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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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wed aug 12 14:12:53 cst 2015

    保险箱终于打开了,陈晓渝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戴着手套继续在保险箱里翻来翻去,但是每一下都那么小心翼翼,显得特别细心。最后,在几分钟过后,陈晓渝终于捧着两份印着密密麻麻字的白纸,转过身来,如获至宝般欣喜。

    他满心欢喜地站起来,把手中的两张白纸递给我看,我嘀咕着:“什么嘛,弄得这么神秘。”然后侧眼看了白纸上的醒目的文字,顿时大吃一惊,待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了,不知如何是好。

    上面分别写着:陈晓渝和湘云政治婚姻合约生效书,陈晓渝和湘云政治婚姻合约。

    陈晓渝望着发呆的我,掩不住一脸天真:“你说,如果你我的爸爸就只有这样一份合约书,我们把它撕了,会不会就解脱了?”我僵硬的点了点头,看着陈晓渝准备把两份合约书撕成几份,我拦住他,指着其中一份合约生效书说:“你看,这份合约生效书上的双方签名处并没有任何一方的签名,这说明我们的政治婚姻应该还没有正式生效,政治婚姻的建立应该只是他们在外打的一个幌子,他们想要留这个机会给以后的公司危机,他们到时候再来使用这一份合约,会效果更佳。而且你不可能毁掉它,我爸爸那里是肯定还有的。”

    陈晓渝这个高材生一脸茫然,连忙摆手:“我管它这么多,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能消一份就是一份。”

    说完,他就把那两张白纸撕成了一块又一块。我在想,陈晓渝这么聪明一个人,为什么这种事情都想不到呢。但是为了不打击他的自尊心,我决定先等他撕完再说。当我的心也随着这些白色的纸屑的沉坠而沉坠时,突然一根白色的毛巾从我眼前晃过,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用毛巾紧紧捂住我的嘴,我顿时没有了知觉,顺势倒在后面那个人的身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旧是陈晓渝家富丽堂皇的客厅,此刻我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环顾四周,刚才安静昏暗的客厅已经开满了灯,我的眼前呈现出与下午截然不同的华丽景象。到处都站满了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书房门口最多。我想要直起身来,两个带着黑色墨镜的挺拔男子就挡在我的面前,用手拦住我。我猜想是出了什么大事,可以让陈晓渝的家人如此兴师动众,还伤害了无辜的我。(……)当我这么想着,就想到了陈晓渝。嗯,他应该在书房。

    于是我便直起身来,想要走到书房门口去。但是当我还未开始行动时我就发现我错了,因为身边的“黑衣人”死死的把我拉住,我动弹不得。我使出吃奶得劲儿抵抗,无奈全是徒劳。于是我只好在他们的手上各咬了一口,他们因为疼痛就把手伸了回去。我立马抓住机会,连滚带爬的去到书房门口。我只能说,是我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那些“黑衣人”,还没有等我来到书房门口,那两个人就跑过来把我拉住。我伸手抓住书房门口的那一排相架,死命不放,最后那两个人没了办法,对望了一眼,有可能是认为我不会造成威胁,就不再把我往沙发那边带了。

    突然,我听见书房里面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清脆但是刺耳。随即我又清楚地听见,陈晓渝有磁性的声音和另外一个成熟的男声发出激烈的争吵,语气都很恶劣。但是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全英文,语速又太快,所以我一句都没有听懂。(……)最后,是那个成熟的男声用并不熟练的中文震耳欲聋的吼道:“滚!”

    那一瞬间,好似空气凝固,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我抓紧这个机会,想要往前面爬。无奈后面的人还是反应敏捷,立刻就伸手抓住了我。不过这一次我抓住了刚才那一张我没有看过的最后一张照片,相框砸下来,玻璃碎在地上,照片滑落出来。我伸手去拿,不料却被玻璃割伤,一条鲜红的血口子在我的手心蔓延开来。我顾不上疼痛,拿回了照片。上面的人物让我大吃一惊:

    五六岁的我站在陈晓渝和另外一个男孩的中间,笑得很是灿烂,幸福。另外一个男孩就是前面几张照片上的那个,长得真的……很像安夏。但是我不敢妄下断言,只是觉得,上次我坠入水里的时候,我脑海里那个抱着我扬言以后会回来娶我的那个男孩,气质和模糊的样貌与他相似,好像就是他。

    看着这张已经开始泛黄的照片,不知道为何,我的眼泪悄悄地漫出来,好像是触碰到了内心最深处的情绪与回忆。

    当我还在沉思的时候,听见书房里面“啪”的一声脆响,然后书房门猛地开了。是陈晓渝!他的左脸已经红了,还微微肿起,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印在他的脸上。他转头看见我,对我身后抓住我的人吼:“放开她!”

    我身后的人立马松了手。然后我看见陈晓渝红了双眼,有些颤抖地半跪在我的面前。他用右手轻轻捧住我的脸,左手擦拭我脸上的泪水,这一系列温柔的动作,硬是让我哭得更厉害了。他把我拉起来,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目不斜视的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外面已是黑夜,深邃的夜空底下,间隔很开的别墅小道上,除了我和陈晓渝以外,没有一个行人。我们行走在昏暗里,他突然蹲下来,看着我说:“今晚我回不去了,你收留我好吗?”

