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闹事
长安城的东门称初阳门，又称金舞门，是郭孝程亲自起的名字，取义金鸡起舞之意。
今天早上却没有漂亮的金鸡在跳舞，只有一片喧躁。
李庭岳以手扶额，不去看大猛大杀四方的英姿。
老天爷作证，他只是让大猛去城门处看一下情况，绝没有让他驱赶路人的意思。
也不知是大猛领会错了意思，还是自己没说清楚。
不过既然做了，李庭岳只能装作没看到，随他去闹。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引起守城兵卒的注意，一队甲士逼近，领头的队正大喊一声：“住手！”
大猛听到了队正的喊话，却依旧把一个谢家的仆役踹进了路旁一家店铺的门窗里。
“这里乃是长安城，你是何人，敢在此闹事？”
队正也很无奈，敢在城门口闹事的岂是好惹的，但他却不得站出来。
谢家也同样不是好惹的，虽说不是大晋顶尖的门阀世家，可在长安城中，还是能让他一个小小队正吃不了兜着走的主儿。
“朱队正，此人无故闹事，打伤我家仆役，望大人严惩此人。”
一个谢家的老仆上前，指着大猛厉声对朱队正控诉。
刚才大猛打人的时候老家伙躲在一辆马车后面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见到有兵卒过来，他才敢站起身。
“既然有人指正，来人，拿下此人。”
有了谢家的人出面，朱队正就不怕自己当替罪羊了，反正万事有谢家的人当挡箭牌。
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此人，维护城门治安。
一众兵卒听到自家长官的话，上前就要把大猛擒住。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响起……
几匹健马突然冲入兵卒中，昂首嘶鸣，前蹄扬起，向走在前面的几个兵卒踩踏而下。
受到惊吓的兵卒大吃一惊，向后推搡同伴，躲避马蹄。
旁边几辆拉车的马匹受到同类惊吓，也嘶鸣起来。
“小姐……！”
林清雪的马同样受到惊吓，马夫想要稳住马匹，却没想到被甩动的马尾抽在了脸上，下意识的抡动马鞭，凌空抽了一鞭子。
啪！
本就受惊的马匹听到驱赶之声，扬起四蹄，向前冲了出去。
车厢晃动，小糖猛的保住了林清雪，浑身瑟瑟发抖。
城门口马车拥堵，前面本就没有多少空隙，受惊的马一下子撞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
冲撞之力不大，却引起了连锁反应，那辆马车不知为何向后退了一些。
没有一米的距离。
可就是这段距离，林清雪的马车车辕正搭在了上面。
马匹继续用力，根本就不管是否能够前行。
受力不均的结果就是林清雪的马车猛然侧了过来，一只车轮临空，眼看就要侧翻过来。
林清雪和小糖主仆二人互相搂抱着，吓得大声尖叫，已经花容失色。
就在马车即将翻倒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又重新正了过来。
小糖惊讶的送来林清雪，小脑袋探出车厢，正看到刚才闹事的大汉双手死死扣住车厢，正在缓缓下放。
“小姐，是刚才你说的那个莽夫救了我们。”
小糖兴奋了，拽着小姐的衣袖想让她去看。
林清雪做了个和李庭岳一样的动作，以手扶额……
经过刚才短暂的闹剧，朱队正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了，小心肝都在砰砰直跳。
那可是林家的马车，没看到林家老爷急匆匆的从自己马车上下来，直奔那辆马车吗！
要是林家小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估计林家老爷扒自己皮的心思都有。
见大猛救了林家小姐，朱队正一时倒不好意思擒拿他了。
把目光转向刚奔来的几匹马，脸上刚要摆出官威，等看清后，小心肝又是一颤。
眼神犀利，身形笔挺，气息彪悍，胯下战马乃是身彪体壮的草原马……
朱队正可不像那些差役没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同。
这些人来自边军……
他刚生出这个念头，一辆马车缓慢的驶了过来，赶车的对那大汉说道：“大猛哥，别闹了，赶紧出城才是要紧事，别耽误了公子的行程。”
大猛嘿嘿笑了笑，走到朱队正面前，从怀里掏出了官凭路引递到了他面前。
朱队正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眼皮不争气的跳了几下。
“不知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大猛刚才打人没有打爽，挑衅的对着朱队正翻了翻眼睛。
朱队正却仿佛没有看到，恭敬的把官凭路引还给大猛，拱手行礼：“耽搁大人的时间，下官立刻清除一条路让大人通行。”
朱队正正要离开，却被谢家的老管家拉住了。
“队正大人，此人打伤我家仆役的事情还没处理，不能放任凶徒离去。”
老管家疾声厉色对着朱队正怒吼。
他也不是没有眼力的人，可长久居住长安城中，主家来往的又都是权贵世家，自然不把大猛这个粗鄙的乡汉看在眼里。
