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王劫
字体: 16 + -

第二十八章 花簇

    柏简和銮治赶紧跑回客栈,祁邺跟在后面喘着粗气。

    “南沉呢?荣桥呢?”柏简着急的问着。

    “南沉今天一早就不见,荣桥刚刚还和我在一起,我出来找你们了,回来后他也不见了。”祁邺皱眉着急的回道。

    “简儿先不要着急,我们去问问店小二,南沉和荣桥都是有修为的,只是花簇现在…,不过别担心,她现在只是一盆花,普通人也看不出她通灵,万一只是觉得她好看就带回去了,我们沿路访问总能找到线索。”銮治看着柏简着急的样子便冷静的安慰她。

    柏简看看銮治,心情更加复杂,拉着銮治去问店里的人。

    柏简銮治祁邺把整个客栈的人都问了一遍,甚至来往的客人,都一一问过,然而始终都没有花簇的消息。柏简通灵看了整个客栈,也没有花簇的踪迹,她跃身飞于客栈上空,把整个客栈的来往气息都一一辨别,但是客栈人流量太大了,很多人气味都被隐藏或者覆盖,她落于地面。

    “简儿有没有什么发现?”銮治找遍整个客栈,都没发现可疑的痕迹。

    “祁邺呢?”柏简看到銮治没和祁邺在一起,又有些不放心。

    “他一间房一间房的去找来往客人询问,现在还在敲门吧。”銮治推理的说道。

    “这里除了普通人的味道没有其他,我应该不会识别错,我们去祁邺那看看。”柏简说着又拉着銮治去到后边的厢房。

    “祁邺呢?”柏简看见后厢房四下无人,甚至没有声音。

    “祁邺,祁邺”銮治也觉得不对劲,开始大声呼唤。

    “哥哥闭眼打坐吧,不要发出声音,屏住呼吸。”柏简走到銮治面前建议道。

    銮治嗯了一声就坐下,柏简把銮治化入屏障,隔绝外界,然后以魁王之力,封住整个客栈。客栈被封住之后就如被人定住了一般。柏简每走一步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便通通重现在她面前,她一路从前柜走到后厢房,又走到花簇的房间,只是隐约看到一个小女孩抱着花簇一蹦一跳的走了。她运力想看清楚那个女孩的样子,但是怎么也看不清,听到一阵剑声,她撤了魁王之力,解了封。

    “怎么回事?”南沉回来了,看到客栈被法力封住,以为出事了便抓起剑试图破封。

    “花簇,荣桥祁邺都不见了。”柏简看见是南沉,便过去问话,“你呢?”

    “昨天半夜的时候,听到窗外有小孩子的嬉笑声,我以为是客栈里的客人,但是今早你们走后,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并不是普通孩子发出来的,我便追了出去,可是到了大街上,那个声音慢慢消失了,我便一直在外面寻找,怕生事端。”南沉难能可贵的多说了几句话。

    “我刚刚封灵感应了一下,是有一个女孩子把花簇带走的,约莫十一岁左右,但是,我看不清她的脸。”柏简说的不由得眉头拧了一下。

    “还有什么东西,是你都无法感知的。”南沉似乎也不大相信,居然有柏简感应不清楚的东西,随后脸一僵,“竟是如此的话,那荣桥和祁邺…”

    柏简转身看了看房间的窗台,“先去找哥哥吧。”

    到了后面的厢房,銮治还在屏障里打坐,柏简把他圈起来一是防止他看到魁王之力识出自己身份,二是保护他,担心他同祁邺一样被人暗算。

    划去屏障后,柏简过去唤着哥哥,銮治睁眼看到柏简和南沉便起身。

    “接下来如何打算?”南沉问着銮治。

    “荣桥是在祁邺出门寻我们的时候不见的,而祁邺也是在和我们分开后不见的,目前我们先不要分开,在仔细找找,不可能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銮治有条不紊的分析建议。