    我也蹲下来,点点头:“好。”

    陈晓渝把头埋在我的肩上,轻轻的哭泣。从他喉咙里面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就连那微微颤抖着的轻轻的呜咽声也叫人那么心疼,却也让人手足无措。那么多次,我哭泣时都是陈晓渝借我肩膀,现在,我虽然不能给他太多,一点点的安慰与依靠还是可以给他。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用被泪水蒙着的眼睛看着我说:“对不起。”

    回到家以后,巨大的空洞与黑暗吧房间笼罩着,窗外零星的灯光和巨大的月亮像是全世界唯一的发光体,紧闭的窗户留出一小个缝,其余部分把窗外美好的事物都隔绝了,使人感到压抑。

    我疑惑哥哥为什么还没有回家,这时巨大的石英钟敲了十一下。

    哥哥沙哑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小云,是你吗?”

    尽管哥哥的声音低沉而又斯文,我还是被吓了一跳。我循着声音找去,终于借助窗外微弱的亮光看到了坐在墙角的哥哥。我立刻打开了灯,看见哥哥双眼通红。他看到我身后的陈晓渝,对他点了点头。

    我把哥哥扶起来,他立马又高出我许多,但是他却紧紧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捏住我的手心,他颤抖着声音说:“小云,爸妈回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哥哥把我的手抓得更加用力了,我手心里刚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被哥哥的手指摩擦开来,伤口又流出血来,疼得我“嘶”了一声。哥哥似乎感觉到了手上的不对劲儿,便立马松开手来。当他和陈晓渝同时看到我手上的伤口时,他们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焦虑担心起来。

    哥哥望了我一眼,立马跑去卧室拎来医药箱。陈晓渝跨过来,拉起我的手问:“你什么时候划了这么大一条口啊?”

    我支支吾吾地说:“呃……玻璃……在你家。”

    他大叫:“那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啊?疯了吗?”

    我眼圈发烫:“我……我不疼。”

    随后给哥哥十分小心的给我的伤口涂上酒精,尽管他的动作又轻又柔,但我还是忍受不住伤口的剧痛,眼泪被逼了下来。他们小心地替我裹好纱布,细心地安慰我。我抬头看向陈晓渝的脸,左脸已经肿了起来,也很红。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直喊疼。

    哥哥又从医药箱里拿出软膏,轻轻地给陈晓渝的脸上药。陈晓渝的眼眸轻轻垂下,脸颊微微泛红。我又瞄了一眼哥哥,他正用他闪亮迷人的眸子看着陈晓渝的脸颊。

    我内心瞬间燃起熊熊怒火:“陈晓渝同性恋可别传染到我哥哥身上!”

    陈晓渝“哼”了一声:“湘云,你可以少读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吗?”

    我吐了吐舌头,起身打开电视,放了dvd,我们听着音乐,聊着天。

    最后我们都睡着了,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地躺着,直到天亮。我和陈晓渝谁都没有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哥哥落魄的身影,还有他眼睛里的泪水。

    我们每个人都太累了,怀揣着各自的心事,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来到学校,首先注意到我手上绷带的当然是孟菱,她满怀关心的眼神在我的手上扫来扫去。她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我受伤的情况,我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她说:“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其次是同学们对我的手的评价,大多都不过是报应什么的罢了。

    安夏用懒散的目光看了一眼我的手问:“怎么了?一点都不小心。”

    我愣了一下,说:“没什么,被玻璃划伤了,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安夏点点头,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说:“还痛吗?”似乎是在与抽屉说话。

    我觉得很累,便把头埋在桌子上,听见安夏在旁边找东西发出的碰撞声。随后安夏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我,递给我一个小的纸口袋。我疑惑的望了他一眼,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有纱布,绷带,棉花,胶布,还有几瓶消毒水,酒精之类的药水。

    他目光慌张,长长的睫毛急切的抖着,眼神慌乱得不知道该往何处放才好。过了一会儿,他颤抖着声音说:“这是……我以前用过的,今天恰好放在这里了。你……如果不够,就……就拿去用吧。”

    他虽然是个冰山美男,但撒谎是却是一个撇脚演员。

    我强忍住笑,心想:以前用过的为什会今天恰好放在这里,而且都是新的,没有撕开包装的。不是刚买的就是才从家里带来的。

    那一瞬间,我看着安夏颤抖的目光,觉得他不仅帅气,好心,还很可爱。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安夏期待的眼光,本来我想要还给他的,但是我又怕他失望,只好笑笑说:“好啊,正好我家里没有了呢,我就不客气收下啦。谢谢你。”

    听见我这样说,安夏发自内心的高兴溢于言表,想掩藏都掩藏不住。

    但还有一个问题:

    安夏既然是在今天早上之前带来的,那么说明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手受伤的事情的?这让我很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