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此去为何？
墨非没有再打扰眼前的这个满腹愁肠的人，轻轻的关上了门，离开了屋子。
“那个答案，我来给你。”墨非在离开的时候，轻轻说道。
后来的日子里，墨非再也没有和那人说过话。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拳头。慢慢的，墨非身上的伤变得一天比一天少，可自从虞夫子在那间屋子里丢下两柄剑之后，墨非身上的伤就又变得多了起来，甚至更加惨烈，然后，墨非身上的药味儿，更重了……
时间如同丹河的水，从来没有一刻停止流动过。就这样，墨非迎来了他成为钜子的第三个年头。
墨家，非攻堂，还是那间昏暗的屋子，墨非的剑，抵着那人的咽喉，嘴上还挂着玩味的笑容。
“老头儿，你还有什么能教我的吗？”
“有。”
“任你剑招诡谲，可如今却是我的剑，抵在了你的喉咙上。”
“我们之间最多只能算是打架，真要生死相搏，你撑不过三十招，而我，最多成为废人。”
“修行之人，是废是死，又有什么区别？”
“活着总归要比死了强，你要记住，如果遇到了强大到难以匹敌的敌人，若是有他死你废的机会，一定不要犹豫！”
“好啦，我记住了！”
“打架和杀人是两回事，只有死人才不会翻盘。”
“你今天好像话特别多？”
“因为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故弄玄虚……老头儿，我明天再来看你。”
墨非说完便转身离开。
只剩下屋子里面那人自言自语：“明天？怕是明天你就要走了……”
墨非出门便看到了虞夫子，好像虞夫子就在那里特意等他一样。
“明天，咱们出趟远门，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申时来钜子殿一趟，记得带上钜子令。”虞夫子说完便匆匆离去，似乎还有别的事在等着他。
申时，钜子殿内，九个堂主一字排开，墨非推门而入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除了那天墨翟显圣，就没见这九人这么正式过，如今摆出这个阵仗来，莫不是要把我这个钜子废掉，可就连平日里一副苦大仇深样子的李苦荷都在这三年里被自己给搞定了，没理由好好废自己啊？
还是虞夫子先开口了：“你先坐到那个位子上去。”说完还指了指大殿最高处的那个石座。
墨非依言坐了上去，随即又听道虞夫子开口道：“座位的右侧有个凹槽，你把钜子令放进去。”
墨非照做，然后异变陡生，身下的石座竟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墨非连忙起身，却发现石座的靠背之上竟多出了一柄剑，说是剑或许有些牵强，剑身是墨家最常见的黑色，却看不到剑刃和剑尖，更像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矩形铁条。
虞夫子的声音从殿内传来：“这是墨圣当年的佩剑，名为‘规矩’，和钜子令一样，是墨家的传承圣物，历代墨家弟子，唯有执‘规矩’者，方为钜子。现在，它是你的了。”
墨非闻言便欲抬手将那柄“规矩”取下来。可谁知，指尖刚刚触摸到剑柄，脑中就传来一阵剧痛。刹那间便不省人事……
范无救也顾不得什么非钜子不可登临钜子之位的忌讳，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一把将墨非抱了下来。随即又是扣脉，又是施针，却毫无作用。众人皆惊，生怕墨非成为墨家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死在钜子殿的钜子。
此时的墨非处于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次墨问，四周一片虚无……
突然一个老人的声音在这虚无中响起：“不肖后辈，竟然让老夫等了三年。”
“老祖宗，墨问那扇门都碎了，我怎么又听到您的声音了？难道这次是托梦？”
“托个屁的梦，上次在墨问把你弄昏过去以后，老夫本来就要消散了，可谁知道你小子脑子不大，东西倒不少，我欲将自己一生的武道阅历和修行体会灌输给你，让你少走点弯路，谁知道竟差点要了你的小命，最后关头只好强撑着用我最后的意识在你脑中化作一道封印，才让你活到了现在。”
“可老祖宗你，如今意识显化，是不是封印快撑不住了？难道我要成为第一位死在钜子殿的钜子？”
“你小子没感觉墨问之后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经常头痛……”
“没了？”
“没了。”
“你小子以为自己这三年来，在武道上突飞猛进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
“难道不是？”
“那是老夫一生的积累！不然你觉得这世上会有用三年时间就做到别人三十年都做不到的事？”
“多谢老祖宗……”
“就只是多谢？”
“你还要我如何？”
“要赌，就赌大的，只是，能少死人，就少死些人吧……”
“我晓得……”
“我这点意识能显化，全赖那柄‘规矩’，剑是拿来用的，不是用来当祖宗供起来的，以后墨家的路，还有天下的路，就在你一念之间，只可惜，这场赌，我是注定看不到结果了……”
老祖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再也没有响起……这位一生都在为百姓谋福祉的老人，终于亲手抹去自己在这片天地间最后的痕迹……
那句“能少死人，就少死些人吧……”让墨非突然明白，或许那位老祖宗当年并不是因为那个选择太难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非攻。而是，不忍……
墨非瞬间觉得自己很卑劣，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在做墨翟和做墨非之间，他动摇了……
墨非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九张如丧考妣的老脸，他轻声开口：“刚才老祖宗又显圣了，只不过是在我脑子里，大家不必担心……”
“墨圣，有何训诫？”
“老祖宗觉得你们把‘规矩’给我给的太晚了，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圣物，最好爽快点拿出来！”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
…………
“虞夫子，你说明天出趟远门，是要去往何处？”
“君山。”
