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苏黎入局
“张魁，收兵刃，把人散了，自己人。”韩莲生说完，扭头对苏黎说道。
“苏黎，你也收了。”
苏黎听到后，没怎么犹豫就收了佩刀。
形势一瞬就变，张魁等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张魁看韩莲生一脸轻松，完全没有畏惧苏黎的意思，甚是不解，不过还是照他的意思，让手下人收了家伙，散去。船头只剩几个当头的。
韩莲生看六人没挪地方，一愣。他指着除张魁以外的几个人，说道。
“散了吧，真自己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
钱江不愿跟张魁这群疯子一起趟浑水，韩莲生这么一说，就领着冯三下去了。五子不放心那小生，就又爬回主桅杆，继续放哨。崔宁想起包裹还在小舟上，就去忙活着拿行李去了，梁四识趣地离开去找事做了。
韩莲生拉着张魁几步走到苏黎跟前，说道。
“苏黎，这张魁。”
“我知。我们已互通了姓名。”苏黎说道。
“好。”韩莲生一脸期待地问，“买了？”
“买了。”苏黎叹了口气。
“城东花饼，城西福字馒头都买了。还有你上次喝完之后说不错的那个茶，我也讨了。”
“不亏是苏黎。东西都在哪呢？”
“在小船上。”
正说着，崔宁拎着行李，带着船家上来了。韩莲生看到之后，扔下两人，奔着崔宁就过去了。
张魁和苏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异常。
韩莲生拉住崔宁，他看到崔宁的行李里没有自己的琴，一皱眉。
“崔老三，我的琴呢？”
“在小船上。”
“拿上来啊？”
崔宁一愣。
“先生你跟苏黎哥不得走吗？拿上拿下不方便。”说着，他指了指船家，“我跟叔商量好了，让他在这凑合一夜，明日载你们两上岸。”
“谁说我要走了？”
距离不远，苏黎听得真真的。他几步走到韩莲生近前。
“莲生，你不走吗？”
“不走。”
“不是。不走你待这作甚？”苏黎大惑不解。
韩莲生招呼张魁过来，张魁黑着脸几步走过来。韩莲生抓着张魁的衣袖，对苏黎说道。
“张魁现在是我的主家，主家没发话，我岂敢乱动？”说着，一脸委屈。
“张魁，你舍得我？”
“不舍得。”张魁拖着长音，“这样的美人，我舍不得。”
“苏黎，你看，我走不了了。”
苏黎又气又恼，偏偏那他没办法。
“莲生，你是被发配到岭南，不是游玩！”
“现在不是在发配的路上吗？”
“先生，您和这官爷的路走得有点偏。”船家忍不住说了一句。
崔宁，张魁听到之后，也微微点了下头。
“呵。”苏黎冷笑了一声。
“何止是偏，还绕远。你们可知这一路怎么走的？他出了开封，先去了大名府，然后是应天府，苏杭扬三州玩够了，银子败得差不多了，想起去岭南了，非要走水路，逆流上行，这一路这个折腾。”
“花酒，你喝得也很开心。”他坏笑了一下，故作嗲气，“是不是啊？苏哥哥。”
在场四人，苏黎，张魁，崔宁，还有那船家，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张魁嫌弃地把韩莲生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给拨拉到一边了。他突然有点后悔昨天喝酒的时候知道韩莲生的底细了。这“书生”彻底不装之后，站自己身边怎么感觉有点掉身段。
“这......”苏黎“这”了半天，咬牙切齿。
“罢了，罢了。之前不提了。总之，你不能待在这，咱们行程吃紧了。”
“苏哥哥。”
“打住。叫我苏黎。莲生，礼义廉耻，你好歹读过书。”
“好。”韩莲生换了正经脸，“苏黎，旨上可有指明我必须走押解官道？”
苏黎一愣。他回忆了半天，没写。
“旨上可有说何月何日何时到岭南？”
“没有。”
“既没有，我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几个月，一年，二年，五年，十年。只要我最后到了岭南，就不算抗旨。”
韩莲生轻蔑地笑了一下。
“若我无记错，旨上就一句，应是发配天牢要犯韩莲生赴岭南，手脚无缺，容貌无损，有失，满门抄斩。对吧？苏黎。”
苏黎咬着牙，答道。
“是。”
韩莲生满脸笑容。
“这条去岭南的路，我打算走一辈子。苏黎，为了你苏家满门，就老老实实护我一生吧。”
他拍了拍苏黎的肩膀。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接了这个旨。”
说完，他拧头对崔宁说。
