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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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降祥瑞_一八一 具装重骑

    此时鞑靼人那三个千人队的骑兵已经被胸甲骑兵冲得一塌糊涂。其实真正跟胸甲骑兵交手的鞑靼骑兵并不多,如果殊死一搏,就算他们的弓箭没法给胸甲骑兵造成损失,他们的掷矛、飞斧、铁骨朵等比较沉重的投掷类武器也会给胸甲骑兵造成一些伤亡。但是……双方尚未交手,他们的战马就先尿了,被密集的骑兵墙吓得四下逃窜。第一个千人队倒撞回去挡住了第二个千人队,第二个千人队又挡住了第三个,好几千骑兵窝成一团,对胸甲骑兵毫无威胁的弓骑兵退不下去,而能对胸甲骑兵造成杀伤的掷矛骑兵冲不上来,只能被动地挨砍!胸甲骑兵一路横冲,生生撞穿了六倍于己的鞑靼骑兵的队列,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不过好在胸甲骑兵也就这几百号人,对手却是三千人,他们再怎么悍勇也很难吃得下的,所以这轮凶猛的突击只是凿穿了鞑靼骑兵的队列,就这样踏着满地死尸和断肢杀了过去。

    然而,没等被冲得七零八落的鞑靼骑兵回过神来,解生率领的五百铁骑又旋风般杀到。这支骑兵因为马不行,冲击力跟胸甲骑兵相比差了一截,但对于已经被胸甲骑兵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的鞑靼骑兵而言,这些披着雪亮的胸甲、戴着恶鬼面具的骑兵俨然地咆哮而来的地狱恶鬼,尤其是那些弓骑兵,吓得魂魄都要散了,根本就鼓不起迎战的勇气,一个个尖叫着落荒而逃!然而战场就这么大,好几千人乱作一团,他们能往哪里逃?解生率领五百骑兵,百骑一队像五把尖刀猛插过来,马槊乱刺,马刀挥砍,又将被胸甲骑兵狠狠辗压了一轮的鞑靼骑兵给辗了个体无完肤,直砍得那些鞑靼人哭爹喊娘!

    这一幕把脱欢给看傻了,他面色发白,目瞪口呆的看着明军骑兵锋利无比的马刀一次次扬起,落下,在鞑靼骑兵中间开出一道道血色喷泉,而骁勇的鞑靼勇士只顾着逃,全然没有还手之力!他讷讷的说:“这……这……明狗的骑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蒲鲁奴手背青筋暴起,咬牙说:“天知道这帮骑兵是怎么训练的,冲锋的时候排得这么整齐,不怕被当成靶子射么!”

    呃,由于隔得远了点,他没看到弓骑兵其实一直在努力向胸甲骑兵放箭,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射在胸甲骑兵身上的箭都让高锰钢胸甲弹开了。在足够坚厚的铠甲面前,草原民族赖以自豪的弓箭完全失去了作用,曾经让中原王朝的步兵恨之入骨的弓骑兵现在只有被人抄马刀追在后面砍的份。最悲剧的是这些普遍只有一身臭哄哄的轻薄皮甲的弓骑兵居然还跑不过身披重甲的胸甲骑兵,一个个被人追上,从后面一刀砍掉脑袋!

    眼看着解生的骑兵部队

    也加入战场,自家部队命运越发的悲惨,脱欢的脸都扭曲了,冲蒲鲁奴咆哮:“让具装重骑马上出击,将明军的骑兵给我歼灭掉!快!”

    本来具装重骑是蒲鲁奴给明军步兵方阵准备的大礼,他可不打算让步兵下马跟明军步兵来一场昏天黑地的混战,等明军的弹药和勇气都快消耗干净了,重骑一波猪突直接将他们赶进洋河多好?但现在三个千人队正面临着被一千骑兵分割、歼灭的危险,他只能提前亮出这张王牌了。

    牛角号吹响,一直集结在山脊后面的具装重骑翻身上马,策马战马翻过山脊,居高临下冲下去!

    戚金一直盯着狼旗所在的那座小山,猛然间,他感觉大地开始震动,凝眸望去,只见那座小山山脊后面突然闪耀起一大片耀眼的寒光,一排人马俱披重甲的具装重骑从后面跃出,接着又一排,再一排!他顿时就变了面色。俺答汗能称雄草原,把草原各部收拾得服服贴贴,靠的就是那数千武装到牙齿的具装重骑,这些具装重骑打起草原上那些连一身皮甲都有点奢侈的拿着一副弓箭就算一名士兵的牧民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同样,打起战斗力大为衰退的明军步兵骑兵来也是跟打保龄球差不多,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撞得满天飞!面对这样的对手,他的叔叔都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结车营靠火炮硬扛。现在看到这些具装重骑浩浩荡荡地冲出来,他登时就出了一身冷汗,不加思索,厉声喝:“吹号,让骑兵撤退,快!”

    龙岩峰也变了面色,冲身边几名号兵喝:“吹号撤退,吹号撤退!”就算是他这种缺乏经验的半桶水型指挥官也看得出,现在明军骑兵冲击的动能已经快耗光了,而鞑靼具装重骑居高临下的冲下来,势若雷霆,这个时候去跟他们硬碰,那不是找死么?赶紧撤!

