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个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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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北宋,我来了

    傍晚时分,秦星浩悠悠醒转过来,也许,他这次可能是被饿醒的。

    他只觉得腹中如擂,实在饿的难受,本来一身摔伤,再加上那牛鼻子道人背后的一钉子,想起之前受的屈辱,不觉悲愤万分。

    唉,本来身死命陨,重生一世,这捡回一条命果然不是白给,看来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啊。算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秦星浩只得充分发挥阿q精神自我安慰道。

    房间此刻静悄悄的,他不由得静下来想起自己前世,自己这一走,可怜父母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必定哀恸悲绝吧,好在老家的房屋也面临拆迁改建,拆迁费加上自己妹妹的照料,应该能保障他们的晚年。

    至于老婆孩子那里,之前买了两套房子,再加上车子保险,保险公司赔付君怡的保费足以让她们母子二人衣服无忧,抚养儿子长大成人,唉,也许会带着孩子改嫁吧,这些年真是对不住她们啊。想到这里有些愧疚。

    杨雪珊,这个让他爱痛交集,不该遇到,令人不能自已的女人啊,她得知我离世的消息会不会为我伤心呢,也许,会为我顶多悲伤半个小时吧,唉,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可是自己从始至终,又留给她过什么呢,以后她若生活不如意伤心难过了谁又带给她一丝温暖呢?算了,自己都没命了还考虑这么多,再说,你又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去干涉她的生活和家庭呢,爱上一个别人妻这感情谁难受谁知道。

    这该死的命运!

    又为什么在失去了生命才能认真深刻的反思自己的感情呢?

    昏睡的过程中,他迷糊着被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灌入了零碎的记忆,准确来说是接收了这具躯体的记忆,虽然不是太完整,但也足够他对所处的世界年代了解了个大概,这倒省得他花费心思去套自己那便宜老婆的话了。

    自己这原主人竟然也叫秦星浩,字渊东,居住在许州和北边的一个叫秦家庄的村子,因排行老大,乡邻故唤作秦大郎,原来本有两个兄弟,但因这年代医疗水平落后,染疾后相继去世。父亲死于战事,母亲则因一场大病也撒手于人世,用算命先生的话来说,秦星浩命硬,继承了两亩薄田,半耕半读,好考取个功名摆脱这农民行业,混个一官半职好光耀门楣。

    而刚过门不久的老婆名叫张怡莲,和那个潘金莲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她父亲在南城的东街卖蒸饼,倒也是能混个温饱。

    但张老汉时常被官差小吏地痞恶霸欺压搜刮,气不过,又没儿子,便把膝下两个女儿嫁给读书人,想着广投资,总会有一个能中第当官的,以后就不用看那些酷吏的脸色了,老天没让张老汉失望,大女儿张欣荷的老公倒是争气,可中举之后直接被派放到外地当县令去了。

    唉,这个光没沾太多!

    那没关系,还有老二丫头呢,但是这个老二女婿人品是没什么说的,就是读书读的有点愣,虽说前年那场乡试没过,没关系,还年轻嘛,以后还可以再考,机会总是有的。

    至于那个叫徐江庆,则是张二莲的表哥,平时经常在他姑父那里混吃混喝。在汴京城北李员外家给人做帮闲,至于帮的什么闲,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时常听他念叨他偶像是高俅,想必是陪着李大户家踢踢球之类的。

    目前所处的年代正是宋徽宗赵佶当皇帝,这个北宋末代的皇帝在史历上可是大大有名,秦星浩自然不会陌生,流传下来的瘦金体可是他所创,平时喜欢美女,画画,蹴鞠,文艺范十足的一个人物,和唐后主李煜一样,只是可惜,都是一个被皇帝这职业耽误的文艺风流人物。当然了,下场都很凄凄惨惨,悲悲凉凉。

    好吧,目前就是这个情况,令他欣慰的是名字相同,倒不会在别人叫他的时候反应不过来。但是,但是为啥直接给我整到千年前呢?老天啊,您老若是给我送到十年前多好,我也可以重去找回那份属于我的爱情,那么也让我死而无憾啊,再不济,最起码也是和平年代,电视空调冰西瓜,啤酒火锅小龙虾的生活也没了。

    既来之,则安之!命运这个神奇的安排,总是让人无法反抗。来到这个时代,那就跟过去告别,好好的活一场!