朱队正疑惑的看了看老管家，点了点头：“的确是有凶徒要缉拿。”
他招了招手，几个甲士上前把刚才被大猛打的几个谢家仆役抓了起来。
“朱健，你这是何意？”
老管家大怒，指着朱队正的鼻子质问。
“谢管家，你家公子是在那辆马车上吧！告诉他，不用下来了。
你家老爷不在长安，我对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等一下去长安城大牢提人吧！
等你家老爷回来了，让他去问刺史大人就行了。”
朱队正说完，不再看老管家一眼，指挥甲士，疏导交通，同时哄走看热闹的人群。
另一边，林家老爷林正峰在安慰好自己的女儿后，转身向大猛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刚才相救小女之义，老夫在此多谢了。”
林正峰说完，对着大猛拱手，深深行了一礼。
如果是大猛和朱队正说话之前，林正峰连过来的兴趣都没有，即使大猛被甲士抓起来，他也不会说半句好话。
可在大猛和朱队正说话之后，他就已经知道，这个乡下野汉不简单。
至少他的主家应该不简单。
善于投机的林正峰立刻就凑过来和大猛说话。
虽是在和大猛说话，林正峰的耳朵却听着身旁马车里的动静。
“老丈不用客气，我也是怕马车翻了会砸伤我几个兄弟，才……”
大猛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有一说一，从不撒谎，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接说了出来。
林正峰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跳了。
感情自己巴巴跑过来，对方就没想救自己的女儿。
幸好他涵养极深，压下了情绪，依旧笑道：“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小哥的援手。”
林正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离开了，再不走，他真怕自己会爆粗口。
李庭岳一直静静的看着，直到林正峰离开，他才放下车帘的一角，暗自思忖……
只是一件简单的冲突事件，他却看出了很多不寻常的事情。
长安城坚固雄伟的城墙看样子也无法给高门大户一点安全感，都争先恐后的想要离开。
城门没有封闭，刺史也没有禁止人们离开，这就有点意思了。
长安城有背景的豪门士族应该不少，郭孝程不愿意得罪这些人，情有可原。
可如果放这些人离开……
李庭岳再次掀开车帘的一角，看了看外面逐渐疏散的马车，大部分都托着粮食。
这些人不仅带走了金银，也把粮食都带走了，一个没有粮食的城池会如何？
如果郭孝程没有解决事情的办法，那现在就可以为他准备纸钱了。
拥挤的城门失火逐渐疏通，李庭岳的马车随着人群离开了长安。
城外依旧是难民拥挤，很多人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离开的车队。
官道两旁，有无数妇孺跪在尘土里，伸着干枯的手，向过往的人乞讨。
所求者不过是一口硬馍或是胡饼。
“咱们还有吃的吗？”
大猛目光怜悯的看着路旁乞讨的妇孺，悄悄的向赶车的小七询问。
“兄弟们出客栈的时候走的急，就带了一点干粮，根本不够啊！”
小七也有些为难，摸出身上的一张胡饼，在经过一个满脸尘土的小姑娘时，随手把胡饼给了她。
小姑娘根本就没看到给自己胡饼的人是谁，只是惊喜的叫了一声，抓着胡饼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的吃胡饼，小七刚露出一丝笑容，脸色就沉了下来。
一群饿疯了难民冲了过来，最前面的那人抢过小姑娘手里的胡饼就跑了，一边跑，一边疯狂的咬着手里的胡饼。
他很快被人追上，混乱的人群把他压在身下，到处疯抢一张薄薄的胡饼。
“你救了一个人可能会害死更多的人。”
李庭岳掀开车帘，一个箭步跳到了车辕上，和小七并排坐着。
“公子，我……”
小七回头看着那个哭啼的小姑娘，突然跳下马车，向回走去。
李庭岳抓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其他人也相继停下。
小七一脚踢开了一个挡在他面前抢胡饼的难民，走到小姑娘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小姑娘点了点头，站起来，跟着小七回到了马车旁。
“公子，我能收养她吗？我可以少吃一点，还能多干活，只要给她一口吃的。”
小七知道山寨的粮食紧张，也不奢望李庭岳能分出一部分养活小姑娘，只能从自己的口粮里面扣了。
“以后她归你照顾，要是遇到危险的事，你保护她。”
李庭岳磨了磨牙，觉得自己的牙最近好像有些疼。
明明自己都在为吃饭发愁，还要带一个拖油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们这次可不是来行善积德的。
