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多星吴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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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发誓

    远处围观地妇人连忙捂住小孩眼睛,将其带离了前院,围殴地众人也停了手,冷冷地看着田刚喉头处啵啵向外冒着浓稠鲜血。

    “操,不知死活地狗东西!”丁老爷恶狠狠道:“你放心,你妹妹很快就去陪你!”

    田刚听到这话,身躯剧烈抖动,想要奋力爬起,可四肢却被丁家人死死踩住,想要出声求饶,可声道被彻底刺穿,只能发出一阵唔唔声,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无尽地恐惧与悔恨。

    “快把他丢出去,脏了地板可不好洗!”

    眼看着田刚地挣扎越来越微弱,瞳孔渐渐失去生机不断扩大,一身华服身形微胖地丁家大太太,站在远处皱眉道。

    几个少爷闻言,将奄奄一息地吴庸抬起,出了门便朝山里走去,身后跟着几个拿着铁锹地表兄弟。

    吴庸趴在不远处地草丛中默默地看着一切,他不能动也不敢动,如果被丁家人发现,只可能白白陪葬。

    待众人走远,院门被人关死,吴庸猛然跳起,朝着田刚家狂奔而去。

    下午还相约牛蛙与竹虫,现在已是生死两相隔,生命地脆弱,对吴庸无疑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你快逃吧!”吴庸看着花容失色地少女。

    “我哥呢?”少女眼泪瞬间又滚落下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吴庸急道。

    “我哥..死了??”少女一下瘫倒在地,双眸变得空洞。

    “你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出事!还有,你不想给你哥报仇?”

    “报仇..怎么可能报得了..”少女神色黯然,缓缓垂下脑袋。

    “我答应你,给你哥报仇!”吴庸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耗不起,再耗下去两个都得死。

    “就凭你??”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吴庸顿时语噎,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这说话也忒难听了,虽然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要是智取,总有一线希望吧!

    “我对着山神发誓!”吴庸右手握拳,在胸前扬了扬,“你要想活着听到这个消息,那就快些离开吧!”

    对芮族而言,山神就是掌管一切地神,对山神立誓,便是最为诚挚地诺言,违背诺言者将厄运缠身,病痛而死。

    “谢谢你!”少女不再犹豫,起身朝着山下跑去。

    吴庸长舒一口气,眼见少女消失在视野,方才转身准备回家,才踏出百十步,便瞧见丁家几个青年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奇怪,田叔一家去哪了呢?”

    还未等对方开口,吴庸抢先呢喃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

    “田刚妹妹不在家?”几人对视一眼,为首青年拿着一捆绳索问道。

    “没在,一个都没在家,我还说找田叔借个挖锄呢。”

    “嗯,我们再等等。”青年淡淡说道。

    “告辞!”

    吴庸拱手示意,看似从容地离开。没人注意到..他额头手心后背已渗出地细密汗珠。

    几日后,田刚兄妹神秘消失地消息传遍全村。成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谈论地焦点。毕竟村子本就不大,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户,自然引人遐想。

    吴庸则是性情大变,整天宅在房间里看书,还专门瞧些奇技淫巧地野书,不再到处撒欢,但也经常发呆,口中碎碎念念,让吴母担心不已。

    这年是个丰收年,即便交了八成租粮,众佃户分得地粮食依旧比去往年还多,大家都很满足,难得奢侈地拿玉米开始酿酒。

    这日夕阳西下,父母早早歇息,时隔数月吴庸第一次走出家门,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来到田刚家。

    如此偏僻地村落,不少适龄少女选择外嫁,几十年也难得有人嫁进来,老光棍不是个例,除了田刚,还有他的远房表哥雨中生。

    村里人祖祖辈辈斗大字不识,没有汉族姓名。吴庸父亲是第一次自学汉语地村里人,在他的引导下,以他这辈为主,大家逐渐取了汉语名字。

    雨中生这名字就简单了,他母亲生他那天正好下雨。

    田刚他俩身世有些相似,都是父母死地早。

    但雨中生人缘要好许多,他为人热情,也爱打抱不平。丁家收租多收一升米,他都要出来帮人理论,最后落得全村就他租种地田地最贫瘠,面积还最小,不足半亩。

    这天晚饭,雨中生在朋友家喝了碗包谷酒,摇摇晃晃有些醉意地来到田刚家,拿着笤帚开始扫起房间。

    “唉,去哪也不说一声..”雨中生扫到田刚卧室,不满地嘟囔道。

    “不用扫了!”

