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审人犯
林睿率先来到关押杨夫人的房间，他觉得杨夫人嫌疑很大，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应该不难。
所有捕快都跟着，心情极度复杂，他们即不相信林睿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出真凶，又盼望着奇迹能出现。
当他们见到林睿竟然要先审杨夫人，那点盼望奇迹出现的心思也没了。
杨夫人明显不是作案者，这半柱香的时间一耽搁就过去了。
冷冰霜和锦衣卫们纯粹是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看看林睿怎么收场，也跟了进去。
这间屋子并不大，瞬间塞进了这么多人，满满当当的。
杨夫人瘫坐在中央，头发有些散乱，但是衣服还算整洁，显然方才没受过多少盘问，也没人冲她动过刑，突然见来了这么多人，眼神中流过一丝惶恐，但是一转即逝。
林睿像模像样的端坐在桌后面，随意翻看了一下捕快对杨夫人的审讯记录。
他清了清嗓子盯着杨夫人道：“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给你端碗水来？”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怎样审人犯呢，一听他这样问，大家差点儿喷出来。
有你这么审案的么？
莫不是你小子看那女犯有几分姿色，动心思了吧。
杨夫人却不敢跟他对视，轻轻摇了摇头。
林睿微笑着又说道：“不用紧张，要是累的话可以站起来说话，坐着也行，地下挺凉的，我怕你娇滴滴的身子受不了，要不我让人给你搬把椅子？”
杨夫人依然摇头不语，神情却不再紧绷着，肩膀也松下来。
众人听他絮絮叨叨的嘘寒问暖，十足一个小色狼的表现，无不莞尔一笑。
只有齐自武这种大行家才明白，审人犯是有学问的，如果嫌犯始终全神戒备着，恐怕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林睿正是要让她放松，这样才能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抬起头来说话，今日午时，也就是你丈夫身亡之时，你在什么地方？”
这话没什么新意，捕快也早就问过了。
杨夫人目视前方道：“吕二在田间干活，奴家去给他送饭，等他吃完，奴家收拾碗筷回来，才知道……呜呜……”
吕二便是杨家唯一的长工，为了节省来回吃饭时间，杨夫人作为主母，送饭到地头也算正常。
“送的什么饭？”林睿继续问道。
“烙饼和咸菜。”
“吕二吃了几张饼？喝了几碗水？在哪儿吃的？”
林睿接连三问，这就是一些极为细节的问题了，捕快们刚才也没这么问过。
杨夫人眼神流过一丝慌乱，眼睛向上看了看，又向右转动。
“……吃了两张饼，喝了……三碗水，在……在地头大柳树下吃的……”
林睿猛地一拍桌子，变了个脸色，厉声道：“你在说谎，你根本就没去给吕二送饭。”
心理学家发现，当一个人回忆真实存在的事情的时候，眼睛会不自主的往上看，然后向左转动。
而当编造谎话的时候恰恰相反，眼睛先往上，再往右看。
谁也没料到林睿会问这些细节，杨夫人刚才的表现，眼睛先往上，再往右转，显然是在构建一个不存在的事情。
也就是说，今日午时，根本没发生过她给吕二送饭这样的事实。
所谓吃了两张饼，喝了两碗水，在大柳树下吃饭云云，都是她临时编造的。
林睿嘴角微翘，心想：这杨夫人为什么编造出给吕二送饭的谎言，制造出她与吕二都不在现场的证明？
如此说来，这个吕二就很可疑了。
刚才捕快们问案的时候，已经问过所有嫌犯案发时在做什么，有谁可以证明。
谁若是没有人证，谁便有重大嫌疑，只因那时候凶手正躲在案发现场还没出来呢。
杨夫人与吕二互相作证，这显然是他们提前串通好的，轻而易举骗的过了捕快。
这时候杨夫人神色一震，大声喊道：“大人，冤枉啊，奴家……奴家所言，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
她说这话时，脸上已经带着慌乱。
“冤枉？”林睿猛地站起来，冷笑道：“好你一对奸夫**，你身为杨氏夫人，却与他人勾搭成奸，谋害亲夫，还有脸喊冤枉？”
人的表情如非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人很难自己控制。
方才杨夫人提到吕二的时候，歡大肌不由自主的拉伸嘴角，这是一种喜悦的表情。
男欢女爱也会产生喜悦。
一个年轻的少夫人，家里的老爷又是个糟老头，她对一个年轻力壮的下人产生这种表情，很难不往奸情上面想。
其他人没学过微表情心理学，自然捕捉不到这些表情，看他一通眼花缭乱的闻询都懵了。
全都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不过在场也都是经验丰富之人，眼见杨夫人从一开始的镇定到现在的慌乱，确确实实说明林睿问对了路子。
齐自武等众捕快瞪大了眼睛，嘴里可以塞下一只鸡蛋。
这杨夫人他们方才也审过，怎么就没得出这么多信息？
林睿三言两语几句话，似乎把整个案情都勾勒出来了。
这杨家老夫少妻，杨夫人对丈夫不满也实属正常，更加上这杨秀才嗜赌如命，如今又输了这么多钱，杨夫人勾搭下人，谋害亲夫，再合理不过了。
薛冰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盯着林睿，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这时候杨夫人突然撒起泼来，披头散发大哭道：“大人血口喷人，奴家冤枉啊，大人坏奴家名节，奴家也不活了。”
