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惊变
穿着黑西服、带着墨镜的特警们来过之后，唐人街迅速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盛轩饭店也同样恢复了往常的情形。
“福旺”一如既往地勤劳，在盛轩饭店内忙忙碌碌。
只不过，有时候，他有意无意地开始学习使用王盛轩房间里面的电脑。
没过几天，王盛轩就察觉到这个小子居然能够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了，对此他十分惊异：“福旺，你挺有天分的，这电脑我可是废了老大功夫才学会的，你这样摸索摸索就会了，真是了不起。”
“福旺”连忙挠头：“老板，我也只是胡**索，连英文都还不会。不信你过来看……”
王盛轩过去一看，只见满屏幕都是“bigwetass”、“breast”、“onthetaxi”等字眼，顿时苦笑不已，伸手扭住了这“福旺”的耳朵。
“小子，没见你学好，学坏倒是挺快！”
“福旺”莫名其妙：“什么？”
王盛轩这才恍然——这小子什么都不懂呢，更不用说看这些大人看的东西。
不耐烦地挥挥手将这小子赶出自己的房间，王盛轩自己坐在电脑面前，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
“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好运气，找到一个免费观看的……还真不错！”
“福旺”在房间门口听了听，有些茫然地朝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他之所以接近电脑，是因为他怀疑自己就是那个神秘的黑客。然而当他开始接触电脑的时候，除了发现自己对电脑了解一些基础操作、基本认识英文之外，其余的一概不了解。
“或许我本来真是一个英语方面的天才，但是现在肯定不是那个黑客。”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福旺”便有些精神不振：那个黑客是谁？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如果不是那个黑客，自己又是谁？
或许真的只是一个自以为聪明、其实被骗到美国来的傻小子吧？
对这个结论，“福旺”有些心安的同时，未免感觉到有点沮丧。原来自己不是那种惊天动地的人物吗？
由此放下心来，“福旺”也就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表现，当天傍晚打烊的时候，他就没用其他人帮助抱着冷柜挪了个地方。
“福旺……你……你……你自己？”王盛轩看到这一幕，吃惊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福旺”点了点头：“对啊，就是我自己。我力气大了一些，怎么样？”
王盛轩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他：“行啊，小子……”
眼中光芒微微闪烁，他又问道：“福旺……你无名无姓，也是最近才来的。现在看起来，你还有一些了不起的本事……”
“福旺”微微讶异，抬起头来看着王盛轩：“老板，你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
“不……不是我的语气不对。”王盛轩轻声说道，声音轻的有些诡异。“因为你最近的勤劳表现，我差点忘了你开始是个小混蛋。”
“福旺”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头的气氛，有些警惕起来。
“老板……”
“不……不要叫我老板……”王盛轩肥胖的脸庞渐渐蠕动起来，改变了形状，变成了一张瘦削的白人男子的脸。不知何时，他的身材也变得又干又瘦，穿着黑色西服，带着黑色墨镜。
“我是特警史密斯。”
“福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现在自己是不是在一个现实的世界之中。
一个人就这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盛轩饭店的女服务员还没有走，见此情景，直接张开了口尖叫起来：“啊——啊！”
这样王盛轩变成的特警史密斯根本无动于衷，伸手朝着“福旺”抓了过去。
“福旺”震惊地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呆呆地看着他，被他伸手提了起来。
“我对此感到很奇怪。”这个自称为特警史密斯的人打量着“福旺”，“如果你是那些反抗组织中的一员，你是如何生存这么长时间的？这一个多月以来，你从来没有离开过。以你们没有维持生命营养的装备，这一点应该做不到。”
“如果你不是，那么你是怎么进来的？告诉我答案。”
这带着墨镜的史密斯特警抓着“福旺”，虽然“福旺”不知道他的目光现在在看着什么地方，但是却感觉到一股看到骨髓里面的审视。
那个女服务员终于反应过来，对着史密斯尖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刚刚的那个老板去哪里了？你假扮……”
史密斯也不回答，只是冷笑一声，这个女服务员顿时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上下嘴唇诡异地粘合在一起、成了一个整体，似乎人本来就应该长这样一个诡异的、没有嘴唇的下巴一样。
“福旺”再一次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都要停止思考了。
到底是他疯了、看到了幻觉，还是整个世界都疯了？
平时和蔼可亲的饭店老板王盛轩忽然变成了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特警史密斯，他把饭店的女服务员的嘴巴变没了——这个世界还能更加荒谬一些吗？