    柏简和南沉点头。

    “对了,简儿,刚刚你有感应到什么东西么?”銮治看着柏简问道。

    “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女孩,她把花簇抱走了,但是她并未走出客栈,出了房间便不见了踪影。”柏简回想着,“那个女孩身上的气息并没有什么异样,不像是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她没走出客栈,祁邺也没出客栈,那么荣桥肯定也没出客栈,他们很可能还在客栈里,只是我们找不到他们,或者说这个客栈还有一个我们觉察不到的空间。”

    “我来试试。”南沉说完便一跃而起,开了天眼,扫描着这座客栈,看了一遍后,又确认了一遍。

    “我的天眼不会出问题,这座客栈在天眼下没有重影也没有幻象,按道理来说,是没问题的。”南沉肯定自己的天眼,但是对这个结果却满是怀疑。

    銮治低头思考,南沉看着天,也在思索。

    柏简走到后院的一片草地上,和花草开始通语。可是她的问题才问完,不等花草回复那片花草全都枯死了。

    銮治走到柏简旁边,“怎么会这样?”銮治看着花草。

    “这些花草在瞬间被吸干精气,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做到瞬间吸干这些生灵的精气,人的修习不会对花草下手,更何况这些是普通花草,根本无灵力可吸取。”銮治皱起了眉。

    南沉也走过来,蹲下看着这些瞬间化为枯枝的花草。

    花草的精气在根部,也就是土壤里面,能够一下全部吸走,那东西肯定也在土壤里,柏简一想到这,伸手一劈,这片花坛裂开一尺深,那些花草的根部已经碎了,而土壤里没有任何东西。

    柏简捏紧了拳头,花簇好不容易和她冰释前嫌,她还没带她回到无量山,不能就此出事。她起身就地一踩,整个地面都裂开了,房屋晃了几下,魁王之怒,生灵畏惧。

    店家掌柜听到后院有声音,赶忙跑来看情况,看到柏简等人毁了他的花坛,还引来地震,有些气愤,刚要过来讨说法,柏简回头盯了那人一眼,那人被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銮治赶紧过去扶起掌柜,告诉他一切损失自会描赔,掌柜才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銮治过去握住柏简的手,轻声道,“简儿”,柏简才回过一些神来。

    “刚刚祁邺离开你们多久,你们发现他不见的。”南沉过来问着銮治。

    “我们沿着祁邺之前走的路再去走一遍。”銮治想了想,和南沉柏简说道。

    三人走的很慢,銮治和南沉都习惯了祁邺平时的姿态,都试着模仿祁邺走路,试着找出一点线索。柏简则是细心的沿路观察,想看看还有什么是她漏掉的信息。

    “祁邺找花簇时是很着急的,他可能不会敲门而是直接闯进去。”銮治突然想到,祁邺是个急脾气,遇到事都急燥,肯定没有那个耐心一一敲门等着别人出来给他回复。

    柏简一听,觉得很对,祁邺不会在走廊上等着,肯定会冲进客房里,这样一来只要他进入房间便和他们隔绝了,也给了别人下手的机会。说着手一挥,所有门窗都打开了,他们一一进入查看。

    此时他们才发现,昨晚入住到客栈的只有他们而已,周围那些闲散零碎的话语声是被人刻意放出来扰乱视听的。

    “以我的速度,不过绕着客栈前后找了一圈,并不久,祁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人带走,那人的修为必定不在你我之下。”銮治看着南沉,南沉握紧手中的剑。

    柏简回到第一间屋子,推开门小心的查看,没有异常,于是退出来后,走到第三间房,还是没有,第五间,无异常,第七间,柏简走进去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銮治和南沉刚准备进来,门一下关了起来。

    銮治和南沉在门外试图破门而入,但都是徒劳。柏简心想,‘果然问题出在这,这个房间在整个后院的中心位置,一切声音由近及远的散开,就造成周围有住户的假象,那些声音来自于真实人声的采集,故他们没有分辨出来,祁邺很可能就是闯进这间房间被人带走的。’

    “如果你要等的人是我,那我来了,你也该现身了,顺便把该还的东西都还回来吧,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柏简威胁的说道。

