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失踪
崇祯三年七月初五，圣旨下：罢山西宣大总督魏云中，总督由大同巡抚张宗衡接任，加兵部右侍郎衔；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廷拱任大同巡抚；游击将军姜镶升任参将，协防阳和、高山、镇虏、天成四卫。对于范永斗通敌一事，着张宗衡全权处置。
当张啸把此事报告给周羽的时候，激起了一些人的强烈不满，尤其以周正反应最为激烈。
“队长，这个皇帝是个糊涂蛋，姜镶可曾杀了一个民军？他这个手下败将，凭什么升官，民军是我们消灭的，偏偏没我们什么事，队长才应该升官。”周正激动得唾沫横飞，满脸通红。
“既然皇帝是个糊涂蛋，队长要他的封赏有什可炫耀的呢？你需要一个糊涂蛋的肯定吗？”徐蕴奇反问道，一边摸着自己下颌的短须一边微笑着看着周正。
周正被徐蕴奇问得一愣，片刻后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也是啊，我们都是聪明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不是皇帝的问题，是张宗衡没如实汇报，如果他说了实情，非但民军不是他消灭的，还被人戏耍，损兵折将，不要说升官了，他的命能否保住还不一定呢！”徐蕴奇继续解释道。
“对对对，应该是张宗衡这老小子搞的鬼。”周正附和道。
“张啸，我们的网也该收了，别让那条大鱼跑了。”周羽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张啸说完就下去了。
周家集保卫战结束以后，周羽和张宗衡达成口头协议，范永斗由周羽处置，张宗衡为周羽西出杀胡口提供方便。当天周羽就向张啸进行了布置：令情报部派精干力量埋伏于宣化府范永斗家附近，日夜监视，等待周羽命令。一旦周羽下达抓捕命令，立即进范府秘密抓捕范永斗、陈进，并抄家。为防止出现意外，十天前，周羽还命令卜喇库率骑兵一营化装前往接应行动。
第二天，张啸向周羽汇报查抄情况：卜喇库带领众人进入范府拿人，对外宣称奉新任总督张宗衡之命，捉拿勾结民贼嫌犯范永斗。
现范家已查抄完毕，范永斗在宣化府城东南有一处宅院，是他的秘密银库，共计查抄白银九十八万两，黄金十四万两，古玩字画无算，以及所有的田产地契，因财物太多，不能将所有物品装车运回，除金银地契之外，其余财物均存于该银库，由情报部派人暗中保护。
现卜喇库已带领押送部队星夜赶回周家集，预计两天后能到达周家集。
“这么多钱！范永斗不知走私了多少违禁物资给鞑子，能有如此丰厚的家产。”周羽听到巨大的战果，顿时激动万分，“不错，收点儿钱，也算是我们的战争损失补偿吧。”
“只是，有个问题。”张啸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问题？”周羽见张啸吞吞吐吐，好像有话不敢说。
“范永斗失踪了……”张啸说完立即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周羽的眼睛。
“什么？失踪了？不是让你盯着呢吗？没看到他去哪里了吗？”周羽一听范永斗跑了，顿时火冒三丈，这个范永斗害得他差点儿丢了周家集，还死了那么多人，今天你轻飘飘地说一句他失踪了，这不糊弄人呢吗？
“我知道，这是我的失职。这一个月来，范永斗一直在家待着，偶尔外出也是很快就回来了。在实施抓捕的前一天下午，有一辆马车曾到过范府，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马车一直停在范府门口，其间有人把马卸下来牵走了，大概是喂马去了。待到掌灯时分，那人就走了，范永斗还送到门口。现在想来，问题肯定出在那辆马车上。”张啸分析道。
“那人的身材样貌和范永斗比怎样？”周羽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监视人员用千里镜观察的，身材很像，肤色比范永斗黑一些。”张啸回答。
“晚上出来时确实是范永斗送出来的吗？上车的人还是来时的那个人吗？”周羽追问。
“你是说——他们调包了？”张啸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当时天黑没有月亮，只有范府大门上的灯笼亮着，监视人员是根据服装判断身份的。”
“是啊，服装一换不就结了？”周羽气得苦笑，不断地摇头，“陈进抓住没有，范府其他人员怎么处置了？”
“陈进已经抓住了，其他下人大部分已经遣散了，范府家眷还在府内。”张啸回答道。
周羽盯着门口巨大的座钟，一言不发，他的思维在迅速地运转着，屋里的人都沉默了，那寂静让钟摆的咔咔声越来越大，似乎掩盖了窗外聒噪的蝉鸣。
五分钟后，周羽打破了沉默，对张啸道：“算了，再传令搜索也晚了，现在那人估计早跑了。再说我们没有海捕文书，宣府巡抚衙门较起真来，不好解释，还会把张宗衡装进去。你们也是太大意了，即使当时没想到会调包，发现范永斗不在时也应该搜查范府，那个马车男人一定还在，到时抓住审讯不就完了？而且当时范永斗走时是晚上，府城门已经关闭，第二天早上他才能出城，走不远的。”
“队长，我办事不力，是我的责任，该怎么处罚，我都甘愿领受。”张啸对这件事也是非常懊恼，虽然前方办事人员有责任，但他这个主管领导是不会把责任推给下属的。
“好了，你们也是没有经验，吃一堑长一智吧，我不罚你。但是他们回来后，给我好好审讯陈进，一定把来龙去脉搞清楚。”周羽觉得不能过于苛责，至少范永斗这汉奸的家产被自己吞了大半。
七月初九中午，卜喇库压着金银回来了，周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好家伙，太壮观了，光是马车就足足装了四十辆，这还仅仅是黄金白银两项，其他文玩字画还没装呢！