如果现在“福旺”的面前出现绿巨人、超人，他一定不会再惊讶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有着不同常人了解的表面的地方。
就如同这个黑衣特警史密斯，就如同自己的力大无穷。
看来自己恐怕还真是对方寻找的人物，只不过他们嘴里说的“程序”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明明不是一个黑客！
“如何，入侵者，你不准备说一些什么吗？”
史密斯微微歪着头，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冷漠意味。
“入侵者？”
“福旺”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你说我是入侵者？我入侵了什么？”
“入侵了什么？”史密斯盯着他，“你进入这个世界，难道就是准备这样吗？来吧，来告诉我你真实的目的。”
进入这个世界？
入侵？
这两段词语组合在一起的时候，“福旺”感觉自己根本是疯了，听到的、见到的都是幻觉——这个人到底是王盛轩还是史密斯？他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这个世界的入侵者？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我是什么？哥斯拉？小怪兽？奥特曼？
“我不知道，我失去了我的记忆。”“福旺”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我记得我有父母在中国，或许你可以调查一下？”
史密斯盯着他，冷酷地说道：“调查？我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你现在就只是入侵这个世界的一段数据、一个程序……如果我把你杀死，就等于彻底删除了你的存在，无论你是以何等方式进入这个世界，你都死定了。”
一段数据？一个程序？删除？
这种形容方式相当古怪，简直让“福旺”联想到电脑——这样听起来，他简直就像是活在电脑之中，作为一个从后台入侵的木马一样。
不过，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另外更加要紧的问题：“你要杀死我？”
“当然，你入侵了母体，死亡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
史密斯说着，举起了另一只拳头，又急又快地朝着“福旺”打了过来。
在母体之中，或者说，在矩阵空间之中，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他们可以做到他们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他们地身体就会真实地反应意识的活动。如果被车撞飞了，那十有八九就是要死。从高楼大厦摔下去，更是百分之百地死亡。
因为他们的意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也因为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完全和真实世界一样。
而眼前抓着“福旺”的黑衣特警史密斯正是矩阵空间内的一个杀毒程序。因为这个杀毒程序的存在，他可以降临到矩阵空间之内的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他也可以调用这个矩阵空间的物理规则能够允许的人类身体的极限运动能力，这种能力最直观的表现形式就是躲避子弹。
如今他朝着“福旺”一拳全力打过来，绝对是一个人类所能够爆发的极限力量，砸破墙壁都有可能。“福旺”如果抵挡不住，那么肯定就会被一拳打穿、打死，绝对没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那拳头转瞬就到了“福旺”眼前，朝着他打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福旺”的手掌接住了史密斯的拳头。
史密斯冷哼一声，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毫不犹豫地松开抓着“福旺”的手，再次上前，一记重重地鞭腿朝着还在空中尚未落地的“福旺”抽了过去。
“福旺”瞪大了眼睛，仿佛本能一般，身体微微前屈，双手向前一推，正好推在那一下凌厉的鞭腿之上。
借着这种反推力，他在一张餐桌上重重一踏，干脆利落地落回了地面上。
回过神来，“福旺”吃惊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这种改变。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了，自己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看来，自己还真是这个特警史密斯寻找的那个入侵者！
“卸掉自己的伪装，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入侵者。”史密斯冷冷问道。
随着他的话，之前的那个女服务员也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西服、戴着墨镜的特警，盛轩饭店的厨房里也走出另外一个同样打扮，样貌不同的特警。
三个外貌略有些不同的特警呈三角形，将“福旺”围在了正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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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糟了，他死定了。”坦克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
