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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谁会驾马车
失血与疼痛,使得晕眩一阵接一阵的向我袭来,我咬一咬舌头使自己保持清醒,舌头传来的痛使我颤抖了一下。也许叶一感觉到我的颤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对我说:“坚持一会,一会就好。”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安定了许多,却现他在城墙下,似是要徒手爬上城墙。
“放下我吧。”我连自己都听得出自己气若游丝。
“你信我吗?”叶一问我,我点点头。他又说:“那抱紧我了。”
我环过他脖子,他左手紧紧的箍紧我的腰,空出右手,我还以为他要徒手爬墙,谁知道他右手抓了条粗麻绳,以攀绳的方式爬上了城墙又以同样方法,使我们出了城。
原来我们入城后,他让我去休息,他自己却出来准备了退路,是啊,就算救到了冯乐春,我们不准备退路的又如何能出城?我不得不佩服他。
罗鸣轩没有追来,我们的马藏在城郊树林里,来到树林叶一把我放下,疼痛使得我满额大汗。
叶一递给我一条手帕说:“擦擦汗吧,伤口只能暂处简单止血处理下,把衣服脱了。”
我脸上烫支唔着。阴墓阳宅
他在随身的袋子里摸出几个药瓶,又分别打开嗅了下,见我没动就说:“能动吗?要我动手吗?”
我脸烫得像火烧,在男子面前脱衣服,这不是一般的难为情啊。
“别矫情了,再不止血你会没命的,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身体。”他连头都没抬起的说。
是啊,我们那个时代,没看过真人也能在无数的什么片中看到,我细声地说:“我没有力气。”
“那我帮你。”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说完伸手轻轻一撕,就觉得左肩一凉,还好,他没把整件衣服撕了。我偷偷地眯开一点儿眼睛,却见他紧紧的锁着眉头。
“情况不太好,衣服粘住伤口了,你忍着点儿。”他边说边又从袋子里摸出火折子与蜡烛,如果说之前只是比较佩服他,现在是由衷的佩服他了,药品和蜡烛都有准备,估计他还有备着别的东西,果真是万全的准备了。
“你准备得挺周全的。”我说。
“嗯,不做万全准备随时会送命的。”他一边吹着火折子,点了那截蜡烛一边说。
“当神棍也会送命啊?”神棍不就是骗骗钱吗?
“神棍也是体力活。”他找树技固定蜡烛说。然后慢慢地撕开粘在伤口的衣服,我死死的咬住牙让自己不至于叫出声来。
“伤口有点深,坚持到天亮,天亮后找个医馆重新处理伤口才行。”他一边上止血药粉一边说,然后又把衣服撕成布条当绷带的包扎。包扎好后又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再把我弄上马。
上了马,我基本上虚脱,只能软软地靠在叶一的胸膛,马跑得不快,但依然有点颠簸而牵引伤口,意识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隐约还听见隔着薄薄的衣服他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声音让我觉得自己会很安全。快无-弹-窗纯-文-字\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躺着的地方是木屋里安心躺过的那张床,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光嗅着的药味就能猜到非常苦了。我是饿醒的,肚子不断的咕噜咕噜地叫,动了一下,伤口痛得我吡牙裂嘴,不敢再动,我看了下,衣服是换过了,不过这衣服神奇地裁了左边肩和袖子,而伤口包扎得很好。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冯乐宇,他见我醒了,高兴地说:“萧姐姐你醒了。”说着走过来扶我起来,不过才走近了,又红着脸说:“我找安心姐姐来。”然后红着脸跑出去。阴墓阳宅
我奇怪他怎么了,瞥了眼才恍然大悟,我一条光溜溜的手臂露在外面,这p大的小孩子居然懂得脸红,真服了他。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叶一走了进来。
我咦了一下说:“咦,冯乐宇不是说找安心来吗?怎么变成你了?”
“我刚好忙完活,让安心休息一下。”
我好奇地问:“你们都在忙活什么?”
他双手穿过我腋下将我背托起坐起来,嘴里说:“我在布阵,安心在熬粥,冯乐宇在熬药。”
“噢”我狭促地笑着说:“我忘了你是风水大师。”
“不是神棍大师吗?”他端起那碗药,用汤匙搅了搅说:“我们有个伤员,要是敌人来到门口才现,那想逃都逃不了,不止风水有阵,五行八卦也有阵。”
“哦,你这个神棍当得挺专业的。”我皱着眉看着在嘴边的汤匙里墨汁一样的**,可怜兮兮地说:“可不可以不喝?”