周羽吩咐徐蕴奇将金银地契安顿好，张啸开始突击审讯陈进。
当张啸把此事报告给周羽的时候，激起了一些人的强烈不满，尤其以周正反应最为激烈。
“队长，这个皇帝是个糊涂蛋，姜镶可曾杀了一个民军？他这个手下败将，凭什么升官，民军是我们消灭的，偏偏没我们什么事，队长才应该升官。”周正激动得唾沫横飞，满脸通红。
“既然皇帝是个糊涂蛋，队长要他的封赏有什可炫耀的呢？你需要一个糊涂蛋的肯定吗？”徐蕴奇反问道，一边摸着自己下颌的短须一边微笑着看着周正。
周正被徐蕴奇问得一愣，片刻后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也是啊，我们都是聪明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不是皇帝的问题，是张宗衡没如实汇报，如果他说了实情，非但民军不是他消灭的，还被人戏耍，损兵折将，不要说升官了，他的命能否保住还不一定呢！”徐蕴奇继续解释道。
“对对对，应该是张宗衡这老小子搞的鬼。”周正附和道。
“张啸，我们的网也该收了，别让那条大鱼跑了。”周羽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张啸说完就下去了。
周家集保卫战结束以后，周羽和张宗衡达成口头协议，范永斗由周羽处置，张宗衡为周羽西出杀胡口提供方便。当天周羽就向张啸进行了布置：令情报部派精干力量埋伏于宣化府范永斗家附近，日夜监视，等待周羽命令。一旦周羽下达抓捕命令，立即进范府秘密抓捕范永斗、陈进，并抄家。为防止出现意外，十天前，周羽还命令卜喇库率骑兵一营化装前往接应行动。
第二天，张啸向周羽汇报查抄情况：卜喇库带领众人进入范府拿人，对外宣称奉新任总督张宗衡之命，捉拿勾结民贼嫌犯范永斗。
现范家已查抄完毕，范永斗在宣化府城东南有一处宅院，是他的秘密银库，共计查抄白银九十八万两，黄金十四万两，古玩字画无算，以及所有的田产地契，因财物太多，不能将所有物品装车运回，除金银地契之外，其余财物均存于该银库，由情报部派人暗中保护。
现卜喇库已带领押送部队星夜赶回周家集，预计两天后能到达周家集。
“这么多钱！范永斗不知走私了多少违禁物资给鞑子，能有如此丰厚的家产。”周羽听到巨大的战果，顿时激动万分，“不错，收点儿钱，也算是我们的战争损失补偿吧。”
“只是，有个问题。”张啸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问题？”周羽见张啸吞吞吐吐，好像有话不敢说。
“范永斗失踪了……”张啸说完立即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周羽的眼睛。
“什么？失踪了？不是让你盯着呢吗？没看到他去哪里了吗？”周羽一听范永斗跑了，顿时火冒三丈，这个范永斗害得他差点儿丢了周家集，还死了那么多人，今天你轻飘飘地说一句他失踪了，这不糊弄人呢吗？
“我知道，这是我的失职。这一个月来，范永斗一直在家待着，偶尔外出也是很快就回来了。在实施抓捕的前一天下午，有一辆马车曾到过范府，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马车一直停在范府门口，其间有人把马卸下来牵走了，大概是喂马去了。待到掌灯时分，那人就走了，范永斗还送到门口。现在想来，问题肯定出在那辆马车上。”张啸分析道。
“那人的身材样貌和范永斗比怎样？”周羽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监视人员用千里镜观察的，身材很像，肤色比范永斗黑一些。”张啸回答。
“晚上出来时确实是范永斗送出来的吗？上车的人还是来时的那个人吗？”周羽追问。
“你是说——他们调包了？”张啸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当时天黑没有月亮，只有范府大门上的灯笼亮着，监视人员是根据服装判断身份的。”
“是啊，服装一换不就结了？”周羽气得苦笑，不断地摇头，“陈进抓住没有，范府其他人员怎么处置了？”
“陈进已经抓住了，其他下人大部分已经遣散了，范府家眷还在府内。”张啸回答道。
周羽盯着门口巨大的座钟，一言不发，他的思维在迅速地运转着，屋里的人都沉默了，那寂静让钟摆的咔咔声越来越大，似乎掩盖了窗外聒噪的蝉鸣。
五分钟后，周羽打破了沉默，对张啸道：“算了，再传令搜索也晚了，现在那人估计早跑了。再说我们没有海捕文书，宣府巡抚衙门较起真来，不好解释，还会把张宗衡装进去。你们也是太大意了，即使当时没想到会调包，发现范永斗不在时也应该搜查范府，那个马车男人一定还在，到时抓住审讯不就完了？而且当时范永斗走时是晚上，府城门已经关闭，第二天早上他才能出城，走不远的。”
“队长，我办事不力，是我的责任，该怎么处罚，我都甘愿领受。”张啸对这件事也是非常懊恼，虽然前方办事人员有责任，但他这个主管领导是不会把责任推给下属的。
“好了，你们也是没有经验，吃一堑长一智吧，我不罚你。但是他们回来后，给我好好审讯陈进，一定把来龙去脉搞清楚。”周羽觉得不能过于苛责，至少范永斗这汉奸的家产被自己吞了大半。
七月初九中午，卜喇库压着金银回来了，周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好家伙，太壮观了，光是马车就足足装了四十辆，这还仅仅是黄金白银两项，其他文玩字画还没装呢！
周羽吩咐徐蕴奇将金银地契安顿好，张啸开始突击审讯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