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傻儿子一样的快乐
小祈这小子太爱卖关子，说完知道这个人后，便只说自己身体恢复了就带我去找，便不再透露半字，这让我实在有些不高兴，但还在不过是这个叫时光梦境公司的内部资料而已，与我关系好像也不算太大，这种程度的好奇，暂时忍忍，也还能接受。
因为我的搭档受伤，我只能悉心的照料，想来小祈这个人或许并没有完全信任我，要不然为何不让我在他更舒适的家中照顾他……
有了高式身上搞来的现金，暂时没有单子，我也没有太急，反而最近花钱有些大手大脚起来，另外那张500两金的兑票也算是我能挥霍的底限。
至于那个手表，我打算送给虹影，不是因为我想借此向她暗示些什么，主要是我这个人实在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女人。
哎，想着如果我真的欠了女人的人情，还不还的话，我老婆应该会很生气，如果她发现了，一定会抽时间买一件礼物，逼着我赶紧给人家送过去……
我手里拿着那只手表，想着要是我老婆还在的话，这种事情我就不用麻烦了，不过也算还好，我顺手牵羊，借花献佛而已，也就罢了。
今日，我早早的就出了门，通过我与买我被子的老板聊天，我知道兑票这种东西应该在那里变成现金了，因此此刻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心理落差，在那三十多两金快要用到一半时，去瞧瞧这个底限的真伪。
到了类似我那时候的银行的地方，我径直到了大厅，柜台前面并没有多少人，甚至都不需要排号什么的，我选择了一个靠角落的柜台，直直的说道，
“你好，我想将兑票里的钱取出来”
对方依然表现出三百年前的职业态度，标准的微笑后说道，
“你好，请出示您的兑票”
我将兑票忐忑的递了过去，在漫长的等待后，被对方告知我不是兑票持有人本人，需要办理所谓的代理取兑服务，一听到需要代理，我立刻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取了，今天什么证件都没带，我回去拿了再过来”
在对方问我还有什么需要时，我赶紧微笑着表示没有，一溜烟从这个“银行”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怕什么就是什么，而越期待什么就越得不到的道理，这个道理不是什么逻辑活着分析，完全是我自己过去29年人生的统计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个结果过了三百年居然依然适用……
看来我习惯倒霉的心态，果然还是历经三百年不腐。
由于我并没有将那三十多两金消耗完，因此接下来的日子我还能过活，渡过小祈恢复的这段时间还是有余的，这就是我过往不幸经历换来的好事情。
回到家，小祈还在睡觉，这人自从进入疗伤状态，基本上维持着吃睡拉撒的紧密节奏，让我这个小破房子里虽然有了两个人，但依然充斥着我一个人的寂寞感。
这时我又拿出了手表，觉得去找虹影是个不错的决定，正准备出门时，想起来她在庶民巷口离开时，嘱咐我要用那台从她手中购得的破机子，便又停下了脚步。
人这个东西，遵守约定很重要，特别是在下次要见面的档口，我赶紧翻出那个被我扔到角落的二手时光梦境3.0，想着戴上确认下界面什么的，之后再去找她，也不至于穿帮的太厉害。
我扯来被子角，将这个二手货稍微的擦拭一番后，便带到了头上。
还是那个熟悉的流程，除了字体和样式的细微差别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这让我觉得时光梦境这家公司，应该是一家牙膏厂。
在一通yes的确认后，它又开始让我通过回忆来锚定场景。
这次，我不准备被它轻易的套路了，虽然我的确很想念我的妻儿，但我切切实实的明白，他们绝不会在这里，因此这种单方面的意淫，我一个早就渡过青春期的大男人，是做不出来的。
我努力的想着上次去广场上看见的那头鹿雕像，看看这玩意儿能让我如何。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它并没有让我到广场上去，反而让我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
这时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不太确定这是机器的声音还是活人的，它/她说道，
“人类终其一生，其中最让人向往的，莫过于三件事，快乐、永生和超能力，我们可以让你快乐，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这就很有意思了，原来这货能明白我想着那头对我毫无意义的鹿，丝毫没有快乐可言，想着现在反正我也无聊，而那只手表也不是非得今天去送，便以那种高考作文结尾的方式向对方说道，
“快乐之所以让人留念，那是因为
对于漫漫人生而言，快乐总是短暂，而悲伤是永恒的，其中绝大部分的悲伤都是对那快乐的怀念而起，
所以，
为怀念快乐而悲伤，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活着的价值和意义，
而一直快乐，
会变得毫无意义，
这和不停嗑药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大部分的悲伤，你叫快乐如何难忘？”
对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而我并不急，我想听听看，它/她能不能给我一个有效的回击，这一点让我觉得自己此刻很有可能在做图灵测试，一时间趣味性陡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打了一会儿盹，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说道，
“在这里，你体验的快乐是有意义的，不是吗？
按照你说的，实际上在取下设备后，当你面对残酷的现实时，不正是你怀念快乐而悲伤吗？
