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盛阳如炬。四人冷面黑衣在林中疾行。
“咔，咔“
清脆的声响恰如平凡的问候，不知如何启齿的想念化作相视的一笑，可是现在不是时候。他第一时间冲了出去看到了树下悠闲独坐的朋友。
“你在干嘛！你没发觉那如严寒般的危险正在逼近吗？！赶快放下那根该死的黄瓜逃命去吧，可笑的笨蛋！”
声嘶力竭的呼喊换来的却是悠然而无动于衷，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以致有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是啊，我怎么会忘了，我们还活着只因死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强大如我，卑小似你都只是这大自然里的一环，对不起朋友，我必须遵守那永恒的法则”
他低声轻诉，倚枝怆然。
“真是愚蠢就像忧伤，是该分别的时候了，感谢你赠予我的一切，而回忆你带走吧，我的朋友“
夏日炎炎，松鼠在树上叽喳的叫着。
“请问，红阙宫是在这附近吗？“
音不大但入耳，沙鸿恭笑对树下之人，只见那人枕卧树根怡然悠闲的啃着一根黄瓜并不答话。
沙鸿恭抱拳拜曰:“这位仁兄，在下与友人路过宝地想拜访红阙宫，不知可否劳驾一语为我等明路”
那人默然无闻。
“真倒霉，是个聋子，哼，都是林镜溏那卑鄙老儿把咱们邀到这鬼地方，连条路都没有还敢叫什么宫，他怎么不去死啊”
武器焦烦难耐，他们已在这林中顶着烈日寻觅多时。
沙鸿恭眉头一凛道
“休得胡言”
武器满不在乎道
“还怕他听见呀，他卑鄙无耻的事迹武林中谁人不知？想到要为那种人办事我就不爽！索性咱们回去算啦”
沙鸿恭挤出微笑道:“好啊”
武器喜出望外:“真好啊！”
沙鸿恭强撑笑颜:“当然，您说的算，武少爷”
武器识得话中揶揄只好怏怏缄口。
“他是聋子，是哑巴，但会是瞎子吗”
碎风一向惜字如金甚至他觉得说话都是可耻的，所以每当他开始说废话时都会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像乌鸦的啼鸣。
沙鸿恭寛言道
“走吧，反正着急的不是咱们，索性拖着在这里闲看风景淡观云也是趣事，让那老儿空等不是更妙么哈哈”
话音未落，突然一剑入口，瓜未咀而先断，齿未觉而舌寒，剑依腰间，人仍森然，只有剑下之风豕突狼奔。沙鸿恭面色风云骤变，他知道此时再多苛责碎风已然无补，只恨自己的口实在是没有他的剑快，所以他转而去看向那树下之人，那人平静依旧低着头看不全貌，只露出那平淡的嘴角弯起了淡笑，而他提着的心却更悬了。
“谢了”
树下那人道，只见其一腿屈起弯臂搭膝手掌朝天，接着一物整掉入其手心，是一长尾松鼠。
他不聋也不哑，此以昭然，沙鸿恭当然不会去问他为什么要装聋作哑这种最愚蠢的问题，他笑而抱拳道:
“多有打扰，抱歉非常，君还自趣，吾等告辞”
一席语毕收笑转身轻道一声“走”，众人纷纷转身离去，还没几步就听后面悠悠而传来话语
“你不想知道红阙宫在哪里了吗？”
沙鸿恭略一思衬停步转身只见那人依旧低头弄鼠，沙鸿恭抱拳温言道
“如兄台肯想告吾等自不胜感激”
那人放下松鼠起身平视众人，地上松鼠趁机瞬间转生溜之大吉。沙鸿恭这才看清那一双眼睛，如果他提前看到了这双眼睛他宁愿再在林中转两圈也不会来向他问路，因为那是一双如假包换的年轻人的眼睛，他自己虽然不老但却早以不再年轻，或经细想他也没年轻过，有时候他觉得年轻只是某些人的幸运。
“我不肯”
沙鸿恭看着那人上扬的嘴角这次没说话也学着那人淡淡的笑了笑，心里苦苦默语道～所以我不喜欢跟年轻打交道啊…
武器愠怒
“喂，你想怎么样，别自找麻烦啊“
话刚出口他就心生悔意，暗道:怎么看这小子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啊，一个眼神他又怪向碎风，都是你这只死乌鸦，没事干瞎出什么剑嘛，显的你能是嘛，可千万不要打架啊，不行我帮碎风道个欠？怎么看我也是一表人才的，他因该会给我一个面子，就这么定啦！虽然挺委屈但谁让我是我们里面最深明大义最会委曲求全的人呢，打架什么的简直太麻烦啦。
“那个...“
武器踏出一步向那人张开双手朗言道
“我替旁边这莽人给你道个歉，就当不打不相识好吧，哈哈哈“
他想他的大度一定能换来所有人包括对面那讨厌之人的敬佩。
一段寂静过后，那人盯着碎风的眼睛怠然道:
“你是他们的老大？“
碎风面目森森点了点头:
“嗯“
沙鸿恭不敢置信的看向碎风
“嗯？那我是什么？“
碎风:“你也是“
沙鸿恭道不可思议的道
“你觉得一个队伍里会有两个老大吗？“
碎风:“嗯”
沙鸿恭:“嗯？！嗯是什么意思！”
他转向面色铁青的武器
“喂，小武，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小武？“
武器沉积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你们终于想到我了！为什么你们都不搭我的话！我最讨厌被无视了！！“
碎风讪笑:
“你已经让我们够尴尬了“
武器憋红了脸
