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烤鱼
齐自武自然不甘心一世英名付诸东流，赶紧召集手下捕快，分组突击审讯嫌犯。
审讯必须做到一个人犯一间房，互相不干涉。
杨家房子不够了，便征用邻家的房屋，老百姓也不敢说什么。
邱江好意帮忙却被拒绝了，气的在那儿缓了一会儿才跟林睿道：“这老王八蛋，是嫌咱爷们手艺不行还是咋的？
走，瞧瞧他们是怎么审人犯的。”
平常捕快审问人犯都在县衙的监牢，难得这次情况紧急，回不去了，倒给了他们现场观摩的机会。
林睿和余小胖跟着师父随意选了西厢房。
窗户还留着条缝，也没人在意，他们便趴着窗缝往里看。
只见屋里地下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超过三十岁，还颇有几分姿色。
听审讯捕快的口气，这是死者杨秀才的夫人。
林睿没想到，那杨秀才头发都已经花白，恐怕将近五十岁了，夫人却如此年轻。
那杨夫人坐在地下嘤嘤哭泣，林睿看了片刻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了。
他曾学过心理学课，当成年人因悲伤而痛哭的时候，眼轮匝肌和皱眉肌的共同作用会使双眉下压，眉间出现纵向皱纹。
同时，眼轮匝肌收缩，会使眼角内侧挤压出皱纹，在眼角外侧形成鱼尾纹。
这些都是人体无法控制的自然反应。
可是这些体征，杨夫人都没有。
林睿揉了揉脑袋，难道她根本就不悲伤，只是在假哭？
这时候，审讯的捕快喝问道：“别哭了，我问你，你与你丈夫成亲几年了？”
这些都是一些常规的询问技巧。
不过是问一些对案情无关紧要的话，让人犯放松警惕，然后突然抛出一句关键的问询，让人犯措手不及，来不及多想。
杨夫人上唇微微翘起，闭上眼睛道：“十年了。”
林睿看到杨夫人的表情，不由心头狂震。
闭眼，提上唇肌，那是厌恶的情绪使然。
心理学课上提到过，当一个人面对讨厌的人或事物时，身体会出现呕吐的类似反应，而厌恶的表情就是来源于呕吐的行为。
呕吐时，为了把嘴张到最大，除了下颚向下打开之外，人还本能的提升上唇。
除了张嘴，呕吐动作还会引起一个本能的联动反应——闭眼。
总之，杨夫人刚才的表情跟厌恶的情绪完全吻合。
一个女人，丈夫刚刚被杀了，她不但不悲伤，而且提及他们成亲的时候还露出厌恶表情。
林睿觉得自己触及到了真相的边缘。
于是悄声道：“师父，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即使不是凶手，也必然与杨秀才的死有关。”
邱江回头看了林睿一眼道：“小睿，你开什么玩笑呢？你看一眼就知道人有问题？”
他自然不相信林睿的话，这才听捕快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判断嫌犯有问题，也太玄乎了，除非掐指会算。
恰恰相反的是，在他看来，这杨夫人的嫌疑是最小的。
原由跟捕快差不多，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大男人勒死，然后挂房梁上。
余小胖在旁边笑着帮腔道：“小睿哥，你要是有这等本事，还当什么锦衣卫啊，去城隍庙摆个卦摊儿，比这挣得多。”
“滚蛋！”林睿怒骂道。
可是他也没法解释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总不能为了探个案子把他穿越众的身份给暴露出来。
更何况这个案子那巡察使追究的是齐自武和捕快，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也犯不上在这里出头。
余小胖吐了吐舌头。
这时候，女巡察使身边的亲随冲邱江喊道：“你过来，大人有事问你。”
邱江过去了，女巡察使大概是想亲自问一下这案子的情况，毕竟现场能信任的只有邱江这个锦衣卫。
此时日已西斜，他们已经待在这里一下午了。
余小胖揉着肚子道：“小睿哥，你饿不饿？反正我是饿了。”
林睿也就没心思继续看下去。
“也没咱俩什么事，我也饿了，你那鱼还在么？咱们烤鱼吃去。”
余小胖家就在船上，对吃鱼显然没什么吸引力，悻悻的道：“还剩三条，可是烤鱼有什么好吃的，实在不想吃。”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人工养殖鱼，他们家捕到的大鱼自然都卖了，小的才留下来腌成咸鱼，他带的也就是巴掌大小的鲫鱼。
林睿笑道：“我来给你烤，保准你把舌头都吞肚子里。”
余小胖撇撇嘴不信：“鱼谁烤还不是一样？你还能烤成虾味儿不成？”
林睿眨眨眼睛没说话。
他前世的大学后门有一条小巷，每到晚上，尤其是夏天，那里便成了同学们解馋的天堂，各种小吃摊一应俱全。