就像你那个年代上下班一样的，你努力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在回到家后，戴上设备，享受片刻的快乐，
这是值得的，
而我们给你的每一次快乐，肯定会让你难忘”
要不是对方让我发自真心的反感，我当时真想给它/她鼓掌，不管是机器还是活人，都值得我这个掌声，回答的好精彩，完全站在我的立场用我的观点反驳了我。
我摸了摸下巴，不得不走心的想了一把，才郑重其事的说道，
“说实话，我在这个时代也算呆了这么段时间，
你所谓的残酷，对我而言只是一种环境上的轻微恶化，
因为，
我深知绝望的感觉，
因此才能打心里幽默起来
要不然，
那和傻乐有什么蛋的区别？
而你提供给我的，就是想傻儿子一样的快乐，
我当过很多不堪的角色，
唯独打心眼里拒绝傻儿子一样的快乐”
说完这个话，我心情无不舒畅，心脏也有力的跳动起来，实在太帅了，我在心中为自己竖起了一个三十多米的大拇指。
对方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而我像一个胜利者一般，躺在这黑漆漆空荡荡的房间里，准备给它最后的致命一击，谁知道突然房间的周围啪，啪，啪几声后，被强烈的灯光照的透亮。
我斜对面的门此刻也打开了，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我仰着头看过去，
虹影头朝下的出现在了我眼前，我翻身站起来，讲她在我眼中翻了个个，心里深深的有一股罪恶感，这就像我在家里背着老婆打飞机时的罪恶感是一样的，
看来我如此防范，却最终就范了……
虹影如我预料般，向我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继而伸出了手，我十分纠结起来，虽然我过去做过有罪恶感的事情，但这次的程度大不相同，我可不能轻易就范。
“恭喜你，通过我们的考核了”虹影主动握起了我的手，而后说出了让我意外的话。
我实在摸不着头脑，想着这是不是这段意淫的前戏剧情？
虹影或许看出了我的疑惑，她拉着我从方才她进来的门口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待我适应这光线后，我发现自己在虹影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空地上，这个空地很大，目测应该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除了草地和随机摆放的椅子外，剩下的全是人。
而这个空地四周被高高的墙以长方形的方式围了起来，而这些墙上是一层层的露天走廊和通往空地的楼梯，每一层都有许多门，就像我出来时通过的那扇。
虹影看着我说道，
“这里是垃圾人的组织，是的，我和你一样，都是被挖出来后遗弃掉的垃圾，我叫虹影，来自2017年的新加坡，
来自2018年中国的林无风，你好”
她再次伸出了手，这种握手的触感让我一时间有些小激动，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周围不时有人看向我们这边，但投来的都是和善的目光，他们向我微笑，点头，而我木然的就像个傻儿子一样快乐……
(本章完)
因为我的搭档受伤，我只能悉心的照料，想来小祈这个人或许并没有完全信任我，要不然为何不让我在他更舒适的家中照顾他……
有了高式身上搞来的现金，暂时没有单子，我也没有太急，反而最近花钱有些大手大脚起来，另外那张500两金的兑票也算是我能挥霍的底限。
至于那个手表，我打算送给虹影，不是因为我想借此向她暗示些什么，主要是我这个人实在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女人。
哎，想着如果我真的欠了女人的人情，还不还的话，我老婆应该会很生气，如果她发现了，一定会抽时间买一件礼物，逼着我赶紧给人家送过去……
我手里拿着那只手表，想着要是我老婆还在的话，这种事情我就不用麻烦了，不过也算还好，我顺手牵羊，借花献佛而已，也就罢了。
今日，我早早的就出了门，通过我与买我被子的老板聊天，我知道兑票这种东西应该在那里变成现金了，因此此刻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心理落差，在那三十多两金快要用到一半时，去瞧瞧这个底限的真伪。
到了类似我那时候的银行的地方，我径直到了大厅，柜台前面并没有多少人，甚至都不需要排号什么的，我选择了一个靠角落的柜台，直直的说道，
“你好，我想将兑票里的钱取出来”
对方依然表现出三百年前的职业态度，标准的微笑后说道，
“你好，请出示您的兑票”
我将兑票忐忑的递了过去，在漫长的等待后，被对方告知我不是兑票持有人本人，需要办理所谓的代理取兑服务，一听到需要代理，我立刻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取了，今天什么证件都没带，我回去拿了再过来”
在对方问我还有什么需要时，我赶紧微笑着表示没有，一溜烟从这个“银行”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怕什么就是什么，而越期待什么就越得不到的道理，这个道理不是什么逻辑活着分析，完全是我自己过去29年人生的统计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个结果过了三百年居然依然适用……
看来我习惯倒霉的心态，果然还是历经三百年不腐。
由于我并没有将那三十多两金消耗完，因此接下来的日子我还能过活，渡过小祈恢复的这段时间还是有余的，这就是我过往不幸经历换来的好事情。
回到家，小祈还在睡觉，这人自从进入疗伤状态，基本上维持着吃睡拉撒的紧密节奏，让我这个小破房子里虽然有了两个人，但依然充斥着我一个人的寂寞感。
这时我又拿出了手表，觉得去找虹影是个不错的决定，正准备出门时，想起来她在庶民巷口离开时，嘱咐我要用那台从她手中购得的破机子，便又停下了脚步。
人这个东西，遵守约定很重要，特别是在下次要见面的档口，我赶紧翻出那个被我扔到角落的二手时光梦境3.0，想着戴上确认下界面什么的，之后再去找她，也不至于穿帮的太厉害。