“你说呢?叫你不要去你不听,吃苦药是活该。”
我吐吐舌头,这时,肚子非常不合时地咕噜地巨响了一下,我刹时间脸红到耳根,却看见叶一他憋笑的表情,我一堵气,伸出右手要抢过药碗说:“我自己来。”
他避让了下说:“别呈能,好好喝药,喝完给你拿好吃的来。”一口气喝光,苦得我再次吡牙裂嘴,抬头时见到安心就倚在门边,叶一瞥了眼她,把药碗收拾出去。
叶一出去后,安心扑过来,抓住我的手,红着眼眶的掉眼泪。这妮子居然哭了,想当年我们两一起淘气被罚过关柴房,不准吃饭,罚过抬沙袋,罚过跳树桩,我都哭了她愣是不掉不滴眼泪,现在居然哭了。
她伏在床边说:“吓死我了,你们回来的时候两人全身是血,要不是,要不是,”她呜咽了下说:“叶一说你只是晕过去了,我找罗鸣轩拼命去。”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我伸手抚了下她顺滑的头安慰她,“而且有叶一呢。”说完这句话,我心里闪动了一下,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冯乐宇端着香喷喷的粥进来,我马上吞了口口水,顾不上还在抽鼻子的安心和刚刚那点不对劲了。冯乐宇说:“安心姐姐去吃饭吧,叶一哥哥在外面等着呢,我来喂萧姐姐就行了。”
养了五天的伤,伤口愈合结痂了,最神奇的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叶一带冯乐宇驾车去附近的镇子采购后,给我换的药与之前的药不一样,伤口愈合得很快,我问他这是什么药,他只是神秘地说中了彩头了。后来是从冯乐宇口中得知,他们幸运遇到了当代很有名的医者,叶一从那里求得了疗伤灵药,所以我才会好得那么快。而安心的内伤,服了两天官生的药,就已经痊愈了。
下了床走出厅,只有冯乐宇在,我问他:“安心与叶一呢?”
“叶一哥哥在外围布阵,安心姐姐帮忙呢。”冯乐宇说。
我往外面走去,不远就看见叶一在林子边缘一块比较空的地上,抡着锤子钉木桩,他把长袍的下摆都别在了腰带上,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两条强有力的手臂,额上淌着汗珠在阳光折射下晶莹闪亮,先前带点儒雅的气质现在是荡然无存,但却有另一种阳刚的气息。
“怎么跑出来了?伤口要是粘到汗水会炎的。”他停下手用手背抹把额上的汗说。
“你也让安心干这种活吗?”
“哪敢,你们是公主,是女神,我就是来伺候你们的。”最后一句话居然带着愤愤不平的语气。
我笑了,他一出现我和安心就轮流受了伤,他就是一照顾我们的命。
“赶紧回屋里,一会儿我给你换药。”他对我挥挥手,继续忙活着。
“好的。”我看了眼他绕的线,他说的所谓五行八卦阵,也不过是在四周绕着细线,有外人进来踩到线就会引机关,机关也只是弄出响声从而提醒屋子里的我们而已。
我进屋子不久,叶一就进来了,我穿的衣服是叶一特别让人造的,里面是一件露肩马甲,说是马甲,叫吊带背心还更贴切些,外面是一件柔软宽松的缎质织锦外衣,束上腰带就与一般的富家小姐的衣着没什么两样,要换药时只需把外衣脱了就行,在现代又没少穿吊带背心的,所以不觉得难为情。
他查看过伤口,用些特殊的药水清洗着说:“愈合得差不多了,不用绑绷带了,不过还是要注意点别让衣服粘上去。”
我挪愈地说:“你当神棍的,还兼职医生啊?”
他一挑眼眉说:“我还训练过野外求生本能,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呵呵,免了免了,有伤在身折腾不起。”我赔着笑的说,真怕他真的把我拉去“见识”野外求生本能,那绝对是残酷的体力锻炼。
“想不到你会的东西这么多。”这句是真心的佩服他。
“为生存而已。”他倒是说得轻描淡写。
“你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穿名牌服装,开名贵跑车,住私人名贵别墅。”他的私人档案我还记得,当时感觉就是这个神棍太能骗钱了,不过现在不敢说,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带我去体现“野外求生”……
“那也都是拼命得回来的。”他依然说得轻描淡写。
这算什么回答?算了,我是人民警察,他是神棍,我们之间的代沟不是一般巨大,不和他一般见识。
“我觉得吧,你布的那些陷井,应该不起作用了,这里又不是特别隐蔽,这么多天罗鸣轩都没找来,估计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了,只是不知道冯乐春会怎么。”我始终不觉得他布下的是阵,陷井有点似。
他狭促地笑笑说:“我倒觉得他垂涎你的美色,不会轻易摆休,我看他是心痛你受了伤,那晚上也没有派人追来,要是追来的话我们出城前就追到了,只是你的伤势危险。”
被人赞美总是开心的,虽然他说得有点贬义,我还是红了脸的说:“比我美的人多了去了,听说他的几位夫人也是美得不行的美人儿呢。”
“跟她们比比选美去,我投你票。”他嘻嘻笑着说。
“比你个大头!”我抡起粉拳向他砸去。
他一手捉住我的手,淡淡地说:“别乱动,伤口才结痂,这么粗手粗脚的伤口又得裂开了。”
我吐吐舌头不敢再动,由着他给我涂着药。
又过了三天,伤口外围的痂开始脱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叶一照例带着冯乐宇查看了四周布的线,我和安心做饭,饭后,冯乐宇收拾桌子,端上茶来,叶一问我和安心:“明天去小镇一趟,你们有什么要买的吗?”
