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又一场赌约
“我觉得还是杀，直接扔到西山的峡谷里比较好，那里野兽多，几天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老武也不管唐宇和顾校尉的脸色如何难看，直接在两人面前就开始讨论如何毁尸灭迹了。
两人刚才在城门处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后悔。
早知道这里乡民如此可怕，当时说什么也不争这个任务了。
听着一个矮子高声讨论如何能更干净的毁尸灭迹，两人心中的苦涩已无法形容。
这哪里是一群乡民能干出来的事，简直就是盗匪……
“不对，西山的大型猛兽不多，不如北山，那里去年还有一窝熊瞎子，今年应该长大了，食量大，这些人够他们吃了。”
有人帮腔，上下打量两人，仿佛是在看他们身上的肉够不够熊瞎子吃的。
老徐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喝自己的茶，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唐宇额头冒汗，也不敢去擦，一直陪着笑脸，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牵强。
顾校尉目光呆滞，有了颓废之意，一双手不停的搓动，显示内心是如何的紧张。
“我等来此，是为流民之事，绝无其他的目的，既然冯家镇没有流民，这乃是大大的好事，太守大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冯家镇……”
唐宇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干笑着对老徐试图解释。
老徐嘘了一口气，放下茶盏，撇了他一眼，徐徐说道：“我们在洛平府有一些眼线，他们说的和唐司马说的可大不相同，不知道该相信谁呢？”
“呃……哈哈……！”
唐宇哈哈笑了几声，急切说道：“洛平府此时鱼龙混杂，有很多流言蜚语，先生要分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确有些难了，不过唐某所说，句句是真，绝不欺瞒。”
“我们的眼线乃是军武中人。”
唐宇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想要解释，只是刚才说的笃定，现在反悔，有些拉不下脸来。
“看来，大人是真的不想说，那就算了。”
老徐说完，站起身，拿着茶盏准备离开。
唐宇吓得脸色苍白，连带着顾校尉都紧张的看着老徐，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
“先生，唐某一定知无不言，请先生留下。”
唐宇见拿着大砍刀的矮子双眼冒光的看着老徐离开，仿佛此人一走，他就要上来把自己两人砍成碎块。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让他走。
门开了一下，又关上了，没有引起大堂中众人的注意。
即使有人看到了，也在开门人的手势下，选择了沉默。
老徐重新坐下，开始问唐宇就洛平府的事情，他一副一切都知道，就想看看你会不会说实话的表情让唐宇不敢撒谎。
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原来，所谓的三万人马是拼凑的，不是来自长安，而是从不同的州府过来的，只是齐聚在洛平府而已。
他们所持的手令乃是来自长安刺史郭孝程。
“请问先生，贵地可有一个名叫李庭岳的人？”
唐宇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老徐心中惊讶，脸上自然就表现了出来：“你问此人做什么？”
“不是唐某要问，而是统领那支人马的将军要问，他到了洛平府后，见到冯大人第一个问题就是提到了冯家镇，然后就提到了这个名字。”
坐在旁边一直侧耳倾听的李庭岳眉头一皱，一个战场上的将军为什么知道冯家镇的名字，还要打听我？这是为何？
不仅他想知道，老徐等人也同样想知道，一起问向了唐宇。
“这唐某就不知道了，如果各位真想知道，该是去问那位将军比较好。”
唐宇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好像不应该说这些话。
老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椅子上的李庭岳，心里的好奇心同样暴涨。
在这里没什么好掩饰的，这两个人能不能活着走出冯家镇都不确定，用不着避讳他们。
唐宇和顾校尉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也不由看了过去。
门口的一张桌子上，一个青年正在埋头吃饭。
桌子上摆放着一盘熏肉，一只卤肘子，还有一盘子腌制的萝卜丝。
姜洛儿殷勤的端茶倒水，只要青年旁边的水杯空了，就立刻倒满。
大堂里的空气极为安静，只有李庭岳吃饭时发出的吧嗒嘴的声音，还有骨头扔在桌上发出来的声音。
一群人就这样看着李庭岳吃饭。
唐宇和顾校尉就是再愚蠢也知道此人不寻常，恐怕就是他们刚才提到的李庭岳。
终于吃饱了，李庭岳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把姜洛儿倒的茶水端起来一口喝干。
“公……公子，……你……你回来了！”
老武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哥哥，小弟回来的鲁莽了，忘记提前通知几位哥哥了。”
