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幸福的烦恼
夫妇二人看着银票，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眼睛都瞪直了。
“睿儿，这是哪来的这么多钱？咱家虽然穷，可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可不敢动人家的钱啊。”林明远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银票。
这可是四百两啊，足够一家人吃上十几年的。
儿子刚刚加入锦衣卫才不过一个月，怎么可能赚来这么多钱？
不由得他不多想。
“爹，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您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我怎么会动别人的钱？
这是我今日凑巧破获了一个大案，小旗官大人赏赐给我的。
以后我会破更多的案子，这赏赐定会源源不断，您二老就放心的花吧。”
林睿看着父亲吃惊的样子，知道他们想多了，于是赶紧笑呵呵的出言解释。
林明远素知儿子品性稳重，断不会做非法之事，这银票真是儿子合法得来的。
他拿起银票的手有些颤抖，又仔细辨认着银票上的数字，是四百两没错，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睿儿，我家睿儿有出息了，为父……为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王氏更是激动，突然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昨天徐婆子来跟我说，张货郎家的女儿年近二八，生的倒也水灵，又有意跟咱家结亲，我还把睿儿的生辰八字交给她，让她找人验一下两人合不合。
不行，我得赶紧把睿儿的八字要回来，咱睿儿如今出息了，以后怎么也得找个家里有田有地的。”
林明远气急败坏的笑道：“你这婆娘，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睿儿的生辰八字交出去？”
“跟你商量个啥？就以前咱家状况，能娶到张货郎家那种家境的姑娘，不是烧高香了么？”王氏白了丈夫一眼，脸上却难掩喜悦之色。
没有比一个母亲看着儿子有出息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以前是以前，咱睿儿如今是吃官饭的人，能跟以前一样么？”林明远虽然口中反驳，但心里却知道妻子说的都是实情。
若在以前，为儿子寻亲事，光那高额的聘礼就令人头疼，选择范围也只能局限在像他家一样的佃农家女儿中寻找，张货郎家未满二八的姑娘的确高不可攀。
可如今不一样，儿子有身份了，能赚钱了，相看的姑娘自然也要水涨船高，张货郎家的女儿已经不够看，至少家里有个十几二十亩田地的富农家女儿才行。
林睿看着父母为自己的婚事争执，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才十六啊，就算他两世为人，上一世也不过是个大学生，这才刚刚穿越过来，身份还没起步，哪能这么快就想着结婚的事。
不过如今有人上赶着来提亲，说明他家的地位真是提高了，看着父母高兴，他也很欣慰。
这也算幸福的烦恼吧。
……
正在此时，锦衣卫驻所，戴全的公房内，数枝明晃晃的牛油蜡烛照的明如白昼。
邱江和武岱壁站在戴全面前汇报着今日调查经过。
邱江面带疑容道：“今日我带仵作去杨家庄，为杨秀才开棺验尸。
虽已下葬一个多月，好在天气已冷，尸体并未完全腐烂。
仵作验后得知，那死者不会超过四十岁，而从官府黄页查询，那杨秀才早已五十开外。
所以，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杨秀才的。”
“什么？”戴全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到邱江确切的答复，还是令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听你徒儿林睿说，你们一个月前不是亲自验过尸么？
一个死去的人竟然死而复生，尸体却被掉了包？”
邱江也是不解，捏着胡须沉吟道：“当时齐自武捕头也验过尸，死的的确是杨秀才，千真万确。”
戴全对齐自武的探案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毕竟是州府四大名捕之一。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邱江道：“如此说来，当时的杨秀才应当没死，只不过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掩住所有人的耳目。
等下葬之时，他又杀了另外一个人，偷梁换柱，他自己逃了出去。
那么，能查到下葬死者的身份么？”
被埋入棺材的真正死者之死必然与杨秀才有关，若能确认死者的身份，追查出死因，就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到杀他的杨秀才。
邱江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其面容虽已找画师画下来，但是一时半会儿无法确认其身份。”
戴全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天下流民甚多，若杨秀才杀死的只是个普通流民，甚至是乞丐，想要确认其身份，无异于大海捞针。
看来顺着尸体追查，这条路走不通。
