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大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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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再聚西部

    看到云季合隆盛鼎沸,童家兄弟一个个都眼馋得紧,意欲把手底下十三家商号全部纳入云季合。

    为此,除了童守礼,兄弟八个又跑来季家大磨嘴皮子。季牧若是应了,名士的事便都听童千羽的主意,商嘛,归根到底撑起名来的是利,一下子哥几个又都想得很通了。

    但这事季牧显然不能答应,童家的产业虽约等于六合坊的规模,但问题是足足十三个商号,拳头不硬、指头还细,招牌杂乱什么生意都做。这要是涌进来,云季合也就没有门槛可言了。

    形容童家兄弟,“生猛”这个词格外合适,也许是人多的缘故,总给让人觉得充斥着不讲道理的野性,与生意场上气定神闲的头家们完全不同。

    季牧见状,若是直接拒绝,兄弟们赖在这里都不是没有可能,童千羽的事更要大说特说。为此,季牧专门邀了几位云季合的头家,为兄弟几个大讲生意经顺道把云季合的入门规程委婉说出。

    接下来季牧为童家兄弟给足了建议、留足了后路,大意就是塑立一个具备竞争力的招牌。过程当中云季合各大云州的商号都会加以照应,一旦有了起色,季牧便会征求各位头家的意见,适当降低门槛,让童家商号早日加入云季合的大家庭。

    在童千羽和季牧这一里一帮之下,历时足足七天,终于打发走了童家九虎。

    童家兄弟刚走没几天,两辆马车徐徐驶向西部,舆中二人对季牧来说都算熟识,正是刘鸿英、楚南溪二人。

    二人并未先找季牧,而是悠哉悠哉在西部逛了三日。看过原野风光也看了云季合的鼎沸态势,更是看到如龙的商队每天不间断走出西部,不由觉得素来开放的九州,对西部世界竟有如此深的误解。

    这日傍晚,云季合最好的酒楼里,三人坐在一处。

    刘鸿英笑道:“看过之后方才明白,大西原能得河神大祭一席,绝不是贺商口中的运气。如此规模与氛围,贺商差之远矣。”

    季牧道:“太学时心存让更多人认识了解西部的想法,但这走在路上才知道,六年只是小小一步而已。”

    刘鸿英道:“太学是一个笃定志向的地方,不过更令人钦佩的是你的走法,云商贺商一团乱麻,绕道雍州取回大单,此间风再烈也刮不到那出云道上。”

    季牧微微一笑,不像那日只是试探的阿古大哲,刘鸿英作为米商巨贾的大公子,未来金谷行的大头家,他的话颇具分量。

    所以此言就要分开来看了,河神大祭大西原占了沧澜的名额却和醉仙居做起来大单,沧澜世界对此有微词并不奇怪。不过刘鸿英只是随口点了一下,既然他亲来西部,便不会抓着此事不放,加之名士这个身份,二人之间余地颇多。

    另一方面,就是他点出的“云贺乱麻”了,商人之间有时候会听话比会说话更重要,只言片语、听出几何,往往能决定我们是否接着往下聊。

    “西部属于云州,大西原根植于此,总是擦着风边走,不知何时就要被卷入旋涡。不瞒大公子,与雍州通商只是暂缓云州内部的销售压力,云州这块地盘早晚都是要占的,只以供货的身份走外州并非季牧的愿景。”

    此言一出,一旁的楚南溪也暗暗点起头来,刘鸿英则是笑着举杯,“要我说这天底下最看重眼界的行当非经商莫属,季头家一目看丘知壑,便知此行定然不虚。从前阿古大哲与你聊过,不过后来我才知其法,不怪季头家拒绝,换做是我也不能答应。”

    “如是说来,大公子是有新的法子?”

    刘鸿英道:“你那云季合,既然能有殷州的果铺,自也可以有澜州的米行。我金谷行想做第五十三位头家,入季东家的大号之下,不知意下如何?”

    二人目定季牧,却是不曾看到丝毫犹疑,甚至连一个眯眼皱眉都没有,“此举,也是在下所思的最佳之路。”

    刘鸿英笑了出来,“九州不识西部肉,西部不见天下谷,西部世界六百万人,一年何止五千万斤!”

    “只是澜州的米要走云贺商道,先要踏过这一关,运输方可无虞。”

    四目一对,二人都是朗笑,你说我话、我说你话,还能这般顺畅入心,颇有几分灵犀的味道。楚南溪欠身倒酒,从前那顿楚庄酒已觉二人甚是投契,现在西部喝着酒,知心达意慰襟怀。

    一杯饮尽、杯落重响,刘鸿英道:“我与南溪此来走的便是云贺商道,这条天底下最狭窄也最拥堵的路,想把澜州的货直接送到西部面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季牧点头道:“我研云贺商道已久,这条商道起于棉布,中间走了三十多年的云贺百商,现在又回到了棉布。在州合的陶聚源组建之后,贺商利益分配出现变化,从前许多专做织厂的贺商被迫与陶聚源同轨同行,使得本是互通对流的云贺商道,逐渐被陶聚源操控。”

    “依你之见,此间解法在何处?”

    刘鸿英这一问,连楚南溪也是微微一凝,这个问题深思下来颇为锋利,岂料眼前的这位头家不假思索便答了出来:“一切的问题都在布上,只要布商把控一天,云贺商道就走不得别家的大商队。所以这解决之法,只有把云商贺商的布匹行业分割开来,打断云贺之间的布商往来。”

    刘鸿英微一皱眉,“看来季头家深谙此间打法,所历足丰呀。”

    季牧微微摇头,“六年以来,从无类举,只因大西原不能一直绕着走,大公子要入云季合,也无绕的必要。”

    刘鸿英道:“贺州布商虽入陶聚源,但布商之外都不敢小觑沧澜的面子,云贺之间有多重的往来,未必就要金谷行趟路,我的意思季头家可明白?”

    季牧道:“但以一盘散沙的贺商来说,想趟平云贺商道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季头家的意思是?”

    “贺商那边,总得有个扛旗的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