“我这是委曲求全“
碎风冷冷的道
“多余“
武器:“你说什么死乌鸦！”
沙鸿恭身旁站一女子，其淑若麦秀，恬似花眠，沙鸿恭对其道:
“小凌，你说，我俩谁才是队伍里的老大”
小凌没说话而是对着碎风举手作梳头状，碎风见况不假思索的摇头，她瞬即扭头笃定的指着沙鸿恭，沙鸿恭黯然摇头
“我果然就是个老妈子呀”
武器哭丧道:“你为什么都不问我小凌，连你也无视我”
小凌又对其做梳头状，武器耸肩道:“我可不会给女人梳头”
沙鸿恭拄头傥然摇首，突然，寒光一闪，碎风长剑当空晃作鸣响徒然生烟，众人皆敛笑凝容。
武器怒道:“混蛋，你干什么”
那人悠闲的抛接着石子微笑道:
“给我适可而止吧，蠢货们”
武器:“你这个小子说话注意点，说谁是蠢货”
那人眼神越过武器直向碎风:“来干一架吧”
武器:“好样的！你已经成功激怒我了，你可得准备好，迎接我最炽烈的怒火吧！”
那人捂嘴打哈而不答。
武器:“你这混蛋又无视我！”
碎风肃然道:“我只杀人”
那人抬首扬笑:“随你的便”
烈日灼灼，芳草炎炎，碎风背阳却眯着眼，那人从身后拔出长剑，笑颜道:“我来了”
他提剑悠然，恃其长剑抢势夺机一剑冲碎风挥下，携风震空，碎风莫敢与之争锋快速连跃三步，此正中那人下怀，其得寸便进尺，如影随身，碎风脱身不得只能强行接剑，那人以一臂之力相压，碎风挺腰立马相迎，渐渐两人额头均渗出汗珠，势若绷弓，那人却突然撤力，碎风如脱弓之剑飞出结果被揣个满怀，人倒一处，剑落一旁。
碎风起身弯腰拾剑被那人一脚踩住剑柄。
“杀人？你还真是可笑”
“如果不是初时留情，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这句话更可笑”
碎风抽剑之际又被一脚踹飞。
武器忿而冲向那人:“你这个混蛋!”
其一拳击出被那人轻松转身躲过，而自己腹中也中一拳立马抱肚倒地。
“可恶...”
武器怒视着那人说道，那人扭头一笑走到小凌面前道:“你好，美丽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长川夜”
这时碎风与武器皆站起身与沙鸿恭将他合围在中，其置之一笑，撩起小凌一绺发端嗅道:“你用什么洗头，桂花？我喜欢桂花”
武器怒喊道:“别碰她！”
沙鸿恭道:“朋友，咱们有些摩擦但也是寻常的误会，我的小兄弟话不由心，手不过脑对您多有得罪，望你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此算了，好吧”
长川夜目不回视道:“我不是什么大人，只是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人，不管是谁，就算是李若男对我拔剑，也得付出点代价”
武器道:“人都打了，你还要如何？”
长川夜道:“他还没有认输”
沙鸿恭道:“他是不会认输的”
长川夜道:“那就得学”
沙鸿恭道:“我们不想与你为敌”
长川夜笑道:“一起上吧，啰嗦”
沙鸿恭随即道:“抱住他，小凌！”
那女子闻言迅速钻进长川夜的怀中环胸将其抱住，十指紧扣。
看小凌得逞沙鸿恭喊到:“碎风收剑别伤了小凌，咱们一起上！”
长川夜敞臂笑道:“这么热情啊，你很好，不过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所以对不起了，忘记我吧”
他拉其后背但挣其不开，而沙鸿恭等人却砸拳以到，其负着一女子无法灵活闪躲，脸上背后连中数拳，其心中火起，连拽数次那女子的长发但那女子都死死贴在其胸一丝不动，终于他手中发狠用力一扯，谁料那女子死命想争其竟拽下一把头发，末端连带着淋淋鲜血，而那女子始终一声未吭，长川夜睖睁道:“你...你这女人有毛病吧”
沙鸿恭去锁其脖颈被长川夜用下颚扣住，武器怒拳冲其面而来，长川夜只好就势蹬地向后倒去，碎风以剑鞘向其眉心击去，千钧之际伴着啸呼一道碧光闪过将剑端击退，众人观之消尘处落一润绿玉壁，而从不远处走来一男子，其风度翩翩更胜其玉。他走来拾起断玉对众人抱拳道:“在下李明洋，四位朋友是来找家师的吧，其以等候多时，这位兄台可否放开我这朋6友”
沙鸿恭放手起身，长川夜这才喘过气来，其张臂整个人瘫在地上，粗喘道:“喂，你还不放开，不是彻底爱上我了吧”
沙鸿恭也喘道:“小凌，放开他吧”
那女子这才松手，长川夜注意到其脸上丝毫未有痛苦之色，还是一面淡漠。
李明洋对沙鸿恭道:“十分抱歉，我这朋友就爱胡闹，多有得罪”
沙鸿恭也抱拳道:“哪里，误会而已”
李明洋道:“前方请”
沙鸿恭:“好的”
其领众人先行，李明洋走到长川夜身边伸手道:“还不起来，你要躺到几时？”
长川夜伸手被其拉起歉意道:“你又救我一次，还连累你弄碎了玉佩，对不起”
李明洋道:“说什么，这玉佩是你送我的，所以也不算我救了你，我知道它是你最喜欢的，我却没替你好好保管，对不起”
长川夜笑道:“送你了就是你的，说这些还是好兄弟么”
李明洋也笑道:“是你先跟我客气的”
长川夜道:“好啦，对不起”
李明洋道:“你又来了，走吧，师傅等着呢”
长川夜:“嗯”
……