李庭岳并没有注意，一辆马车经过他们身旁的时候，车帘掀开了一角，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他……
今天早上却没有漂亮的金鸡在跳舞，只有一片喧躁。
李庭岳以手扶额，不去看大猛大杀四方的英姿。
老天爷作证，他只是让大猛去城门处看一下情况，绝没有让他驱赶路人的意思。
也不知是大猛领会错了意思，还是自己没说清楚。
不过既然做了，李庭岳只能装作没看到，随他去闹。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引起守城兵卒的注意，一队甲士逼近，领头的队正大喊一声：“住手！”
大猛听到了队正的喊话，却依旧把一个谢家的仆役踹进了路旁一家店铺的门窗里。
“这里乃是长安城，你是何人，敢在此闹事？”
队正也很无奈，敢在城门口闹事的岂是好惹的，但他却不得站出来。
谢家也同样不是好惹的，虽说不是大晋顶尖的门阀世家，可在长安城中，还是能让他一个小小队正吃不了兜着走的主儿。
“朱队正，此人无故闹事，打伤我家仆役，望大人严惩此人。”
一个谢家的老仆上前，指着大猛厉声对朱队正控诉。
刚才大猛打人的时候老家伙躲在一辆马车后面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见到有兵卒过来，他才敢站起身。
“既然有人指正，来人，拿下此人。”
有了谢家的人出面，朱队正就不怕自己当替罪羊了，反正万事有谢家的人当挡箭牌。
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此人，维护城门治安。
一众兵卒听到自家长官的话，上前就要把大猛擒住。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响起……
几匹健马突然冲入兵卒中，昂首嘶鸣，前蹄扬起，向走在前面的几个兵卒踩踏而下。
受到惊吓的兵卒大吃一惊，向后推搡同伴，躲避马蹄。
旁边几辆拉车的马匹受到同类惊吓，也嘶鸣起来。
“小姐……！”
林清雪的马同样受到惊吓，马夫想要稳住马匹，却没想到被甩动的马尾抽在了脸上，下意识的抡动马鞭，凌空抽了一鞭子。
啪！
本就受惊的马匹听到驱赶之声，扬起四蹄，向前冲了出去。
车厢晃动，小糖猛的保住了林清雪，浑身瑟瑟发抖。
城门口马车拥堵，前面本就没有多少空隙，受惊的马一下子撞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
冲撞之力不大，却引起了连锁反应，那辆马车不知为何向后退了一些。
没有一米的距离。
可就是这段距离，林清雪的马车车辕正搭在了上面。
马匹继续用力，根本就不管是否能够前行。
受力不均的结果就是林清雪的马车猛然侧了过来，一只车轮临空，眼看就要侧翻过来。
林清雪和小糖主仆二人互相搂抱着，吓得大声尖叫，已经花容失色。
就在马车即将翻倒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又重新正了过来。
小糖惊讶的送来林清雪，小脑袋探出车厢，正看到刚才闹事的大汉双手死死扣住车厢，正在缓缓下放。
“小姐，是刚才你说的那个莽夫救了我们。”
小糖兴奋了，拽着小姐的衣袖想让她去看。
林清雪做了个和李庭岳一样的动作，以手扶额……
经过刚才短暂的闹剧，朱队正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了，小心肝都在砰砰直跳。
那可是林家的马车，没看到林家老爷急匆匆的从自己马车上下来，直奔那辆马车吗！
要是林家小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估计林家老爷扒自己皮的心思都有。
见大猛救了林家小姐，朱队正一时倒不好意思擒拿他了。
把目光转向刚奔来的几匹马，脸上刚要摆出官威，等看清后，小心肝又是一颤。
眼神犀利，身形笔挺，气息彪悍，胯下战马乃是身彪体壮的草原马……
朱队正可不像那些差役没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同。
这些人来自边军……
他刚生出这个念头，一辆马车缓慢的驶了过来，赶车的对那大汉说道：“大猛哥，别闹了，赶紧出城才是要紧事，别耽误了公子的行程。”
大猛嘿嘿笑了笑，走到朱队正面前，从怀里掏出了官凭路引递到了他面前。
朱队正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眼皮不争气的跳了几下。
“不知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大猛刚才打人没有打爽，挑衅的对着朱队正翻了翻眼睛。
朱队正却仿佛没有看到，恭敬的把官凭路引还给大猛，拱手行礼：“耽搁大人的时间，下官立刻清除一条路让大人通行。”
朱队正正要离开，却被谢家的老管家拉住了。
“队正大人，此人打伤我家仆役的事情还没处理，不能放任凶徒离去。”
老管家疾声厉色对着朱队正怒吼。
他也不是没有眼力的人，可长久居住长安城中，主家来往的又都是权贵世家，自然不把大猛这个粗鄙的乡汉看在眼里。
朱队正疑惑的看了看老管家，点了点头：“的确是有凶徒要缉拿。”
