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守
字体: 16 + -

卷三——恰好我爱了,所以我来了_第119章:投名状(毁灭失格1)

【虚无是减轻痛苦的唯一路径,不幸福的人磕在棉花上也会粉身碎骨。

我喊了她一声姐,她稍顿片刻,吸了吸鼻子对我莞尔一笑:“别安慰姐好吗?”

我点了点头,她的头微微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屏住呼吸问她:“姐,你还有什么愿望吗?我很想为你做点事情。”

她捧起我的脸说:“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给我说声晚安好吗?”

“可是,可是...这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她在我的脸颊轻轻附上一吻,那么轻柔就像羽毛滑过,我冰冷的心瞬间被融化掉,我拂去她脸颊的泪痕,她说:“殷楚,姐要走了,我会等他苏醒过来。”】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个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所有的坚持与执着在一刹那变成了泡沫,映在七月的骄阳下变得晶莹剔透。耿黎的这场故意斗殴伤人罪最终还是没有被叛定下来,不是尹潮有三寸不烂不舌打动了崔美枝,也不是尹承运进监狱而让崔美枝发善心轻易放掉了耿黎,而是发生了一件让我更加对生死无望的事情。

在医院的病房里,我听着耿岚再三提供耿黎被释放之后还会找尹潮算账的线索,尹潮听到南桐办画展的事情高兴的一塌糊涂,要不是医院的主治医生再三叮嘱他不许做大幅度的动作,尹潮必然会飞奔到塘潮艺术馆,就算看到喻彰泽和南桐二人如胶似膝的场景也绝对不会让尹潮降下这份憧憬的热度。

“尹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哥哥好,但是大家把话挑明,要是他得到你这样的一个人情他是不会感激你的,唯有真相还他清白,他才会罢休的,我哥哥在我们家一直可有可无,有时候就连我爸爸也拿他没办法,甚至放弃他在我们家的抚养权,怎么说呢?就算还给他清白,我爸妈也不一定会聘请律师来调查这件事...”

我不停的往自己口里放进耿岚刚洗好的葡萄,嘴巴里塞满了紫色的果仁,就这样听着他们在一边争论,我也不知如何添上一句合理的话。

尹潮怒目瞪着耿岚说:“你这个死孩子咋这么倔强呢?要我说你希望你哥哥在监狱里呆个几年,可是他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算以后到了社会上找工作,别人都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他,每次找工作还得去公安局发个誓立个什么证明,那样多麻烦啊,我让我老妈别起诉了,这次受伤全凭倒霉出了点意外,我也认了。”

我听着这件事怪别扭的,明明是耿岚找尹潮放过他哥哥,谁知现在尹潮反过来求耿岚,我觉得这事情有点滑稽的可笑。

耿岚小女孩容易受感动,一听到尹潮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表现出这样一幅宽容大度的胸襟来,简直让耿岚感动的涕鼻流离,耿岚抹了一把眼泪,嘟着嘴说:“尹帅你这样子为我哥哥着想,我全家人都会感激你的,没想到你的心这么善良,自己受了伤还替我哥哥着想,就算他真的出来了,我一定会让他重新做人,不会再打架斗殴了。”

“嗯,这还不错,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心,只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头我告诉我妈让她撤诉,还有你回家跟你爸妈也说一声别让他们那么担心。”尹潮不咸不淡说。

耿岚充满感激的看着尹潮,奋不顾身的上前亲了一口尹潮的脸颊,那一刻我刚吐出的葡萄皮就在那么一刹那又咽了回去,不幸卡在嗓子眼,各种难受不停的咳嗽。

尹潮的耳根红的一塌糊涂,我也没好意思看他的囧样子,只是对他说:“话是你说出来的,你别后悔,你老妈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尹潮一如既往的开心,我深知他肯定寻思着做个南桐背后的贤内助。

最后我在瑛的再三催促下回家了,她兴致很高穿着新买的长裙在镜子前面站着,左右摇晃着身材,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唉岁月真是催人老,人比黄花瘦...”

“妈,你这是怎么了,眼见好日子来了,你又唉声叹气的。”我反驳了她一句,在遥控器上调换了一个频道,电视画面传来一阵枪声,在北约的轰炸下,南联盟有1200多人丧生,又轰炸了20多家医院,对于这样的悲剧我只能淡然一笑,果然这个世界上总会时刻发生一些泯灭人性的灾难。

在解说员义愤填膺的言词中,我关掉了电视,跟着瑛一起瞎伤感,不幸也朗诵起了多愁善感女诗人的名词。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欲语泪先流...”

瑛盯着那个浑浊的电视频幕,久久叹了一口气说:“这世道灾难多的数不清,人到底追求什么呢?跟你爸爸一样眼睛闭上,一辈子没了烦心事,也不用这样凄凄惨惨戚戚了。”

“妈,爸的死是一种偶然,会有真相澄清的,不要这样说他,我想他一定不想离开我们,不想把什么负担都落在你的肩上,所以你不许这样子说爸爸。”我再次强调性的回答她。

她愣了一下,近似发狂的看着我,痴痴的读了下面的话:“闻说春喜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我起身踩在木质阶梯上,心里平静的如同一曲没有波澜的湖水,瑛在后面叫住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看着我说:“殷楚,我穿这样明天去参加你姐姐的画展怎么样?”

我转身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平静的夜没有梦魇缠着我,窗外的月色依然如旧,星星洒满天空,好长时间都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宁的觉,我想可能是爸爸在暗中保佑我和瑛,我们终究会踏上一条正规的道路,那条属于家方向的路。

次日,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由于睡得太死,日头早已上了三竿,我朦胧之中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中午11点多,我吓了一大跳,完蛋了,今天不是南桐的画展吗?为何瑛不喊我一声,而且南桐也没打电话给我,按道理在这种场合我缺席的话,她肯定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也要将我揪出来,可是此刻这个世界仿佛是静止的,就连空气中悬浮的水蒸气和尘埃都是静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