林镜溏盯着书信出神，长川夜在其后笑道:“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瞎折腾什么，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时代了，迟早有一天我长川夜会超越你们所有人”
林镜溏道:“你今天就已经超过我们了，都学会拽女人头发了，你这本事太大了，明洋，晚上把饭送我屋去，我不配和这样的英雄吃饭”
李明洋笑道:“我也一起”
长川夜怒道:“你俩什么意思？！孤立我？我是听见这些家伙在背后恶语中伤你才想着要教训他们的，不然就凭他们这点本领还不值得我长川夜出手”
林镜溏充耳不闻对李明洋道:“晚上咱俩另开炉灶吧，人家本事这么大怎么好跟咱们同锅而食”
长川夜怒道:“老头子你竟然这么对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林镜溏道:“叫你去接人，结果弄的一团糟，真是不成事的家伙，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长川夜愤然而去:“算我多事！”
林镜溏:“丢脸的家伙”
下人回禀道:“已经为那姑娘包扎好了”
林镜溏道:“带来吧”
黑衣四人来到林镜溏面前一齐躬身行礼，沙鸿恭道:“参见林前辈”
林镜溏道:“听说只要出钱你们什么任务都肯接”
沙鸿恭道:“只要价钱公道是这样的”
林镜溏道:“我那个徒弟你们已经见识过了，我要你们三年之内护其周全，出价吧”
沙鸿恭诧异道:“林前辈说笑了，那位公子的功夫远在我们之上，我想我们没这个本事”
林镜溏道:“可他还是差点死在你们手上么，对么？废话就不说了，我出三千两，先付你们一半，不过有个条件，你们不能让他知道是我授意你们这么做的”
沙鸿恭不敢确信道:“三千两？”
林镜溏道:“别惊讶，天下的钱都不是白挣的，跟他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开的是个公道价，当然如若你们没有护好他我也不用你们还钱”
沙鸿恭肃然点头道:“在下明了”
林镜溏道:“行啦，你们自己出去自行商量去吧”
沙鸿恭躬身抱拳道:“是”
一众人走后，李明洋面露不解道:“徒儿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挑战李弱男呢？”
林镜溏道:“那是我们之间的事，长川夜是我最不放心的，想让他成长就必须让他离开你，而你也是时候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去了”
李明洋道:“是师傅，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林镜溏道:“嗯，带他回家吧”
李明洋踌躇道:“但...我真的不能和长川夜一起去么”
林镜溏道:“你也需要成长”
李明洋默然点头道:“是，徒儿明白了”
来到堂外沙鸿恭四人以肃立以待，林镜溏道:“看来你们已经有了答案”
沙鸿恭道:“是，我们几个一致愿意为林前辈以效犬马之劳”
林镜溏道:“很好，拿给他们银子”
其刚待转身又突然回首皱眉道:“是谁在林中骂我？”
众皆面面相窥不敢应答，李明洋道:“你们把心放宽，从实说来不会为难你们，但要惹的他老人家不耐烦，小心你们性命难保”
武器惶惶举手道:“是我...”
林镜溏道:“骂我什么？”
武器唯诺道:“卑鄙无耻...我其实也是听他们说的……”
他恧懦的指着身边几人，林镜溏黳髯残雪，不怒自威，众皆沉面惶惶，忿怨交加，林镜溏澹然笑道:“你说的对”
待李明洋走近递给其银子，众人才方抬头，而林镜溏已然离去，“走吧”李明洋对他们说道。
……
“你真的要走了么，还不带上我”
长川夜幽怨的说道，
李明洋笑道:“师傅说的对，只有把咱们这对无敌的组合分开才能让各自得到成长”
长川夜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他是怕我托你的后腿，我就不明白他有那么重要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找到他”
李明洋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长川夜道:“好吧，反正你要走了我才不会留下陪那老头子”
李明洋道:“其实师傅已经命人把你的行装收拾好了”
长川夜忿而道:“好！我明天就走！他可别想我！别求我回来，你知道老人都很怕孤独的”
李明洋为难道:“恐怕不行了，他已经叫人把你的床板都拆了，现在估计已经拿去烧火了”
长川夜咬牙道:“这个老头子做的这么绝！我现在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长川夜远去的背影李明洋苦笑着摇了摇头。
……
秋风里的少年挥汗如雨，稚嫩的容貌有双绝不相称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在看着什么，而你向他的方向望去却看是以前空寂。
“吃饭啦，阿夜”
小白喊道，但那少年依旧沉浸在练功之中，不久小白端着热汤向那少年走去。
“先歇歇吧阿夜”
其去拽少年衣袖被不耐烦的甩开，
“走开”
