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风云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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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云起龙骧

    听到这声惊呼,云子涵也是看向了这告示栏的画像,只见这第三个人的画像便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姑娘,“惜鸾”两个大字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此时的云子涵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没有言语,只是独自地思考。

    卫子风看到不仅仅是惜鸾的画像出现在此,居然还有那苍梧国师陶鬼和另一人的画像,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但卫子风知道,此时的云子涵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事物,只有这一人而已,不过卫子风发现这告示居然没有日期,便是问道刚才那个说话的大叔,

    “大叔,请问你知道这告示是什么时候张贴出来的呢?”

    “这告示呀,才不久,就前天,这三日后也就是明天,哎,没想到,这秦淮河如此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是他国的卧底了呢?!”

    云子涵听到这些话,静静地伫立在此,紧紧握着“云渊”,自言自语道,“只有一天,只有一天。”

    卫子风看到云子涵这般模样,也是面有愁容,将他直接翻身一抱,带回了客栈。

    待回到客栈之后,云子涵也仍是木然地坐在桌旁,不想说话,嵇无涯也是十分淡定地在旁边吃着瓜果,倒是卫子风反正十分地急躁,在门口附近一直踱步。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卫子风实在是憋不住了,

    “子涵,你讲句话成不成,你这样我挺害怕的。”

    只是这云子涵没有选择沉默,却是用一句低沉深邃的话语问卫子风,

    “子风,你,跟我一起嘛?”

    卫子风其实是明白云子涵的意思的,但还是不希望他这样做,反问了一句,

    “一起,一起干嘛?”

    “子风,你不要这样装模作样了,你知道我要干嘛的。只剩一天了,准确说,今晚过去,便是只剩半天了,只要你愿意,时间够了的。”

    “那你觉得,屈九章他们三天,甚至五天的准备时间够嘛?”

    卫子风对着云子涵大吼道,

    “老家伙说的没错,惜鸾姑娘是没有害过我们,但是,你知不知道屈九章这是在干嘛,屈九章他在等你,等你上钩,等你送命!”

    “可是,就是因为这是一条送命的路我就不走了吗?鸾儿,鸾儿,她还在等着我来救她!

    如果我都不去救她,只是安然地站在远处看着她背负着卧底、内奸的骂名,游街示众,最后被烈火焚尽而亡,如果是你,如果是你,卫子风,你遇到自己爱的人,你能这样安然地看着嘛!”

    “云恒!你才十六岁,你和惜鸾相见不过十余天,你懂什么是爱嘛!

    好,就算是,就算你们是真心相爱,那我坚信,惜鸾姑娘必然不希望你去救她!

    她已然是死路一条了,你是她爱着的人,她怎么会希望你来陪她一起死呢?!

    她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让屈九章的阴谋得逞!”

    “子风,你错了,你永远不知道我和鸾儿相遇的那个晚上,她和我说了什么,她用诗传递着爱,传递着情,传递着过去的一切,传递着现在的处境,也传递着我和她想要的未来!

    我知道我不懂爱,但是我在那时,我懂她,懂那个未曾谋面、幽居阁楼的她,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挣脱不了囚笼,挣脱不了宿命。

    当她看到希望升起的时候,她会是前所未有的坚强,也将会是前所未有的脆弱,而我便是她的希望,她全部的希望,她愿意抛弃一切挣脱宿命的希望!”

    云恒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急促,同时也变得颤抖起来,仿佛眼睛里面的泪水便要溢出眼眶,但是他不会哭,

    “子风,我再问一句,你,跟我,一起嘛?”

    卫子风看着云恒这般模样,不禁想起了那年吕梁王宫里那个绝望的小男孩,那时的小男孩也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是被命运嘲弄。

    当他绝望的那一刻,也是有那么一道希望的曙光降临拯救了他,而如今的云恒,却让他看到了一丝熟悉的身影,想到了自己母亲信中的外祖父,那种“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勇气,那时的外祖父为的是家,为的是国,而此时的云恒,为的是爱。

    如果说当初母亲还在后悔自己不是男儿未与父亲一同与那卫国消亡,那今天,我,卫子风,便完成母亲当初的遗憾。

    卫子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将手中的“焚风”剑放置在桌面之上,用手紧紧握住云恒此时正在紧握的拳头

    “你们两个想好了?”

