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汉演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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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起草

    张良又说:“此事子卿不要与我争先,良来起草,子卿署名即可。”

    “是。”

    田叔没有反对,不是他认可了徐福,而是张良是他少数的几个朋友,再加上他为人敦厚,哪怕证据确凿,他也不会当面否定什么人。

    张良没有猜测自己的朋友,而是立即磨墨铺绢。

    看到张良取出绢布,田叔心疼道:“留侯方见此人一面,便以绢丝上书,是否太过。”

    汉初,没有纸张。绢布是以蚕丝织就,分外贵重,也是朝廷的法定货币之一。

    也就是说,张良是在钱上写字,难怪田叔心疼。

    “哈哈,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财货看的太重。”

    听张良说自己太重财货,田叔无言以对,因为他本就重视财货,不然也干不出挖坟之事。这一点,可以说是他最大的缺点了。

    田叔没有出声,看张良磨墨写字,忍不住又道:“寻道——偶遇山中奇人,这名字……”

    “怎么?又说太过?”张良打断他,微笑道,“要不我写今有贤才,关于眉县牢狱……”

    “好,不愧是留侯的文字,有意境,一听就感觉不同凡响。这寻道两字,充满了古典韵味,给人以朝圣的神圣感。偶遇山中奇人更是引人遐想,妙,太妙了。”

    这回换田叔打断张良了。

    田叔的求生欲很强的。

    面对算无遗策张子房,他是任何可以给张良联想到自己派人抓徐福的可能都不留。

    反正就是拍马屁,他这辈子没少拍。

    “哈哈,你这老小子。”

    张良笑过,又说:“莫不是当我是孟舒?”

    孟舒为云中郡太守时,匈奴才入侵,孟舒就不能坚守,毫无价值地让士兵死掉几百人。

    从这事上看,孟舒可不是个贤才。

    田叔上书为其解释说:“汉和楚长期对峙,士兵疲劳困苦。匈奴王冒(mò,墨)顿(dú,读)刚刚征服北夷,又来我们边塞为害,孟舒知道士兵疲劳困苦,不忍心命令他们再作战,士兵们登城拼死作战,像儿子为父亲、弟弟为兄长打仗一样,由于这个缘故战死者有几百人。孟舒哪里是故意驱使他们作战呢!这就是孟舒,人称长者的原因。”

    皇帝也说:“孟舒真是贤德啊!”免其死罪,又召回了孟舒,还让他重新做了云中郡太守。

    “哈哈……”张良笑而不言。

    孟舒差一点儿因此而死,就是田叔上书夸其为长者,才免罪继续为官。

    张良身为刘邦身边的第一智者,他当然知道这事,甚至是张良自己建议的再用孟舒守边。用的理由就是田叔上奏的“汉楚长期对峙,士兵疲劳困苦”。

    当然,这只是华丽的表面文章,真正的原因是步卒为主的汉军不是匈奴人的对手。

    也就是说与其用名将牺牲,不如用废物牺牲。这是田忌赛马之策。

    现在,田叔又用类似的华丽夸自己,张良除笑之外,又怎么好向田叔解释:你的朋友孟舒不是因为你夸他是长者继续为官,而是因为我大汉对付不了匈奴,所以与其让有用的人死在云中,不如让他死在那里。

    这样的毒计绝对不可以说出来。张良自身也不喜欢这样的毒计,只不过是他没有办法罢了。

    秦弩技艺失传,几十年来,弩矢早已无法使用。

    没有弩,打不过匈奴。哪怕张良有盖世之智,除了用这样的毒计外,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即便张良用计胜上一二场,汉军最多击败匈奴,却根本追不上四条腿的骑兵,无法围歼,匈奴败走可以聚兵再来。

    对匈奴如果做不到围歼,胜的再多也没有意义。相反,只要汉军败上一场,便足以抵消无数胜仗。因为步兵为主的汉军会被追歼。胜的再多,也毫无意义。

    这是张良的无能为力,除了笑,他还能说什么。

    人的名,树的影。张良只是笑,而且是心中发苦的笑。但在田叔心中却有些发虚,总觉得张良发现了什么,心中愈发的不安。

    “这人也是有福,正好遇上留侯,不然其他人可分不出道家与道教……”田叔转移话题道。

    “等等,这是。”

    “嘶,道家,道教,竟然还有这样的分别?”

    “……诸子百家,墨家!”

    “哈哈……子卿现在才注意到?”张良笑的很开心。

    “如果这人真的有墨家典籍,我愿为他亲自请功。”

    田叔学的黄老,但是发在墓葬,主建了刘邦的行宫,简在帝心。墓葬之中需要的是机关之术,建行宫需要的是土木建筑,而墨家讲的便是机关与建筑。所以可想而知田叔看到张良写下徐福说有墨家典籍的惊讶。

    “现在不觉得我用绢丝浪费了。”张良笑道。

    现在,张良相信他已经拉拢住了田叔。

    只不过想的是很好,但现在问题是田叔已经先斩没奏。他在见张良前,已经派人去抓捕徐福去了。

    正在这时,抓捕徐福的田都邮他们已经返回了城中,并且主动找来了别院。

    田叔带来的下人通报田叔。

    张良没有过问是什么事,直接挥手道:“子卿有事先去忙吧。我这还要把徐先生所言记下来才行。”

    “那子卿告退,明日再拜见留侯。”田叔行礼告退。

    “明日不用再来,明日我当上山再与徐先生论道。”

    张良一心与徐福论道,哪里有心在田叔这儿耽搁时辰,万一那徐先生又云游四方了呢?

    就是没有云游四方,张良也恨不能与其朝夕相处,如影随形。

    田叔告退而出,便看到守在门外的田都邮与五个士兵。田都邮见其出,便欲上前告罪,田叔摆了摆手:“回府再说。”

    这里是张良的下塌处,人多嘴杂,他可不想自己抓了徐福的事传入张良耳中。

    要是让张良知道了,非出乱子不可。就是没出乱子,他也不想对上张良。

    只不过田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田都邮不仅没有抓捕徐福,反而是被徐福吓的屁滚尿流,逃下山来。

    田都邮本想说没抓到人,却见田叔已经登上了自己的牛车。他也只好告退一边,与五个士兵一起跟在车旁向县衙而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是午夜时分,他们还要处理徐福的事,自然不可能返回汉中,只能让眉县县官留出空房,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