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再临冰封之海
第三百六十九章 再临冰封之海
“呼呼，这冰封之海还是这副能冻死人的老样子，不知道浮光之海那么热的地方是怎么跟这片冰海和平共处的，真的太不科学了。[.”
一边在甲板上扫视着冰封之海寒风凛冽的隆冬景象，一边吐槽着奇幻新世界的诸多不合理设定，罗正道一仰头喝下了银质酒壶里的温热朗姆酒，跟着海盗手下们厮混的日子久了，要说不染上喝酒的习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代的奥术师们绝对不提倡饮酒这种生活习惯，因为他们施法需要在脑海中完成一系列复杂的运算和构型，从而把玛那粒子捏合起来发挥效力，酒精的作用显然和奥术师们试图永远保持冷静清晰的思维方式背道而驰。相形之下，术士们的日常生活就自由多了，哪怕狂嫖滥赌喝得酩酊大醉也没关系，术士是靠天赋混饭吃饭的，跟逻辑思维不搭界。在对待酒精这类麻醉品的态度问题上，罗正道比较倾向于术士路线，魔卡只需激活就能生效，他需要担心的是能否承受住后面的荒神诅咒，至于喝点酒什么的，这事跟能否顺利施法不存在必然联系。
早前一些时候，谢绝了臣下们要求送行的好意，晨曦薄雾笼罩下的码头上，罗正道带队的探险船队拔锚启航了，自从扬威号被他选作专用座驾，热心为主分忧的家臣们便对这条船进行了大量改进和改建工作。
限于木构船身的材质问题，这条雅灵战舰在作战效能方面没多少强化余地，不过其他的功能，譬如说功能性舱室的数量和面积都大幅度增加了，可以更好地适应探险活动的需求。
单只是船尾部分那间由会议室改造而来的豪华餐厅，各方面的条件都足以媲美宫廷宴会厅，随船厨师是特别选派出来的厨艺高手，精通各种流派的烹饪技艺，而且学过罗正道指导改良的新菜系，风格跟新世界那些著名的黑暗料理完全不搭界。设备齐全人员精干的医务室为保障探险旅途的安全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即便是通常被忽视的普通水手们，住居条件和日常补给水平都有了很大幅度提升，毕竟扬威号承担的主要任务不再是作战行动，把船舱改造符合探险模式下的要求才是第一位的。
一路上可以说风平浪静，不过在抵达了冰封之海以后，前面的好运气似乎一下子耗尽了，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他们只是一味地在冰海上瞎转悠。
众所周知，冰封之海的冰山会随着以太潜流和玛那之风移动，漂流路径几乎是不可预知的，那座藏有霸者之证的冰山也不可能从外表简单地被辨认出来。如果说把一颗沙子藏起来的最好办法是丢进沙漠里，那么在到处都是冰山的冰封之海，寻找一座外观没什么显著特征的冰山，这隐匿作用也是完全一致的。正因如此，除了碰运气之外，罗正道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安份点等待着命运之神来眷顾自己吧！
“陛下，请您回到船舱中休息，甲板有法阵保护，这里还是太冷了，可能会影响到您的身体健康。”
琼州出身的大副马恩·达尔朗航海经验丰富，但他没什么名气，早前被地精挖空心思坑过几次，罗正道已经学会了尽量带着那些不出名的手下参加行动，免得被预言法术追踪去向。
这时候，披着灰色呢绒军大衣的罗正道听到大副的劝解，他面露笑容说道：
“嗯，我倒是没什么，船上没有人冻病了吧？”
闻声，留着两撇漂亮八字胡的达尔朗大副点头说道：
“医务室里有几个感冒的水手在领汤剂，船队中上千水手免不了会有人身体不舒服，这是难以避免的，国王陛下。”
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扣上了领口的纽扣，罗正道接口说道：
“我再待四分之一个沙漏时间，你去忙吧！”
这件灰色呢绒军大衣外表看着很不起眼，内里却没那么简单，这件衣服的内衬材料使用了价格高昂的火貂皮，这是光明王朝时期上流社会贵族们偏好的一种奢侈品，尤其是在寒冷的内陆地区，价格一度高得连中小贵族都只能眼馋。尽管如此，这种稀有的火系怪兽皮草所制成的御寒衣物仍然无法隔绝冰封之海的寒风，总归能让罗正道在这种极寒地带待得舒服一些，他当然也犯不着去跟手下详细解释自己在甲板上为什么比一般人支撑的时间更久。
“叮叮！起雾了！叮叮！起雾了！”
从高处的桅楼里传来节奏急促的的雾钟声，提示着航海者们不良视野即将带来的潜在风险，旗舰扬威号随即减慢了航速。位于船头位置的一盏巨型油灯被点亮，灯光被一面金属凹面镜聚焦起来笔直地射向前方，探照灯所增加的这点可视距离，大致可以保证船舶不会一头撞到冰山上。与此同时，扬威号船尾的两盏玻璃雾灯也随后被点亮了，这是避免雾中船队中的船舶发生碰撞，最为简单有效的防范措施。