我眼睛一亮说:“不如带上我们去吧,我们都呆在这里好多天了。”
叶一皱着眉说:“不行,这两天附近总有些神秘人经过,我也就去采购点粮食就回来了。”
我掀了掀小嘴,终是没说什么,而安心呢,捧着茶杯喝茶,眼睛看着杯子,表情却像在欣赏我与叶一斗嘴……
突然地,东边传来一声“啪,啪”的两声,像是竹子折断的声音,叶一霍地站起来,神色凝重。
“什么事?”我问。
“有人进林子外围了。”他答道。
接着又听见“铮,铮”的两声,像是金属线挣断的声音,很是刺耳。
“冯乐宇你带她们从后窗出去,马上离开这里,快。”叶一急急地说完,奔向门口,出了门却将门带上。
“萧姐姐,安心姐姐,快,从这边走。”冯乐宇紧张地说。
我和安心都没向他那边走,反而是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从门缝中看出去,叶一站在木屋前,而篱笆外有几十人,举着十多个火把,把夜照得通亮,为的依然是骑着黑马罗鸣轩,身则是蓝袍官生。我与安心对望一眼,事是因我们而起,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何况这几天来叶一对我们的照顾有加,冯乐宇在那里急得直跺脚。
我对他招招手让他过来,轻声对他说:“我们不能这么没道义扔下叶一哥哥在这里对不对?”这孩子听完眼神由焦急变成坚定,好孩子。
门外,罗鸣轩一身黑色金线藤纹刺绣缎锦衣服,阴沉着脸,几近与夜色溶成一体,他阴沉的声音说:“她的伤怎么样?”
叶一身穿月白色锦缎长袍,风吹着衣袍微动,气度不凡,他回答说:“伤势已大好,不劳罗公子记挂我们家姑娘。”
罗鸣轩脸色更加的阴沉,他又说:“让她出来跟我走。”
“我拒绝。”叶一答得很干脆。
罗鸣轩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挥手,十几个壮汉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一下跳到罗鸣轩身前,随时听令动手。
我一看这个阵势,心下凉了半截,前面是十几个拿家伙的壮汉,罗鸣轩身后还有几十人都也手上拿着家伙的,叶一武功再强也只是血肉之躯,我细声的问冯乐宇:“马匹都在后面吗?”他点点头。
我又说:“这次只能逃了,安心,你带着冯乐宇走,我想办法和叶一逃出去。”
安心也看到屋前的情况,也不矫情,点头答应,我们三人从后头的窗爬出去,屋后是马棚,让安心和冯乐宇上马候机冲出去,这个时候,屋前已经叮叮当当的声起来,已经交上手了。
我心急如焚,这时听到罗鸣轩的声音传来:“小小,你若不出来,我便杀了这小子。”声音洪量,显然是用内力传出来的。
我轻喝一声:“快走。”接着飞跑到屋前,屋前刀光闪动,中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跳动。
“住手!”我大喝一声,喘着气,右手扶着伤口,伤口因剧烈运动而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竟看到罗鸣轩冷俊的脸有一闪而逝的紧张。
罗鸣轩挥挥手,众人停下,叶一跳出圈子到我身边,略带责备地说:“怎么跑出来了!”
“因我而起,我不能置身事外。”
“嗯,挺够义气的,要不,再义气点,跟他走呗,瞧他多紧张你,来到先关心你的伤。”
我瞪他一眼说:“我够义气没扔下你,你也不能扔下我!”
“你看,我们能突围吗?”他一摊手。
我环视一下,人影没看清几个,不过明晃晃的刀着实不少,我倒吸一口气说:“今天不会栽在这里吧。”
“不会,要栽也是我,他舍不得杀你的。”
我又再狠狠地瞪他一眼说:“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个?”
“乖,听话,跟他走。”他细声地说完这句话,我还不明所以,他又恢复平常的声音说:“伤口又痛了么?”说着虚扶我一把,手里被他塞了两枚像鸟蛋大小的东西。
我心下一动,便猜到这是什么东西,看向他,他正带着笑的给我使眼色,我顿时明白。
不过,我们这短时的对话瞪色以及打眼色,在别人看来,似乎变成眉来眼去了。罗鸣轩极力的克制暴怒,一挥手说:“男的杀掉,女的活捉!”
“慢着!”我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罗鸣轩,叶一倒是退到一旁像看戏的那样。
“放他离开,我跟你走。”我藏在袖里的手紧紧箍着两颗“鸟蛋”,手心满是汗,我知道他的目标是我,但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