    秦星浩不由得在脑海中分析所处的环境,宋朝这个朝代可以说是生于乱世,亡于乱世,优待读书人,才子能人层出不穷,流传后世的宋词三百首就在这个时代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却又是一个极糟糕的朝代,军事外交孱弱,长期被动,党项争斗,权相当道,祸国殃民,卑颜求和,丧权辱国,皇帝惨死他乡,后宫惨遭蹂躏。

    想想也是,一个皇帝不思强国之道,整日迷恋声色犬马,写画踢球,这样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保住岌岌可危的大宋王朝呢?想当年宋太祖、太宗何等气魄,至徽宗这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好容易出个宋神宗本想指着王安石变法富国强兵,结果又是个短命皇帝。

    明明一个繁荣的年代,百姓富足,却又显得这么畸形,在中国两千年历史中人均gdp绝对占据首位,可就这么个繁荣的大宋王朝,居然像绵羊一般被外敌肆虐。

    既然反抗无效,那就花钱买平安吧,所以有了屈辱的澶渊之盟换来一百多年的和平,换来了和大辽处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平相处,讲真的,一百多年的和平在人类史上也够罕见的,可是帝国的雄心壮志也在这种得过且过的态度下渐渐消磨.而神宗时代的变法,令今后整个北宋朝堂党争不断,今天不是王安石被人从棺材里纠出来骂,明天就是把司马光从棺材里拉出来吐口水,直到北宋亡了,大家才跟着消停。

    咦,这里是北宋?宋徽宗!

    似乎不太妙啊......徽宗,您老人家可得先顶住了啊!

    肚子又咕咕响着,把秦星浩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算了,饿了,先不想了,可这么晚了人都哪去了,不管饭了啊?!

    都说古代的女子尊夫,可这把我一个病人落在这里不管是什么情况,秦星浩岔岔想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一股香味先飘进屋来,秦星浩精神一振,转头眼巴巴看去,张怡莲端着盘吃食走了进来,见秦星浩已经醒来,眼中露出欢喜之色,笑道:“大郎久等了,奴家本想着你大病初醒,让你好好歇养会,可是饿得紧吧?”

    秦星浩见她嫣然笑意,不觉竟是一呆,这才细细端详,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乌溜溜忽闪忽闪,琼鼻樱唇,不施粉黛却难掩丽质,腰肢纤弱,鬟髻宛然。这真的是我媳妇?秦星浩有种做梦的感觉,看来老天还是待我不薄啊,穿越过来虽然没有福利大礼包,但有这么个漂亮媳妇也知足了。

    张怡莲见他痴傻状,有些担心便催促道:“大郎,该吃药了,额,不是,我这几日说惯了,饭菜该凉了。”俏脸微红,上前将秦星浩扶坐起来。

    秦星浩听得好笑,一股淡淡油烟味混合着幽幽体香蹿入鼻中,竟有几分心驰荡漾,忙收紧心神,端起碗来喝了口汤,嗯,真鲜美啊,看来媳妇厨艺倒是不错,嗯嗯,上得庭堂,下得厨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又用筷子在碗里捞搅了几下,却只是清汤寡水,不禁疑惑道:“娘子受累,这鸡汤味道鲜美,只是为何不见肉块?”

    张怡莲低着头,懦懦道:“许道长说你病体未愈,又多日喝些稀粥,不宜吃肉骨,就和庆哥吃个精光。”抬头看去,却见秦星浩愕然又带几分愠色,委屈着说:“本来我做好之后便给你盛出一些来留着,又寻思那么大一只鸡,余下的他二人未必便吃得完,定能留下几块,哪知,哪知他二人竟吃了个精光,而后许道长居然又将给你盛留的寻了出来。”

    “这么说咱家的鸡,你也没吃到一口?”秦星浩有些心疼。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先吃。再说你昏迷这几日家中得庆哥许多帮衬,许道人又施以妙法,多有费心。”张怡莲头更低了。

    秦星浩不禁恨恨脑补着许道人和徐江庆二人在厨房小酒喝着大块朵颐,吃得满嘴流油,而许道人仍未尽兴,便不甘心的用狗鼻子来回嗅,找到属于自己和媳妇两人的鸡肉,边吃边埋怨道:“哎呀,秦家娘子,看你温柔娴淑却恁地不爽利,哼,居然还背着贫道藏私,不就一只鸡嘛。想当年贫道,嗝——”

    无奈的拿起张饼,放嘴边狠狠咬了一口,哼,他鸟的许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