滚烫的热汤洒到了小白的手上，她的手臂被烫的通红，而让她哭泣的是少年冰冷的话语，那少年的眼睛依旧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手上举的是几十斤的铁索，他的心里只有变的更强。
“你道歉！”
阿东见状指着阿夜怒道，阿夜不置一言继续埋头练功，阿东上前抓住其肩与之理论被一拳打倒。
“你打我哥！咱们和他拼了！”
几人扑向阿夜结果片刻皆被打翻在地。
很快他们的叔叔闻讯赶来。
“给他们道歉”
“不”
“做错事就要道歉”
“我没错”
“你伤害了小白”
“她打扰我练功”
“练功对你那么重要？”
“是”
“为什么？”
“因为我要当一个强者”
“没有永恒的强者”
阿夜笑了
“我又不是星辰，我只有这一生”
“你想复仇？”
“别随意揣测我，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不管因为什么都是你动手打了他们，所以你要向他们认错”
“所以啊，你永远都只能当一个失败者，你因该问问他们，为什么倒下的不是我”
“家人都该温柔以对，永远不要把你的拳头都向你的家人”
“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过是一群废物，弱者都是累赘”
“既然你这么不珍惜我们，那就请你滚出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的”
“因为我比你强，我说了算，这不是你自己的道理么”
“那就来比比看，输了我就离开这里”
“好！”
少年当然输了，因为他只有十二岁，他什么也没带就径直走出了大门，小白追了出去，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让他走，但少年已然决绝，小白噙泪道:“那也带我走吧”
少年笑道:“等我成为天下第一的那天，我回来娶你，很快的。
少年扬笑而去，小白椅门望其背影:“我等你，阿夜...”
长川夜恍惚睁眼，草木幽静篝火昏黄，燃燃火光里传出裂裂声响。
“你这个蠢货！你差点害死我们！”
“我能怎么办嘛，他那么问我，我一紧张就实话实说了”
“我告诉你，别指望以后我们会再理你！”
“我都说我错了嘛，对不起，噫？是他”
沙鸿恭走近长川夜道:“常兄你好”
长川夜冷然道:“我不姓常”
沙鸿恭道:“那敢问仁兄贵姓”
长川夜矜然道:“人一定要有姓吗？”
沙鸿恭笑道:“也是，性命本随风，姓名就更不重要了，敢问仁兄可否借你火光让我们一歇”
长川夜道:“随便”
沙鸿恭道:“谢谢”
武器就近坐到长川夜一旁的树下，那距离篝火也最近，其铺垫好身下刚欲欣然落座沙鸿恭却指着一片漆黑的林外道:“你还有脸坐这？走开，自己去那边反省去”
“哦...”
武器只好怏怏而起，恋恋流连，最后落然走向漆黑的林中蹍然侧卧，小凌拉了下沙鸿恭，沙鸿恭道:“别同情他，这是他咎由自取”
其鸠占鹊巢坐定在了武器铺好的位置。
灰色的天空摇曳着明灭的堆雪，飞舞的羽毛潜入沉沉的睡叶。很久之后长川夜默然盯着火光打破沉默:“她不是天生的哑巴对吧”
他轻声说道，沙鸿恭讶异着他问了这样的问题，其小声答道:“是啊，其实她不是哑巴”
长川夜不解道:“那为什么她不说话”
沙鸿恭道:“她八岁那年她继母把一块烧红的炭块塞到了她的嘴里，嗓子就此坏了，但也能说出话，只是时常受人嘲笑，渐渐就不说了”
长川夜握拳怒道:“真是该死，要是让我遇到她的继母我一定杀了她”
其又道:“她叫什么名字？”
沙鸿恭刚欲开口其扬手打断道:“算啦，这种事我还是自己问她吧”
沙鸿恭道:“今天跟你打架的那个人他叫碎风，当然那是他自己起的名字，他看到的世界跟咱们不同”
长川夜道:“有什么不同？”
沙鸿恭道:“白天的他尤其是盛夏他的眼睛几乎就是盲的，他的眼睛惧光，他是这样说的，他无法看到咱们所看到的色彩，好像一切事物在他面前都披上了一层不会消逝的夜，我们是无法理解的”
长川夜道:“听上去好像蛮有趣的，那晚上呢？”
沙鸿恭笑道:“你是第一个说他有趣的人，谢谢，晚上他的目力胜过常人”
长川夜道:“有得必有失，也不错，你们几个什么关系”
沙鸿恭道:“没什么关系，同是天涯沦落人”
长川夜道:“我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
沙鸿恭道:“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没人要的人，说说你吧，你之后什么打算”
长川夜道:“没什么打算，走到哪算哪”
沙鸿恭道:“那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长川夜道:“加入你们？给人跑腿？我才不干”
沙鸿恭道:“你这种少年英雄怎么能屈居人下呢，想你天纵之才闯入江湖扬名立万那不是易如反掌么，我想拜你当我们的老大，等您成名我们也沾了光不就不用干这劳苦的行当了么”
长川夜骄然而笑:“有眼光！好！我就应了你！”
其转身一拳击向树干，小凌戄然惊醒，茫然四顾。
长川夜道:“都给我起来你们这些蠢货们，这大好的时光可不是给你们睡觉的！跟随着我的足迹一起名扬天下吧，哈哈！”
碎风怏然道:“这混蛋说什么？找死吧他...”