李庭岳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大堂里的人也纷纷回应。
“回来就好，这里交给你，我回去了。”
老徐站起来，拿着茶盏离开了，丝毫不理会唐宇求助的眼神。
李庭岳送老徐离开，然后坐在了他刚才坐的位置。
“不知……义士如何称呼？”
唐宇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叫面前的青年。
叫公子，自己又不是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民，怎么可能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子公子。
叫侠士……
他默默看了看拿着砍刀的矮子，果断抛弃了这个称呼。
还是叫义士吧，不然还能叫什么，难道叫“兄弟”吗！
“刚才唐大人还叫在下的名字了，难道大人不认识在下？”
李庭岳用了一个很江湖气的称呼，表示自己不是读书人，也劝他别玩读书人那一套。
“原来阁下就是李庭岳李……李公子，果然气度不凡。”
唐宇昧着良心恭维，目光尽量不去看李庭岳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黑色污垢。
“大人有眼光，不过李某不是听你来拍马屁的，说说那位将军从何而来，为何要找我？”
唐宇差点哭了，他刚才就说自己不知，现在又被人问起，让他如何回答。
说不知道，恐怕立刻就会被这人砍了。
“看来两位大人不知道呀！既然如此……”
“我知道。”
李庭岳还没说完，顾校尉已经迫不及待的举起了手，表示已经知道原委。
“你来说。”
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惊喜，唐宇不知道，顾校尉竟然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阁下能答应我。”
李庭岳摇头：“不能，你可以选择不说，但如果不说，我会用刑。”
他向老武看了一眼。
老武会意，一刀把一张椅子砍成了两半。
“如果你不说，他下次砍的就是你的大腿。”
李庭岳的话让顾校尉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讨价还价，立刻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原来，虽然那位将军拿的是来自长安的手令，却是来自成都，而且是成都府的督军，出自成都王司马颖府中。
还有那些兵马，顾校尉无意中听到，他们都是来自各地的盗匪，其中大部分都是流民落草为寇，加入了一个道门组织，彼此之间竟然在这之前根本不认识。
至于为何要找李庭岳，顾校尉知道一点，好像那位将军得到的命令也是如此，他也是奉命行事。
“黄门道。”
许秀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李庭岳，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李庭岳对着他点了点头。
的确是黄门道，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找来冯家镇，到底是如何找来的？又是谁告诉他们自己名字的？
几个兵士进来，把唐宇和顾校尉带了下去，大堂里只剩下了李庭岳和几个队长。
“黄门道竟然能找到这里，的确出乎我的意料，许大哥，你有什么看法？”
李庭岳长出了一口气，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问许秀。
许秀沉默良久才开口道：“黄门道此次显然是冲着公子来的，所以他们绝不会像一般军队那样，怕是会倾巢而出。”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他们都是盗匪，不是大晋军队，既然是盗匪，那就要用盗匪的方法。”
李庭岳思忖了片刻，把几个人聚拢到一块，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几人一起点头，分头去按照计策行事。
人都走了，大堂里只剩下了李庭岳、姜洛儿，以及栓子，时间不长，老赖也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猪耳朵。
“七哥呢？”
姜洛儿不喜欢吃猪耳朵，只是因为在咀嚼的时候会发出声音。
作为书香门第的子女，姜洛儿一直恪守礼法，认为这是非常不礼貌的，用父亲的话说就是：有辱斯文。
“他们需要安排一些事物，晚上再过来。”
李庭岳一边吃，一边回答，嘴里咀嚼着食物，声音自然有些含糊。
姜洛儿露出失望的神色，默默的用下巴支着手背，趴在了桌子上。
“你嫂子最近吐的厉害，有什么好办法让她少受点罪？”
“没有，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老曹，而不是问我。”
李庭岳回答的干脆，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
“你也是大夫。”
老赖嘟囔了一句，也就不再问了。
……
唐宇和顾校尉是被分开关押的。
屋子里有碳火，暖炉，床榻上的被褥也是新的，小小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舒心。
唐宇愁眉苦脸的坐在碳火旁思忖接下来该如何做。
想要活着回洛平府有些难呀！
吱呀！
两扇格栅木门左右分开，刚才挥舞着唐刀的矮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木盘的妇人。
“写一封信给冯推之，告诉他，冯家镇已然被你们掌控，让他派军队来接收。”