“崔老三，别愣着，把船上行李去拿上来吧。苏黎要住下来了。”
“好。”说完，崔宁和那船家就离去那行李去了。
两人到了小舟上，再也绷不住了，对视大笑。
“小兄弟，你们在哪遇到了这么一无赖？哈哈哈。”
“哈哈。我们从姜文那捡的。”
“哈哈哈哈，那差爷脸都青了。”
“可不是吗？这先生太邪乎了，敢捡圣旨的漏。”
“真大胆。”船家笑够了之后，说了一句，“这圣旨也是怪。”
“这先生看着就有来头。不说了。”崔宁收了笑，抱起了琴，拿上了苏黎的行李。
“小兄弟，你们是大生意要做吧？”
崔宁一惊，动作停了一下，立马又恢复了常态。
“没有。”
“小兄弟，这江上风声，我听得见。再说了这船出名得很，你们从姜家手里截船，却安然无恙，只有一种可能，所图一致，你们要合谋生意。帮叔个忙，给你家先生说一声。用得着我，就让我捞一笔，用不着，给个封口，如何？”
“叔，你啊。”崔宁微微摇头，“行，我跟他说一声。丑话说前头，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不怪我。”
“那是自然。”中年人笑了一下，“你们那先生，我可不敢算计。”
“上船吧。”
两人拿着行李上了大船，把行李放在指挥室外。崔宁让船家在外面先等着，他先进去，船家点头赞同。
崔宁一进指挥室，就看见苏黎气鼓鼓地坐在宾客的位置上，而他们家先生笑嘻嘻地坐在他旁边，张魁坐在主位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开口。
崔宁崩住笑，转到韩莲生身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下刚才的事。
韩莲生听罢，收了笑容。
“崔宁，晚饭过后我见他。让钱江安排他住一宿，明天再走。”
“先生，合适吗？那人精明，住一宿他知道的岂不更多？”
“没事。不多是多给封口银的事，图钱的人，不必劳心。”
“好。”
崔宁点头，临出门了，突然想起来了，转回身回了一句。
“老大，苏官爷怎么安排？”
这可把张魁问住了。他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下，决定问问苏黎本人的意思。
“苏官爷，您住哪？”
苏黎还没来得及回答，韩莲生抢着替他答了。
“张魁，这还用问，苏黎跟我住一起。”
苏黎一脸的不情不愿。
“你得护我周全，万一有人晚上刺伤，你不在身边，我性命堪忧。是不是？苏哥哥。”
“行。”苏黎拖着长音。
“苏黎跟着崔宁去舱里逛逛，熟悉下。”
“好。”苏黎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跟着崔宁走出指挥室。
一出门，苏黎就看见了琴和自己的行李，他让崔宁等一下，蹲在地上，打开行李，掏出两个小包，拎起来又反了回去。张魁和韩莲生两人皆是一愣。
“琴在外头，这莲生要的。”苏黎把包直接扔给了张魁，然后转身出门，跟着崔宁和船家一起下舱找钱江去了。
张魁刚要拆包袱，莲生却催他取琴。
“张魁，去把我琴取来，小心着取，去去。”
张魁也是无奈。他去把琴拿过来，莲生抱过来就不撒手了。
张魁一看，这美人抱琴确有看头。
“美人，啥时候给爷弹个曲？”
“哼。”韩莲生冷笑了下，“行是行，只怕你听不起。”
“这生意成了，爷就听的起了。”
“张魁，成了你也听不起。”
“这琴音好金贵啊。”
“我琴艺，天下一，仅献技于御前。”
“御前琴师怎样？不照样落到我手里了。”
“也是，好了不说笑了。”莲生把琴递给张魁，指挥着他把琴放在了指挥室一个角落。
张魁放好之后，回到主位上。莲生与他并排而坐，他指了指那两个包。
“打开，你也尝尝吧。”
张魁打开包袱，解开了油纸。
“这就是花饼和福字馒头？看着寻常啊。”
张魁拿起一个花饼咬了一口，赞叹道。
“别说，挺甜，不错。”
韩莲生双手捧着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咬着。
“韩先生，吃相。”
“张魁，我都给你交底了，就别先生先生叫了，叫我莲生吧。”
“好。”张魁念叨了韩莲生这三字几遍。
“你这名字谁起的？”
“我爹。”
“什么寓意？”
“秀莲生的。”
张魁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韩莲生一个馒头下肚之后，捧起梅花饼，说道。
“张魁，苏黎到了，明天动身，江陵府。”
“好。”
“对了。”韩莲生对着梅花饼咬了一口。
“张魁，我好了之后给你弹曲。”
