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个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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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卖田

    一大早,秦星浩就被院子里公鸡的打鸣声叫醒了,翻了个身,睁开朦胧的睡眼,感受身旁空荡荡的感觉,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丫头绝对被那牛鼻子道人洗脑了,任秦星浩好说歹说,百般示好蛮缠,可她就是以秦华身体未尚痊愈为由,坚持分房睡。想着张怡莲那珑珑有致的身躯,却不能相拥而眠,秦星浩不禁又对许道人恨的牙痒痒。

    穿戴好衣服,起床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便遇到张怡莲拿了柳枝招呼他洗漱,秦星浩想起昨晚对未来规划计较,便边洗口边问道:“娘子,咱们把地卖了去城里吧?”

    正在盛饭的张怡莲闻言娇躯猛然一颤,差点失手把碗掉落,转头吃惊问道:“官人为何如此作想?这田地可是祖上留下的产业啊。官人若是使钱的话,我就找爹爹讨去”

    秦星浩吐口水连连摆手道:“那倒不用,泰山想必还在迁怒于我,如何敢再开口问他讨钱,放心吧娘子,为夫自有打算,你看啊,凭我的本事,最不济咱们去城里给人家抄抄写写的倒不至于饿死吧,再说,我们可以用这些田钱去做点小生意,之后读书考取个功名,你不是说了吗,到时候你家官人做了大官,到时候还怕没田可耕?到时候为夫自然会给你良田百亩,让你做一个大大的地主婆!”

    张怡莲低头搓着衣角沉思了一会,终是说道:“那好吧,嫁鸡从鸡,嫁夫从夫,一切你自己拿主意就是。”

    古代人们思想观念就是田地是家的根,家里有田,心里不慌,而背井离乡则是人生的一大惨事。比如说饥荒,瘟疫,战乱等因素导致举家奔走他乡。

    另外宋太祖赵匡胤将田地“不抑兼并”定为基本国策,不限制土地自由买卖,这样导致大量土地高度掌握在达官贵人手里,而没有土地的百姓则从事商业生产,事实证明,这一国策也很大程度的推动了经济的繁荣发展。

    其实对于从后世穿越过来的秦星浩来讲,现在处于政和1113年,按照历史走向来说,1125年金兵灭完辽国后就会来进攻大宋,他这番决定也是为了以后的靖康之变做准备,到时候战乱起始,在金兵的铁骑兵临城下,大家逃难还来不及,又怎会眷恋顾及这些田地?

    村东头李保正家是村上的大户,十有七家是他的佃户,大儿子李保原也在县衙里面当差。所以秦星浩就将他做为第一目标买主。

    日近午时,秦星浩就轻叩红木大门,呼道:“李保正在家吗?”

    刚一开口,就听得旁边一阵犬吠声,秦星浩寻声望去,却见李保正家左对着的大枣树下拴着条狗正在对他凶狠狠的叫。

    门扉“吱呀”打开,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头出来,秦星浩忙施了一礼:“李管事,保正在家吗?”

    “秦大郎啊,快进来,找保正何事?”李管事敞开大门招呼进来。

    “小子婚事多由保正费心主持,特来拜谢。”

    在李管事的引领下,秦星浩入得前厅,见李保正在和家人在桌上吃饭,略略有些尴尬。

    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还未张口,李保正放下竹箸,招手道:“渊东来了,快坐下吃点。李福,给秦秀才添双碗筷!”

    咦,好热情啊,说好的为富不仁呢,封建社会的阶级压迫剥削呢?

    秦星浩有点不适应了,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想起近些天白粥咸菜,咽了咽口水摆手客气道:“不用不用,在下已经吃过了,谢过保正。”

    “哎,客气啥,乡里乡亲的,快坐下一同吃点。”李保正脸一板说道。

    秦华其实早上就喝了喝稀粥,眼下见桌上丰盛的饭食,也觉得腹中饥饿,便顺水推舟,也不再客气,拿起筷子道:“多谢保正盛情,我就对付两口好了。”瞅了瞅桌上饭菜,快准稳的撕下一条鸡腿放入自己盏中,埋头大吃。

    李保正拿起筷子,瞅得秦星浩这般吃相不禁眼皮直跳,皱皱眉头,暗道: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奔放了吗?

    老夫不过是客气一番而已,说好的知书达礼呢,早知道这样就不瞎显摆了。伸手欲添菜,却觉得食欲全无,便将筷子放下,转念想到这孩子莫不是上次被摔伤了脑子,以致性情大变也不无可能,可怜的娃啊!

    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秦大郎啊,身子骨可痊愈了?”

    秦华闻言忙抬起头,用袖子擦擦嘴巴,嚼吧两下含糊答道:“多谢保正挂心,身体刚愈便来拜访。圣人有云,寝不言饭不语,在下也是读圣贤书的,天大地大,吃完再聊。”说完又添筷子菜放碗里低头大吃。

    好吧,李保正翻翻白眼,更没胃口了。

    倒是老来得二儿子约莫七八岁的小虎,在李保正身旁抱着碗,咧着豁牙偷瞄着狼吞虎咽的秦星浩傻乐个不停,忍不住伸出筷子匆忙往碗里添菜。

    酒足饭饱,秦星浩满足的起身。

    “你要卖田?”李保正听说秦星浩的来意,吃惊的差点被一口茶呛到。

    秦星浩轻摇茶盏,用杯盖将浮沫撇到一边,呷了一口,叹道:“此际本想去参加省试,奈何娶妻治病将财产花费殆尽,只得出此下策,愧对祖上。”

    李保正强忍喜意,故作悲状附道:“你父在世时,我曾三番四次寻劝他卖地,他执意不肯要给你今后留个谋生之路。而今,贤侄亦是书有所成,合该鲤鱼越龙门,老夫若不助你一臂之力,如何对得起你这十年寒窗,你想要多少银钱?”

    秦星浩道:“二亩良田,作价二十贯如何?”

    李保正爽快道:“二十二贯。”

    秦星浩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李保正多年为村中首富,加之跟县里时常走动,眼界毕竟比村民要高出几个层次,知道他要出去赶考,如果中了进士,直接可以分配官职,他这是结个善缘投资啊。

    秦星浩长身拜道:“多谢李丈,苟富贵,勿相忘!”

    将铜钱折成白银二十二两,秦星浩下午又在村子里溜达一圈,然后跟张怡莲在家中收拾下行李,又一同前往北山的坟地给前身的父母烧了几刀纸钱,虽然自己是穿越来的,没有对这具身体父母的太多感情,但毕竟是占据了这具身躯,也算是尽了人子的孝心和责任。

    待回到家中,见门前徘徊一身穿儒袍,手持折扇,头戴朵鲜红花的疑似骚包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