老武身后的妇人把木盘放在桌上，纸墨笔砚已经准备停当。
唐宇看着老武肩膀上扛着的大砍刀，只能无奈的坐下写信。
提起笔，唐宇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他知道自己这封信一定会被人检查，但只要够隐秘，这群乡下野汉未必看得出来。
洋洋洒洒把信写完，老武看都不看，拿着信就走了。
半刻钟后，同济堂内，这封信摆在了李庭岳面前。
仔细的看了一遍，就把信随手递给了老徐。
老徐看了半晌，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出这封信哪里有问题。
“藏头诗而已，只是他把头一个字变成了第二个字，而且顺序是从左到右。”
“妈的，这小子敢哄骗老子，公子，我这就去把那小子的腿打断。”
老武气急，扛着唐刀就要去把唐宇的腿打折。
“我们要的就是这封信，你把他的腿打断干嘛，忘了我们怎么商议的了。”
李庭岳对几个队长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了，能解释就一定会解释，绝不说凌磨两可的话，免得自己费劲，他们也费劲。
几个队长中，除了高大鹏和杜保玉称得上人才，其他人就只能在勇武上逞英雄了。
高大鹏有当断之才，杜保玉是个极为细腻之人，放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独当一面。
老曹的同济堂今天人满为患，不光李庭岳在这里，白翎羽、王灵萱父女、卡姆汉和赤木，还有小七等人全都来了，挤得满满当当。
“此计未必能成，一切当要小心。”
这是来自老曹的叮嘱。
“算算日子，你们的婚事也快了，赶紧把此事了解，给你们完婚。”
他现在已经不反对李庭岳和白翎羽的婚事了，尽管他依旧觉得两人不般配。
白翎羽听到话题突然转到两人的婚事上，脸色微红，但因为戴着面纱，外人也看不出来。
“嗯，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
李庭岳想了想，转头看向王盛月：“老王，这几天可想明白了，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哈哈……”
王盛月哈哈大笑：“弹丸之地，也敢夸口保我后世荣华富贵，李庭岳，你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
他一边说，王灵萱在一旁小心拽他的衣袖，让他莫要如此说话，害怕惹恼了李庭岳。
“老王，我们打个赌如何，只要你赢了，你想去哪我都让人送你去，但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留下来，做这冯家镇的城主，你看怎么样？”
李庭岳对王盛月的冷嘲热讽丝毫不在意，反而兴致盎然的想要和他赌一把。
“当真？”
“君子一言。”
“赌了。”
啪啪啪！
二人三击掌，定下了赌约。
老武也不管唐宇和顾校尉的脸色如何难看，直接在两人面前就开始讨论如何毁尸灭迹了。
两人刚才在城门处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后悔。
早知道这里乡民如此可怕，当时说什么也不争这个任务了。
听着一个矮子高声讨论如何能更干净的毁尸灭迹，两人心中的苦涩已无法形容。
这哪里是一群乡民能干出来的事，简直就是盗匪……
“不对，西山的大型猛兽不多，不如北山，那里去年还有一窝熊瞎子，今年应该长大了，食量大，这些人够他们吃了。”
有人帮腔，上下打量两人，仿佛是在看他们身上的肉够不够熊瞎子吃的。
老徐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喝自己的茶，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唐宇额头冒汗，也不敢去擦，一直陪着笑脸，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牵强。
顾校尉目光呆滞，有了颓废之意，一双手不停的搓动，显示内心是如何的紧张。
“我等来此，是为流民之事，绝无其他的目的，既然冯家镇没有流民，这乃是大大的好事，太守大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冯家镇……”
唐宇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干笑着对老徐试图解释。
老徐嘘了一口气，放下茶盏，撇了他一眼，徐徐说道：“我们在洛平府有一些眼线，他们说的和唐司马说的可大不相同，不知道该相信谁呢？”
“呃……哈哈……！”
唐宇哈哈笑了几声，急切说道：“洛平府此时鱼龙混杂，有很多流言蜚语，先生要分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确有些难了，不过唐某所说，句句是真，绝不欺瞒。”
“我们的眼线乃是军武中人。”
唐宇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想要解释，只是刚才说的笃定，现在反悔，有些拉不下脸来。
“看来，大人是真的不想说，那就算了。”
老徐说完，站起身，拿着茶盏准备离开。
唐宇吓得脸色苍白，连带着顾校尉都紧张的看着老徐，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
“先生，唐某一定知无不言，请先生留下。”
唐宇见拿着大砍刀的矮子双眼冒光的看着老徐离开，仿佛此人一走，他就要上来把自己两人砍成碎块。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让他走。
