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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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临时合作怀鬼胎,杨乐趁机灭山本

    小野十郎站在海盗船的甲板之上,用望远镜望着远处杨乐的船队。笑着用日语叽里呱啦地对他的副手说道:“这李将军真是阔气,让我们灭掉这些改装的货船,就给十万两银子,这趟买卖真值!”

    他身后的副手附和道:“是啊,大明这些货船尽管改装过,不过每条船上才配备了八门红衣大炮,我们分分钟就可以秒杀掉他们!”

    话音未落,对面远处的那些帆船并没有立刻加速逃跑,反而掉头迎面扑了上来,让这位副手揉着眼睛惊愕不已。难道那位大明驸马爷吓傻了不成,竟然要自投罗网?

    李不凡也有些诧异,杨乐不抓紧时间逃跑,怎么竟然掉头回来了?

    这个时候,其中一艘最大的三桅帆船没有掉头,而是和其他九艘帆船背道而驰,往京城方向急速撤退。

    杨乐站在甲板之上,目无表情,说不怕死那是假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谁都想活,这是人的本能。他双手微微颤抖,手心里全是汗水,既然逃不掉,那就战吧!

    痛痛快快地战一场,那怕是死,也值了!

    求生的渴望逐渐转化盎然的战意,这股战意逐渐从他身上散发出去,感染着船上的每一位士兵。

    “来吧,老天爷,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他仰天长啸。

    李不凡站在龟甲船之中,通过瞭望孔自然看到了与其他九船方向不同的那艘一号船,那艘三桅帆船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李不凡微微一愣,直到这时他这才意识到,杨乐率领船队奔来并不是来送死,而是为了掩护一位很重要的人撤退,既然如此,那人的身份肯定要比杨乐这位驸马爷的身份还要尊贵。他会是谁?唯一的一个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大明天子!

    天呐!大明崇祯皇帝竟然来了皮岛!李不凡呼吸逐渐急促,那是既紧张又兴奋的表现。

    “全舰一级战斗准备,全车进二!(二指2海里)”李不凡快速下达了命令,他想要去追击那逃跑的船只。

    小野十郎自然也看到了一号船的撤退,不过他没有任何行动。他在海上摸滚打爬许多年,始终相信一句话: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正是这句话,让他躲过多少次的劫难。所以,这一次,虽然他瞧不起杨乐的货船舰队,但他依旧没有贸然行动。

    于是,李不凡的龟甲船逐渐脱离了大部队,朝杨乐的舰队迎了上来。

    “传令官,一级战斗准备!”杨乐发现了冲来的龟甲船,一声令下,传令官手中大旗上下挥舞,其余八艘传令兵收到信号,相互回应。

    杨乐站在船头,严肃说道:“你们要记住,现在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拖住敌人,时间越长越好。不要舍不得炮弹,先打出头鸟,给我狠狠地打,死死压住他们,让他们不敢露头追击皇上!”

    “是!”全体船员立刻把所有炮弹都抬了出来。

    龟甲船继续前进,直到舵手喊道:“车进二已到,”这才停了下来。

    李不凡看着距离前方杨乐的船队至少还有两海里(1海里等于1852米),而对方红衣大炮的有效射程差不多是一千米(最远2千米),龟甲船暂时还没有进入有效的射程之内,李不凡继续说道:“全车再进二。”

    而此时,杨乐也发现了突击而来的龟甲船,厉声喝道:“全体右旋四十五度,左侧大炮炮弹上膛,目标龟甲船,自由瞄准射击!一定要把它打回去!”

    九艘帆船得令,呈四十五度角疾驰而出。在龟甲船刚刚进入红衣大炮射程之内的时候,九艘帆船上的左侧四门大炮果断发射,一共三十六台大炮一起点火,轰隆隆……轰隆隆……海面响起一阵震天裂地般的轰鸣声,炮弹带着呼啸升入天空。

    因为距离太远,而且大炮的准确度也不够高,因此至少有一半炮弹打空,落到海面之上,激起数丈高的水柱。

    如此众多的炮弹袭来,猛烈地轰鸣声、炮弹的呼啸声,一下子让李不凡傻了眼,奶奶的熊,这大明驸马爷真不厚道,连招呼也不打,这就开炮了?

    他脸色一白,急声喝道:“左满舵,快闪开,快!”

    幸亏龟甲船是由人力驱动,灵活性能高,只见庞大的龟甲船在海面上来了一个漂亮的神龟摆尾,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之后,迅速往左侧海面闪避。

    不过,即便是如此迅捷的闪避速度,三十六发炮弹中依旧有五发落在了龟甲船厚厚的铁皮之上。

    虽然这龟甲船结实,但大明的实心炮弹也不是虚的,头顶上三厘米厚的铁皮顿时被打得坑坑洼洼,中间甚至被砸开了一条裂痕。

    李不凡心中大骇,杨乐这家伙太狠了,一上来就出杀招,也不怕把炮弹全打光了。他不敢再冒进,急令撤退。

    小野十郎看到受重创而回归的龟甲船,心中暗暗窃喜,幸亏自己没有盲目进攻,否则自己的船说不定也是这副惨状。

    李不凡看见小野十郎的十二艘海盗船依旧停在原地不动,观看自己的笑话,心中有气,命令旗手给小野十郎发信号,让他立刻主动出击。

    小野十郎还是满讲诚信的,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要替人家办事。他用日语快速命令道:“传令官,命令舰队摆开一字长蛇阵,全力出击!”