“好，莲生，你可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
“苏黎，你也收了。”
苏黎听到后，没怎么犹豫就收了佩刀。
形势一瞬就变，张魁等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张魁看韩莲生一脸轻松，完全没有畏惧苏黎的意思，甚是不解，不过还是照他的意思，让手下人收了家伙，散去。船头只剩几个当头的。
韩莲生看六人没挪地方，一愣。他指着除张魁以外的几个人，说道。
“散了吧，真自己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
钱江不愿跟张魁这群疯子一起趟浑水，韩莲生这么一说，就领着冯三下去了。五子不放心那小生，就又爬回主桅杆，继续放哨。崔宁想起包裹还在小舟上，就去忙活着拿行李去了，梁四识趣地离开去找事做了。
韩莲生拉着张魁几步走到苏黎跟前，说道。
“苏黎，这张魁。”
“我知。我们已互通了姓名。”苏黎说道。
“好。”韩莲生一脸期待地问，“买了？”
“买了。”苏黎叹了口气。
“城东花饼，城西福字馒头都买了。还有你上次喝完之后说不错的那个茶，我也讨了。”
“不亏是苏黎。东西都在哪呢？”
“在小船上。”
正说着，崔宁拎着行李，带着船家上来了。韩莲生看到之后，扔下两人，奔着崔宁就过去了。
张魁和苏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异常。
韩莲生拉住崔宁，他看到崔宁的行李里没有自己的琴，一皱眉。
“崔老三，我的琴呢？”
“在小船上。”
“拿上来啊？”
崔宁一愣。
“先生你跟苏黎哥不得走吗？拿上拿下不方便。”说着，他指了指船家，“我跟叔商量好了，让他在这凑合一夜，明日载你们两上岸。”
“谁说我要走了？”
距离不远，苏黎听得真真的。他几步走到韩莲生近前。
“莲生，你不走吗？”
“不走。”
“不是。不走你待这作甚？”苏黎大惑不解。
韩莲生招呼张魁过来，张魁黑着脸几步走过来。韩莲生抓着张魁的衣袖，对苏黎说道。
“张魁现在是我的主家，主家没发话，我岂敢乱动？”说着，一脸委屈。
“张魁，你舍得我？”
“不舍得。”张魁拖着长音，“这样的美人，我舍不得。”
“苏黎，你看，我走不了了。”
苏黎又气又恼，偏偏那他没办法。
“莲生，你是被发配到岭南，不是游玩！”
“现在不是在发配的路上吗？”
“先生，您和这官爷的路走得有点偏。”船家忍不住说了一句。
崔宁，张魁听到之后，也微微点了下头。
“呵。”苏黎冷笑了一声。
“何止是偏，还绕远。你们可知这一路怎么走的？他出了开封，先去了大名府，然后是应天府，苏杭扬三州玩够了，银子败得差不多了，想起去岭南了，非要走水路，逆流上行，这一路这个折腾。”
“花酒，你喝得也很开心。”他坏笑了一下，故作嗲气，“是不是啊？苏哥哥。”
在场四人，苏黎，张魁，崔宁，还有那船家，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张魁嫌弃地把韩莲生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给拨拉到一边了。他突然有点后悔昨天喝酒的时候知道韩莲生的底细了。这“书生”彻底不装之后，站自己身边怎么感觉有点掉身段。
“这......”苏黎“这”了半天，咬牙切齿。
“罢了，罢了。之前不提了。总之，你不能待在这，咱们行程吃紧了。”
“苏哥哥。”
“打住。叫我苏黎。莲生，礼义廉耻，你好歹读过书。”
“好。”韩莲生换了正经脸，“苏黎，旨上可有指明我必须走押解官道？”
苏黎一愣。他回忆了半天，没写。
“旨上可有说何月何日何时到岭南？”
“没有。”
“既没有，我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几个月，一年，二年，五年，十年。只要我最后到了岭南，就不算抗旨。”
韩莲生轻蔑地笑了一下。
“若我无记错，旨上就一句，应是发配天牢要犯韩莲生赴岭南，手脚无缺，容貌无损，有失，满门抄斩。对吧？苏黎。”
苏黎咬着牙，答道。
“是。”
韩莲生满脸笑容。
“这条去岭南的路，我打算走一辈子。苏黎，为了你苏家满门，就老老实实护我一生吧。”
他拍了拍苏黎的肩膀。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接了这个旨。”
说完，他拧头对崔宁说。
“崔老三，别愣着，把船上行李去拿上来吧。苏黎要住下来了。”
“好。”说完，崔宁和那船家就离去那行李去了。
