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我和闯王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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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贝子与包衣

    同济城如火如荼地开练,老刁一路却是星夜兼程,跟狗撵一样,一路跑到了东家的地界上,老刁才顾得上吃口热饭。

    老刁的是盛隆号的上甲马帮头子,盛隆这个名字自然让人和“圣龙”产生联系。作为大同蛮出名的一家字号,却没人敢在这方面嚼舌头。

    盛隆号货走得很勤,可在大同百姓眼里只是一家山货字号,他们在城外秘密建了不少的窑洞、院子。

    老刁就猫在一个不起眼儿的院子门口,抱着一个大碗,蹲门道吃面呢,作为上甲马帮头子,这架路真的寒掺。

    门里面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朴实,气质胜似大户人家的小姐,作为摇钱树的老刁蹲门外吃面,她倒是呆不楞登站在那,有些怪异。

    老刁也只顾吃,其他的不管,丫鬟嘛,伺候人的,老刁却是没使唤。

    呼噜呼噜吃完了面,直至面汤都吸干,老刁不抬头,碗直接递给门里的丫鬟。

    丫鬟轻车熟路地接过面碗,转了个身就不见了。

    院子深处像是传来她小心翼翼、发颤的声音:“主子,吃完了。”

    虽然声中带惧,可这丫鬟的声音,那真真好听得紧,而且不光是音色,而是有一股子软劲!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闺女能模仿得了得,若是小门小户家的姑娘,说话自然是欠缺了这点儿火候。

    老刁在丫鬟说话的时候,站在门道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垂手隆腰,卑躬屈膝地候着呢。

    丫鬟声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声音:“进~”

    老刁赶紧迈过门槛,小碎步跑至院内,十分滑稽。

    院子里面有几颗树,被围在最中间的,是一颗不大的松。

    山西少松,谁家都不见种,可在这,偏偏是一株油松立在正中。

    松树前,站着一人身批绫罗绸缎,衣服靴子看起来贵气逼人,只是脑瓜顶上不戴帽,光溜溜颗青皮脑袋,后尾儿一撮儿金钱辫儿,正摆弄着松树上自己的宠物。

    巧了,正是海东青。

    海东青从主人手里啄过肉,锋利的眼睛一抬看向老刁。

    老刁看见这鸟吓破胆一样,赶紧跪下说话:“奴才刁谷顺见过贝子!贝子近来可还顺心?大同气候...”

    老刁一跪,海东青又啄了一口,被他叫做贝子的男人拨弄着海东青的脑袋。

    “啧啧啧,多俊的鸟儿啊!神气!不像大同的呆鸟,连人个好儿都不会讨。”贝子说完,爱怜地抚摸着海东青的喙,海东青眯着眼,甚是受用。

    老刁本来跪在地上双手成揖,听完贝子的话,顷刻间五体投地:“奴才愚钝,奴才愚钝...”

    贝子又捋了捋海东青的毛儿,转过身来,这人却是一个糙面黑皮的大汉!

    圆乎乎的脑门儿上道道疤痕。这人的脑袋和他身上的衣服,从后面看还只是为何,从正面一看,真就是应了那句话:“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贝子眼中厉色浓厚,看来是个狠厉的家伙,不是庖丁解牛,怕是贝子剁人。

    “起来!没用的东西!一千斤精铁,竟然生生迟了一日!你这狗奴,怎么办的差?!就一千斤精铁,很难吗?!”贝子一发怒,那海东青双眼一亮,扑棱着翅膀也在发飙!

    看来这位贝子到底是少了京城百年的荣贵,还是着急,声音也没那提溜不起来的劲头,若是电视剧里啊,观众肯定会觉得这个演员,演得还是心急!

    老刁听见这话,放声嚎哭,脑袋梆梆直往地上磕,求饶。

    贝子仿佛很享受老刁磕头,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哈!你个狗奴才!起来起来!”

    老刁被吓了这一遭,本就人困马乏,才落肚一碗热面,这会儿都快窜出粪门了。软趴趴地想直起身子。

    见老刁半天站不正,好半天趴在地上,土蹭在绸子上了,贝子又懊恼。哼了一声,一把甩开老刁。

    那丫鬟赶紧上前扶住,惊惧之下面色苍白似纸。

    贝子见丫鬟这样子,嘴角甩出一笑,伸出一只麻黑(冻疮长好之后的麻黑)的手背,贴住丫鬟的脸:“刁谷顺,方才爷只是跟你开玩笑,生意有个档期,却不是你误的,这批货走了林丹汗的地界儿,人家多看了两眼。不过精铁既然送到,自然是算你大功一件!得!赏!”

    贝子说赏字的时候,手背狠狠搓了一下丫鬟的脸蛋,不知多少冻疮结了痂的手背跟搓板一样,丫鬟的疼得小声叫了一声,一张脸白的似纸,却是多了数道红。

    老刁闭着眼,抿着嘴巴嗡嗡动,正在努力平抚方才受到的惊吓,好半晌儿才说话:“谢主子宽恕,奴...才,奴才还有个利好消息。”

    贝子看老刁缓过劲儿来,把丫鬟往边儿上一推,支使她叫人去,利好消息,一定得是大家一起听才朵颐地痛快!

    丫鬟脚下惊慌,右手掐着左手,却不敢抚脸,女儿家哪个不爱美?只是怕得,不敢把手往脸上放。

    老刁低了低头,假装又捋了一下情绪,却惋惜地看了一眼那丫鬟,随后把塞外李九州、共济会、同济城的事儿说了个底儿掉。

    复又从怀中摸出一片白布,上面自然是套着大屁股的神威无敌霹雳枪。

    老刁缓缓跪下将白布呈过头顶:“奴才刁谷顺,恭贺主子喜得神兵!他日兴京论功,主子定然是高折桂枝!众多贝子里,这等奇功,却是罕见!”

    贝子满脸急切看着那白布,看样子是火器!明军火器让后金吃过不少的苦头,后金的火器耍的不利索,明军却花活儿样样有。

    虽然不能定战事胜负,却实在是骇人!若非后金战意彪悍,搁些脚软的兵,火箭齐发肯定屁滚尿流!

    见贝子有兴趣,老刁一下脸上堆笑,罗里吧嗦地,给贝子详细说了神兵的威力,其中主要的部分是听一个将死的鞑靼骑兵说的,那鞑子说,他脸上这片骇人的血洞就是拜此物所赐。

    那鞑子一直在打摆子,听他几个没有受伤的兄弟们说,去时五十骑,不到凉碗奶茶的时间,就剩下十来个人,逝者形容恐怖,有个人肚子被打穿一个大洞,都能透过亮了,却还活了一会儿,实在是让人难以形容。

    见贝子越听越有兴趣,老刁又说了李九州与他的约定,进人八百,白送他一把神兵。

    贝子听后哈哈大笑:“这汉子倒是奇人一个!手握这等神兵、又能建城,这等奇男子却缺了部众?!哈哈哈哈!这可是个划算的生意!你这狗才做得好!”生出手捏着老刁的肩头儿,出力一捏。

    老刁疼得直抽抽,跺脚甩胳膊也不敢躲,贝子浑身发力,扬起脑袋,迸喝一句:“天助父王!天助建金!”

    老刁也跟着迎合,一通马屁登时糊了上去。

    可他的马屁声音太小,贝子喊声刚落,院子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附和!原来老刁刚跪下不久,院子里就站了一圈儿人。

    这群人围着老刁面色通红、呼吸急促。

    贝子一笑,却是哄堂笑开来,手上一松,老刁跌跪在地山,脸上挂笑,脑门儿上,却全是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