墨菲斯站在他身旁，看着屏幕上的情景，也感觉十分棘手。每一个特警都是十分难缠的存在，根本不能够杀死。而三个特警，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如果那个决明子没有修改自己的力量和记忆，那么想必对付这件事情还不算什么。而现在的情况——除了那个跟去的女人立刻出手，否则没有任何办法。
“那个跟去的女人应该出手了。”墨菲斯说道。
坦克点点头，说道：“我去通知她。她的联络器很先进，就算在当面，也不会惊动特警。”
过了十多秒之后，坦克吃惊地叫道：“你还要再等等？”
“还没有到必须动手的时候。”叶小荷回应道。
“他会死。”墨菲斯说道，坦克如实地经这句话传达给了叶小荷。
叶小荷没在回应，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墨菲斯说了一句：“他真的会死。”
说着话，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尼奥。这难道就是命运的指示？就算是来自于次空间的决明子也不能拯救所有人，也会死去，所以，尼奥注定是未来的救世主？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未来的事情显然又要困难许多。
“我有些不明白——”
矩阵空间中，“福旺”终于让自己成功地冷静下来，目光打量着围住自己的三个黑衣特警。
“你，刚才是盛轩饭店的老板王盛轩。”他指着史密斯说道，随后又指向了其他两个，“而你，刚才是拼命叫嚷的女服务员。还有一个，应该就是盛轩饭店的中餐厨子。”
“我现在很确定，你们三个人，原来都不是特警，原来都只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人。”
“然后，你们都在一瞬间变成了特警。这是因为什么？如何做到的？”
三个黑衣特警显然没有为他解答问题的打算，互视一眼，朝着一起朝着这个叫“福旺”的十多岁男孩打了过来。
“福旺”冷静地看着他们，试图去破解他们的攻击。
三只拳头不分前后地同时朝着他的身上打过来。
“福旺”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用出来，打开一个拳头，然而，几乎就是在同时，另外两个拳头重重落下，将他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
在空中大口吐了一口血，“福旺”砸翻了一张餐桌，跌倒在地上。
“果然没有任何意外。”看到这一幕，飞船上的墨菲斯等人都默默想道。
谁绑上双手、蒙上眼睛还能够击败敌人？
这个决明子这样做，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不过，随即崔尼蒂就有些吃惊地轻叫了一声：“咦？”
“怎么了？”离她最近的尼奥问道。
崔尼蒂的手指向了还在游戏舱内一动不动的“决明子”：“他在矩阵空间内受到了攻击，但是身体并没有因此出现其余的反应。”
墨菲斯看到这一幕，有些放心下来：“看来是因为先进科技的原因，这样的话，他在矩阵空间受到的伤害将要减少很多，或许死不掉了。”
正在看管游戏舱的岳灵珊闻言，说道：“这次你们就想错了，他之所以没有反应，是因为他的意志力和精神力都远超常人。就算是刻意封印了许多，依旧是常人的许多倍，所以，就算是在矩阵空间受到打击，他的意志也会自己解决，而不是如同常人一样完全反馈给身体，让身体承受这种反噬的痛苦。”
墨菲斯等人闻言，不由地面面相觑：若是因为科技的原因那也就罢了，他们还能够理解。结果是因为“决明子”这个人，这就有些太让人感觉匪夷所思了。
被封印了绝大多数的记忆和力量，到现在还有着这样的意志力，轻而易举地克制住了矩阵空间最致命的反噬——这个来自于次空间的“决明子”真的不是什么神灵或者恶魔吗？
再看矩阵空间的情况，果不其然，“福旺”只是受了那一下伤，紧接着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三位，看来你们想要击败我，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福旺”说道，“怎么就没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虚幻的？”
三个特警互视一眼，也不多话，再一次朝着“福旺”打了过来。
“福旺”依旧被三人的配合攻击打中，只不过这一次有所准备，也不在显得那么狼狈。
“看来还是我想的太过美好了，这里虽然是一个虚幻世界，但是这样力的作用还是相互的。如果我不还手，还是会被你们伤害到。”
“福旺”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况，再一次说道。
“不过，你们既然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又何必说什么我入侵了你们？就像是一个虚拟的网络，难道我不能进入吗？”
那个自称为史密斯的特警冷冷说道：“网络也有开放型和封闭型。你现在闯入这个世界，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当然就是病毒的行为。将你从这个世界彻底删除，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福旺”微微皱着眉头说道：“这个虚拟世界，该怎么删除一个人物？目前来看，你们似乎没有多少办法把我怎么样。”
三个特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他的记忆已经丢失了。”
“看来得不到更多情报。”
“那就将他杀死吧。”
三个特警一起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支手枪，对准了“福旺”。
“福旺”怔怔地看着他们，说道：“我第一次发现，我还有乌鸦一样的嘴巴……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抱歉，又要推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