“放心，一切我都解决了”
沙鸿恭对其神秘一笑。
(本章完)
“咔，咔“
清脆的声响恰如平凡的问候，不知如何启齿的想念化作相视的一笑，可是现在不是时候。他第一时间冲了出去看到了树下悠闲独坐的朋友。
“你在干嘛！你没发觉那如严寒般的危险正在逼近吗？！赶快放下那根该死的黄瓜逃命去吧，可笑的笨蛋！”
声嘶力竭的呼喊换来的却是悠然而无动于衷，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以致有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是啊，我怎么会忘了，我们还活着只因死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强大如我，卑小似你都只是这大自然里的一环，对不起朋友，我必须遵守那永恒的法则”
他低声轻诉，倚枝怆然。
“真是愚蠢就像忧伤，是该分别的时候了，感谢你赠予我的一切，而回忆你带走吧，我的朋友“
夏日炎炎，松鼠在树上叽喳的叫着。
“请问，红阙宫是在这附近吗？“
音不大但入耳，沙鸿恭笑对树下之人，只见那人枕卧树根怡然悠闲的啃着一根黄瓜并不答话。
沙鸿恭抱拳拜曰:“这位仁兄，在下与友人路过宝地想拜访红阙宫，不知可否劳驾一语为我等明路”
那人默然无闻。
“真倒霉，是个聋子，哼，都是林镜溏那卑鄙老儿把咱们邀到这鬼地方，连条路都没有还敢叫什么宫，他怎么不去死啊”
武器焦烦难耐，他们已在这林中顶着烈日寻觅多时。
沙鸿恭眉头一凛道
“休得胡言”
武器满不在乎道
“还怕他听见呀，他卑鄙无耻的事迹武林中谁人不知？想到要为那种人办事我就不爽！索性咱们回去算啦”
沙鸿恭挤出微笑道:“好啊”
武器喜出望外:“真好啊！”
沙鸿恭强撑笑颜:“当然，您说的算，武少爷”
武器识得话中揶揄只好怏怏缄口。
“他是聋子，是哑巴，但会是瞎子吗”
碎风一向惜字如金甚至他觉得说话都是可耻的，所以每当他开始说废话时都会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像乌鸦的啼鸣。
沙鸿恭寛言道
“走吧，反正着急的不是咱们，索性拖着在这里闲看风景淡观云也是趣事，让那老儿空等不是更妙么哈哈”
话音未落，突然一剑入口，瓜未咀而先断，齿未觉而舌寒，剑依腰间，人仍森然，只有剑下之风豕突狼奔。沙鸿恭面色风云骤变，他知道此时再多苛责碎风已然无补，只恨自己的口实在是没有他的剑快，所以他转而去看向那树下之人，那人平静依旧低着头看不全貌，只露出那平淡的嘴角弯起了淡笑，而他提着的心却更悬了。
“谢了”
树下那人道，只见其一腿屈起弯臂搭膝手掌朝天，接着一物整掉入其手心，是一长尾松鼠。
他不聋也不哑，此以昭然，沙鸿恭当然不会去问他为什么要装聋作哑这种最愚蠢的问题，他笑而抱拳道:
“多有打扰，抱歉非常，君还自趣，吾等告辞”
一席语毕收笑转身轻道一声“走”，众人纷纷转身离去，还没几步就听后面悠悠而传来话语
“你不想知道红阙宫在哪里了吗？”
沙鸿恭略一思衬停步转身只见那人依旧低头弄鼠，沙鸿恭抱拳温言道
“如兄台肯想告吾等自不胜感激”
那人放下松鼠起身平视众人，地上松鼠趁机瞬间转生溜之大吉。沙鸿恭这才看清那一双眼睛，如果他提前看到了这双眼睛他宁愿再在林中转两圈也不会来向他问路，因为那是一双如假包换的年轻人的眼睛，他自己虽然不老但却早以不再年轻，或经细想他也没年轻过，有时候他觉得年轻只是某些人的幸运。
“我不肯”
沙鸿恭看着那人上扬的嘴角这次没说话也学着那人淡淡的笑了笑，心里苦苦默语道～所以我不喜欢跟年轻打交道啊…
武器愠怒
“喂，你想怎么样，别自找麻烦啊“
话刚出口他就心生悔意，暗道:怎么看这小子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啊，一个眼神他又怪向碎风，都是你这只死乌鸦，没事干瞎出什么剑嘛，显的你能是嘛，可千万不要打架啊，不行我帮碎风道个欠？怎么看我也是一表人才的，他因该会给我一个面子，就这么定啦！虽然挺委屈但谁让我是我们里面最深明大义最会委曲求全的人呢，打架什么的简直太麻烦啦。
“那个...“
武器踏出一步向那人张开双手朗言道
“我替旁边这莽人给你道个歉，就当不打不相识好吧，哈哈哈“
他想他的大度一定能换来所有人包括对面那讨厌之人的敬佩。
一段寂静过后，那人盯着碎风的眼睛怠然道:
“你是他们的老大？“
碎风面目森森点了点头:
“嗯“
沙鸿恭不敢置信的看向碎风
“嗯？那我是什么？“
碎风:“你也是“
沙鸿恭道不可思议的道
“你觉得一个队伍里会有两个老大吗？“
碎风:“嗯”
沙鸿恭:“嗯？！嗯是什么意思！”
他转向面色铁青的武器
“喂，小武，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小武？“
武器沉积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你们终于想到我了！为什么你们都不搭我的话！我最讨厌被无视了！！“
碎风讪笑:
“你已经让我们够尴尬了“
武器憋红了脸
“我这是委曲求全“
碎风冷冷的道
“多余“
武器:“你说什么死乌鸦！”
沙鸿恭身旁站一女子，其淑若麦秀，恬似花眠，沙鸿恭对其道:
“小凌，你说，我俩谁才是队伍里的老大”
小凌没说话而是对着碎风举手作梳头状，碎风见况不假思索的摇头，她瞬即扭头笃定的指着沙鸿恭，沙鸿恭黯然摇头
“我果然就是个老妈子呀”
武器哭丧道:“你为什么都不问我小凌，连你也无视我”
小凌又对其做梳头状，武器耸肩道:“我可不会给女人梳头”
沙鸿恭拄头傥然摇首，突然，寒光一闪，碎风长剑当空晃作鸣响徒然生烟，众人皆敛笑凝容。
武器怒道:“混蛋，你干什么”
那人悠闲的抛接着石子微笑道:
“给我适可而止吧，蠢货们”
武器:“你这个小子说话注意点，说谁是蠢货”
