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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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鸢尾花的来访

    “抱歉,德米特利俄斯先生,没有让您久等吧?我们稍微来晚了一点,据说今天还有其他的宫廷而来的人,所以我还是很害怕耽误了什么的。”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刚落座,您不用这样客气。”

    当胡浩博与伊琳娜匆匆换好礼服,进到格拉伦查王宫的宴会厅之中的时候,正如德米特利俄斯所说的,宴会尚未开始,在桌旁还有着许多空置的座位;不过,那种在地中海与爱琴海的海滨才能闻到的,带着轻微的腥味的海鲜味道,早已传入了他的鼻腔。

    不得不说,哪怕现在是新大陆的一堆植物都尚未被发现的15世纪,哪怕摩里亚除了橄榄树和葡萄以外几乎什么都不长,现在就连这两样都在逐渐减少,海产仍然是这里所能夸耀的东西——别的不说,胡浩博可是听说过一个说法的,那就是在中世纪的希腊地区,基本上渔民在海里随便下网,基本上每一网都是能捕到鱼的;如果说这样做没有捕到鱼,甚至会被认为是有小鬼在作祟......就算这样的传说无法体现拜占庭领土上鱼类的质量,但是其数量的繁多,已经是可见一斑的了。

    “说起来,我刚刚听说,您今天的宴席上还有其他国家来的宾客?我倒还挺好奇的,都有哪里来的宾客呢?”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也就不会隐瞒了——今日来到这里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来自于佛罗伦萨和法兰西的使臣;当然,威尼斯的人是不会来的,为了我们的合作顺利,这一次我找个借口推脱了他们一下。”

    “居然还有法国人吗......真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本来胡浩博以为是威尼斯人来到这里刺探己方的情报,抑或是奥斯曼的使者讲和来了,不过居然是来自于法兰西......且不说自从“西西里晚祷”事件之后,来自于法国的影响力已经从地中海边销声匿迹了许多年,之前普罗旺斯公爵“好人”雷内重新控制那不勒斯的尝试也被阿拉贡挫败了;现在他们再一次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人家大老远地来到了这里,我也不太好拒绝就是了。”

    一边说着,头发花白的专制公拍着自己旁边的座位,示意代表匈牙利的胡浩博一行人和那几位从热那亚来的商人尽快落座。

    “嘛,您们也不要客气了,来这边先就座吧?估计法兰西与佛罗伦萨的使者也是马上就到了,就不用站在这里了,还是歇歇脚比较好啊。”

    *

    果真如德米特利俄斯所说,胡浩博他们刚刚落座不超过五分钟之后,来自这个时代西欧最强大城市之二·巴黎与佛罗伦萨的使者就来到了。在装模作样地像胡浩博他们一行一样为迟到而道歉了一下之后,双方又闲扯了一些有的没的,然后新来的几位使者也就坐到了桌旁,而侍应也马上为在场所有人面前的杯中斟满了葡萄酒——不得不说,尽管酒的味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适应的,但是就香气而言,这种产自优良的葡萄产区的酒类,真的可以被称一句“琼浆玉液”了。

    酒过三巡,原本因为互相之间并不熟识而有些拘谨的几位西欧使者,也打开了他们的话匣子;尤其是热情的意大利人,更是从希腊的历史和风土人文聊到天主教与东正教的关系,再从各地的饮食聊到如何品鉴酒类,甚至还有占星学相关的知识,弄得德米特利俄斯甚至有些应接不暇;而由于胡浩博自知知识水平不够,也没有太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是静静地喝着酒,品尝着由各种腌菜和橄榄油凉拌而成的前菜与冷盘,到最后反而是佛罗伦萨人和法国人聊得开开心心,把其他的与会者晾在了一旁。

    终于,作为主菜的煎鱼和肉汤上了桌,在座的人也都纷纷“动手”了——这次是名副其实地在“动手”,毕竟虽然很多其他地方的贵族们已经用上了刀叉之类的餐具,像是欧洲大陆上比较偏远或者贫穷的地方可就不是每一次都能供应这种东西,以至于这次除了喝汤用的勺子之外,刀叉是完全没有的,烤鱼也只能用手来吃了;幸好德米特利俄斯事前命令在每个人的手边放了专门的洗手碗,才使得这群已经适应了有刀叉生活的各方使者不至于在自己身上抹得到处都是。

    当然,比起之前聆听法国与佛罗伦萨使者的对话,正餐虽然算得上是简单的美味,却也没有多大意思就是了......没过多久,之前因为喝闷酒而导致的内急,就使得胡浩博开始寻找厕所了。

    “请问,宴会厅附近的厕所在哪?”

    “嗯,就在出门以后的右手边不远的地方,先生。”

    *

    在小声询问了附近的仆人之后,胡浩博便赶紧悄悄离席去往了卫生间,希望不会被别人发现这种洋相——只不过,当他终于解决了那“人有三急”之一出来的时候,正好发现了那位法国的使者正在外面吹着海风,一边惬意地遛着弯,就好像宴席上已经没有了他这个人一样;看到此情此景,东方的青年忍不住走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先生,刚才在宴席上都没怎么和您说话;我是来自匈牙利的亨里克,您还记得我吧?”

    “当然,当然,才没有几分钟的工夫而已,怎么可能忘呢?我是受查理陛下的命令,来到格拉伦查与德米特利俄斯先生谈判的吉约姆,您是——啊,对不起,我忘记现在匈牙利的国王是哪位了,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王吗?”

    “现在是马蒂·匈雅提小姐在担任匈牙利的国王,她差不多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继位的。”

    “哦,哦!是那位‘白骑士’雅诺什·匈雅提的女儿吧?这真是......真是抱歉,我刚才失礼了。”

    “没事的,毕竟才一年的时间,恐怕就连匈牙利国内都有人不知道呢。”

    在胡浩博面前的吉约姆看起来并没有比青年大多少,至少由于胡子打理的很整洁,给人了一种印象分上面的加分——当然,就算带着这种法兰西式的浪漫,胡浩博也能明显听出了,他刚才“这真是”三个字后面的转折明显不太自然,也许是太过于惊讶马蒂继位的这件事了吧。

    “我这边倒是听说,法兰西与英格兰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您们已经夺回了在大陆上的土地,对吧?没在宴会上恭喜您,还请您原谅呢。”

    “是的,英格兰人已经丢掉除了加来以外的所有土地逃回海峡对面了,真是承蒙上帝的恩典,陛下的领导以及那位圣女的奋战,不然我们是不可能取胜的——当然,也感谢您的恭喜。”

    在一段客套的寒暄之后,法国的使者终于开始切入正题了:毫无疑问,这个男人不可只是出来闲逛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是作为使者的失职与无礼了,至少有常识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很好奇,想要问您一下,希望不会引起什么不快......马蒂小姐与派您与热那亚人一起来到摩里亚这种遥远的地方,所为的究竟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