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竟然是你
现场沉寂了一会儿。
戴全使劲的揉着额头，仔细回想这些脉络
林睿的推理看似荒诞，细想起来却极为可行。
他仰起头，喃喃自言自语道：“先用少量酒，把猫灌醉，再把猫尾栓到瓷罐盖子上，等半夜猫醒过来走动，拉开盖子，白磷自燃，引着硫磺，火起……”
他不由得吸一口冷气，此方法设计的好精巧啊，的确可以在没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将火点燃。
戴夫人也逐渐想明白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突然扭头对着杏儿疾言厉色道：“千防万防，闹了半天，原来是你？
哈哈，想要杀老娘的，竟然是老娘身边最亲近之人。
要不是小睿查出来，你要瞒老娘到几时？”
戴全等人全都愣住了，听夫人的口气，纵火者会是杏儿？
林睿倒背双手，站在戴夫人后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夫人，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您误会了，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会做那样的事？”杏儿吓得赶紧双手猛摇，倒退两步，脸上难掩惊慌失措之色。
林睿明亮的眼睛如电一般盯着噤若寒蝉的她，上前一步厉声道：“这只猫只吃你和姨母喂的饭食，能将它迷倒的，不是你，难道还是姨母不成？”
杏儿不敢直视林睿的眼神，低垂臻首，嗫喏着说道：“睿少爷……这些……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啊，怎能用猜测的事，就怀疑到杏儿身上？”
她突然噗通跪倒在戴夫人的脚下，扯着戴夫人的衣襟，昂着的俏脸哭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道：“夫人，夫人，您相信奴婢，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是不会害您的，您快跟睿少爷说啊。”
林睿见她还在垂死挣扎，事实上她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于是冷笑了一声，走到她跟前正气凛然道：“好了，别再演了，你说你冤枉，那我问你，猫尾上的勒痕从何而来？
姨母昨日睡前还逗弄过花花，若是早有这么深勒痕，花花岂会不反抗，姨母必然能发现，可是姨母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足以说明，勒痕是姨母逗过花花之后留下的。
那时已近上床睡觉了，不是你，又能有谁？”
戴夫人起初看着杏儿哭得可怜，还有一阵心软，心里流过一丝侥幸，或许林睿真的是猜错了吧。
此时听林睿接连发问，心里已如明镜一般。
是啊，猫尾上的勒痕，昨晚睡前还不曾看见，若不是杏儿将猫迷晕之后勒下的，又能有谁？
她猛地一扯自己的衣襟，从杏儿手中脱开，转过身去，脸上一阵凄然：“五年前，你被选来伺候我，那时你才十三岁，那时倒是我伺候你多一点。
这五年来，咱们俩相依为命，我待你怎样，你自己心里明白。
万万没有想到，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是你。
你说，我哪一点亏待你了？”
戴夫人这几句话，说的很平和，很动人心。
这五年来，她对待杏儿，既像女儿，又像妹妹，几乎什么都不瞒她，的确是最最亲近之人。
杏儿此时伏在地下，听着戴夫人的诉说，双肩剧烈抖动，已经哭得跟泪人一般。
“夫人，您保重。”
她突然猛的爬起来，向旁边的桌角撞了过去。
“拦下她。”
戴全发出一声惊呼，杏儿既然要自杀，说明林睿的推断没错，真凶就是杏儿。
其实他刚才一直担心，武岱璧假如审出真凶，不管是受何人指使，只要是戴府的下人，最后都能推到他头上。
只因他是戴府的老爷，这口黑锅他不背也得背。
只是万万没想到，真凶竟然是杏儿。
杏儿是夫人娘家派过来的丫鬟，戴府唯一一个他不能左右的下人，这就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也就是说，林睿把他在夫人心中的嫌疑彻底洗清了。
此时见杏儿要畏罪自杀，自然急的三尸神跳。
他这还有好多疑点没搞明白。
譬如，以杏儿和夫人亲昵的关系，她为什么要下此毒手，背后是否有主使之人？
若是有主使人，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对他戴全栽赃？
这些事情没搞明白之前，杏儿不能死。
林睿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杏儿的举动，见她要寻短见，早在意料之中，赶紧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
他虽然身体不怎么强壮，但是抱住一个女子还是没问题的。
杏儿怎么挣扎也挣不脱，最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萎靡不振，双目无神。
戴全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喟叹，这林睿如此良才，自己怎么没发现，倒让南镇抚司抢了先？
若是他身份没有问题，培养个一年半载必能成为锦衣卫中顶尖人才，那能给自己捞多少功绩啊？
可惜啊，可惜。
他心里一阵失落，不住的暗自摇头。
顿了一顿，大手拍在林睿的肩膀上，嘴角微微翘起，不露声色道：“你做的很不错，如此复杂的案子竟然被你推理了出来，而且马上就找到真凶，就算做了多少年的老锦衣卫都做不到。
