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带我去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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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农民夜校

    在等待鸟粪肥和水泥的过程中,邓嘉也没有闲着,他打算在这清溪镇建立第一个农会。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邓嘉七人属于外来人员,人生地不熟的,贸然组建农会收效估计很难看。

    所以邓嘉决定学习一波祖宗爷爷的玩法,办农民夜校。

    他先是花钱修缮了一下镇子外破旧的土地庙,带着李清照等人来到这里,问向他们:“你们觉得这天底下谁活得最苦?”

    李清照答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天下间最艰难者,莫若百姓。”

    “百姓艰苦,但何种百姓最辛苦?”邓嘉问道。

    办农民夜校靠着邓嘉一个人也是办不成的,所以在办之前,他先得给李清照等人上一课,统一思想,统一战线。

    没有再等李清照回答,邓嘉自己就说道:“天下百姓皆苦,但最苦的还是农民。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干,却吃不饱,穿不暖,还受尽了欺压。每逢天灾人祸,动辄卖田卖身,重则易子相食。

    我大宋现今有两千五百余万户,在籍人口一万万人。但实际算上隐户、各世家大族的奴丁保守估计约有近两万万人,两万万人其中九成都是农民!所以要想国富强民,就得先改变农民,农民富则国富,农民强则国强!”

    “隆平稻和水库不就是强农,富农吗?老太爷高瞻远瞩,早就在做了呀!”李清照说道。

    “是的,爷爷早就做了。”邓嘉点头,随后望着远山又摇头道:“但是做的还不够!水库和隆平稻虽然让粮食增产了,但这增产的粮食却没有落进农民的口袋中。

    湖广富足,富足的不是百姓,而是乡绅士坤!爷爷做的是让农民有了一定抵御风险的能力,不至于一点小灾小病就闹得家破人亡。但没有改变湖广的格局,受压迫者依旧是受压迫者,剥削者依旧是剥削者!”

    “你想改变这格局?这不可能做的到吧?”李清照问道。

    邓嘉微微一笑——在祖宗爷爷成功之前,也没有人相信泥腿子居然可以翻天,居然可以翻身做主。大家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贵族,盯着豪强,都忽略了这股真正可以颠覆天地的力量。

    邓嘉坚定地说道:“可以的,绝对可以的。农民不是天生的逆来顺受,他们只不过是被千百年以来乡绅士坤制定的规矩给桎梏住了,所以才认为现有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李清照思考了一会,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现在就是像是睡着了,需要的是有人去叫醒他们。等他们睁开眼,就一定能看到这一切的不公平!”

    邓嘉欣慰的笑道:“对!”

    邓嘉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愿不愿意去做这个叫醒他们的人?”

    众人皆点头,唯有邓永乐没有表态,邓嘉看着她问道:“姐姐有什么顾虑吗?”

    邓永乐瞟了邓嘉一眼,说道:“我们家也算是士坤。”

    “士坤也分好坏。我家是好士坤,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邓永乐点点头:“那就算我一个吧。”

    ————

    次日一早,清溪镇里的大街小巷,镇外的田舍屋口,都张贴了告示。

    这在清溪镇可算是稀奇,百姓们围拢上前,一个认得些字的百姓上前大声念道:“清溪农民夜校于今晚在镇外土地庙开课,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免费听课。到场百姓每人皆可领五文钱!”

    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问道:“这可新鲜,这是谁搞得名堂?”

    那个百姓指着告示说道:“教员邓琞先,李易安。”

    “没听说过,是不是戳八子啊?”

    那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道:“管他的!只要有五文钱领就行!”

    晚上,月上枝头。

    五文钱的诱惑力还是比较大的,小小的土地庙被百姓们塞得满满当当。

    李清照就着土地庙的一面白墙当做黑板,站在台阶上,拿着一个铜制的大喇叭,说道:“各位乡亲,大叔大婶,兄弟姐们!我们清溪农民夜校今天正式开课了!”

    “大妹子!莫子时候发钱啊?”一个大婶喊道。

    李清照笑道:“姐姐莫要着急,钱早就准备好了,等讲完了课就给你们发。”

    李清照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大家可能对我们这个清溪农民夜校有许多疑问,这个夜校到底教些什么名堂?为了讲清这事,我想先请一位乡亲上来上来帮我一个忙,有谁愿意吗?”

    “你去吧?”

    “还是你去吧!”

    老百姓们一阵推诿,半天了却没有人愿意上来。

    “我来!”还是那个大婶举起了手,她环顾四周不屑道:“锅有莫子好怕滴?”

    李清照笑道:“请问这位大姐,叫做什么名字?”

    大婶答道:“我姓王,我爹管我叫瓦头!”

    “好!王姐姐,请你上来!”

    王瓦头大大咧咧的就走了上去,李清照指着一张盖着红布的椅子说道:“姐姐请坐!”

    王瓦头笑着,一屁股刚一坐了下去,就听到咔的一响。她立即跳了起来,把红布一掀开,一枚鸡蛋被她坐破了,蛋黄蛋清流的椅子、红布到处都是。

    在座的老百姓们瞧见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李清照恙怒道:“哎呀!你怎么把我家的鸡蛋给坐碎了!这不行,你得赔我!”

    王瓦头一懵:“这。。。。。哎,好吧!不就是一枚鸡蛋吗?我赔给你就是。”

    李清照朝王瓦头一伸手:“好,一共五十贯!拿钱吧!”

    “五十贯?”王瓦头被这个数目吓得大叫起来。下面的百姓们也开始躁动。

    “这什么蛋啊?怎么这么贵?”“五十贯?这也太不讲理了?”

    李清照一笑:“不服是吧?账房出来,算账!”

    “小的在!”

    邓嘉从拐角处出来,手里拿着个算盘。走到李清照跟前,鞠了一躬道:“东家,您叫我?”

    李清照指着王瓦头道:“来,给她算一算。”

    “好类!”邓嘉答应一声,将算盘归零,对王瓦头说道:“看好了!”

    邓嘉拨了一颗算珠道:“一个鸡蛋一文钱!”

    邓嘉又拨了一颗算珠:“鸡蛋孵出鸡,那就是五十文!”

    “一只鸡下了十只蛋,十只蛋又孵出了十只鸡,就是五百文!十只鸡又下了一百只蛋,一百只蛋又孵出了一百只鸡。这就是五千文!”邓嘉又打了一把算盘。

    百姓们都听得膛目结舌,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只鸡蛋既然有这么多门门道道,算来算去越算越贵。

    “一百只鸡又下了一千只蛋,一千只蛋又孵出了一千只鸡。就是五万文,也就是五十贯!”邓嘉把拨弄完算盘,摆给王瓦头看。

    “哪有你这么算的!你这是胡乱算账!”王瓦头吼道。

    邓嘉摇摇头,对下面的百姓们,摆着一张无奈脸说道:“乡亲们!你们看看,现在就是好人难做吧!要她五十贯已经是我东家大发善心了,要不就算她卖房卖地、卖儿卖女也赔不起我东家的鸡蛋钱!”

    说完,邓嘉走到王瓦头面前,故意阴阳怪气的对她说道:“赶紧给钱啊!要不然这一千只鸡又下蛋了啊!”

    下面百姓们被邓嘉这句话给逗笑了,王瓦头呆了一下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