他心里不由一阵烦躁，一个穷秀才，为什么要诈死？
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自己？”
戴全怒火中烧，使劲揉着自己的眉心，低头沉思不语。
这时候，武岱壁上前一步道：“属下赶到夫人娘家探查，那杏儿的弟弟根本就没被绑架，只是被送到了牙行做学徒，一时联系不上而已。
后来属下找到了那孩子，他已经十多岁了，他也不知何时把银项圈弄丢了。”
戴全知道，看来杏儿是被骗了，她弟弟只是暂时联系不上而已，并未落入歹人手中。
只不过这样一来，这条线索也断了。
“难不成就没有一点办法了？明知道有这么个影子想害戴某，难道就抓不住他？”
平时威风八面的戴大人，此时却不知怒气该向谁发，一拳重重锤在桌上。
武岱壁想了想，躬身道：“大人，不是没有办法。”
“你说！”
“那杨秀才生活在杨家庄多年，平常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少，而且报案的是他堂弟，说明他杨家还有别人，咱们就从他身边人入手，详查此人周围关系。”
戴全点点头，这虽然没有明确目标，倒不失一个办法，查一查杨秀才的周边关系，看看有什么异常，或许能查出他诈死的原因。
“这是其一，”武岱壁继续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当时凶杀案的凶手，杨夫人和吕二。
现在看来，杨秀才正是利用那二人杀他，而趁机诈死。
那二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家的长工，可谓身边最亲近之人，从他们身上查起，当有所收获。”
戴全杂乱的脑子总算理出一点头绪，欣慰的看了武岱璧一眼，不愧为正编锦衣卫，从杨秀才身边人查起，这思路就很明确。
要是杨秀才有什么异常，绝瞒不过身边所有人。
他思路一理顺，不由得往更深里想了一步：“会不会杀人案本身就是掩人耳目，那两个凶手就是他的帮凶，为他诈死做掩护？”
武岱壁点点头道：“也有可能，不过那二人早都被捕快抓了，属下倒认为他们不太可能是合谋。”
要是整个谋杀案都是为了杨秀才诈死，那二人必然有更好的脱身方式，也不至于被抓。
因此从种种迹象来看，更像是，谋杀案是真的，而杨秀才利用了别人对他的谋杀，趁机诈死。
“好！就这样。”戴全拍板道：“明日邱江带人赴杨家庄，重新审问所有与杨秀才有关之人。
武岱璧带人赴县衙，审问当时那两个凶犯，如有发现，立即回来汇报。”
如今天色已晚，有什么事只能明天再说。
同时他的安排很有学问。
那杨夫人和吕二是杨秀才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尤其还有他枕边之人，发觉异常的可能性很大，让武岱璧前往探查，立功的机会也大。
而杨秀才周边之人，相对来说，关系疏远的多，发现异常的可能性就会降低许多，让邱江前往探查，大概也是白忙活居多。
不过戴全平常分派任务一向如此。
能立功的，有油水的，优先安排正编人员，这是惯例。
“睿儿，这是哪来的这么多钱？咱家虽然穷，可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可不敢动人家的钱啊。”林明远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银票。
这可是四百两啊，足够一家人吃上十几年的。
儿子刚刚加入锦衣卫才不过一个月，怎么可能赚来这么多钱？
不由得他不多想。
“爹，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您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我怎么会动别人的钱？
这是我今日凑巧破获了一个大案，小旗官大人赏赐给我的。
以后我会破更多的案子，这赏赐定会源源不断，您二老就放心的花吧。”
林睿看着父亲吃惊的样子，知道他们想多了，于是赶紧笑呵呵的出言解释。
林明远素知儿子品性稳重，断不会做非法之事，这银票真是儿子合法得来的。
他拿起银票的手有些颤抖，又仔细辨认着银票上的数字，是四百两没错，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睿儿，我家睿儿有出息了，为父……为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王氏更是激动，突然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昨天徐婆子来跟我说，张货郎家的女儿年近二八，生的倒也水灵，又有意跟咱家结亲，我还把睿儿的生辰八字交给她，让她找人验一下两人合不合。
不行，我得赶紧把睿儿的八字要回来，咱睿儿如今出息了，以后怎么也得找个家里有田有地的。”
林明远气急败坏的笑道：“你这婆娘，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睿儿的生辰八字交出去？”
“跟你商量个啥？就以前咱家状况，能娶到张货郎家那种家境的姑娘，不是烧高香了么？”王氏白了丈夫一眼，脸上却难掩喜悦之色。
没有比一个母亲看着儿子有出息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以前是以前，咱睿儿如今是吃官饭的人，能跟以前一样么？”林明远虽然口中反驳，但心里却知道妻子说的都是实情。
若在以前，为儿子寻亲事，光那高额的聘礼就令人头疼，选择范围也只能局限在像他家一样的佃农家女儿中寻找，张货郎家未满二八的姑娘的确高不可攀。
可如今不一样，儿子有身份了，能赚钱了，相看的姑娘自然也要水涨船高，张货郎家的女儿已经不够看，至少家里有个十几二十亩田地的富农家女儿才行。