门开了一下，又关上了，没有引起大堂中众人的注意。
即使有人看到了，也在开门人的手势下，选择了沉默。
老徐重新坐下，开始问唐宇就洛平府的事情，他一副一切都知道，就想看看你会不会说实话的表情让唐宇不敢撒谎。
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原来，所谓的三万人马是拼凑的，不是来自长安，而是从不同的州府过来的，只是齐聚在洛平府而已。
他们所持的手令乃是来自长安刺史郭孝程。
“请问先生，贵地可有一个名叫李庭岳的人？”
唐宇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老徐心中惊讶，脸上自然就表现了出来：“你问此人做什么？”
“不是唐某要问，而是统领那支人马的将军要问，他到了洛平府后，见到冯大人第一个问题就是提到了冯家镇，然后就提到了这个名字。”
坐在旁边一直侧耳倾听的李庭岳眉头一皱，一个战场上的将军为什么知道冯家镇的名字，还要打听我？这是为何？
不仅他想知道，老徐等人也同样想知道，一起问向了唐宇。
“这唐某就不知道了，如果各位真想知道，该是去问那位将军比较好。”
唐宇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好像不应该说这些话。
老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椅子上的李庭岳，心里的好奇心同样暴涨。
在这里没什么好掩饰的，这两个人能不能活着走出冯家镇都不确定，用不着避讳他们。
唐宇和顾校尉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也不由看了过去。
门口的一张桌子上，一个青年正在埋头吃饭。
桌子上摆放着一盘熏肉，一只卤肘子，还有一盘子腌制的萝卜丝。
姜洛儿殷勤的端茶倒水，只要青年旁边的水杯空了，就立刻倒满。
大堂里的空气极为安静，只有李庭岳吃饭时发出的吧嗒嘴的声音，还有骨头扔在桌上发出来的声音。
一群人就这样看着李庭岳吃饭。
唐宇和顾校尉就是再愚蠢也知道此人不寻常，恐怕就是他们刚才提到的李庭岳。
终于吃饱了，李庭岳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把姜洛儿倒的茶水端起来一口喝干。
“公……公子，……你……你回来了！”
老武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哥哥，小弟回来的鲁莽了，忘记提前通知几位哥哥了。”
李庭岳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大堂里的人也纷纷回应。
“回来就好，这里交给你，我回去了。”
老徐站起来，拿着茶盏离开了，丝毫不理会唐宇求助的眼神。
李庭岳送老徐离开，然后坐在了他刚才坐的位置。
“不知……义士如何称呼？”
唐宇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叫面前的青年。
叫公子，自己又不是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民，怎么可能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子公子。
叫侠士……
他默默看了看拿着砍刀的矮子，果断抛弃了这个称呼。
还是叫义士吧，不然还能叫什么，难道叫“兄弟”吗！
“刚才唐大人还叫在下的名字了，难道大人不认识在下？”
李庭岳用了一个很江湖气的称呼，表示自己不是读书人，也劝他别玩读书人那一套。
“原来阁下就是李庭岳李……李公子，果然气度不凡。”
唐宇昧着良心恭维，目光尽量不去看李庭岳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黑色污垢。
“大人有眼光，不过李某不是听你来拍马屁的，说说那位将军从何而来，为何要找我？”
唐宇差点哭了，他刚才就说自己不知，现在又被人问起，让他如何回答。
说不知道，恐怕立刻就会被这人砍了。
“看来两位大人不知道呀！既然如此……”
“我知道。”
李庭岳还没说完，顾校尉已经迫不及待的举起了手，表示已经知道原委。
“你来说。”
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惊喜，唐宇不知道，顾校尉竟然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阁下能答应我。”
李庭岳摇头：“不能，你可以选择不说，但如果不说，我会用刑。”
他向老武看了一眼。
老武会意，一刀把一张椅子砍成了两半。
“如果你不说，他下次砍的就是你的大腿。”
李庭岳的话让顾校尉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讨价还价，立刻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原来，虽然那位将军拿的是来自长安的手令，却是来自成都，而且是成都府的督军，出自成都王司马颖府中。
还有那些兵马，顾校尉无意中听到，他们都是来自各地的盗匪，其中大部分都是流民落草为寇，加入了一个道门组织，彼此之间竟然在这之前根本不认识。
至于为何要找李庭岳，顾校尉知道一点，好像那位将军得到的命令也是如此，他也是奉命行事。
“黄门道。”
许秀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李庭岳，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李庭岳对着他点了点头。
