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九二式重机枪
尽管浩二还没有点头，但孟占山知道，他离成功已经近在咫尺了。
所以他沉默，他知道，小俘虏马上就该开口说话了。
果然，小俘虏一咬牙，像是决定了似的，终于开口：
“可是……长官……我，还是不能答应……请还是让我去死！……”
孟占山傻了，好悬没喷出一口老血。
这小子，还真能玩！上一秒让他飞上了天，下一面却让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要是别人这么玩，孟占山早就蹦起来了，正反是个大嘴巴子，可是小俘虏这么干，孟占山就没脾气了，他强忍着哭天抢地的悲痛，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啊，嗯？……你不是知道苏武牧羊嘛？”
“哼！你们无非是想让我泄漏情报，或是向自己人开枪，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哈！……孟占山都快要被气乐了，这个小兔崽子，整个让自己体会了一遍什么叫做“死去活来”，现在，他又活过来了。
“哎呦！我说，浩二兄弟，咱不带这么玩的……你呀，也太小看我孟占山了，我孟占山最不愿敢强人所难的事……你看这样好不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可以拥有最后决定权，若是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我绝不勉强。”
“是真的吗？长官？”小俘虏大喜，“”可以击掌为誓吗？长官？”
看着激动到身体微微颤抖的小俘虏，孟占山乐了，他知道，这一回终于可以不用再死一次了。
“好！击掌为誓！只要你为我做三件事，还必须是你愿意做的，我立即就释放你，决不食言！”
说罢，和浩二三击掌。
浩二大喜，居然泪眼盈盈，张口就是：“长官，哪三件？快说，快说……”
孟占山无意考验浩二的耐心，夜长梦多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他张嘴就来：“嗯……这第一件嘛……”
可他万万没想到，青天白日里，朗朗乾坤之下……照样他娘的梦多！
大门“吱呀”一下就开了，罗先生领着大虎和二虎闯了进来。
“哎呀！好热闹呀，来来来……让俺看看小俘虏，俺还真没好好看过日本人呢！”
二虎笑嘻嘻地坐上炕头，凑近小俘虏，像看猴似的上下打量着小俘虏，眼神里满是戏谑。
小俘虏本来跪在炕上，现在坐了下来，两只小胳膊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膝盖上，脏兮兮的小脸支在上面，一双忐忑的眼光一开始还躲闪着二虎的眼神，突然间就对二虎一乐，还招了招手。
二虎大喜，想凑上去亲近亲近。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二虎刚凑上去，浩二突然“嗷”的一声，猛扑上来死死地掐住二虎的脖子。
二虎大惊，拚命挣扎。
浩二哪是二虎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双手就被二虎掰开，被二虎抡起来甩到一边。
二虎一招得手，大喝一声：“去死！”，抡起一脚直踹浩二后心。
“别！”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二虎抡起一脚，孟占山猛扑上去，勇敢地扮演了一回肉垫。
“嘭！”
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孟占山的胸口上。
“咯啦！”
那一蹬之力非同小可。
孟占山凭经验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起码断了两根，他闷哼一声，“噗通”一下摔倒在浩二身旁……
“队长！”
几个人同时发一声喊，七手八脚去扶孟占山。
孟占山吐了口老血，眼前一片黑蒙，他感到右肋一阵巨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觉得太窝囊了，在战场上才被踹断过一根肋骨，可现在，在自己人脚下，一折几根。
缓过神来的二虎“噗通”一下扑倒在孟占山面前，拼命摇晃着孟占山：“队长，你没事吧……”
浩二翻身爬起，从后面抱住了孟占山，拼命摇晃：“长官，长官，你醒醒……”
孟占山慢慢睁开双眼，咧嘴一笑，艰难地吐了一句：“俩祖宗，别摇了，本来还连着点骨头皮，再摇，就全断了……”
浩二不动了，他傻跪在那里，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泪雾……
……
没人能明白浩二怎么有那么大能量。
他把自己关在部里，不让任何人帮忙，不吃不喝，整整鼓捣了一天一夜。
