晕由绝望染成的，鲜艳而又卑微。
卑微的生物依旧躺在地上，受着罡风的“疼爱”，印在沙里痕迹都在罡风的“柔情”之下被抚平。
在赤月眼里，除了地狱的主人，其余皆是卑微之物！
风过了，一切如初。
几支生物破沙而出，他们第一时间将埋在沙里的莱特挖了出来，清理完他身上的沙粒。
其中的一只也把小艾挖了出来。
他们二人此刻十分尴尬，眼耳鼻喉都是砂砾，非常的不舒服。
“呸！呸！呸！”莱特吐出一口沙子，同时不断地用手揉着进沙了的双眼。
“嗯？能动了？”莱特突然发现了这个事实，他兴奋得想要站起来，可在使完力气之后，发现还是站不起来！
“奇怪。”莱特又试了试，发现自己只是双手动而已，一时间一丝失望落在了莱特心头。
关于为什么手能够动了，莱特想了半天也个理由，于是乎就不想了。
冥想完毕，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强了许多，看来战斗的确是最容易提升实力。
“嗯？”一丝明晰在他脑袋里流星般划过。
他的脸紧先是绷着，然后慢慢舒展开来，最后笑了起来！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莱特的嘴巴现在恢复到了灵活的状态，一下子就把话说了出来。
小艾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听，她只是惊奇——莱特可以开口说话了，还说得这么流利。
不过，她又合上了眼，她的眼睛进了很多砂砾，难受极了，眼睛不能睁开太久，不然会更加难受。
突然她感受到了自己眼前有一股温柔的风，别的地方都没有就眼前有。她本着好奇心睁开了双眼，只看到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一个少年轻轻地为自己吹拭着双眼。
莱特吹得很轻，生怕吹坏了小艾一样。
砂砾一点点地被莱特吹干净，泪水从小艾的眼中划下了来，可能被砂砾弄出来的。
莱特用衣角帮她擦了擦，她想说谢谢，但是说不出口，她只能投去感谢的眼神，但是那眼神并不纯粹，夹杂了别的东西。“人，怎么可以这样？”
莱特读不出来那些是什么东西，他只读出了小艾的感谢。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莱特也不会忍心对小艾下手，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值得同情。
莱特顿了顿，对小艾说道：“这里是地狱，相信我。”
莱特瞧见了小艾的眼神，仿佛就像他当初接到特纳传音那样。
当一个人从昏迷醒来，被告知你在地狱里面，你会怎么想？
小艾僵持着脸，但是莱特可以看出她的低落，他接着说道：“不过，我们没死。”
一句话将小艾从绝望中捞起来了一点。
“说老实话，死亡离我们很近，但事实是我们还活着——看，我还能抬抬的手，如果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想我的嘴吧可以动的更加灵活。”
小艾被莱特幽默调起，破悲而笑，笑在心里，但是眼神已经向莱特传递出了一种笑的讯息。
“我猜了一点原因。”莱特嘴角一咧，他自信小艾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为什么不能动的原因。”
梅里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我们之所以不能动，是因为精神力。”
小艾睁开眼睛，努力地听着，不想漏掉一个字。
“原理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你能提高自己的精神力，你便可以恢复行动自由。我和收服特纳的时候和他原来的主人用精神力对决，之后精神力强大了几分，于是手算是可以动了。”莱特非常仔细的解释道。
小艾听着，眼里流露一种莱特想看到的东西，那种东西叫做希望。
“精神力的提高可以解除行动的封印么？”
这时梅里眼珠转来转去，突然他想起来什么，给了莱特一个暴粟！
“你个小兔崽子！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先告诉老师，反倒是拿去泡妹子！”
莱特一脸委屈，传音道：“老师，这只是猜想，至于是不是真的，还拿不准呢？万一搞错了怎么办呢？”
“那你敢告诉人家？”梅里咬住说。
“我看她心情不太好啊，于是就安慰他啊。”
小艾看着此刻莱特委屈的表情，感到一股莫名其妙。
不过，此时的小艾非常狼狈，全身塞着砂砾，衣服上有都是吐得恶心污秽。莱特不忍心，叫纳特帮她将身上清理了一下。
“特纳，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安顿下来的地方？”莱特传音给特纳。
特纳不假思索地说：“有，就是我们，在东北方向，要走很久。”
莱特接着问：“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很隐秘的山洞。”