的确是黄门道，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找来冯家镇，到底是如何找来的？又是谁告诉他们自己名字的？
几个兵士进来，把唐宇和顾校尉带了下去，大堂里只剩下了李庭岳和几个队长。
“黄门道竟然能找到这里，的确出乎我的意料，许大哥，你有什么看法？”
李庭岳长出了一口气，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问许秀。
许秀沉默良久才开口道：“黄门道此次显然是冲着公子来的，所以他们绝不会像一般军队那样，怕是会倾巢而出。”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他们都是盗匪，不是大晋军队，既然是盗匪，那就要用盗匪的方法。”
李庭岳思忖了片刻，把几个人聚拢到一块，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几人一起点头，分头去按照计策行事。
人都走了，大堂里只剩下了李庭岳、姜洛儿，以及栓子，时间不长，老赖也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猪耳朵。
“七哥呢？”
姜洛儿不喜欢吃猪耳朵，只是因为在咀嚼的时候会发出声音。
作为书香门第的子女，姜洛儿一直恪守礼法，认为这是非常不礼貌的，用父亲的话说就是：有辱斯文。
“他们需要安排一些事物，晚上再过来。”
李庭岳一边吃，一边回答，嘴里咀嚼着食物，声音自然有些含糊。
姜洛儿露出失望的神色，默默的用下巴支着手背，趴在了桌子上。
“你嫂子最近吐的厉害，有什么好办法让她少受点罪？”
“没有，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老曹，而不是问我。”
李庭岳回答的干脆，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
“你也是大夫。”
老赖嘟囔了一句，也就不再问了。
……
唐宇和顾校尉是被分开关押的。
屋子里有碳火，暖炉，床榻上的被褥也是新的，小小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舒心。
唐宇愁眉苦脸的坐在碳火旁思忖接下来该如何做。
想要活着回洛平府有些难呀！
吱呀！
两扇格栅木门左右分开，刚才挥舞着唐刀的矮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木盘的妇人。
“写一封信给冯推之，告诉他，冯家镇已然被你们掌控，让他派军队来接收。”
老武身后的妇人把木盘放在桌上，纸墨笔砚已经准备停当。
唐宇看着老武肩膀上扛着的大砍刀，只能无奈的坐下写信。
提起笔，唐宇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他知道自己这封信一定会被人检查，但只要够隐秘，这群乡下野汉未必看得出来。
洋洋洒洒把信写完，老武看都不看，拿着信就走了。
半刻钟后，同济堂内，这封信摆在了李庭岳面前。
仔细的看了一遍，就把信随手递给了老徐。
老徐看了半晌，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出这封信哪里有问题。
“藏头诗而已，只是他把头一个字变成了第二个字，而且顺序是从左到右。”
“妈的，这小子敢哄骗老子，公子，我这就去把那小子的腿打断。”
老武气急，扛着唐刀就要去把唐宇的腿打折。
“我们要的就是这封信，你把他的腿打断干嘛，忘了我们怎么商议的了。”
李庭岳对几个队长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了，能解释就一定会解释，绝不说凌磨两可的话，免得自己费劲，他们也费劲。
几个队长中，除了高大鹏和杜保玉称得上人才，其他人就只能在勇武上逞英雄了。
高大鹏有当断之才，杜保玉是个极为细腻之人，放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独当一面。
老曹的同济堂今天人满为患，不光李庭岳在这里，白翎羽、王灵萱父女、卡姆汉和赤木，还有小七等人全都来了，挤得满满当当。
“此计未必能成，一切当要小心。”
这是来自老曹的叮嘱。
“算算日子，你们的婚事也快了，赶紧把此事了解，给你们完婚。”
他现在已经不反对李庭岳和白翎羽的婚事了，尽管他依旧觉得两人不般配。
白翎羽听到话题突然转到两人的婚事上，脸色微红，但因为戴着面纱，外人也看不出来。
“嗯，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
李庭岳想了想，转头看向王盛月：“老王，这几天可想明白了，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哈哈……”
王盛月哈哈大笑：“弹丸之地，也敢夸口保我后世荣华富贵，李庭岳，你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
他一边说，王灵萱在一旁小心拽他的衣袖，让他莫要如此说话，害怕惹恼了李庭岳。
“老王，我们打个赌如何，只要你赢了，你想去哪我都让人送你去，但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留下来，做这冯家镇的城主，你看怎么样？”
李庭岳对王盛月的冷嘲热讽丝毫不在意，反而兴致盎然的想要和他赌一把。
“当真？”
“君子一言。”
“赌了。”
啪啪啪！
二人三击掌，定下了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