说着就要撞墙。
屋里那么多人，怎能让她撞在墙上？早有人拦下了她。
林睿愤愤的道：“你说你冤枉，好，我现在就审问吕二，看看与你说的是否相符，要是我真的冤枉了你，我会还你清白。
把她带下去，提审吕二。”
捕快们此时已见到了曙光，这一声命令，他们跑得比谁都快，连平常齐自武的命令都没跑这么快过。
这可是保住他们身份的唯一机会呢。
有两人拖着哭嚎不已的杨夫人到另一间房。
然后一个精壮的汉子被提了进来，被按到跪在当前。
那汉子二十来岁，身材高大，肌肉强健，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显然刚才受过重刑，脸上却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林睿一拍桌子，大声道：“吕二，你家夫人说，今日午时给你送过饭？”
吕二点头道：“啊，送过。”
林睿道：“我问你，你吃了几个馒头？喝了几碗汤？”
吕二瞬间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神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接着往下答。
“我……我吃了三个馒头，喝了……喝了一碗汤。”
呼——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杨夫人说送的是饼和清水，林睿故意偷换，问吕二吃了几个馒头，喝几碗汤，要是真有送饭这事实，吕二一定会反驳的。
可是吕二竟然顺着往下说，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一碗汤。
两人口供对不上，显然都在撒谎。
这也许真就是个奸夫**，谋害亲夫的狗血案子。
现场一片哗然。
一众锦衣卫算是开了眼，没想到林睿真的没用半柱香便找出了真凶。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关键他怎么一开始就知道杨夫人在撒谎的，这不神了么？
齐自武冲邱江挑了挑大拇指，低声道：“你收了个好徒弟啊，今日替我们解了围，这个恩情，齐某人记下了。”
邱江心里也是极其震撼，没想到新收的小徒弟竟有这样的本事，有神捕之称的齐自武花了将近两个时辰都没问出来的案子，让这个小徒弟几句话就问的明明白白。
他都像大声喊一句，还有谁？还有谁还敢说锦衣卫不会审人犯？
他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林睿早就提醒过他，那杨夫人有问题，可是他竟然不信。
要是当初提前提醒齐自武，也不会出现这些周章了，不由得心愧不已。
现场只有吕二瞪着眼，不明白眼前这些人手舞足蹈为了啥。
所有捕快都跟着，心情极度复杂，他们即不相信林睿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出真凶，又盼望着奇迹能出现。
当他们见到林睿竟然要先审杨夫人，那点盼望奇迹出现的心思也没了。
杨夫人明显不是作案者，这半柱香的时间一耽搁就过去了。
冷冰霜和锦衣卫们纯粹是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看看林睿怎么收场，也跟了进去。
这间屋子并不大，瞬间塞进了这么多人，满满当当的。
杨夫人瘫坐在中央，头发有些散乱，但是衣服还算整洁，显然方才没受过多少盘问，也没人冲她动过刑，突然见来了这么多人，眼神中流过一丝惶恐，但是一转即逝。
林睿像模像样的端坐在桌后面，随意翻看了一下捕快对杨夫人的审讯记录。
他清了清嗓子盯着杨夫人道：“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给你端碗水来？”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怎样审人犯呢，一听他这样问，大家差点儿喷出来。
有你这么审案的么？
莫不是你小子看那女犯有几分姿色，动心思了吧。
杨夫人却不敢跟他对视，轻轻摇了摇头。
林睿微笑着又说道：“不用紧张，要是累的话可以站起来说话，坐着也行，地下挺凉的，我怕你娇滴滴的身子受不了，要不我让人给你搬把椅子？”
杨夫人依然摇头不语，神情却不再紧绷着，肩膀也松下来。
众人听他絮絮叨叨的嘘寒问暖，十足一个小色狼的表现，无不莞尔一笑。
只有齐自武这种大行家才明白，审人犯是有学问的，如果嫌犯始终全神戒备着，恐怕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林睿正是要让她放松，这样才能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抬起头来说话，今日午时，也就是你丈夫身亡之时，你在什么地方？”
这话没什么新意，捕快也早就问过了。
杨夫人目视前方道：“吕二在田间干活，奴家去给他送饭，等他吃完，奴家收拾碗筷回来，才知道……呜呜……”
吕二便是杨家唯一的长工，为了节省来回吃饭时间，杨夫人作为主母，送饭到地头也算正常。
“送的什么饭？”林睿继续问道。
“烙饼和咸菜。”
“吕二吃了几张饼？喝了几碗水？在哪儿吃的？”
林睿接连三问，这就是一些极为细节的问题了，捕快们刚才也没这么问过。
杨夫人眼神流过一丝慌乱，眼睛向上看了看，又向右转动。
“……吃了两张饼，喝了……三碗水，在……在地头大柳树下吃的……”
