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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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私交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私交

    先是一队队轻骑夺路而逃,后来便是漫山遍野的马匹,拖着一个个惶恐的士兵在山脚下,豕突狼奔。 为了争抢马匹波军,俄军,哥萨克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挥着刀,挺着枪互砍,后来便是举着火铳弓箭对射。山脚下数十个大型马圈,成了乱兵们抢夺的要地,训练有素的波军,甚至和人多势众的俄军组成铳阵激烈的对射起来,不过是为了争抢几匹马。

    砰砰砰!

    俄军仗着人多势众,在对射占据了风,取得了一个大型马场的控制权。

    一道道栅栏打开,溃兵们纷纷翻身马,逃的飞快,一时间千骑奔逃,漫山遍野,往四面八方夺路而逃。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溃兵们,尚且不知前路渺茫,还有两路骑兵多达五万骑在静静的等着他。

    河畔密林,马灿抬头看一眼光秃秃的枫树,树顶一个瘦高的部属正在搓手,朝着他咧嘴笑。

    “盯紧了,夯货!”

    马灿不忍笑骂道,走到火堆旁烤着手,取出炭笔纸张记录下来,竟还是图并茂的。他兄长马城喜读游记,马六爷不免也对大明盛行的游记之风,诸多偏好,行军打仗之余喜欢记录当地风光,久而久之便成了个好习惯。战后他的这些手稿刊印成册,也曾红极一时,奉为经典。

    这座皱褶山,实在妙,东麓只有矮松林,山坡除了松林还是松林。

    这山的西侧植被却极其丰富,如这片原始枫林这般,在山脉东麓是绝技见不刀的,这一路他瞧见了广袤的枫林,桦树林,橡树林,椴树林,啧啧赞叹,一山之隔便是天壤之别,造化便是这样神。

    炭笔在刷刷的记录着,这黄金之地皱褶山的妙。

    诸如山东边的河鱼都是银白色,山西边的河鱼鲑鱼却通体闪红光,妙绝伦。傍晚时,夕阳西下,清清冷冷的落日余晖下,树的哨兵以哨声示警,东边,明军侦骑成群结队的打马回营了。

    “来了!”

    轻骑入林,侦骑翻身下马急吼吼道:“来了,东边,不下千骑!”

    枫树林顿时一片喧嚣,开了锅,将一纸尚未完成的游记塞入怀,马灿匆匆起身,下令截击,一队队开原铁骑牵马出林,从褡裢取出硬梆梆的豆饼干粮,砸开后塞进战马嘴里,给战马了防滑踏子,用力拍拍马腹便翻身马,在侦骑引导下往东边截击敌军的马队。

    乌拉尔山西侧的旷野草场,两千多溃兵自以为逃出生天,正欲停下来喘口气,却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明军的骑兵已经等在这里,而且是等了一天一夜,或许马匹还未恢复体力,人却养精蓄锐吃饱了肚子。

    两千军械不整的溃兵在旷野间缓缓停了下来,惊魂未定,却又看到明军骑兵突然在前方出现,铁骑在加速,在变幻队形,如乌云盖顶一般卷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数十骑早已是惊弓之鸟,当即便作鸟兽散,跑了,两千多溃兵都在逃跑,逃不掉的索性直接跪地投降。

    “吁!”

    马灿缓缓勒住战马,预料到的激战并未发生,心慌意乱的敌骑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旷野间跑的到处都是。辽骑也分了兵,成群结队的打马追赶着,嘈杂的铳声响了起来,养精蓄如的辽骑如老鹰捉小鸡一般追去,照着心慌意乱的敌骑后脑勺是一铳。

    遭遇战很快变成一面倒的追逐战,筋疲力尽的俄骑插翅难飞,很快便全军覆没了,超过半数俄骑投降了,其不乏年轻英武的贵族军官。当战败成了常态,投降,对骄傲的贵族来说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纵横驰骋的辽骑打着马,像游牧民族一般围着跪地的俄兵绕着圈子,虎视眈眈。

    马灿懒得去瞧那些战战兢兢的降兵,心却十分确定,南线胜了。马六爷心花怒放,哈哈一笑心暗赞李帅了得,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终究还是叫这位寒门出身的李帅抢了个头彩,世事妙莫过于此,这位李帅真真是祖坟冒青烟,怕不是天帝私生子吧。

    此是玩笑,马灿不由得笑道:“李好运果然不凡,又交了回好运。”

    一侧,邓承志闻言笑道:“李帅么,那运气自然是极好的。”

    两人相视一笑,心阴霾尽去,既是南线大胜那还用客气么,一声呼喝两万铁骑地分兵,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地展开,横在敌军逃回老家的归路。两人正担心兵力不足,无法完全遮蔽战场时,侦来报,在南边遇着吴三桂吴将军的骑兵前锋了。

    此时气氛已是一片轻松,翌日,清晨。

    关宁子弟护卫着吴三桂,前来拜会,故人重逢不免一场欢喜寒暄。

    “长伯!”

    “六爷!”

    马灿与吴三桂两人私交甚好,相见甚欢,军情紧急,两人略作寒暄便合兵一处,五万轻骑展开了那真是遮天蔽日,斜刺里如一支有力的臂膀伸了出去,一把,便将南线敌军的退路掐断了。痛打落水狗,这事吴三桂是极擅长的,他麾下北匈奴轻骑杀气腾腾,个个都挺胸抬头,一副英武不凡的架势。

    此地属于哈萨克草原北端,匈奴骑兵仗着熟悉地形,成群结队的涌向前线,遮蔽战场,杀人杀的明军还狠。

    入夜,久居草原的北匈奴轻骑不畏严寒,仍在不停的向北穿插。

    吴三桂立于一片橡树林,掐着腰,瞧着那些卖力气的匈奴兵,笑骂着道:“这等蛮夷倒是乖觉,打硬仗不行,捞好处一个顶俩。”

    马灿露出一丝笑意,却沉声道:“长伯,你在匈奴人这里做的好事业,可还舒心么。”

    吴三桂回头,沉吟片刻才惊讶道:“六爷何出此言。”

    两人多年好友,无话不谈,马灿便低声正色道:“长伯,留下,某举荐你统管皱褶山大营,做一方诸侯可好。”

    吴三桂笑意僵在脸,他是心思极细腻的人,三言两语便被点醒了,琢磨着这位马府六爷的心意。眼珠子一转便心有数了,怕是兄弟之间起了嫌隙,这惊天秘闻吓的吴三桂险些栽倒,肝胆欲裂。

    马灿见他两股战栗,心知是将这知交好友吓着了,便决然道:“这塞北虽苦寒,却可安享荣华富贵,长伯,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