林睿看着父母为自己的婚事争执，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才十六啊，就算他两世为人，上一世也不过是个大学生，这才刚刚穿越过来，身份还没起步，哪能这么快就想着结婚的事。
不过如今有人上赶着来提亲，说明他家的地位真是提高了，看着父母高兴，他也很欣慰。
这也算幸福的烦恼吧。
……
正在此时，锦衣卫驻所，戴全的公房内，数枝明晃晃的牛油蜡烛照的明如白昼。
邱江和武岱壁站在戴全面前汇报着今日调查经过。
邱江面带疑容道：“今日我带仵作去杨家庄，为杨秀才开棺验尸。
虽已下葬一个多月，好在天气已冷，尸体并未完全腐烂。
仵作验后得知，那死者不会超过四十岁，而从官府黄页查询，那杨秀才早已五十开外。
所以，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杨秀才的。”
“什么？”戴全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到邱江确切的答复，还是令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听你徒儿林睿说，你们一个月前不是亲自验过尸么？
一个死去的人竟然死而复生，尸体却被掉了包？”
邱江也是不解，捏着胡须沉吟道：“当时齐自武捕头也验过尸，死的的确是杨秀才，千真万确。”
戴全对齐自武的探案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毕竟是州府四大名捕之一。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邱江道：“如此说来，当时的杨秀才应当没死，只不过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掩住所有人的耳目。
等下葬之时，他又杀了另外一个人，偷梁换柱，他自己逃了出去。
那么，能查到下葬死者的身份么？”
被埋入棺材的真正死者之死必然与杨秀才有关，若能确认死者的身份，追查出死因，就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到杀他的杨秀才。
邱江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其面容虽已找画师画下来，但是一时半会儿无法确认其身份。”
戴全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天下流民甚多，若杨秀才杀死的只是个普通流民，甚至是乞丐，想要确认其身份，无异于大海捞针。
看来顺着尸体追查，这条路走不通。
他心里不由一阵烦躁，一个穷秀才，为什么要诈死？
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自己？”
戴全怒火中烧，使劲揉着自己的眉心，低头沉思不语。
这时候，武岱壁上前一步道：“属下赶到夫人娘家探查，那杏儿的弟弟根本就没被绑架，只是被送到了牙行做学徒，一时联系不上而已。
后来属下找到了那孩子，他已经十多岁了，他也不知何时把银项圈弄丢了。”
戴全知道，看来杏儿是被骗了，她弟弟只是暂时联系不上而已，并未落入歹人手中。
只不过这样一来，这条线索也断了。
“难不成就没有一点办法了？明知道有这么个影子想害戴某，难道就抓不住他？”
平时威风八面的戴大人，此时却不知怒气该向谁发，一拳重重锤在桌上。
武岱壁想了想，躬身道：“大人，不是没有办法。”
“你说！”
“那杨秀才生活在杨家庄多年，平常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少，而且报案的是他堂弟，说明他杨家还有别人，咱们就从他身边人入手，详查此人周围关系。”
戴全点点头，这虽然没有明确目标，倒不失一个办法，查一查杨秀才的周边关系，看看有什么异常，或许能查出他诈死的原因。
“这是其一，”武岱壁继续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当时凶杀案的凶手，杨夫人和吕二。
现在看来，杨秀才正是利用那二人杀他，而趁机诈死。
那二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家的长工，可谓身边最亲近之人，从他们身上查起，当有所收获。”
戴全杂乱的脑子总算理出一点头绪，欣慰的看了武岱璧一眼，不愧为正编锦衣卫，从杨秀才身边人查起，这思路就很明确。
要是杨秀才有什么异常，绝瞒不过身边所有人。
他思路一理顺，不由得往更深里想了一步：“会不会杀人案本身就是掩人耳目，那两个凶手就是他的帮凶，为他诈死做掩护？”
武岱壁点点头道：“也有可能，不过那二人早都被捕快抓了，属下倒认为他们不太可能是合谋。”
要是整个谋杀案都是为了杨秀才诈死，那二人必然有更好的脱身方式，也不至于被抓。
因此从种种迹象来看，更像是，谋杀案是真的，而杨秀才利用了别人对他的谋杀，趁机诈死。
“好！就这样。”戴全拍板道：“明日邱江带人赴杨家庄，重新审问所有与杨秀才有关之人。
武岱璧带人赴县衙，审问当时那两个凶犯，如有发现，立即回来汇报。”
如今天色已晚，有什么事只能明天再说。
同时他的安排很有学问。
那杨夫人和吕二是杨秀才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尤其还有他枕边之人，发觉异常的可能性很大，让武岱璧前往探查，立功的机会也大。
而杨秀才周边之人，相对来说，关系疏远的多，发现异常的可能性就会降低许多，让邱江前往探查，大概也是白忙活居多。
不过戴全平常分派任务一向如此。
能立功的，有油水的，优先安排正编人员，这是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