那人眼神越过武器直向碎风:“来干一架吧”
武器:“好样的！你已经成功激怒我了，你可得准备好，迎接我最炽烈的怒火吧！”
那人捂嘴打哈而不答。
武器:“你这混蛋又无视我！”
碎风肃然道:“我只杀人”
那人抬首扬笑:“随你的便”
烈日灼灼，芳草炎炎，碎风背阳却眯着眼，那人从身后拔出长剑，笑颜道:“我来了”
他提剑悠然，恃其长剑抢势夺机一剑冲碎风挥下，携风震空，碎风莫敢与之争锋快速连跃三步，此正中那人下怀，其得寸便进尺，如影随身，碎风脱身不得只能强行接剑，那人以一臂之力相压，碎风挺腰立马相迎，渐渐两人额头均渗出汗珠，势若绷弓，那人却突然撤力，碎风如脱弓之剑飞出结果被揣个满怀，人倒一处，剑落一旁。
碎风起身弯腰拾剑被那人一脚踩住剑柄。
“杀人？你还真是可笑”
“如果不是初时留情，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这句话更可笑”
碎风抽剑之际又被一脚踹飞。
武器忿而冲向那人:“你这个混蛋!”
其一拳击出被那人轻松转身躲过，而自己腹中也中一拳立马抱肚倒地。
“可恶...”
武器怒视着那人说道，那人扭头一笑走到小凌面前道:“你好，美丽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长川夜”
这时碎风与武器皆站起身与沙鸿恭将他合围在中，其置之一笑，撩起小凌一绺发端嗅道:“你用什么洗头，桂花？我喜欢桂花”
武器怒喊道:“别碰她！”
沙鸿恭道:“朋友，咱们有些摩擦但也是寻常的误会，我的小兄弟话不由心，手不过脑对您多有得罪，望你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此算了，好吧”
长川夜目不回视道:“我不是什么大人，只是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人，不管是谁，就算是李若男对我拔剑，也得付出点代价”
武器道:“人都打了，你还要如何？”
长川夜道:“他还没有认输”
沙鸿恭道:“他是不会认输的”
长川夜道:“那就得学”
沙鸿恭道:“我们不想与你为敌”
长川夜笑道:“一起上吧，啰嗦”
沙鸿恭随即道:“抱住他，小凌！”
那女子闻言迅速钻进长川夜的怀中环胸将其抱住，十指紧扣。
看小凌得逞沙鸿恭喊到:“碎风收剑别伤了小凌，咱们一起上！”
长川夜敞臂笑道:“这么热情啊，你很好，不过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所以对不起了，忘记我吧”
他拉其后背但挣其不开，而沙鸿恭等人却砸拳以到，其负着一女子无法灵活闪躲，脸上背后连中数拳，其心中火起，连拽数次那女子的长发但那女子都死死贴在其胸一丝不动，终于他手中发狠用力一扯，谁料那女子死命想争其竟拽下一把头发，末端连带着淋淋鲜血，而那女子始终一声未吭，长川夜睖睁道:“你...你这女人有毛病吧”
沙鸿恭去锁其脖颈被长川夜用下颚扣住，武器怒拳冲其面而来，长川夜只好就势蹬地向后倒去，碎风以剑鞘向其眉心击去，千钧之际伴着啸呼一道碧光闪过将剑端击退，众人观之消尘处落一润绿玉壁，而从不远处走来一男子，其风度翩翩更胜其玉。他走来拾起断玉对众人抱拳道:“在下李明洋，四位朋友是来找家师的吧，其以等候多时，这位兄台可否放开我这朋6友”
沙鸿恭放手起身，长川夜这才喘过气来，其张臂整个人瘫在地上，粗喘道:“喂，你还不放开，不是彻底爱上我了吧”
沙鸿恭也喘道:“小凌，放开他吧”
那女子这才松手，长川夜注意到其脸上丝毫未有痛苦之色，还是一面淡漠。
李明洋对沙鸿恭道:“十分抱歉，我这朋友就爱胡闹，多有得罪”
沙鸿恭也抱拳道:“哪里，误会而已”
李明洋道:“前方请”
沙鸿恭:“好的”
其领众人先行，李明洋走到长川夜身边伸手道:“还不起来，你要躺到几时？”
长川夜伸手被其拉起歉意道:“你又救我一次，还连累你弄碎了玉佩，对不起”
李明洋道:“说什么，这玉佩是你送我的，所以也不算我救了你，我知道它是你最喜欢的，我却没替你好好保管，对不起”
长川夜笑道:“送你了就是你的，说这些还是好兄弟么”
李明洋也笑道:“是你先跟我客气的”
长川夜道:“好啦，对不起”
李明洋道:“你又来了，走吧，师傅等着呢”
长川夜:“嗯”
……
林镜溏盯着书信出神，长川夜在其后笑道:“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瞎折腾什么，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时代了，迟早有一天我长川夜会超越你们所有人”
林镜溏道:“你今天就已经超过我们了，都学会拽女人头发了，你这本事太大了，明洋，晚上把饭送我屋去，我不配和这样的英雄吃饭”
李明洋笑道:“我也一起”
长川夜怒道:“你俩什么意思？！孤立我？我是听见这些家伙在背后恶语中伤你才想着要教训他们的，不然就凭他们这点本领还不值得我长川夜出手”
林镜溏充耳不闻对李明洋道:“晚上咱俩另开炉灶吧，人家本事这么大怎么好跟咱们同锅而食”
长川夜怒道:“老头子你竟然这么对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林镜溏道:“叫你去接人，结果弄的一团糟，真是不成事的家伙，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长川夜愤然而去:“算我多事！”
林镜溏:“丢脸的家伙”
下人回禀道:“已经为那姑娘包扎好了”
林镜溏道:“带来吧”
黑衣四人来到林镜溏面前一齐躬身行礼，沙鸿恭道:“参见林前辈”
林镜溏道:“听说只要出钱你们什么任务都肯接”
沙鸿恭道:“只要价钱公道是这样的”
林镜溏道:“我那个徒弟你们已经见识过了，我要你们三年之内护其周全，出价吧”