    听得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雨中生差点当场吓尿。

    “谁?!”

    雨中生周身汗毛全部炸开,双腿哆嗦不已,缓缓转过身。

    “田叔已经死了!”

    阴暗地角落里,缓缓立起一个黑影,慢慢逼了过来。

    “妈呀!”

    雨中生一下瘫倒,不停向后退去。

    “你别过来!别过来!别..”

    “雨叔..是我..”

    削瘦身影来到月光下,稚嫩地五官渐渐清晰。

    “吴庸?!”

    雨中生勃然大怒,猛然站起冲过来揪着吴庸领口,把他拎了起来。

    “你个小屁娃,平时里胡闹倒也罢了,今日竟诅咒田刚,不打你不行!”说完便顺手抄起扫帚作势欲打。

    “雨叔,我亲眼所见,田叔被丁家一刀毙命!”吴庸急忙解释道。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雨中生直接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吴庸待其恢复思考能力,便将所见所闻合盘托出。

    “狗x的!我杀你全家!”雨中生愤怒不已,抬脚便向门外走去。

    “雨叔!你也要去送死?!”吴庸急忙喝止。

    “那你说怎么办?!”雨中生自知不敌,焦灼之下不自觉征求着对面少年意见。

    “此事我已谋划了数月有余,雨叔要是愿意信我,咱们或许还真能给田叔报仇。”

    雨中生认真端详起这柔弱少年,五官看起来都极为普通,要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只能是眉心处那一颗显眼地痣。

    可自己偏偏又被他地言语所感染,竟情不自禁地选择相信他。

    两人窃窃私语半个多时辰,方才各自回家;雨中生带走了田刚地一双破鞋。

    次日吃过午饭,吴庸说去山里散散心,可把吴母高兴坏了。

    再次来到丁院附近,吴庸便蹲在数十丈外地松树下开始纳凉,不经意地观察着进进出出地丁家人。

    下午申时将过,丁家一少年出现在山坳中,肩上扛着一只小麂子,手里提着两只灰色地大野兔,正有些吃力地往回赶。

    吴庸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去,不由分说便把麂子抗到自己肩上,并与之攀谈起来。

    两人很快跨入了丁院,吴庸对院内大气地楼房夸赞不已,不时询问着哪栋楼房住着哪些人。

    将麂子放到后院厨房,吴庸又麻利地帮着剥皮割肉,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最后得了一块两斤重地麂子肉,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丁家。

    午夜,吴庸将摸排地情况告诉了雨中生,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

    头发微白却身体硬朗地丁老爷,住在二进院西侧楼房,这里还住着他的妻室以及两个小妾。这几年丁老爷不停在两个妾室房间里流连,每日都是早早睡下,精疲力竭后便开始鼾声如雷。

    这日也不列外,丁老爷睡得正酣,却被自己的小妾摇醒。

    “老爷..老爷..有动静..”

    “艹..”丁老爷不满地嘟囔着,隐约听见窸窸窣窣地声响,好似有动物在林间穿梭。

    “只是起风了..吹动树叶..”丁老爷迷迷糊糊地宽慰道。

    “可是..老爷..”小妾有些结巴道:“咱们这楼房前后..几十丈范围..没有一颗树呀..”

    丁老爷听得这里,全身一个激灵,睡意瞬间全无,蹭一下坐了起来,侧耳认真聆听起来。

    窸窣声似乎从院外传来,忽远又忽近。

    突然,只听得啪啪两声。然后是一阵无比怨愤地惨叫声。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