他接触过三年式重机枪，又看得懂装配图，所以孟占山对他寄予厚望。
天明时分，一挺乌黑锃亮的重机枪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架在了地面上。
硕大的支架，枪身乌黑通亮，枪管布满了散热片，长长的供弹板，“斗鸡”状的防火帽……
孟占山大喜，忙命人抬着到铁帽山下验明正身。
这家伙太沉了，足足四个壮汉才勉强抬得动。
山脚下，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角，山色一会儿金黄，一会儿深褐地转换着颜色。
重机枪被架在了山脚下一个土包上，粗大的枪管直指山坡。
“没问题吧，浩二？”
“不知道，长官，试试看吧！”
二猛递来三发子弹，孟占山接过，像接过金条一样的小心翼翼地把金灿灿的子弹放在供弹板上，冲浩二点点头。
一大帮人立即趴伏在土包周围。
“射击！”孟占山下令。
浩二猛地扣动了一下握把下的铁条，枪口毫无动静。
换个地方再扣……还是没有动静！
“什么玩意，净他娘的糊弄人！”二虎嘴里骂上了。
“切！小声点！”顺子横了二虎一眼。
“别着急，想想问题出在哪里？”罗先生和颜悦色地安慰浩二。
“像是没有扳机啊，一定是那里搞错了。”浩二懊恼地说，猛然暗淡下去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还是，抬回去吧……”
“别！……让我看看！”孟占山拍拍浩二，亲自上马。
他在握把底下扣了几下，毫无动静，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他把头低下，寻找他熟悉的某个零件。
乖乖！目之所及，根本没有任何扳机形状的物件。
“队长，让你失望了！”浩二一脸的惭愧。
孟占山笑笑，“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嘛！”说着，拍了拍两边的握把。
“咯！咯！咯！”
突然，枪口喷出耀眼的火舌，同时，传来雷鸣般的射击声。
一串粗长的火线飞射而出……
“嗵！嗵！嗵！”
远处的山脚下，三股炸烟腾空而起，碎石土块飞溅开来，响声惊天动地。
一大群麻雀“呼啦”一下腾空而起，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操！响了，响了！这哪他娘的哪是重机枪啊，简直是小炮！”大虎兴奋的大呼小叫。
二虎惊呆了，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眼前的壮景。
孟占山毫无准备，被弹仓里冒出的青烟熏了一下，连忙捂住了眼睛。
周围人吓坏了，连忙扑向孟占山。
浩二难过地喊：“长官！长官！”
孟占山揉了揉眼，松开手，挤出两滴眼泪，冲着浩二哈哈大笑：“我操！我他娘算明白了，这货根本就没有扳机，是挤压握把发射，哈哈哈……简直威力无穷啊！”
“长官！图上说，这种重机枪叫九二式，射速一分钟450发，射程可达4000米。”浩二一脸的喜色。
众人使劲地鼓掌，罗先生冲浩二伸了伸大拇指。
浩二微微一笑，冲孟占山伸出一根手指。
孟占山一寒，心里咯噔一下。
娘的！这小子门清……
……
浩二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直到晚饭前，才从深度睡眠中醒来。
醒来的浩二满面红光，肚子咕咕直叫。
准确地说，他是饿醒的，离他睡够还差的老远。
他甫一睁眼，就扑向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大米饭，四菜一汤，还有缴获的日本罐头，这家伙享受了一回少将的待遇。
只一袋烟的功夫，饭菜就被一扫而空，还消失了四罐牛肉罐头。
二虎一边啃着玉米饼子，一边怒目而视：“我操！这他娘的那是人啊，分明是猪嘛！”
……
呼啦啦的吃完，这小子拍拍肚子，抹抹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比划着要去装配另一挺重机枪。
孟占山摆了摆手，“别装了，接着睡！”
“不，长官，请理解我的心情。”
“今儿星期几？”孟占山忽然问。
“星期六！怎么？过糊涂啦。”罗先生笑了笑说。
“我操！干！二猛！立即带人把屋子收拾出来。”
众人一片忙碌，收拾桌子声，搬椅子声，议论声，锅碗瓢盆声响成一片。
孟占山吩咐顺子：“去！把缴获的电台搬来！”
“怎么，长官，不组装重机枪了吗？”
孟占山缓缓伸出来两根手指。
浩二大喜，使劲地点头。
众人明白了，孟占山要浩二操作电台，这已经是第二件事了。
“先和军分区联系联系，汇报一下我们的情况。”罗先生急切地说。
“顺便问一下，有没有我们吕正操团长的消息。”段峰也一脸的焦急。
孟占山忽然伸手拉开屋门，满脸堆笑地望着一众人等，皮笑肉不笑地冒了一句：“各位，请立即离开！一个不留！”
“啊？”
“为啥？”