    屋子安静的飘着香味,无人回应。

    “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柏简说着一个旋身,万千积怨钉簌簌如雨的飞出,强有力的钉满整个房间,香味戛然而止,几声孩子般的啼哭后,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响了起来。

    “原来是十方世主,当真是我眼拙了。”房子回荡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柏简辨识着声音来源,回复道。

    “魑魅魍魉域境的积怨钉原是如此滋味,我今日受教了。”那个声音说完便消失了。

    柏简二话不说,劈了整个房间,整个人遁入地底。南沉和銮治随着房间裂开,赶紧进去看情况,里面既无柏简,也无其他东西。

    柏简遁入地底才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家客栈没有被南沉查出其他空间,是因为最大的空间在地底,那是南沉的盲区,因此探查不到。这个地下空间很大,周围都是石壁,柏简一路向前走,这里没有鬼众,没有凶魄,倒是有几分人味,沿路还有小灯笼,几样小孩的杂耍玩具,又向前走了一段才看到很宽阔的空间,一座由木材搭建的小屋。

    柏简走上前推门进去,看到小屋的桌子上有个拨浪鼓,便拿起来摇了两下,这一摇就像是撕下了禁锢的枷锁,无数哀嚎声传来。柏简一惊,寻着声音而去。

    到了一面石壁那里,柏简以为是人被关在那里面,准备伸手破开一个洞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手刚碰上去,不由得后缩回来。那不是石壁,而是肉体,活生生的肉体。

    柏简拿起拨浪鼓对着这面人壁一阵摇动,哀嚎声更甚,柏简听着都有些发怵。眼下这情况也顾不得了,柏简扔下拨浪鼓,拿下簪子轻手一挥,那面人壁坍塌了,飘飘洒洒几百个人体摔在地上,这些全是花季少女,只因长期被禁锢在这,没有阳光,且又潮湿,身上发霉变黑了而已,没有闻到味道大概是这里的主人用特制的熏香处理过。满地的女孩子终于自由了,但是长期被堆成墙壁,她们除了哭喊已经四肢僵硬,没有了行动能力,柏简看呆了,难以想象人间居然会有这种地方,当初的十八层地狱她都亲眼看过,却没有这次来的震撼。

    柏简蹲下去看着这些女孩子,不由得差点吐出来,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的脸是完好无损的,有的被挖眼,有的被削鼻子,有的整块脸皮被撕下,伤口没有得到处理,已经完全溃烂,与其说恶心,不如说恐怖更为贴切。

    柏简定定心神,过去问她们,“你们是怎么被带到这来的?”

    这些人唔唔咽咽的说不清楚,只是一味的痛哭。柏简想了想,用簪子对着其中一个脸是完整的人输入灵量,重复着那个问题,那人一直嗯嗯啊啊。柏简发现她的舌头没有了,便通灵与她交流。

    “我叫向清,是如玉镇的住户,两年前我和方荷过完乞巧节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路边哭,我们便过去安慰,那女孩说她脚崴了,乞巧的荷包还丢了,让我们帮忙找,我看她怪可怜的便把她背在肩上,一路顺着她的指引给她找荷包,期间她夸我声音好听,因为她的声音很沙哑,我便安慰她好听的声音其实没什么用处,她便问我能不能送她,我只当她是小孩子家的开玩笑,便说你喜欢送你也行,随后她就一口咬到我脖子上,方荷看见了便过来想把她从我身上拉下去,但是她的力气大的惊人,方荷被她甩到街角跟着就晕过去了,我随后就被她带到这来了,她割下我的舌头占为己有,我也被她堆成人壁,直到今天姑娘来了才得以诉说冤屈。”那女子说着唔唔咽咽的哭了起来。

    “怎会有如此恶劣的人?”柏简听后甚为震动,人心怎会荒唐至此。

    “求求姑娘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向清开始朝着柏简磕头。其他人似乎也搞明白了现在的情况,齐齐向她呼救。

    柏简于心不忍,便挥着簪子到最高处,打算给所有人输入灵量,修复她们的四肢,但她还没开始,簪子就被一个人抢走了,是柏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