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话听在武岱璧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做了多少年的老锦衣卫不正是在说他么？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此案由他来督办，可是他一开始方向就错了，院子里绑的那三十几个奴仆没有一个是真凶，打死也无从招起。
真正的真凶反而就在旁边看着，没受任何刑罚。
此时他不由得想起来，可笑邱江来提醒自己，让林睿审案的时候，自己还嘲笑邱江吹牛，没想到最终这个案子还是让林睿给破了。
一想到刚才笑话邱江的话，脸上不由火辣辣的，羞的无地自容。
“大人，既然真凶即已经抓获，就由属下带回驻所审讯吧。”
他虽然感到羞愧，算盘却打得很响。
虽然真凶不是他抓住的，但是由他来审讯，最后结案，主要功劳还是他的。
戴全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个新入行的小外围抓住的真凶，这功劳你都要抢，你脸皮还要不要了？
他面无表情道：“夜长梦多，不用那么麻烦，就让林睿在此审问吧，有些事最好让夫人也知晓。”
林睿正有此意，有许多事他也想不明白，比如凶手的动机。
两人相依为命五年，杏儿怎会生出杀心呢？
从她的表现来看，她不像恨戴夫人啊。
于是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平缓道：“杏儿，你也不想看着夫人死，对不对？”
杏儿目光呆滞，泪痕干在脸上，摇摇头无力的说道：“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忍心看夫人死？
昨夜奴婢都想冲进大火，陪夫人一起死。”
“这么说，是有人要挟你了？”林睿循循诱导，这丫头不像是奸猾之徒，只要询问得当，她应该很快就能说出实情。
杏儿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想一件可怕的事：“奴婢不敢说。
三天前，有人陌生男人找到奴婢，他说奴婢的弟弟在他手里，要是奴婢不按他说的做，他会杀害奴婢的弟弟。
奴婢就一个弟弟啊，他才八岁，他要死了，奴婢的父母也活不下去了。”
林睿揉着下巴，目似剑光凝视着杏儿，“你怎么确定你弟弟就在他手里呢？”
“他手里有弟弟随身戴的银项圈，弟弟从出生就没摘下来过，所以一定是真的。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你们要杀要剐，奴婢都没有怨言。
奴婢求求你们一定要把弟弟救出来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杏儿说着跪在地下，连连磕头。
戴全使劲的揉着额头，仔细回想这些脉络
林睿的推理看似荒诞，细想起来却极为可行。
他仰起头，喃喃自言自语道：“先用少量酒，把猫灌醉，再把猫尾栓到瓷罐盖子上，等半夜猫醒过来走动，拉开盖子，白磷自燃，引着硫磺，火起……”
他不由得吸一口冷气，此方法设计的好精巧啊，的确可以在没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将火点燃。
戴夫人也逐渐想明白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突然扭头对着杏儿疾言厉色道：“千防万防，闹了半天，原来是你？
哈哈，想要杀老娘的，竟然是老娘身边最亲近之人。
要不是小睿查出来，你要瞒老娘到几时？”
戴全等人全都愣住了，听夫人的口气，纵火者会是杏儿？
林睿倒背双手，站在戴夫人后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夫人，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您误会了，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会做那样的事？”杏儿吓得赶紧双手猛摇，倒退两步，脸上难掩惊慌失措之色。
林睿明亮的眼睛如电一般盯着噤若寒蝉的她，上前一步厉声道：“这只猫只吃你和姨母喂的饭食，能将它迷倒的，不是你，难道还是姨母不成？”
杏儿不敢直视林睿的眼神，低垂臻首，嗫喏着说道：“睿少爷……这些……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啊，怎能用猜测的事，就怀疑到杏儿身上？”
她突然噗通跪倒在戴夫人的脚下，扯着戴夫人的衣襟，昂着的俏脸哭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道：“夫人，夫人，您相信奴婢，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是不会害您的，您快跟睿少爷说啊。”
林睿见她还在垂死挣扎，事实上她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于是冷笑了一声，走到她跟前正气凛然道：“好了，别再演了，你说你冤枉，那我问你，猫尾上的勒痕从何而来？
姨母昨日睡前还逗弄过花花，若是早有这么深勒痕，花花岂会不反抗，姨母必然能发现，可是姨母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足以说明，勒痕是姨母逗过花花之后留下的。
那时已近上床睡觉了，不是你，又能有谁？”
戴夫人起初看着杏儿哭得可怜，还有一阵心软，心里流过一丝侥幸，或许林睿真的是猜错了吧。
此时听林睿接连发问，心里已如明镜一般。
