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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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逆光

    连绵不绝的树林,杂草丛生,远看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其间蛇虫遍布,更有鸟兽嘶吼回旋不断。

    远处,有一道踉踉跄跄的人影缓缓靠近,是一个矮小的糟老头,他身穿一件薄衣,头发胡乱的用稻草扎在一起,他的眼睛浑浊不堪,一路走一路说着些乱七八糟的话,时不时拿起手中的酒葫芦猛灌一口,路上蛇虫竟纷纷散开不敢靠近。

    嗝~,一声昂长的酒嗝从老头口中发出,老头傻笑几声,走了没几步就一头倒在路旁的杂草中呼呼大睡起来。

    黑,一望无际的黑,明明刚才还晴空万里却蓦然乌黑一片,漆黑的云如同一座座高耸的巨峰压至尘间,压在所有人的心口,沉甸甸的感觉让人喘不过起来。

    风呜呜的吹着,带着苦涩,蕴含了悲哀,将满地落叶卷上空中,像是在哀悼。轰隆,突然一阵天崩地裂般的怒吼响起,一道闪电斜刺而出,撕裂了昏沉的天空,可是眨眼间又被这无边的黑暗吞没了,风吹的更凶了,呜呜呜呜呜,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此时,那正呼呼大睡的老头已缓缓坐起,他望向天空,浑浊的眼神中射出一道精芒。

    “要变天罗!”老头蓦然说道,沙哑的声音夹杂着几份落寞,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化为一道青烟,被寒风吹散,冲散,打散。

    不久,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它们像逃似得,越跑越快,越下越大,咆哮着,哀嚎着,朝着地面冲去,想要突破地面的阻隔。哗啦,雨水撞到地面碎成无数块四处飞溅,迷潆一片。

    暴雨哗啦啦的下了三天三夜,遍地都是雨的残骸。百兽哀嚎,群山哭泣,河流呜咽,原本生机勃勃的森林却已是死气一片。

    咕噜,咕噜。河流中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一道白色身影从水中浮出,他像是已经死了,整个人毫无动静随着河流冲刷而下,噗通一下就被急湍的河水甩上了岸。

    他就这般静悄悄的躺在了地上,身子单薄,全身湿漉漉的,看起来略有羸弱之意,一袭白衣破破烂烂沾染着丝丝血迹,脖子上挂着半个血色的玉佩。他双眼紧闭,一头青丝凌乱的散落两旁,呼吸若有若无,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停止一般。

    也不知他躺了多久,乌云散开已是黑夜,一轮残月挣扎着逃到了夜空中,用它那暗淡的光辉努力驱赶着那笼罩大地的黑色。蓦然间,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那眼睛中似有星辰闪耀,深邃冷淡让人捉摸不透。

    男子茫然的环顾了一遍四周,眉头微微皱起,他想不起来这是哪,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他的眼神逐渐变的空洞,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嘶---许久之后,在林中深处传来凄厉的马嘶声,惊的林中鸟兽到处飞窜。一阵噪杂将男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冷冷站了起来的看向前方,眼中一缕寒光闪过,那里一匹黑马砸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位女子踉跄的从地上爬起,行色慌张的向自己这边跑来。刚跑没两步,一把飞剑载着一个黑影破空而来挡在女子面前。

    “李月霏,你跑不了的,何苦挣扎,乖乖到我暗影阁去做阵子客。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那黑影阴测测的说到,乍眼一看,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他那眯的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流露出淫邪的光芒,不断的在女子身上游动着。

    “暗影阁!你是暗影阁的?”李月霏听到黑衣男子那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满脸惊恐的看着他,小脸瞬时变得煞白。她颤抖着说道“福伯呢?你把福伯怎么样了?”

    “福伯!嘿嘿嘿,你说的是刚刚那个糟老头吧,啧,看起来蛮经打的,结果太让我失望了。”黑衣男子满脸失望的神色,随即又淫笑着伸手拍在挂在腰间的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布袋上。一具残破的老者尸体出现在地上,那老者面目狰狞,双臂被齐齐砍断,身上到处都是条条道道的伤口,而最致命的是眉心上的一个血洞。“被我杀死了。“取出尸体黑衣男子龇牙笑道。

    李月霏小脸更加苍白了,娇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她用手捂住嘴巴,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这老家伙太冥顽不顾了,要是他聪明一点我好歹给他留个全尸了。嘿嘿嘿,李小姐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跟我走,我定会好好待你的。“黑衣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步一步向李月霏紧逼了过去。