    嵇无涯听到他们两个说了这么久,也是累了,看到他们两个没什么反应,便是起身离去,

    “好吧,那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我回房了,你们今晚好好休息。”

    ……

    次日,申时

    三辆囚车从那应天府中出来,分为两路,一路有着两辆囚车前往那东市,另一路则是一辆囚车前往那西市,只见这辆囚车上所观之人,虽是于那狱中关押数日显得脏兮蓬乱的样子,不过依稀能够看出,那绝世的面容即使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依旧是清纯可人、不可方物。

    但此时的女子,在那囚车之上,眼神空洞无光,此时的她,有希望,却又不希望来临,她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她所希望的只是自己死的有那么一丁点的价值,为那个他,也为那个曾经梦中的自己。

    慢慢地,囚车来到了西市之上,两边布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开始,看到这囚车之中的女子,还有些男子在谈论着此女的倾城之貌。

    慢慢地,随着谈论的内容纷杂起来,“妓女”“内奸”“卖国贼”这样肮脏的词语也是直接骂向了已然颓废的囚车女子。

    慢慢地,骂已经不能满足民众们的愤怒之情了,先是一片青菜叶,扔向了那囚车,又是一个臭鸡蛋,扔向了囚车。

    就在那些所扔的脏物即将砸在囚车女子身上之时,一名白衣少年从人群之中飞将而出,立于囚笼之旁,拔出手中那莹润白剑劈向那囚笼,宛如月光倾洒一般,只消得片刻,这囚笼宛如纸张一般瞬间湮灭,白衣少年冲向那女子身旁,一剑便是劈断了这镣铐,紧紧地抱住了她,

    “鸾儿,我来救你了”

    看着白衣少年的到来,惜鸾本是黯淡地双眼突然出现了一丝希望,却又是转为愤怒,

    “云公子,你来干什么!快走!快走!”

    云恒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道,“我,云恒,是惜鸾姑娘的爱人,又怎么会走呢?”

    惜鸾的语气变得冷淡起来,“云公子,我们不过萍水相逢,如今小女已是万人唾弃之人,公子乃是名门之后,我们的缘分,已然尽了,公子,走吧,惜鸾不想再看到你。”

    “鸾儿,我到死,都不会离开你的!”

    就在云恒和惜鸾在囚车之上倾情交谈之际,只见人群之中出现许多剑客,

    “神风营、七杀狱、六音坊捉拿叛贼,闲杂人等尽快撤离。”

    待到那人群蜂拥而散之后,一人于那一众持剑甲兵之人走将出来,鼓掌称道:

    “云公子不愧是名门之后,如今身陷囹圄还是个小情种,不过这重情之人,下场可不会太好哦!”

    云恒看到屈九章现身,便起身傲立于这囚车之上,拔剑所向,一点寒芒直指屈九章,

    “屈九章,你的命,是我的!”

    屈九章看到云恒身居窘境仍有如此魄力,微微一笑道,

    “云恒,我很难想象你若是到了宋阳身边究竟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物!幸好,你没有机会了。”

    屈九章给了旁边七杀狱的人一个暗示,随后屈九章身旁两人便是仗剑而出,直指向云恒。只见一柄火红之剑仿佛环绕着烈焰之风,从旁边客栈飞将而出,而这空中其中一人在悬浮之时略作闪避,却是发现赤剑竟在空中转向,一剑穿心。

    那名七杀狱的杀手便是被此剑环绕的剑气绞杀,仿佛被烈焰焚尽一般化为虚无,只道是这柄赤红之剑下一刻便出现在囚车之上的黑衣少年手中,迎风当立,俯瞰众人。

    “屈九章,如若你只派这些虾兵蟹将,怕就是你也要讨不得好了!”

    “果然是你,神秘的黑衣少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余人后撤静观其变,神风营、七杀、四音出阵!”

    只见两人分立于囚车的斜后方,细来观之,其中一人乃是那天罡营统领慕容九歌,身后有着十一名执剑之人,另一人则是七杀狱狱主皇甫天问,身后乃是七名黑袍剑客,着装杀手一般,就如当初云恒在玄策院遭遇的黑衣人,而身前的屈九章旁边只有四名蒙面女子,想来便是六音中的其中四位。

    卫子风仗剑在风中狂笑不止,

    “屈九章,你泱泱勾吴,原来只有这点精英嘛!”

    “狂妄自大的黄口小儿!”

    话已至此,身后皇甫天问和慕容九歌则是仗剑而来,云恒转身相向,拔剑以出,上挑拨开皇甫长剑,腰间侧身闪躲避开慕容剑刺,忽然腾空而起踏将慕容剑身,于空中在那“云渊”剑身一抹,分挥数道剑气指向身下两人,只道是这两人迎剑格挡,后退数步,慢调气息。

    “难道柴桑先生的弟子只有这么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