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塞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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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春雨出春笋

    徐瑾辰面无表情的进了院子,待了只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就再次面无表情的出来。这些民众们虽然看到了院内的场景,但对两人的对话还是不甚明朗,总体来说,从神情来看,两人还是“相谈甚欢”的。

    只不过不同的是,明珠郡主出来的时候却是满面通红,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来这是出于小女儿家的“害羞”嘛。见到这副情景,众人纷纷面面相觑,“难道杨公子在拿下琼珠郡主洛清怡后也拿下了明珠郡主?”

    也对,这段时日以来,洛清怡来永南小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徐梓媛却频频前来,隔三差五的就会发现那辆华贵的徐府马车出现在院子门口。

    而这一场景,再次掀起了洛林不喜杨孟君一说。如果洛大人真的看重杨公子,那杨公子受伤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不来探望一番?就算是身份有别,一个当朝一品大佬,一个平民竖子。那也不会说连洛清怡都不来探望一番吧?

    对此,这些两耳不闻天下事的平民百姓们皆不得其解,但对杨孟君的崇拜之情却更胜一筹。

    就算失去了洛家的支持,这不还有明珠郡主背后的徐家嘛。而且看起来徐瑾辰对杨孟君的态度并不是很反感,要不然宠妹如痴的徐家小太白会跟杨孟君“相谈甚欢”?一连喝了三杯酒。

    徐瑾辰造访杨孟君的消息也只是让这些百姓们酒余饭后多了一份谈资而已,随之便被科举这事淹没在风起云动的临安城内。

    大唐以往每次科举所开设的种类皆极为繁多。林林总总有四五十中,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文试中的“进士,明经”之类的。

    而恰恰最受众士子欢迎的便是进士科,进士科讲究的是诗词歌赋。那些舞文弄墨的文林士子,谁不会做几篇词藻华丽的绝美诗词?之前徐梓媛之所以不喜洛清怡,就是因为洛清怡在这方面的能力的确出众,而洛清怡对时务朝政就相对茫然了许多。

    “明经”这一科目又讲究的是对先贤著作的理解能力,从小死记硬背四书五经,略微通晓一点变化,别只读“死书”也能名扬天下。

    至于其他科目,就算得了头名也不会受太大重用。那些从科举发家,最后坐到一府太守,一郡郡守位置的读书人们,大多都是通过“明经,进士”两科出人头地的。

    一些作的一手好诗词,且有些清名的士子,就算在科举上没有金榜题名,只要有一些名气,也给自己封一个“水月青词”的名头。说白了就是不得重用发发牢骚,自己安慰自己而已。

    至于“武试”就简单的多了,还是比实战能力,谁能横扫千军,谁就能把武试状元的锦袍披在身上。

    去年重阳宴后,整个临安都有科举武试非“杨玉郎”所属的声音。的确,杨孟君连徐瑾辰王熠宁两人都能一起击败,大唐年青一代还有谁能争锋,还有谁能站在杨孟君枪锋之下?

    不知为何,越是临近科举,杨孟君的心情反而愈发放松。虽然此次科举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大唐吏部所开设的报名处也于一周前关闭。但杨孟君身边的人要去参加的并不少啊,且不说洛徐两女,就说那通读整个国子监文贤阁所有诗书典籍的东方玄机...

    想必也是杨孟君对东方玄机有种莫名的信心吧。杨孟君未受伤前在军机处的时候,每次和东方玄机讲道理都没赢过,那个一身布衣喝着劣茶的少年,不论是对诗词歌赋字里行间的调解能力,还是对古籍经书的理解能力,杨孟君都不如他。

    而杨孟君引以为傲的那首《江山赋》,也被东方玄机评论为“少年意气,不堪入目。”对此,杨孟君气的三天没搭理东方玄机,最后的结局便是比杨孟君还年少老成的东方玄机始终一言不发,每天按理点卯工作,忍无可忍的杨孟君再次提着一盒上好茶叶给东方玄机道歉,东方玄机才以一句,“茶是好茶,赋是好赋。”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杨孟君忍不住问道:“东方,那你可能作出这等词赋?”

    东方玄机看都没看神色隐有气愤之意的杨孟君,不咸不淡道:“我为天下苍生而谋,为黎民百姓而生。”

    别人不懂东方玄机的意思,杨孟君瞬间就懂了,竖着大拇指道:“可以的东方,还是咱俩是知己啊。”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对东方玄机这个冤家,杨孟君是又爱又恨。和对吴冲韩边关的感情不一样,吴冲韩边关两人是真心把杨孟君当做弟弟来看的。而东方玄机却是杨孟君唯一认可的朋友。至于同为古阳四子中的另外三人,杨孟君更多的是把他们当做“志同道合”者来结交的。

    在知道东方玄机将要参加科举的消息后,杨孟君想都没想就认定东方玄机必然会得了这次科举文试头名。不管是进士科还是明经科。在他看来,东方玄机就没有什么是不懂的,甚至怀疑李毅洛林两人和对自己一样,也是怀了同样“雪藏”东方玄机的心思。

    杨孟君倚窗观风雨,坐看临安城的潮起潮落。

    方瑶推门而进,“孟君,可有些要换洗的衣物?姐姐给你洗洗去。”

    “没有啦,昨天才洗过嘛,把那套‘星寒’搭理好,过几天科举开始的时候我就穿星寒去看看吧。”

    方瑶点头道:“早准备好了,那么多套衣服,就知道你唯独喜欢星寒。”

    杨孟君嘿嘿一笑,再次迈过头看向窗外。

    见杨孟君如此模样,方瑶嘀咕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呢,天天看都看不烦。”

    “嘿,这当然了。每一刻,云彩的形状都不一样,那只上个月才破壳而出的新燕至今日已经羽翼渐丰,指不定哪天就能像另外两只老燕一般去剪裁那袅袅春风。”

    方瑶面色无奈,撅了撅丰润的红唇,“好吧,那我先去做饭了。”

    “顺带温一壶酒。”

    临安城昨夜雨疏风骤,今宵春笋渐茂。那些来临安参加科举的文林士子们啊,就如这些春笋一样,经过了十年的酝酿成长,如今已亭亭如盖,未来就是他们齐齐撑死南唐这间四面漏风的茅舍,直至这间草庐茅屋扩建为参天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