随着周围雾气愈发浓重，等到眼前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景象的时候，罗正道在甲板上吹着寒风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了，他只得叹息一声转身走向船舱。现在还不到用餐时间，但在甲板上冻了这么久，稍微吃点东西补充一下热量是个不坏的主意。
“咦，藏宝图在颤动？”
没等罗正道走到舱内便感觉到了腰包里传来不同寻常的震动，当他手指颤抖着将龙皮藏宝图铺陈开来，果不其然，在这张宝图中央偏左的位置上，一个奇异的红色符号出现了。虽然目下吃不准这是什么含义，不过直觉告诉罗正道，今天他很可能要走运了。
“减速！立刻减速！”
罗正道大喊大叫着命令扬威号降低航速，本就维持在三节左右低速航行的战舰又降下了几面风帆，速度迅速跌落到一节左右。
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和兴奋，罗正道用手指向扬威号的左舷一侧，高声喊道：
“把灯光转向左舷方向！”
国王陛下的命令是必须执行的，随即，从战舰前部探照灯射出的明亮光束移向左侧，这道光柱迅速穿透了海面上的朦胧雾气，一座体量堪比中等岛屿的庞大冰山在雪亮灯光的照射之下在不远处若隐若现。
见此情景，罗正道单手握着一根帆索，飞身跳上船舷搭手张望，同时喊道：
“我们靠过去，准备登陆器材。”
“嘭嘭嘭嘭……”
随着低沉的爆鸣声，十数个抛射锚钩从船舷一侧激射而出，这些山寨自地精海军的小道具能协助船舶固定在冰山侧旁，很快便完成了靠泊的准备工作。
不得不说，人类驾驭的木构风帆战舰与冰山相比，好似趴在大象身上的一群小蚂蚁，即使是不算小船的扬威号与冰山相较，多少也有点不自量力的意味，二者的体量相差极为悬殊。
现在地方是找到了，罗正道却不得不慨叹不得其门而入，这座冰山的体量庞大如山岳，数百名水手拉网扫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勘察结果令满怀期待的罗正道感到错愕。在冰山上不存在人工雕琢的痕迹，同样也找不到类似魔法改造的地方，一句话，这地方简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别说霸者之证的线索，连根鸟毛都没发现。
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罗正道连忙摸出藏宝图，嘟囔着说道：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呢？这图上标识的……”
话说到半截，罗正道把抱怨的话又咽回肚里，在龙皮藏宝图上，象征着目标物的红点已经与地图圆心完美重叠在了一块，这表示罗正道正站在藏有霸者之证的地方，这个事实已是板上钉钉了。然而，当他目光茫然地环顾左右，这片晶莹剔透的这片冰雪世界反而令他陷入了愈发深重的迷茫当中。你妹，毛个线索都没有，这是在闹哪样啊？
“国王陛下，我们只是搜寻了冰山的上半截。”
附近下属的轻声言语，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罗正道情不自禁地握拳砸在自己的掌心，说道：
“对呀！冰山的大头在下面。”
气候酷寒的冰封之海与其他以太海区域没什么本质区别，悬浮在以太粒子中的冰山仅有约十分之一的表面积位于海平面以上，既然在海面上找不到半点线索，接下来就只能考虑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准备锚钩和绳索，立即派人下去检查。”
罗正道一声招呼，水手们跟蜘蛛人一样系着绳索下降到海平面以下的高度，幸亏冰封之海天气太冷，不论有多少水份也都被冻成了冰块，水手们倒是不必担心自己会溺水。
“一组报告，没有发现！”
“四组报告，没发现异常！”
“二组报告，在这边！在我们这边！”
风帆时代的海船上是不可能缺少绳索的，很快罗正道就在自己腰间系着一根粗缆绳下坠到发现物所在的地方，当他专注地看着这个奇异存在，自言自语说道：
“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借着火光隐约可以看到平滑冰面之下隐藏的，形如双蛇相互缠绕的黑色抽象图案带给了罗正道某种不祥的预感。根据他的经验来说，凡是在探险过程中发现一些非比寻常的印迹或征兆，大都意味着后面需要面对的危险系数会翻倍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