我扯来被子角，将这个二手货稍微的擦拭一番后，便带到了头上。
还是那个熟悉的流程，除了字体和样式的细微差别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这让我觉得时光梦境这家公司，应该是一家牙膏厂。
在一通yes的确认后，它又开始让我通过回忆来锚定场景。
这次，我不准备被它轻易的套路了，虽然我的确很想念我的妻儿，但我切切实实的明白，他们绝不会在这里，因此这种单方面的意淫，我一个早就渡过青春期的大男人，是做不出来的。
我努力的想着上次去广场上看见的那头鹿雕像，看看这玩意儿能让我如何。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它并没有让我到广场上去，反而让我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
这时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不太确定这是机器的声音还是活人的，它/她说道，
“人类终其一生，其中最让人向往的，莫过于三件事，快乐、永生和超能力，我们可以让你快乐，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这就很有意思了，原来这货能明白我想着那头对我毫无意义的鹿，丝毫没有快乐可言，想着现在反正我也无聊，而那只手表也不是非得今天去送，便以那种高考作文结尾的方式向对方说道，
“快乐之所以让人留念，那是因为
对于漫漫人生而言，快乐总是短暂，而悲伤是永恒的，其中绝大部分的悲伤都是对那快乐的怀念而起，
所以，
为怀念快乐而悲伤，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活着的价值和意义，
而一直快乐，
会变得毫无意义，
这和不停嗑药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大部分的悲伤，你叫快乐如何难忘？”
对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而我并不急，我想听听看，它/她能不能给我一个有效的回击，这一点让我觉得自己此刻很有可能在做图灵测试，一时间趣味性陡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打了一会儿盹，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说道，
“在这里，你体验的快乐是有意义的，不是吗？
按照你说的，实际上在取下设备后，当你面对残酷的现实时，不正是你怀念快乐而悲伤吗？
就像你那个年代上下班一样的，你努力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在回到家后，戴上设备，享受片刻的快乐，
这是值得的，
而我们给你的每一次快乐，肯定会让你难忘”
要不是对方让我发自真心的反感，我当时真想给它/她鼓掌，不管是机器还是活人，都值得我这个掌声，回答的好精彩，完全站在我的立场用我的观点反驳了我。
我摸了摸下巴，不得不走心的想了一把，才郑重其事的说道，
“说实话，我在这个时代也算呆了这么段时间，
你所谓的残酷，对我而言只是一种环境上的轻微恶化，
因为，
我深知绝望的感觉，
因此才能打心里幽默起来
要不然，
那和傻乐有什么蛋的区别？
而你提供给我的，就是想傻儿子一样的快乐，
我当过很多不堪的角色，
唯独打心眼里拒绝傻儿子一样的快乐”
说完这个话，我心情无不舒畅，心脏也有力的跳动起来，实在太帅了，我在心中为自己竖起了一个三十多米的大拇指。
对方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而我像一个胜利者一般，躺在这黑漆漆空荡荡的房间里，准备给它最后的致命一击，谁知道突然房间的周围啪，啪，啪几声后，被强烈的灯光照的透亮。
我斜对面的门此刻也打开了，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我仰着头看过去，
虹影头朝下的出现在了我眼前，我翻身站起来，讲她在我眼中翻了个个，心里深深的有一股罪恶感，这就像我在家里背着老婆打飞机时的罪恶感是一样的，
看来我如此防范，却最终就范了……
虹影如我预料般，向我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继而伸出了手，我十分纠结起来，虽然我过去做过有罪恶感的事情，但这次的程度大不相同，我可不能轻易就范。
“恭喜你，通过我们的考核了”虹影主动握起了我的手，而后说出了让我意外的话。
我实在摸不着头脑，想着这是不是这段意淫的前戏剧情？
虹影或许看出了我的疑惑，她拉着我从方才她进来的门口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待我适应这光线后，我发现自己在虹影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空地上，这个空地很大，目测应该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除了草地和随机摆放的椅子外，剩下的全是人。
而这个空地四周被高高的墙以长方形的方式围了起来，而这些墙上是一层层的露天走廊和通往空地的楼梯，每一层都有许多门，就像我出来时通过的那扇。
虹影看着我说道，
“这里是垃圾人的组织，是的，我和你一样，都是被挖出来后遗弃掉的垃圾，我叫虹影，来自2017年的新加坡，
来自2018年中国的林无风，你好”
她再次伸出了手，这种握手的触感让我一时间有些小激动，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周围不时有人看向我们这边，但投来的都是和善的目光，他们向我微笑，点头，而我木然的就像个傻儿子一样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