两人到了小舟上，再也绷不住了，对视大笑。
“小兄弟，你们在哪遇到了这么一无赖？哈哈哈。”
“哈哈。我们从姜文那捡的。”
“哈哈哈哈，那差爷脸都青了。”
“可不是吗？这先生太邪乎了，敢捡圣旨的漏。”
“真大胆。”船家笑够了之后，说了一句，“这圣旨也是怪。”
“这先生看着就有来头。不说了。”崔宁收了笑，抱起了琴，拿上了苏黎的行李。
“小兄弟，你们是大生意要做吧？”
崔宁一惊，动作停了一下，立马又恢复了常态。
“没有。”
“小兄弟，这江上风声，我听得见。再说了这船出名得很，你们从姜家手里截船，却安然无恙，只有一种可能，所图一致，你们要合谋生意。帮叔个忙，给你家先生说一声。用得着我，就让我捞一笔，用不着，给个封口，如何？”
“叔，你啊。”崔宁微微摇头，“行，我跟他说一声。丑话说前头，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不怪我。”
“那是自然。”中年人笑了一下，“你们那先生，我可不敢算计。”
“上船吧。”
两人拿着行李上了大船，把行李放在指挥室外。崔宁让船家在外面先等着，他先进去，船家点头赞同。
崔宁一进指挥室，就看见苏黎气鼓鼓地坐在宾客的位置上，而他们家先生笑嘻嘻地坐在他旁边，张魁坐在主位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开口。
崔宁崩住笑，转到韩莲生身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下刚才的事。
韩莲生听罢，收了笑容。
“崔宁，晚饭过后我见他。让钱江安排他住一宿，明天再走。”
“先生，合适吗？那人精明，住一宿他知道的岂不更多？”
“没事。不多是多给封口银的事，图钱的人，不必劳心。”
“好。”
崔宁点头，临出门了，突然想起来了，转回身回了一句。
“老大，苏官爷怎么安排？”
这可把张魁问住了。他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下，决定问问苏黎本人的意思。
“苏官爷，您住哪？”
苏黎还没来得及回答，韩莲生抢着替他答了。
“张魁，这还用问，苏黎跟我住一起。”
苏黎一脸的不情不愿。
“你得护我周全，万一有人晚上刺伤，你不在身边，我性命堪忧。是不是？苏哥哥。”
“行。”苏黎拖着长音。
“苏黎跟着崔宁去舱里逛逛，熟悉下。”
“好。”苏黎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跟着崔宁走出指挥室。
一出门，苏黎就看见了琴和自己的行李，他让崔宁等一下，蹲在地上，打开行李，掏出两个小包，拎起来又反了回去。张魁和韩莲生两人皆是一愣。
“琴在外头，这莲生要的。”苏黎把包直接扔给了张魁，然后转身出门，跟着崔宁和船家一起下舱找钱江去了。
张魁刚要拆包袱，莲生却催他取琴。
“张魁，去把我琴取来，小心着取，去去。”
张魁也是无奈。他去把琴拿过来，莲生抱过来就不撒手了。
张魁一看，这美人抱琴确有看头。
“美人，啥时候给爷弹个曲？”
“哼。”韩莲生冷笑了下，“行是行，只怕你听不起。”
“这生意成了，爷就听的起了。”
“张魁，成了你也听不起。”
“这琴音好金贵啊。”
“我琴艺，天下一，仅献技于御前。”
“御前琴师怎样？不照样落到我手里了。”
“也是，好了不说笑了。”莲生把琴递给张魁，指挥着他把琴放在了指挥室一个角落。
张魁放好之后，回到主位上。莲生与他并排而坐，他指了指那两个包。
“打开，你也尝尝吧。”
张魁打开包袱，解开了油纸。
“这就是花饼和福字馒头？看着寻常啊。”
张魁拿起一个花饼咬了一口，赞叹道。
“别说，挺甜，不错。”
韩莲生双手捧着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咬着。
“韩先生，吃相。”
“张魁，我都给你交底了，就别先生先生叫了，叫我莲生吧。”
“好。”张魁念叨了韩莲生这三字几遍。
“你这名字谁起的？”
“我爹。”
“什么寓意？”
“秀莲生的。”
张魁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韩莲生一个馒头下肚之后，捧起梅花饼，说道。
“张魁，苏黎到了，明天动身，江陵府。”
“好。”
“对了。”韩莲生对着梅花饼咬了一口。
“张魁，我好了之后给你弹曲。”
“好，莲生，你可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