“不会吧，队长！”
满屋子的惊讶声。
所以他沉默，他知道，小俘虏马上就该开口说话了。
果然，小俘虏一咬牙，像是决定了似的，终于开口：
“可是……长官……我，还是不能答应……请还是让我去死！……”
孟占山傻了，好悬没喷出一口老血。
这小子，还真能玩！上一秒让他飞上了天，下一面却让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要是别人这么玩，孟占山早就蹦起来了，正反是个大嘴巴子，可是小俘虏这么干，孟占山就没脾气了，他强忍着哭天抢地的悲痛，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啊，嗯？……你不是知道苏武牧羊嘛？”
“哼！你们无非是想让我泄漏情报，或是向自己人开枪，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哈！……孟占山都快要被气乐了，这个小兔崽子，整个让自己体会了一遍什么叫做“死去活来”，现在，他又活过来了。
“哎呦！我说，浩二兄弟，咱不带这么玩的……你呀，也太小看我孟占山了，我孟占山最不愿敢强人所难的事……你看这样好不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可以拥有最后决定权，若是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我绝不勉强。”
“是真的吗？长官？”小俘虏大喜，“”可以击掌为誓吗？长官？”
看着激动到身体微微颤抖的小俘虏，孟占山乐了，他知道，这一回终于可以不用再死一次了。
“好！击掌为誓！只要你为我做三件事，还必须是你愿意做的，我立即就释放你，决不食言！”
说罢，和浩二三击掌。
浩二大喜，居然泪眼盈盈，张口就是：“长官，哪三件？快说，快说……”
孟占山无意考验浩二的耐心，夜长梦多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他张嘴就来：“嗯……这第一件嘛……”
可他万万没想到，青天白日里，朗朗乾坤之下……照样他娘的梦多！
大门“吱呀”一下就开了，罗先生领着大虎和二虎闯了进来。
“哎呀！好热闹呀，来来来……让俺看看小俘虏，俺还真没好好看过日本人呢！”
二虎笑嘻嘻地坐上炕头，凑近小俘虏，像看猴似的上下打量着小俘虏，眼神里满是戏谑。
小俘虏本来跪在炕上，现在坐了下来，两只小胳膊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膝盖上，脏兮兮的小脸支在上面，一双忐忑的眼光一开始还躲闪着二虎的眼神，突然间就对二虎一乐，还招了招手。
二虎大喜，想凑上去亲近亲近。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二虎刚凑上去，浩二突然“嗷”的一声，猛扑上来死死地掐住二虎的脖子。
二虎大惊，拚命挣扎。
浩二哪是二虎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双手就被二虎掰开，被二虎抡起来甩到一边。
二虎一招得手，大喝一声：“去死！”，抡起一脚直踹浩二后心。
“别！”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二虎抡起一脚，孟占山猛扑上去，勇敢地扮演了一回肉垫。
“嘭！”
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孟占山的胸口上。
“咯啦！”
那一蹬之力非同小可。
孟占山凭经验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起码断了两根，他闷哼一声，“噗通”一下摔倒在浩二身旁……
“队长！”
几个人同时发一声喊，七手八脚去扶孟占山。
孟占山吐了口老血，眼前一片黑蒙，他感到右肋一阵巨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觉得太窝囊了，在战场上才被踹断过一根肋骨，可现在，在自己人脚下，一折几根。
缓过神来的二虎“噗通”一下扑倒在孟占山面前，拼命摇晃着孟占山：“队长，你没事吧……”
浩二翻身爬起，从后面抱住了孟占山，拼命摇晃：“长官，长官，你醒醒……”
孟占山慢慢睁开双眼，咧嘴一笑，艰难地吐了一句：“俩祖宗，别摇了，本来还连着点骨头皮，再摇，就全断了……”
浩二不动了，他傻跪在那里，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泪雾……
……
没人能明白浩二怎么有那么大能量。
他把自己关在部里，不让任何人帮忙，不吃不喝，整整鼓捣了一天一夜。
他接触过三年式重机枪，又看得懂装配图，所以孟占山对他寄予厚望。