其中有几家做的烤鱼特别好吃，还不贵。
他现在想起来都很带感，夏天晚上，吹着凉风，吃着烤鱼，就上几瓶冰镇啤酒，再看着那些衣着简单的学姐学妹，那日子简直了。
只可惜穿越到这地方来，十几天没吃到过荤腥，唯一解馋是蹭了余小胖几条咸鱼，又苦又咸。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那女巡察使不走，他们不可能先走。
所以他准备按照记忆，学着老板做一回烤鱼，就算味道没人家烤的好，也聊胜于无。
“小胖，你去他家厨房偷些番椒、花椒、香料来，鱼给我，我到院外的小河边等你。”
“偷那些东西有啥用啊，你又没有锅，又炖不成鱼汤。”
“听我的，保准好吃。”
余小胖不信，平常他都是生堆火，把鱼架上烤就得了，顶多撒两粒盐，难道林睿还能烤出花儿来？
不过他对林睿的话也不敢打折扣，于是蹑手蹑脚的往厨房而去。
这时候锦衣卫们也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不过是一些干饼之类的吃食，准备填饱肚子。
他们见林睿拎着三条咸鱼出去，无不嗤笑。
不过几条咸鱼而已，还讲究什么？
林睿来到院外，离杨家不远处有条小河，他到一颗大柳树下，寻了几条干树枝生起了火。
烤鱼的确是有讲究的，不能用大火，要不然就烤糊了，最好是用树枝着过之后的炭火。
林睿用三条树枝把鱼穿起来，用绣春刀在鱼身上划了几条沟纹。
那绣春刀虽然只是个样子货，但也聊胜于无。
这时候余小胖把佐料偷回来了，林睿一边用炭火烤着鱼，一边将花椒番椒之类撒在鱼身上。
不多时，佐料的香味混合着鱼香便飘了出来。
余小胖蹲在旁边，眼睛都快看直了。
他总算是信了林睿会烤鱼，不只是会，简直太会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鱼，口水都快流出来，道：“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烤鱼。
小睿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啥都会？
有这手艺，你就算去当个厨子也不错，要不咱去开个饭馆儿，我给你搭下手。
熟了没？
太香了，我快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那一脸冷峻的女巡察使背着手，也循着味儿找了过来。
审讯必须做到一个人犯一间房，互相不干涉。
杨家房子不够了，便征用邻家的房屋，老百姓也不敢说什么。
邱江好意帮忙却被拒绝了，气的在那儿缓了一会儿才跟林睿道：“这老王八蛋，是嫌咱爷们手艺不行还是咋的？
走，瞧瞧他们是怎么审人犯的。”
平常捕快审问人犯都在县衙的监牢，难得这次情况紧急，回不去了，倒给了他们现场观摩的机会。
林睿和余小胖跟着师父随意选了西厢房。
窗户还留着条缝，也没人在意，他们便趴着窗缝往里看。
只见屋里地下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超过三十岁，还颇有几分姿色。
听审讯捕快的口气，这是死者杨秀才的夫人。
林睿没想到，那杨秀才头发都已经花白，恐怕将近五十岁了，夫人却如此年轻。
那杨夫人坐在地下嘤嘤哭泣，林睿看了片刻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了。
他曾学过心理学课，当成年人因悲伤而痛哭的时候，眼轮匝肌和皱眉肌的共同作用会使双眉下压，眉间出现纵向皱纹。
同时，眼轮匝肌收缩，会使眼角内侧挤压出皱纹，在眼角外侧形成鱼尾纹。
这些都是人体无法控制的自然反应。
可是这些体征，杨夫人都没有。
林睿揉了揉脑袋，难道她根本就不悲伤，只是在假哭？
这时候，审讯的捕快喝问道：“别哭了，我问你，你与你丈夫成亲几年了？”
这些都是一些常规的询问技巧。
不过是问一些对案情无关紧要的话，让人犯放松警惕，然后突然抛出一句关键的问询，让人犯措手不及，来不及多想。
杨夫人上唇微微翘起，闭上眼睛道：“十年了。”
林睿看到杨夫人的表情，不由心头狂震。
闭眼，提上唇肌，那是厌恶的情绪使然。
心理学课上提到过，当一个人面对讨厌的人或事物时，身体会出现呕吐的类似反应，而厌恶的表情就是来源于呕吐的行为。
呕吐时，为了把嘴张到最大，除了下颚向下打开之外，人还本能的提升上唇。
除了张嘴，呕吐动作还会引起一个本能的联动反应——闭眼。
总之，杨夫人刚才的表情跟厌恶的情绪完全吻合。
一个女人，丈夫刚刚被杀了，她不但不悲伤，而且提及他们成亲的时候还露出厌恶表情。
林睿觉得自己触及到了真相的边缘。
于是悄声道：“师父，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即使不是凶手，也必然与杨秀才的死有关。”