    十二艘海盗船迅速摆成一字长蛇阵,以左斜四十五度角直扑向明军舰队,因为他们船上装备的大炮多,火力猛,试图形成一个平行的舰炮打击阵营,一举击垮杨乐的舰队。

    杨乐立在帅舰船头,观察到海盗舰队试图与自己舰队平行,立即想到了他们要依靠庞大火力取胜的意图。他回首望向后方,崇祯的一号船即将要消失在了海平面上,现在他还要再争取一段时间,越久当然越好。于是,他立刻命令道:“左四车左满舵急转弯,右四车方向不变继续前进,舰队分为左右两个小队分别攻击第一艘和最后一艘敌舰!”

    “得令!”传令官迅速发放帅舰的命令。

    九艘帆船立刻变阵,变成一个倒“八”字型的战阵,左侧四艘直奔敌方第一艘舰船而去,而右侧四艘则直奔敌方最后一艘舰船。

    海盗一字长蛇阵的第一艘舰船是“平一号”,由小野十郎的侄子小野平一郎率领。最后一艘舰船是“五十六号”,由小队长山本五十六率领。

    小野十郎能够在日本海上称霸,自然是海战专家,他一眼就看出了杨乐想要集中火力攻击其一点的意图,所以立刻下令“平一号”和“五十六号”立即减速,想要形成一个“扇”形阵,同时命令舰炮射击。

    然而,小野平一郎和山本五十六都是小野十郎麾下的小队长,两人一直争锋相对,互补相让,这次都憋着一股劲要杀敌立功,超越对方,于是,他们并没有听从小野十郎的减速命令,反而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

    “扇”形阵没有形成,而是形成了一个“u”形阵。

    炮弹射的漫天飞,当双方舰队变换阵型的同时,双方二十一艘战舰共发射炮弹五百余枚,但是所造成了伤害几乎微乎其微,双方的舰队似乎没受多大影响。

    这是因为双方隔的太远了,近两海里的距离,甚至连对方的船都看不清楚在哪里,更别说瞄准了。那个时候大炮的发射,全凭炮手用肉眼和经验判断,有的甚至是闭着眼睛发射,纯属瞎蒙。而且炮弹从这么远的距离落下,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动力,顶多算是一个铁球从天而降,连甲板都未能砸破。这样一来,双方的杀伤力都很低。

    杨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是杀敌,而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而小野十郎心里一直担心杨乐有什么杀手锏,不敢贸然出手,一直是试探性的进攻。

    最生气的当然是李不凡了,他站在后方龟甲船的甲板之上,气的铁青着脸,他要的是凶猛地进攻,而不是你打我一炮我打你一枪,这跟闹着玩有什么区别?!他冷冷地说道:“传令兵,命令小野十郎全面进攻,如果在两个时辰之内拿不下杨乐的人头,剩下的五万两银子就崩想要了!”

    “得令!”传令官迅速给小野十郎发号施令。

    小野十郎接到命令,心里十分恼火,当初只收了五万两银子的定金,事成后还有五万,这李不凡竟然敢拿银子要挟他。奶奶腿的,看谁要挟谁,他心头一动,快速下达了新的命令:“全军撤退!”

    十艘海盗船迅速撤退,而“平一号”和“五十六号”因为冲的太靠前,已经看不到帅舰旗手的命令,继续争抢前进。

    李不凡发觉小野十郎突然后撤,有些后悔与这些豺狼合作了,不过为了大局,他忍下了这口怒气。

    小野十郎恶狠狠地说道:“传令李不凡,要想我再次进攻,再追加五万两银子,加上前面的十万两,一共十五万两,若是少一分,后果他自己清楚!”

    李不凡收到小野的请求,恨得牙痒痒,这些倭寇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狼,一定要小心防备他们。不过,现在他还需要依靠小野的力量,只能点头答应了小野的请求。

    海盗全军撤退,只有两舰急速冲锋,对于这种情况,杨乐莫名其妙,不过,送到嘴巴的肉,他岂能不吃?于是大声道:“传令,左右两侧迅速合围,围剿这两艘先头部队!”

    杨乐的舰队虽然火力不强,但士兵的执行力非常高,一小会儿功夫,便迅速完成了包围圈,望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敌方舰船,直到这个时候,小野平一朗才醒悟过来,他们被包围了。他急切喊道:“左满舵,从左侧缝隙冲出去,快!”

    而山本五十六依旧没发现后续大部队没有跟上来,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杨乐的帅舰,散发出如同野兽发现猎物的兴奋光芒。“弟兄们,冲上去,杀光他们,杀死杨乐,战利品将属于我们,胜利将属于我们,荣耀将属于我们!”

    “嗷嗷嗷……杀杀杀……”五十六号海盗船上的倭寇挥舞着刀枪,口里面嗷嗷怪叫,如一群嗜血的野兽。

    然而,不等他们冲锋到杨乐帅舰前方五十米处,剧烈地轰鸣声在他们耳旁四周响起。炮弹在他们惊骇的瞳孔中逐渐放大,轰隆隆!轰隆隆!“五十六号”海盗船顿时被炮火吞没,连渣子都没剩下。

    “平一号”中了两发炮弹之后,拖着滚滚浓烟,往后方大本营急速撤退。

    “山本、平一朗这两个蠢货!”小野十郎看到后异常恼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护栏。

    李不凡心头暗喜,奶奶的熊,敢要挟老子,活该你吃亏。

    李不凡和小野两人临时合作,各怀鬼胎,因此给杨乐提供了一个可乘之机。

    第一轮攻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