    不远处,白衣男子一直站在柳树下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仿佛与周边环境融为了一体,让李月霏和黑衣男子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可当他看见李月霏留下泪水的那一刻蓦然觉得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痛,疼的他差点哼出声音来。他强压着痛,继续看着前方,仿若看到了许久以前的一幕,眼中竟多出一些复杂的神色。

    不远处黑衣男子脸上玩味更甚,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边上还有一个人,仍旧慢慢向李月霏走去,李月霏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看向地上惨死的福伯,煞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决然之色。

    她快速拔出别在腰间小巧精致的弯刀,弯刀闪耀着寒光爆出一声刀鸣,李月霏厉声叫道,”今日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流星刀法!“她的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紧接着如一颗急坠的流星黑衣男子身前,手中弯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黑衣男子劈去。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左手向上抬起,食指中指轻轻一夹,竟生生将弯刀的夹住了。他左脚狠狠在地上一蹬,一股强势的气浪顿时将李月霏震飞撞在旁边的树上。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流出,她的眼神剩下的只有惨然。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竟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贱人!”黑衣男子大怒,手中飞剑带着寒光急速射出,想要阻止李月霏。“不!”这时一声怒吼从李月霏身后传来,锋利的匕首此时已被一只白皙的手抓住,那急速飞射的飞剑竟在空中碎成了粉末,一个白衣男子冷不丁的出现在李月霏的身后。

    黑衣男子身形一颤,鲜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萎靡了下来。那飞剑是他的本命法宝,此刻化为灰烬,黑衣男子自然受到反噬。他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眼中满是恐慌之色,而李月霏已是被吓的愣住了。

    男子小心的将匕首从李月霏手中拿了去,李月霏也不反抗,她愣愣的看向男子,心像小鹿般乱撞着,陌生的面孔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你是谁?”李月霏像是忘记了自己此刻还身处险境,她问道。

    男子不答,冷冷的看向远处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冷汗止不住的从脸颊上落下,一种将死的预感在心头浮现,他顾不上再去思考这个男子从哪冒出来的了,更顾不上将李月霏带走,他转身往后冲去,手一边往腰间布袋一拍,一只飞梭咻的射出,他踩上飞梭如光一样飞射出去。

    这时候白衣男子动了,他缓缓向前迈了一步,缩地成寸,竟是瞬间就出现在了黑衣男子身后,他目光如电,举手投足中仿若看到有血海从他的身后浮现,一只只亡灵在其中翻腾,他们欢呼,像是在迎接他们的君王到来,他们呐喊,像是在庆祝他们的皇帝回归。

    黑衣男子心中的恐惧已是达到了顶点,他不明白这个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他更不明白此人为何突然出手,他突然后悔出来抓捕李月霏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位君王,那位皇帝右手成刀状轻挥,黑衣男子的脑袋已经从脖子处滑落,紧接着他的身子,还有那只飞梭都坠落了下去。

    周围静悄悄的,蛇鼠都躲了起来,鸟兽趴在巢穴中不敢动弹,连哀怨的风都不知道藏到哪去了。男子又回到了李月霏的身边,他看向李月霏,眼中竟闪出如水般的柔情,他缓缓走到李雪霏的身边,把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小心取下,向她递去,他轻唤道,“月儿,没事了,我回来了。”手刚伸到半空中,紧接着鲜血去泉水般从他口中涌出,他眼前一黑身体先前倒下,便昏迷了过去。

    李月霏呆滞的看着倒在身前的男子,大脑像是停止思考了一样,她茫然的不知所措,半饷,她才从地上爬起来,她捡起男子手中的玉佩,玉佩样式很奇特,但是她来不及多去细看,便扛起倒在地上的男子,然后来到福伯那残破不堪的尸体边上,腰间露出一个和黑衣男子那个差不多的小布袋,她面露悲伤,手一拍便将福伯的尸体收了进去,紧接着向远处的一座高大的城池跑去。

    过了许久,又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刚刚发生打斗的河畔边,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当他看见黑衣男子躺在地上的身体和滚落一旁的脑袋,眼神中一抹骇然,他快步走上前,向黑衣男子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竟有一道血光蓦然从黑衣男子的尸首中钻出,向黑衣人身上钻去了,黑衣人急忙躲闪,但是血光更快,已经从他的手臂中钻了进去,黑衣男子立马盘坐运功,许久才将血光从体内挤出,他急忙掏出一张画满怪异符文的黄纸,紧接着黄纸化为灰烬,血光也随之奔散了。

    黑衣人眼神中的惊色更甚,还有深深的忌惮之色,他看了一眼李月霏离去的方向,咬了咬牙,转身往反方向离开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黑衣男子的尸首和那只飞梭。

    2019,希望能写完我这20年的感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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