林睿猛地一拍桌子，变了个脸色，厉声道：“你在说谎，你根本就没去给吕二送饭。”
心理学家发现，当一个人回忆真实存在的事情的时候，眼睛会不自主的往上看，然后向左转动。
而当编造谎话的时候恰恰相反，眼睛先往上，再往右看。
谁也没料到林睿会问这些细节，杨夫人刚才的表现，眼睛先往上，再往右转，显然是在构建一个不存在的事情。
也就是说，今日午时，根本没发生过她给吕二送饭这样的事实。
所谓吃了两张饼，喝了两碗水，在大柳树下吃饭云云，都是她临时编造的。
林睿嘴角微翘，心想：这杨夫人为什么编造出给吕二送饭的谎言，制造出她与吕二都不在现场的证明？
如此说来，这个吕二就很可疑了。
刚才捕快们问案的时候，已经问过所有嫌犯案发时在做什么，有谁可以证明。
谁若是没有人证，谁便有重大嫌疑，只因那时候凶手正躲在案发现场还没出来呢。
杨夫人与吕二互相作证，这显然是他们提前串通好的，轻而易举骗的过了捕快。
这时候杨夫人神色一震，大声喊道：“大人，冤枉啊，奴家……奴家所言，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
她说这话时，脸上已经带着慌乱。
“冤枉？”林睿猛地站起来，冷笑道：“好你一对奸夫**，你身为杨氏夫人，却与他人勾搭成奸，谋害亲夫，还有脸喊冤枉？”
人的表情如非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人很难自己控制。
方才杨夫人提到吕二的时候，歡大肌不由自主的拉伸嘴角，这是一种喜悦的表情。
男欢女爱也会产生喜悦。
一个年轻的少夫人，家里的老爷又是个糟老头，她对一个年轻力壮的下人产生这种表情，很难不往奸情上面想。
其他人没学过微表情心理学，自然捕捉不到这些表情，看他一通眼花缭乱的闻询都懵了。
全都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不过在场也都是经验丰富之人，眼见杨夫人从一开始的镇定到现在的慌乱，确确实实说明林睿问对了路子。
齐自武等众捕快瞪大了眼睛，嘴里可以塞下一只鸡蛋。
这杨夫人他们方才也审过，怎么就没得出这么多信息？
林睿三言两语几句话，似乎把整个案情都勾勒出来了。
这杨家老夫少妻，杨夫人对丈夫不满也实属正常，更加上这杨秀才嗜赌如命，如今又输了这么多钱，杨夫人勾搭下人，谋害亲夫，再合理不过了。
薛冰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盯着林睿，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这时候杨夫人突然撒起泼来，披头散发大哭道：“大人血口喷人，奴家冤枉啊，大人坏奴家名节，奴家也不活了。”
说着就要撞墙。
屋里那么多人，怎能让她撞在墙上？早有人拦下了她。
林睿愤愤的道：“你说你冤枉，好，我现在就审问吕二，看看与你说的是否相符，要是我真的冤枉了你，我会还你清白。
把她带下去，提审吕二。”
捕快们此时已见到了曙光，这一声命令，他们跑得比谁都快，连平常齐自武的命令都没跑这么快过。
这可是保住他们身份的唯一机会呢。
有两人拖着哭嚎不已的杨夫人到另一间房。
然后一个精壮的汉子被提了进来，被按到跪在当前。
那汉子二十来岁，身材高大，肌肉强健，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显然刚才受过重刑，脸上却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林睿一拍桌子，大声道：“吕二，你家夫人说，今日午时给你送过饭？”
吕二点头道：“啊，送过。”
林睿道：“我问你，你吃了几个馒头？喝了几碗汤？”
吕二瞬间愣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神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接着往下答。
“我……我吃了三个馒头，喝了……喝了一碗汤。”
呼——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杨夫人说送的是饼和清水，林睿故意偷换，问吕二吃了几个馒头，喝几碗汤，要是真有送饭这事实，吕二一定会反驳的。
可是吕二竟然顺着往下说，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一碗汤。
两人口供对不上，显然都在撒谎。
这也许真就是个奸夫**，谋害亲夫的狗血案子。
现场一片哗然。
一众锦衣卫算是开了眼，没想到林睿真的没用半柱香便找出了真凶。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关键他怎么一开始就知道杨夫人在撒谎的，这不神了么？
齐自武冲邱江挑了挑大拇指，低声道：“你收了个好徒弟啊，今日替我们解了围，这个恩情，齐某人记下了。”
邱江心里也是极其震撼，没想到新收的小徒弟竟有这样的本事，有神捕之称的齐自武花了将近两个时辰都没问出来的案子，让这个小徒弟几句话就问的明明白白。
他都像大声喊一句，还有谁？还有谁还敢说锦衣卫不会审人犯？
他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林睿早就提醒过他，那杨夫人有问题，可是他竟然不信。
要是当初提前提醒齐自武，也不会出现这些周章了，不由得心愧不已。
现场只有吕二瞪着眼，不明白眼前这些人手舞足蹈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