天明时分，一挺乌黑锃亮的重机枪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架在了地面上。
硕大的支架，枪身乌黑通亮，枪管布满了散热片，长长的供弹板，“斗鸡”状的防火帽……
孟占山大喜，忙命人抬着到铁帽山下验明正身。
这家伙太沉了，足足四个壮汉才勉强抬得动。
山脚下，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角，山色一会儿金黄，一会儿深褐地转换着颜色。
重机枪被架在了山脚下一个土包上，粗大的枪管直指山坡。
“没问题吧，浩二？”
“不知道，长官，试试看吧！”
二猛递来三发子弹，孟占山接过，像接过金条一样的小心翼翼地把金灿灿的子弹放在供弹板上，冲浩二点点头。
一大帮人立即趴伏在土包周围。
“射击！”孟占山下令。
浩二猛地扣动了一下握把下的铁条，枪口毫无动静。
换个地方再扣……还是没有动静！
“什么玩意，净他娘的糊弄人！”二虎嘴里骂上了。
“切！小声点！”顺子横了二虎一眼。
“别着急，想想问题出在哪里？”罗先生和颜悦色地安慰浩二。
“像是没有扳机啊，一定是那里搞错了。”浩二懊恼地说，猛然暗淡下去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还是，抬回去吧……”
“别！……让我看看！”孟占山拍拍浩二，亲自上马。
他在握把底下扣了几下，毫无动静，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他把头低下，寻找他熟悉的某个零件。
乖乖！目之所及，根本没有任何扳机形状的物件。
“队长，让你失望了！”浩二一脸的惭愧。
孟占山笑笑，“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嘛！”说着，拍了拍两边的握把。
“咯！咯！咯！”
突然，枪口喷出耀眼的火舌，同时，传来雷鸣般的射击声。
一串粗长的火线飞射而出……
“嗵！嗵！嗵！”
远处的山脚下，三股炸烟腾空而起，碎石土块飞溅开来，响声惊天动地。
一大群麻雀“呼啦”一下腾空而起，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操！响了，响了！这哪他娘的哪是重机枪啊，简直是小炮！”大虎兴奋的大呼小叫。
二虎惊呆了，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眼前的壮景。
孟占山毫无准备，被弹仓里冒出的青烟熏了一下，连忙捂住了眼睛。
周围人吓坏了，连忙扑向孟占山。
浩二难过地喊：“长官！长官！”
孟占山揉了揉眼，松开手，挤出两滴眼泪，冲着浩二哈哈大笑：“我操！我他娘算明白了，这货根本就没有扳机，是挤压握把发射，哈哈哈……简直威力无穷啊！”
“长官！图上说，这种重机枪叫九二式，射速一分钟450发，射程可达4000米。”浩二一脸的喜色。
众人使劲地鼓掌，罗先生冲浩二伸了伸大拇指。
浩二微微一笑，冲孟占山伸出一根手指。
孟占山一寒，心里咯噔一下。
娘的！这小子门清……
……
浩二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直到晚饭前，才从深度睡眠中醒来。
醒来的浩二满面红光，肚子咕咕直叫。
准确地说，他是饿醒的，离他睡够还差的老远。
他甫一睁眼，就扑向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大米饭，四菜一汤，还有缴获的日本罐头，这家伙享受了一回少将的待遇。
只一袋烟的功夫，饭菜就被一扫而空，还消失了四罐牛肉罐头。
二虎一边啃着玉米饼子，一边怒目而视：“我操！这他娘的那是人啊，分明是猪嘛！”
……
呼啦啦的吃完，这小子拍拍肚子，抹抹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比划着要去装配另一挺重机枪。
孟占山摆了摆手，“别装了，接着睡！”
“不，长官，请理解我的心情。”
“今儿星期几？”孟占山忽然问。
“星期六！怎么？过糊涂啦。”罗先生笑了笑说。
“我操！干！二猛！立即带人把屋子收拾出来。”
众人一片忙碌，收拾桌子声，搬椅子声，议论声，锅碗瓢盆声响成一片。
孟占山吩咐顺子：“去！把缴获的电台搬来！”
“怎么，长官，不组装重机枪了吗？”
孟占山缓缓伸出来两根手指。
浩二大喜，使劲地点头。
众人明白了，孟占山要浩二操作电台，这已经是第二件事了。
“先和军分区联系联系，汇报一下我们的情况。”罗先生急切地说。
“顺便问一下，有没有我们吕正操团长的消息。”段峰也一脸的焦急。
孟占山忽然伸手拉开屋门，满脸堆笑地望着一众人等，皮笑肉不笑地冒了一句：“各位，请立即离开！一个不留！”
“啊？”
“为啥？”
“不会吧，队长！”
满屋子的惊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