其实特纳心里还知道别的很多可以安顿人的地方，但是那些地方屠宰场的人也知道，所以想来想去，还是那个山洞好，反正自己主人可以将那些不死生物送回亡灵界。
现在，莱特和小艾明白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感觉到饥饿。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是人不吃饭总会在心理觉得别扭。
除此之外，莱特十天来全心全意在骷髅的背上冥想，精神力涨了不少，全身也大概能动了，不过动得就像一个残年的老人家，动得极其不利索，每一步走下去都仿佛会摔倒一样，不过饶是这样，莱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另外一位魔导师小姐，至今也只能扯动嘴皮而已，她连话都说不来。
“主人，到了。”特纳指向一个地方。
莱特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一个凹下去的山洞，就像一个地窖！
莱特见里面黑漆漆的，也没麻烦梅里用精神力扫一下，只是派出了一只骷髅战士进去瞧了瞧，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他们便进去了。
“可惜，太黑了。”其实莱特对黑暗也不排斥，自己本身就一位黑暗魔法师，不过他知道小艾肯定不适应。
“主人，我有办法。”特纳听到莱特感叹到黑暗，便出来献计献策。
“什么办法？”莱特问道。
特纳打算用行动回答莱特，他拆下周围一个低级骷髅战士的两个骨头，左右手各拿一根，然后用他们摩擦起来。
一分钟过去了，骨头就烧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地下山洞，这才发现，这个山洞还挺大的。
“真的亮了！”莱特惊叹道，“看不出你还挺行的啊。”
“主人过奖了，不过主人，如果要长时间维持燃烧，还是多召唤一些骷髅战士出来。”特纳提醒道。
莱特也照着他的话做了，召唤了一百只骷髅，然后从每只骷髅身上拆了几根骨头，也够烧很久了。
“什么味道？”
山洞不比山洞之外，外面风大，就算你放了一个狗臭屁，也会在一瞬间被风吹散。可是山洞不同，山洞可没有那么通风，有什么异味全部会集中在这里，播散不出去。
莱特动了动鼻子，到处寻找那股味道的原来。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进来不多久后便有了，这肯定是莱特他们带进来的东西。
终于莱特随着气味，发现了脸色涨得通红的小艾。
此时特纳很识相地出去洞外了。
小艾现在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十天前她就吐了一身，至今还没换洗——她又怎么换洗呢？又没有衣服。
别说莱特了，小艾自己都受不了这味道。
莱特看了她很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为小艾换衣。
他的手伸向了小艾，就像魔爪！
他的手仿佛在空中行进了一万年，之后才搭上了小艾的身子。
他的手僵硬着解开了白袍的纽扣。
“冒犯了。”莱特又补充道。
他终于褪去了小艾的白色魔法袍！这费去了莱特很长的时间——他在尽量避免对小艾的侵犯。
可看到当只穿着贴身衣物的小艾，莱特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曼妙的身姿真的很诱人，没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就连黑暗圣魔法师——梅里?欧法克这个活了千年，死了千年的老家伙都忍不住出来“欣赏”一番。
莱特看来两秒，又想起了正事，连忙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是狠狠地的一巴掌，有力而沉重，活该又应该！他脱下自己蓝色魔法袍，为小艾穿了上去。
梅里道了一声“可惜了”，便又回道大黑剑去了。
洞里二人的气氛有些尴尬，莱特和小艾的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耐不住这种气氛，莱特也追随着特纳的脚步，吃力地往洞外走去，顺手捡起了小艾的衣服。
看来他是真的尴尬了，甚至是忘记了召唤一只骷髅把他给背出去。他走的一瘸一拐，年老一般。
小艾看着莱特完美的背影，那句经典之语又被她的思维提起。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莱特来到洞外，一伸手把衣服丢给了特纳，并说道：“给我哪去洗干净。”
特纳有些茫然地回复：“什么叫做洗干净啊？”
莱特翻了白眼，压制住晕倒的冲动说：“就是用水打湿他，然后在搓干净。”
特纳搓了搓手，弱弱地问了一句。
“主人，请问水是什么？”
莱特立即倒在了地上。
地狱也不是没有水，只是生活在这片小地方的亡灵们可不认识什么叫做水，毕竟水不是他们的必需品。
水是生命之源，死人又怎么会需要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