    那几名号兵不敢怠慢,使尽全身的气力吹响军号。尖锐的军号声穿透震天响的马蹄声、厮杀声,响彻战场。

    军号一大好处就是号声穿透力非常强,哪怕是杀声震天也掩盖不住。杨爽一刀砍翻了一名鞑靼十夫长,这是死在他手中的第三个十夫长了,他缠裹刀柄的麻绳已经浸透了鲜血,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好在此时他们已经撞穿了鞑靼骑兵的队列,正在追砍逃窜的敌人,压力没那么大了。他紧盯着一名百夫长,那货握着两支掷矛策马逃窜,眼睛一个劲的往后瞄,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杨爽想干掉他。不同于十夫长,百夫长通常都是一个小部落的头头,也就是诺颜,干掉一个诺颜的功能可比干掉一堆杂兵还大。他正打算朝那名百夫长冲过去,号声突然就响了。他眉头一皱,果断放弃追杀,跑到杜松身边叫:“旅帅,军号响了

    ,监军在催我们撤退!”

    杜松半边身体都被鲜血给涂了一遍,面具上甚至还沾着碎肉,活脱脱一个从血池中爬出来的地狱恶鬼。他一刀捅翻了一名鞑靼骑兵,叫:“收兵?为什么要收兵?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收兵?”

    杨爽说:“不知道,但号声很急!”

    杜松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收兵,他现在砍得正爽呢,鞑靼人兵败如山倒,几名胸甲骑兵就能追着一堆鞑靼骑兵猛砍,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按着他的性子,必须是穷追猛打,直到他累得挥不动马刀为止。但是胸甲骑兵旅的军纪可不是闹着玩的,“令行禁止”这四个字贯彻到整个部队的方方面面,做不到的军棍伺候,军棍还摆不平的就拿军刀来!想想那严酷的军纪,他也只能压着满肚子的不爽,下令:“撤退!”策马朝左边冲去,一边冲一边掏出小军号用尽全身力气猛吹。杨爽则是往右边冲去,同样是边跑边吹军号。

    砍得正过瘾的胸甲骑兵们听到军号,纷纷舍下对手,追随着号声分成两路火速撤退。这些都是反复演练过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半年多的高强度训练和严酷的军纪已经让这些士兵养成了无条件服从命令的习惯,撤退的号声一响,哪怕遍地黄金他们也果断撤退,绝不多看一眼,因为多看一眼就要挨一顿军棍了。解生同样杀透了鞑靼骑兵的队列,看到胸甲骑兵旅撤退,他们果断也跟着撤,左右两翼绕过鞑靼骑兵,直奔己方军阵。

    阿速、阿术两眼发红,厉声咆哮:“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他们已经怒发冲冠了,被明军骑兵这一轮狂砍,他们损失相当惨重,现在倒好,明军骑兵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留给他们一个个潇洒的背影,这叫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一些同样咽不下这口恶气的鞑靼骑兵鼓足勇气,挥舞弯刀,挺起长矛冲上去想截住迅速后撤的明军骑兵,结果……

    结果纷纷倒在了胸甲骑兵的马刀之下。他们被冲得一团混乱,几乎全无组织,想挡住上千有组织撤退的骑兵,那简直就是做梦。

    马蹄声震天动地,上千鞑靼具装重骑从小山上俯冲而下,直扑明军骑兵。离得近了,大家都清楚的看到,这些具装重骑骑着肩高超过十五掌半的战马,用无数厚达两毫米的冷锻甲叶子串联而成的铠甲将人和马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窝。这支可怕的骑兵五十骑一队,两队并排冲锋,中间相隔二十余步,每名骑兵都一手控马一手夹着长矛,挟以俯冲之势直扑明军骑兵,那无数个甲叶上的瘊子在一片血光中显得格外的铮狞!

    龙岩峰目瞪口呆:“我……我去,这帮穷鬼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波兵!?

    ”

    戚金有些沉重:“这是鞑靼赖以压服各部落的杀手锏,我们的骑兵怕是要吃亏了!”

    龙岩峰比划着:“不是……他们上哪搞来这么多高大威猛的战马?”

    戚金说:“还能上哪搞?从西域弄来的,那边一直盛产优良的战马。”

    所谓的西域就是新疆和中亚。中亚那一片一直盛产优良的战马,在近代欧洲建立完整的育马体系之前,世界最优良的战马都集中在中亚和印度,尤其是产于费尔干纳盆地的阿哈尔捷金马,堪称冷兵器战场上的飓风,它的最高纪录是八十四天跑完四千三百公里,着实是骇人。蒙古高原上已经没有堪作具装重骑的战马了,只能从中亚搞,也不知道俺答汗是费了多少心血才弄到足以组建这几千具装重骑的中亚战马!

    但不管他费了多少心血才攒下这点家当,现在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这支具装重骑一出,正追着三千鞑靼骑兵猛砍的明军骑兵就只能选择撤退了。不难想象,如果没有这支具装重骑,天知道还要有多少鞑靼通士横尸疆场!

    这些具装重骑来得很快,他们肯定是追不上率先撤退的胸甲骑兵了,但是解生部却被他们咬住了。这些戚家军的骑兵也着实是剽悍,面临这等绝境居然也不慌张,纷纷转身拔出转管手枪朝冲过来的具装重骑怒射!一连串枪声中,不断有具装骑兵中弹倒下,但这些轻骑兵也在打光子弹之后被冲上来的具装骑兵一矛刺中,挑下马去,转瞬间就被马蹄踩成了肉泥!

    龙岩峰捏紧了拳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