沙鸿恭诧异道:“林前辈说笑了，那位公子的功夫远在我们之上，我想我们没这个本事”
林镜溏道:“可他还是差点死在你们手上么，对么？废话就不说了，我出三千两，先付你们一半，不过有个条件，你们不能让他知道是我授意你们这么做的”
沙鸿恭不敢确信道:“三千两？”
林镜溏道:“别惊讶，天下的钱都不是白挣的，跟他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开的是个公道价，当然如若你们没有护好他我也不用你们还钱”
沙鸿恭肃然点头道:“在下明了”
林镜溏道:“行啦，你们自己出去自行商量去吧”
沙鸿恭躬身抱拳道:“是”
一众人走后，李明洋面露不解道:“徒儿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挑战李弱男呢？”
林镜溏道:“那是我们之间的事，长川夜是我最不放心的，想让他成长就必须让他离开你，而你也是时候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去了”
李明洋道:“是师傅，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林镜溏道:“嗯，带他回家吧”
李明洋踌躇道:“但...我真的不能和长川夜一起去么”
林镜溏道:“你也需要成长”
李明洋默然点头道:“是，徒儿明白了”
来到堂外沙鸿恭四人以肃立以待，林镜溏道:“看来你们已经有了答案”
沙鸿恭道:“是，我们几个一致愿意为林前辈以效犬马之劳”
林镜溏道:“很好，拿给他们银子”
其刚待转身又突然回首皱眉道:“是谁在林中骂我？”
众皆面面相窥不敢应答，李明洋道:“你们把心放宽，从实说来不会为难你们，但要惹的他老人家不耐烦，小心你们性命难保”
武器惶惶举手道:“是我...”
林镜溏道:“骂我什么？”
武器唯诺道:“卑鄙无耻...我其实也是听他们说的……”
他恧懦的指着身边几人，林镜溏黳髯残雪，不怒自威，众皆沉面惶惶，忿怨交加，林镜溏澹然笑道:“你说的对”
待李明洋走近递给其银子，众人才方抬头，而林镜溏已然离去，“走吧”李明洋对他们说道。
……
“你真的要走了么，还不带上我”
长川夜幽怨的说道，
李明洋笑道:“师傅说的对，只有把咱们这对无敌的组合分开才能让各自得到成长”
长川夜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他是怕我托你的后腿，我就不明白他有那么重要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找到他”
李明洋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长川夜道:“好吧，反正你要走了我才不会留下陪那老头子”
李明洋道:“其实师傅已经命人把你的行装收拾好了”
长川夜忿而道:“好！我明天就走！他可别想我！别求我回来，你知道老人都很怕孤独的”
李明洋为难道:“恐怕不行了，他已经叫人把你的床板都拆了，现在估计已经拿去烧火了”
长川夜咬牙道:“这个老头子做的这么绝！我现在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长川夜远去的背影李明洋苦笑着摇了摇头。
……
秋风里的少年挥汗如雨，稚嫩的容貌有双绝不相称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在看着什么，而你向他的方向望去却看是以前空寂。
“吃饭啦，阿夜”
小白喊道，但那少年依旧沉浸在练功之中，不久小白端着热汤向那少年走去。
“先歇歇吧阿夜”
其去拽少年衣袖被不耐烦的甩开，
“走开”
滚烫的热汤洒到了小白的手上，她的手臂被烫的通红，而让她哭泣的是少年冰冷的话语，那少年的眼睛依旧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手上举的是几十斤的铁索，他的心里只有变的更强。
“你道歉！”
阿东见状指着阿夜怒道，阿夜不置一言继续埋头练功，阿东上前抓住其肩与之理论被一拳打倒。
“你打我哥！咱们和他拼了！”
几人扑向阿夜结果片刻皆被打翻在地。
很快他们的叔叔闻讯赶来。
“给他们道歉”
“不”
“做错事就要道歉”
“我没错”
“你伤害了小白”
“她打扰我练功”
“练功对你那么重要？”
“是”
“为什么？”
“因为我要当一个强者”
“没有永恒的强者”
阿夜笑了
“我又不是星辰，我只有这一生”
“你想复仇？”
“别随意揣测我，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不管因为什么都是你动手打了他们，所以你要向他们认错”
“所以啊，你永远都只能当一个失败者，你因该问问他们，为什么倒下的不是我”
“家人都该温柔以对，永远不要把你的拳头都向你的家人”
“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过是一群废物，弱者都是累赘”
“既然你这么不珍惜我们，那就请你滚出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父亲的”
“因为我比你强，我说了算，这不是你自己的道理么”
“那就来比比看，输了我就离开这里”
“好！”
少年当然输了，因为他只有十二岁，他什么也没带就径直走出了大门，小白追了出去，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让他走，但少年已然决绝，小白噙泪道:“那也带我走吧”
少年笑道:“等我成为天下第一的那天，我回来娶你，很快的。
少年扬笑而去，小白椅门望其背影:“我等你，阿夜...”