“此去为何？”
“百家争鸣……”
(本章完)
“那个答案，我来给你。”墨非在离开的时候，轻轻说道。
后来的日子里，墨非再也没有和那人说过话。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拳头。慢慢的，墨非身上的伤变得一天比一天少，可自从虞夫子在那间屋子里丢下两柄剑之后，墨非身上的伤就又变得多了起来，甚至更加惨烈，然后，墨非身上的药味儿，更重了……
时间如同丹河的水，从来没有一刻停止流动过。就这样，墨非迎来了他成为钜子的第三个年头。
墨家，非攻堂，还是那间昏暗的屋子，墨非的剑，抵着那人的咽喉，嘴上还挂着玩味的笑容。
“老头儿，你还有什么能教我的吗？”
“有。”
“任你剑招诡谲，可如今却是我的剑，抵在了你的喉咙上。”
“我们之间最多只能算是打架，真要生死相搏，你撑不过三十招，而我，最多成为废人。”
“修行之人，是废是死，又有什么区别？”
“活着总归要比死了强，你要记住，如果遇到了强大到难以匹敌的敌人，若是有他死你废的机会，一定不要犹豫！”
“好啦，我记住了！”
“打架和杀人是两回事，只有死人才不会翻盘。”
“你今天好像话特别多？”
“因为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故弄玄虚……老头儿，我明天再来看你。”
墨非说完便转身离开。
只剩下屋子里面那人自言自语：“明天？怕是明天你就要走了……”
墨非出门便看到了虞夫子，好像虞夫子就在那里特意等他一样。
“明天，咱们出趟远门，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申时来钜子殿一趟，记得带上钜子令。”虞夫子说完便匆匆离去，似乎还有别的事在等着他。
申时，钜子殿内，九个堂主一字排开，墨非推门而入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除了那天墨翟显圣，就没见这九人这么正式过，如今摆出这个阵仗来，莫不是要把我这个钜子废掉，可就连平日里一副苦大仇深样子的李苦荷都在这三年里被自己给搞定了，没理由好好废自己啊？
还是虞夫子先开口了：“你先坐到那个位子上去。”说完还指了指大殿最高处的那个石座。
墨非依言坐了上去，随即又听道虞夫子开口道：“座位的右侧有个凹槽，你把钜子令放进去。”
墨非照做，然后异变陡生，身下的石座竟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墨非连忙起身，却发现石座的靠背之上竟多出了一柄剑，说是剑或许有些牵强，剑身是墨家最常见的黑色，却看不到剑刃和剑尖，更像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矩形铁条。
虞夫子的声音从殿内传来：“这是墨圣当年的佩剑，名为‘规矩’，和钜子令一样，是墨家的传承圣物，历代墨家弟子，唯有执‘规矩’者，方为钜子。现在，它是你的了。”
墨非闻言便欲抬手将那柄“规矩”取下来。可谁知，指尖刚刚触摸到剑柄，脑中就传来一阵剧痛。刹那间便不省人事……
范无救也顾不得什么非钜子不可登临钜子之位的忌讳，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一把将墨非抱了下来。随即又是扣脉，又是施针，却毫无作用。众人皆惊，生怕墨非成为墨家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死在钜子殿的钜子。
此时的墨非处于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次墨问，四周一片虚无……
突然一个老人的声音在这虚无中响起：“不肖后辈，竟然让老夫等了三年。”
“老祖宗，墨问那扇门都碎了，我怎么又听到您的声音了？难道这次是托梦？”
“托个屁的梦，上次在墨问把你弄昏过去以后，老夫本来就要消散了，可谁知道你小子脑子不大，东西倒不少，我欲将自己一生的武道阅历和修行体会灌输给你，让你少走点弯路，谁知道竟差点要了你的小命，最后关头只好强撑着用我最后的意识在你脑中化作一道封印，才让你活到了现在。”
“可老祖宗你，如今意识显化，是不是封印快撑不住了？难道我要成为第一位死在钜子殿的钜子？”
“你小子没感觉墨问之后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经常头痛……”
“没了？”
“没了。”
“你小子以为自己这三年来，在武道上突飞猛进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
“难道不是？”
“那是老夫一生的积累！不然你觉得这世上会有用三年时间就做到别人三十年都做不到的事？”
“多谢老祖宗……”
“就只是多谢？”
“你还要我如何？”
“要赌，就赌大的，只是，能少死人，就少死些人吧……”
“我晓得……”
“我这点意识能显化，全赖那柄‘规矩’，剑是拿来用的，不是用来当祖宗供起来的，以后墨家的路，还有天下的路，就在你一念之间，只可惜，这场赌，我是注定看不到结果了……”
老祖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再也没有响起……这位一生都在为百姓谋福祉的老人，终于亲手抹去自己在这片天地间最后的痕迹……
那句“能少死人，就少死些人吧……”让墨非突然明白，或许那位老祖宗当年并不是因为那个选择太难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非攻。而是，不忍……
墨非瞬间觉得自己很卑劣，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在做墨翟和做墨非之间，他动摇了……
墨非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九张如丧考妣的老脸，他轻声开口：“刚才老祖宗又显圣了，只不过是在我脑子里，大家不必担心……”
“墨圣，有何训诫？”
“老祖宗觉得你们把‘规矩’给我给的太晚了，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圣物，最好爽快点拿出来！”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
…………
“虞夫子，你说明天出趟远门，是要去往何处？”
“君山。”
“此去为何？”
“百家争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