是啊，猫尾上的勒痕，昨晚睡前还不曾看见，若不是杏儿将猫迷晕之后勒下的，又能有谁？
她猛地一扯自己的衣襟，从杏儿手中脱开，转过身去，脸上一阵凄然：“五年前，你被选来伺候我，那时你才十三岁，那时倒是我伺候你多一点。
这五年来，咱们俩相依为命，我待你怎样，你自己心里明白。
万万没有想到，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是你。
你说，我哪一点亏待你了？”
戴夫人这几句话，说的很平和，很动人心。
这五年来，她对待杏儿，既像女儿，又像妹妹，几乎什么都不瞒她，的确是最最亲近之人。
杏儿此时伏在地下，听着戴夫人的诉说，双肩剧烈抖动，已经哭得跟泪人一般。
“夫人，您保重。”
她突然猛的爬起来，向旁边的桌角撞了过去。
“拦下她。”
戴全发出一声惊呼，杏儿既然要自杀，说明林睿的推断没错，真凶就是杏儿。
其实他刚才一直担心，武岱璧假如审出真凶，不管是受何人指使，只要是戴府的下人，最后都能推到他头上。
只因他是戴府的老爷，这口黑锅他不背也得背。
只是万万没想到，真凶竟然是杏儿。
杏儿是夫人娘家派过来的丫鬟，戴府唯一一个他不能左右的下人，这就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也就是说，林睿把他在夫人心中的嫌疑彻底洗清了。
此时见杏儿要畏罪自杀，自然急的三尸神跳。
他这还有好多疑点没搞明白。
譬如，以杏儿和夫人亲昵的关系，她为什么要下此毒手，背后是否有主使之人？
若是有主使人，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对他戴全栽赃？
这些事情没搞明白之前，杏儿不能死。
林睿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杏儿的举动，见她要寻短见，早在意料之中，赶紧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她。
他虽然身体不怎么强壮，但是抱住一个女子还是没问题的。
杏儿怎么挣扎也挣不脱，最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萎靡不振，双目无神。
戴全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喟叹，这林睿如此良才，自己怎么没发现，倒让南镇抚司抢了先？
若是他身份没有问题，培养个一年半载必能成为锦衣卫中顶尖人才，那能给自己捞多少功绩啊？
可惜啊，可惜。
他心里一阵失落，不住的暗自摇头。
顿了一顿，大手拍在林睿的肩膀上，嘴角微微翘起，不露声色道：“你做的很不错，如此复杂的案子竟然被你推理了出来，而且马上就找到真凶，就算做了多少年的老锦衣卫都做不到。
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话听在武岱璧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做了多少年的老锦衣卫不正是在说他么？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此案由他来督办，可是他一开始方向就错了，院子里绑的那三十几个奴仆没有一个是真凶，打死也无从招起。
真正的真凶反而就在旁边看着，没受任何刑罚。
此时他不由得想起来，可笑邱江来提醒自己，让林睿审案的时候，自己还嘲笑邱江吹牛，没想到最终这个案子还是让林睿给破了。
一想到刚才笑话邱江的话，脸上不由火辣辣的，羞的无地自容。
“大人，既然真凶即已经抓获，就由属下带回驻所审讯吧。”
他虽然感到羞愧，算盘却打得很响。
虽然真凶不是他抓住的，但是由他来审讯，最后结案，主要功劳还是他的。
戴全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个新入行的小外围抓住的真凶，这功劳你都要抢，你脸皮还要不要了？
他面无表情道：“夜长梦多，不用那么麻烦，就让林睿在此审问吧，有些事最好让夫人也知晓。”
林睿正有此意，有许多事他也想不明白，比如凶手的动机。
两人相依为命五年，杏儿怎会生出杀心呢？
从她的表现来看，她不像恨戴夫人啊。
于是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平缓道：“杏儿，你也不想看着夫人死，对不对？”
杏儿目光呆滞，泪痕干在脸上，摇摇头无力的说道：“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忍心看夫人死？
昨夜奴婢都想冲进大火，陪夫人一起死。”
“这么说，是有人要挟你了？”林睿循循诱导，这丫头不像是奸猾之徒，只要询问得当，她应该很快就能说出实情。
杏儿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想一件可怕的事：“奴婢不敢说。
三天前，有人陌生男人找到奴婢，他说奴婢的弟弟在他手里，要是奴婢不按他说的做，他会杀害奴婢的弟弟。
奴婢就一个弟弟啊，他才八岁，他要死了，奴婢的父母也活不下去了。”
林睿揉着下巴，目似剑光凝视着杏儿，“你怎么确定你弟弟就在他手里呢？”
“他手里有弟弟随身戴的银项圈，弟弟从出生就没摘下来过，所以一定是真的。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你们要杀要剐，奴婢都没有怨言。
奴婢求求你们一定要把弟弟救出来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杏儿说着跪在地下，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