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押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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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天真无邪的夜晚、妹子

    蓦地,一阵山风刮过,一股龙卷风像是踩着芭蕾舞的姿态,从两个人眼前妖孽一样闪过。

    四个绿色的眼睛在地上滴溜溜地转了几个圈,被卷进了龙卷风里,带到了空中,搅成一团绿光,在山坡上载歌载舞地走了。

    “哈哈哈哈!”刘和大笑起来,把匕首插在地上,复又躺在地上,看着小池惨然的面目,伸手招呼着,“可笑,可笑啊!”

    “明明是鬼火,这么吓人的。你还笑人家?”慕容小池歪坐在刘和身边,捶了一拳,“都是你带人家走到这野山里的。我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刘和摸了摸小池的额头,说:“我现在就给你叫魂。不过,可不是我带你来的,是你骑马带我到这里来的。”

    慕容小池笑了笑,不再说话,把手里的一块石头丢在地上,说:“我也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看,把一块石头捏得汗津津的。”

    刘和看见她伸出来的雪白手掌上,竟然沾满了乌黑,心想绝不会是脏泥,会州府已经好几天没有下雨了啊!

    他抓住小池的右手,晃亮了火折子。

    “你看人家手干嘛啊?算命先生说了,我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小池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啊,丫头。你这手上的乌黑有些奇怪。我看看你刚才抓过的石头。”说着,刘和起身抓起小池刚才扔掉的石头,凑着火折子一看,不由得心花怒放。

    “咋了?捡到元宝了?”慕容小池揣摩着刘和的表情,说。

    “是啊,可真是大金元宝。”刘和看着手里久违的煤炭,亲了一口,仿佛是见到了家乡的亲人一样。

    “嘿!怎么还亲上了?这么多呢。”小池随手又摸出一块煤炭,举在手里,说。

    刘和看一会儿小池,又看一会儿煤炭。

    眼前人是公元1055年的古人,煤炭是自己在后世的常用品,时空交错之下,不由得思潮滚滚,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

    许久,他说:“小池,多带一些,咱们回去让爷爷和三叔看。”

    慕容小池被逗起了好奇心,俯身捡了好几块,装在马鞍子旁的皮袋里。

    刘和心狠,从水冲的沟渠里抱了一个枕头大的煤炭来,放到另一边的皮袋里。

    拍了拍手,他说:“马夫,咱们打道回府。”

    小池絮絮叨叨地上了马,对“马夫”这个词汇非常不满。

    白马纵蹄狂奔,顺着夜风向刘家寨疾驰。

    刘和的心情简直不能再爽了,他从小池的腰间摸出笛子来,在马背上吹起了《沧海一声笑》的旋律。

    刘家寨眼看着就到了。

    到了寨门口,只见三叔等人站在寨墙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三叔!”刘和跳下马来,抢在白马之前进了门。

    小池也下了马,牵着马,款款地走进寨门。

    三叔没有回答,咳嗽了一声,从寨墙的台阶上走下来,到了近前,拍着刘和的肩膀,说:“你吹得可真好听。”

    “正是呢。我们都在寨墙上听得呆了。”刘小福笑容可掬地说。

    “三叔,咱们回家吧,我有好多话给您说呢!”刘和急冲冲地说。

    三叔笑了笑,对刘小福说:“关闭寨门。安排守寨的人用心些。”

    刘小福点了点头,告辞走了。

    “三叔,上马!”刘和牵着马,说。

    刘长风倒不客气,或许也是因为夜深了,有些倦意,反正是很爽快地上了马。

    刚上马,就被皮袋里的煤炭给碰到腿了,便问:“你这皮袋里的是什么暗器?”

    刘和瞥了一眼慕容小池,说:“三叔,这可是大生意。”

    “又是生意,你三句话不离生意。公司还是母司?”三叔说。

    白马塔塔地走着,刘家寨的官道还是挺长的,在月光下泛着白。之前玩耍的孩子们,都已经回家了,鸡叫、狗叫声,此刻也都偃旗息鼓。

    刘和心想着如何让三叔接受做生意的事,只怏怏地随口说:“嗯,就是做生意的事。”

    三叔在马背上抽了两口烟,悠悠地吐出烟雾来,说:“我看你的纺纱机,的确可行。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咱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的好主意,咱们明天再谈。”

    刘和答应了一声,也就不再开口说话。

    三个人一匹马,走到二叔家附近时,只听见红玛瑙亢奋地嘶叫起来。

    “红玛瑙是母马,白马是公马。”小池悄悄地推着刘和说。

    刘和没想到小池竟然这么天真无邪,捏了她的耳朵一下,也笑了。

    “你几天不见史家兄弟,就皮痒得难受。今晚,你跟史家三兄弟打架,赢了还是输了?”三叔忽然问道。

    果然毒辣,三叔竟然早就判断出刘和的行踪了,

    “赢了,一点悬念都没有。”刘和说。

    “嗯,那就好,就应该这样。”三叔说,“在从柔狼山上摔下来之前,你的功夫还不赖。”

    刘和听了,不禁怦然心动,原来自己以前这么牛逼。

    “三叔,我看见史家寨在筑墙。”刘和说,“咱们可以筑得更坚固些。”

    “筑墙,我也想筑墙。可筑墙就得劳民伤财。”三叔说。

    “三叔,我有不劳民伤财的办法。”刘和急切地说。

    刘长风俯视着侄子,没有说话。

    “你有啥法子?”小池悄声问。

    “我要造水泥,但先得找到铁矿石。”刘和在小池靠近小池耳旁,“你不要给别人说。”

    到了家门口,刘长风下了马,把缰绳交给刘和,咳嗽了一声,就进了院子。

    刘和接过缰绳来,与小池一起饮马、喂马,又把煤炭取下来,放到了空着的蜂箱里。

    三叔门前,靠着墙有一排大约十二三箱蜜蜂,还空着两个箱子。

    当他们忙完,来到前院时,只见三叔一个人坐在杏树下,就着纱灯在看书。

    刘云的屋子,灯已经熄了。三娘的屋子,也正巧刚吹灭了灯。

    小池早有了自己的闺房,跟三叔道了晚安,就回去睡了。

    刘和坐在三叔的身边,感受了一下气氛,觉得还不是开展游说的时候,便告辞到后院准备睡觉了。

    清洁的月色下,崭新的纺纱机像是刚娶进门的小媳妇一样,乖乖巧巧地站在西厢房的屋檐下,羞答答地等着小主人。

    刘和欣赏了一会儿纺纱机,一低头,就看见墙角下整整齐齐地放着几个大毛线球。

    “呵呵,毛线玩意儿!”他太开心了。

    回到爷爷睡觉的屋子,只见小猛子歪在爷爷的身边,睡得好香好甜。

    他上了炕,一屁股把刘猛往里面挤了挤,挨了刘猛在睡梦中的两脚一巴掌,忍了忍,倒头就睡。

    梦里,似乎听见三叔在拉胡琴,但是实在太瞌睡了,总是醒不来。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再醒来时,院子里的各种鸟儿正在啾啾地叫着,太阳已经晒到了窗户上,朝霞正把窗纸涂得通红。

    连屋子都是红的。

    “窗纸,窗纸,总有一天,我要制造出玻璃。”刘和看着红蒙蒙的窗纸,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