长川夜恍惚睁眼，草木幽静篝火昏黄，燃燃火光里传出裂裂声响。
“你这个蠢货！你差点害死我们！”
“我能怎么办嘛，他那么问我，我一紧张就实话实说了”
“我告诉你，别指望以后我们会再理你！”
“我都说我错了嘛，对不起，噫？是他”
沙鸿恭走近长川夜道:“常兄你好”
长川夜冷然道:“我不姓常”
沙鸿恭道:“那敢问仁兄贵姓”
长川夜矜然道:“人一定要有姓吗？”
沙鸿恭笑道:“也是，性命本随风，姓名就更不重要了，敢问仁兄可否借你火光让我们一歇”
长川夜道:“随便”
沙鸿恭道:“谢谢”
武器就近坐到长川夜一旁的树下，那距离篝火也最近，其铺垫好身下刚欲欣然落座沙鸿恭却指着一片漆黑的林外道:“你还有脸坐这？走开，自己去那边反省去”
“哦...”
武器只好怏怏而起，恋恋流连，最后落然走向漆黑的林中蹍然侧卧，小凌拉了下沙鸿恭，沙鸿恭道:“别同情他，这是他咎由自取”
其鸠占鹊巢坐定在了武器铺好的位置。
灰色的天空摇曳着明灭的堆雪，飞舞的羽毛潜入沉沉的睡叶。很久之后长川夜默然盯着火光打破沉默:“她不是天生的哑巴对吧”
他轻声说道，沙鸿恭讶异着他问了这样的问题，其小声答道:“是啊，其实她不是哑巴”
长川夜不解道:“那为什么她不说话”
沙鸿恭道:“她八岁那年她继母把一块烧红的炭块塞到了她的嘴里，嗓子就此坏了，但也能说出话，只是时常受人嘲笑，渐渐就不说了”
长川夜握拳怒道:“真是该死，要是让我遇到她的继母我一定杀了她”
其又道:“她叫什么名字？”
沙鸿恭刚欲开口其扬手打断道:“算啦，这种事我还是自己问她吧”
沙鸿恭道:“今天跟你打架的那个人他叫碎风，当然那是他自己起的名字，他看到的世界跟咱们不同”
长川夜道:“有什么不同？”
沙鸿恭道:“白天的他尤其是盛夏他的眼睛几乎就是盲的，他的眼睛惧光，他是这样说的，他无法看到咱们所看到的色彩，好像一切事物在他面前都披上了一层不会消逝的夜，我们是无法理解的”
长川夜道:“听上去好像蛮有趣的，那晚上呢？”
沙鸿恭笑道:“你是第一个说他有趣的人，谢谢，晚上他的目力胜过常人”
长川夜道:“有得必有失，也不错，你们几个什么关系”
沙鸿恭道:“没什么关系，同是天涯沦落人”
长川夜道:“我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
沙鸿恭道:“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没人要的人，说说你吧，你之后什么打算”
长川夜道:“没什么打算，走到哪算哪”
沙鸿恭道:“那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长川夜道:“加入你们？给人跑腿？我才不干”
沙鸿恭道:“你这种少年英雄怎么能屈居人下呢，想你天纵之才闯入江湖扬名立万那不是易如反掌么，我想拜你当我们的老大，等您成名我们也沾了光不就不用干这劳苦的行当了么”
长川夜骄然而笑:“有眼光！好！我就应了你！”
其转身一拳击向树干，小凌戄然惊醒，茫然四顾。
长川夜道:“都给我起来你们这些蠢货们，这大好的时光可不是给你们睡觉的！跟随着我的足迹一起名扬天下吧，哈哈！”
碎风怏然道:“这混蛋说什么？找死吧他...”
“放心，一切我都解决了”
沙鸿恭对其神秘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