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佐李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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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合作02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宰无允居然无师自通,他本是商人出身,居然懂用兵,并且谋略过人。

    李斯趴在屋檐上,远远的打量着,梁屯里布兵、扎寨,井然有序,不由得心生感叹。

    粮屯外的巡逻兵,一对接一对,不间断的巡逻。

    李斯猫在屋檐上把风,乘巡逻前后队的间隙,负刍公子带着时千阳,悄无生息的从屋檐跳下,像树叶飘落,又像猫儿着地,悄无声息潜入粮囤。

    夜色很美,半月从薄云里投出朦胧的月光来,苍穹上挂着的星星和明和暗,像少女灵动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李斯的视线,跟着负刍、时千羊的身影,直到他们变成小圆点,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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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守府与别处的府邸并无太大的不同,与夫钟城的太守府规制区别不大,这些太守级官员府邸,大多如此。

    太守府前,悬挂着大红灯笼,入夜后,点亮灯笼,照得府门前,威严气派。

    除了甲士日夜护卫,门前还卧着两只石狮,张牙舞爪,气势威猛。

    不知从何时起,各级衙门、官员府邸,摆起了石狮。

    宰无允上任总督之后,并没有另修帅府,而是直接搬进了太守府。

    宰无允腿脚不便,行动离不开拐扙,因而他很少去衙门处理公务,而多在太守府里办公。

    各级僚属自然逢迎上司,无不欣然从之,来太守府汇报请示工作。

    薛芣苡乘着月色,穿墙入户,才来到大守府侧面高墙下,从怀里掏出飞索,向上一抛,抓住抓劳,然后他拉着飞索,上墙、翻墙而入,收了绳索,侧耳细听,举目观瞧,在院内巡守人流动的间隙中,一步一步,摸到宰无允的卧室外。

    宰无允在东厢房燕居,东厢房三间,两间办公,一间起卧,由屏风间隔。

    这么一来,宰无允足不出户,就可以处理公务,累了就近休息。

    薛芣苡跃上房檐,来一个倒挂金钩,点破窗户纸,向屋内观瞧。

    宰无允穿着常服,跪坐在案几后,就着烛光,批阅公文,丫环端着宵夜,来请主人加点餐。

    宰无允身旁站一年青后生,恭敬的站立着,丫环一来,闭口不言。

    丫环等主人吃罢宵夜,收拾罢退了出去。

    “老爷,少爷在曲阜听到不利的消息,派小的前来报信!”那年青人接着说:“少爷劝老爷,从长计议!端木太宰折了几万人马,又搭上了性命!现在太子已自立为鲁公,传檄各地,曲阜城中人心惶惶!楚军势,楚令尹黄歇老奸巨滑!曲阜城中达官贵人,不少已变卖家产,投奔他国。少爷又听闻朝中有人意图弹刻老爷,罪名是迟兵老兵,坐观取利,三心二意,首鼠两端!”

    “胡说!”宰无允气得重重摔了拿着的公文奏简,“鲁顷公信任我,我忠心耿耿忠于主公,君臣之义,岂是小人可以离间的!”

    “老爷!”年青下吓的立马跪下了,劝道:“少爷说,三人成虎!一个人说当今王上不信,人说多了王上就信了!少爷让我来劝老爷,不如弃官不做,守着家业,能安享天伦之乐!”

    “废话!”宰无允脸气的透红,纵然已年过六旬,此时依然,激情澎湃,骂道:“你回去告诉少爷,就说我说的,老爷我马革裹尸,也不可能临阵脱逃!”又道:“我虽然经商数十年,但自先祖,都以国泰民安为已任,岂可为小利为惜身而弃国家危难于不顾!即来之,则安之!”

    “老爷!”年青人跪地膝行,叩首劝道:“少爷说,楚军黄歇携得胜之军,又挟太子,其势不可挡。少爷打听到齐军不久就退兵,楚左军项钺极善于打仗,老爷再不弃官,进则败于楚,退则受困了鲁,进退不得!”

    “别说了!”宰无允拱手向曲阜方向行礼,说道:“我之忠天,天日可表!我自与须句城共存亡,与鲁国共存亡!你回去告诉少爷,好之为之!”

    “老爷!少爷派我来时说了,如果老爷不听劝,他就举家外迁,远离鲁国,保住宰家家业香火!”那青年跪着说道。

    薛芣苡倒挂着,听得真真切切,心中骂道:“狗贼,你也有今天!你想成为鲁国的忠臣,想青史留名,做梦去吧!我必取你人头,祭奠我冤死的亲人!”

    宰无允沉吟片刻,方对青年说:“我的身躯已交国家,唯死而已,我年已六旬,轰轰烈烈一生,足矣!你回去告诉少爷,不用为我操心!让他好自为之!你去吧!”

    “老爷!”那年青人见劝不动,俯地大哭。

    “去吧!”宰无允挥手令道。

    “老爷保重!”那年青人哭着,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离去。

    夜色阑珊,半月或藏或月,在薄云里穿梭。

    “朋友!听了这么久不累吗?下来饮一怀可好?”

    薛芣苡突然听见宰无允喊道,遂又向屋内望,只见宰无允目光直射过来。

    薛芣苡来不及多想,推开窗户,直接跳了进去。

    “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宰无允跪坐不动,写了一爵酒,推了过去。

    “来取你狗命!”薛芣苡扶剑而前,以剑架在宰无允的脖子上。

    “动手吧!”宰无允面无忧色,坦然自若。

    “你?”薛芣苡手抖了一下,下不去手。

    “我自问问心无愧,我一心为国,你若是楚国刺客,杀我即可!你若是鲁人,杀我无由!”宰无允笑道,面不改色。

    “狗贼!脸皮真厚!我要取你人头,祭奠我的亲人!”薛芣苡骂道,此刻刀架在仇人脖子上,以已之恨,早已人头落地,但见宰无允如此坦然受死,兼之刚才偷听,心中迟疑,下不去手。

    “你不是楚国刺客!你是鲁人!你是何人?我与你有何仇,你要杀我?”宰无允问道。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薛定邦之子!”薛芣苡咬牙道。

    “薛公子定是误会了!”宰无允昂然说道:“我才上任几个月,与令尊并不认识,前日无冤,近日无扫,为什么要害他!”

    “抓刺客!”厢房外,突然喊声四起,火烛照耀。

    “权且寄下你的狗头!”薛芣苡心中犹豫,又听室外兵士汇合,就放开宰无允,飞身上梁,一闪而过,飞索翻飞,借着树枝、房檐等,跃出墙外,消失在夜色中。

    薛芣苡绕了个大弯,甩开了追兵,才放慢脚步,去找李斯等汇合。

    薛芣苡边跑边想:“我怎么会被这狗贼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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