邱江回头看了林睿一眼道：“小睿，你开什么玩笑呢？你看一眼就知道人有问题？”
他自然不相信林睿的话，这才听捕快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判断嫌犯有问题，也太玄乎了，除非掐指会算。
恰恰相反的是，在他看来，这杨夫人的嫌疑是最小的。
原由跟捕快差不多，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大男人勒死，然后挂房梁上。
余小胖在旁边笑着帮腔道：“小睿哥，你要是有这等本事，还当什么锦衣卫啊，去城隍庙摆个卦摊儿，比这挣得多。”
“滚蛋！”林睿怒骂道。
可是他也没法解释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总不能为了探个案子把他穿越众的身份给暴露出来。
更何况这个案子那巡察使追究的是齐自武和捕快，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也犯不上在这里出头。
余小胖吐了吐舌头。
这时候，女巡察使身边的亲随冲邱江喊道：“你过来，大人有事问你。”
邱江过去了，女巡察使大概是想亲自问一下这案子的情况，毕竟现场能信任的只有邱江这个锦衣卫。
此时日已西斜，他们已经待在这里一下午了。
余小胖揉着肚子道：“小睿哥，你饿不饿？反正我是饿了。”
林睿也就没心思继续看下去。
“也没咱俩什么事，我也饿了，你那鱼还在么？咱们烤鱼吃去。”
余小胖家就在船上，对吃鱼显然没什么吸引力，悻悻的道：“还剩三条，可是烤鱼有什么好吃的，实在不想吃。”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人工养殖鱼，他们家捕到的大鱼自然都卖了，小的才留下来腌成咸鱼，他带的也就是巴掌大小的鲫鱼。
林睿笑道：“我来给你烤，保准你把舌头都吞肚子里。”
余小胖撇撇嘴不信：“鱼谁烤还不是一样？你还能烤成虾味儿不成？”
林睿眨眨眼睛没说话。
他前世的大学后门有一条小巷，每到晚上，尤其是夏天，那里便成了同学们解馋的天堂，各种小吃摊一应俱全。
其中有几家做的烤鱼特别好吃，还不贵。
他现在想起来都很带感，夏天晚上，吹着凉风，吃着烤鱼，就上几瓶冰镇啤酒，再看着那些衣着简单的学姐学妹，那日子简直了。
只可惜穿越到这地方来，十几天没吃到过荤腥，唯一解馋是蹭了余小胖几条咸鱼，又苦又咸。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那女巡察使不走，他们不可能先走。
所以他准备按照记忆，学着老板做一回烤鱼，就算味道没人家烤的好，也聊胜于无。
“小胖，你去他家厨房偷些番椒、花椒、香料来，鱼给我，我到院外的小河边等你。”
“偷那些东西有啥用啊，你又没有锅，又炖不成鱼汤。”
“听我的，保准好吃。”
余小胖不信，平常他都是生堆火，把鱼架上烤就得了，顶多撒两粒盐，难道林睿还能烤出花儿来？
不过他对林睿的话也不敢打折扣，于是蹑手蹑脚的往厨房而去。
这时候锦衣卫们也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不过是一些干饼之类的吃食，准备填饱肚子。
他们见林睿拎着三条咸鱼出去，无不嗤笑。
不过几条咸鱼而已，还讲究什么？
林睿来到院外，离杨家不远处有条小河，他到一颗大柳树下，寻了几条干树枝生起了火。
烤鱼的确是有讲究的，不能用大火，要不然就烤糊了，最好是用树枝着过之后的炭火。
林睿用三条树枝把鱼穿起来，用绣春刀在鱼身上划了几条沟纹。
那绣春刀虽然只是个样子货，但也聊胜于无。
这时候余小胖把佐料偷回来了，林睿一边用炭火烤着鱼，一边将花椒番椒之类撒在鱼身上。
不多时，佐料的香味混合着鱼香便飘了出来。
余小胖蹲在旁边，眼睛都快看直了。
他总算是信了林睿会烤鱼，不只是会，简直太会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鱼，口水都快流出来，道：“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烤鱼。
小睿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啥都会？
有这手艺，你就算去当个厨子也不错，要不咱去开个饭馆儿，我给你搭下手。
熟了没？
太香了，我快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那一脸冷峻的女巡察使背着手，也循着味儿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