他招了招手，几个甲士上前把刚才被大猛打的几个谢家仆役抓了起来。
“朱健，你这是何意？”
老管家大怒，指着朱队正的鼻子质问。
“谢管家，你家公子是在那辆马车上吧！告诉他，不用下来了。
你家老爷不在长安，我对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等一下去长安城大牢提人吧！
等你家老爷回来了，让他去问刺史大人就行了。”
朱队正说完，不再看老管家一眼，指挥甲士，疏导交通，同时哄走看热闹的人群。
另一边，林家老爷林正峰在安慰好自己的女儿后，转身向大猛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刚才相救小女之义，老夫在此多谢了。”
林正峰说完，对着大猛拱手，深深行了一礼。
如果是大猛和朱队正说话之前，林正峰连过来的兴趣都没有，即使大猛被甲士抓起来，他也不会说半句好话。
可在大猛和朱队正说话之后，他就已经知道，这个乡下野汉不简单。
至少他的主家应该不简单。
善于投机的林正峰立刻就凑过来和大猛说话。
虽是在和大猛说话，林正峰的耳朵却听着身旁马车里的动静。
“老丈不用客气，我也是怕马车翻了会砸伤我几个兄弟，才……”
大猛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有一说一，从不撒谎，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接说了出来。
林正峰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跳了。
感情自己巴巴跑过来，对方就没想救自己的女儿。
幸好他涵养极深，压下了情绪，依旧笑道：“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小哥的援手。”
林正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离开了，再不走，他真怕自己会爆粗口。
李庭岳一直静静的看着，直到林正峰离开，他才放下车帘的一角，暗自思忖……
只是一件简单的冲突事件，他却看出了很多不寻常的事情。
长安城坚固雄伟的城墙看样子也无法给高门大户一点安全感，都争先恐后的想要离开。
城门没有封闭，刺史也没有禁止人们离开，这就有点意思了。
长安城有背景的豪门士族应该不少，郭孝程不愿意得罪这些人，情有可原。
可如果放这些人离开……
李庭岳再次掀开车帘的一角，看了看外面逐渐疏散的马车，大部分都托着粮食。
这些人不仅带走了金银，也把粮食都带走了，一个没有粮食的城池会如何？
如果郭孝程没有解决事情的办法，那现在就可以为他准备纸钱了。
拥挤的城门失火逐渐疏通，李庭岳的马车随着人群离开了长安。
城外依旧是难民拥挤，很多人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离开的车队。
官道两旁，有无数妇孺跪在尘土里，伸着干枯的手，向过往的人乞讨。
所求者不过是一口硬馍或是胡饼。
“咱们还有吃的吗？”
大猛目光怜悯的看着路旁乞讨的妇孺，悄悄的向赶车的小七询问。
“兄弟们出客栈的时候走的急，就带了一点干粮，根本不够啊！”
小七也有些为难，摸出身上的一张胡饼，在经过一个满脸尘土的小姑娘时，随手把胡饼给了她。
小姑娘根本就没看到给自己胡饼的人是谁，只是惊喜的叫了一声，抓着胡饼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的吃胡饼，小七刚露出一丝笑容，脸色就沉了下来。
一群饿疯了难民冲了过来，最前面的那人抢过小姑娘手里的胡饼就跑了，一边跑，一边疯狂的咬着手里的胡饼。
他很快被人追上，混乱的人群把他压在身下，到处疯抢一张薄薄的胡饼。
“你救了一个人可能会害死更多的人。”
李庭岳掀开车帘，一个箭步跳到了车辕上，和小七并排坐着。
“公子，我……”
小七回头看着那个哭啼的小姑娘，突然跳下马车，向回走去。
李庭岳抓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其他人也相继停下。
小七一脚踢开了一个挡在他面前抢胡饼的难民，走到小姑娘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小姑娘点了点头，站起来，跟着小七回到了马车旁。
“公子，我能收养她吗？我可以少吃一点，还能多干活，只要给她一口吃的。”
小七知道山寨的粮食紧张，也不奢望李庭岳能分出一部分养活小姑娘，只能从自己的口粮里面扣了。
“以后她归你照顾，要是遇到危险的事，你保护她。”
李庭岳磨了磨牙，觉得自己的牙最近好像有些疼。
明明自己都在为吃饭发愁，还要带一个拖油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们这次可不是来行善积德的。
李庭岳并没有注意，一辆马车经过他们身旁的时候，车帘掀开了一角，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