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万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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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6章 军神附体

    《论成立皇家军事教学机构的历史性、必要性和可行性》。看着这名目,凌远满意地点点头,‘皇家’这两个字是必须要加上的,否则以万历那个见钱眼开的德性肯定舍不得掏钱,肯定不感兴趣。朱元璋虽然没有玩什么杯酒释兵权,那是因为没那个必要,有兵权的全被他给杀了,那么绝情还不就是担心那个谁谁谁在他死后也学赵匡胤来个黄袍加身么?要是也给朱翊钧一个校长当着,天下武将皆出皇门,那他还担心个什么?蒋某人不就凭着一个黄浦军校打了天下么?何况这校长还是世袭的,万历连他儿子、孙子都不用担心了。

    历史性是说给老师听的,他老人家刚搞出个‘诏举将才’,我这里就推出个黄浦军校,那不是打老师脸么?可军校您知道是什么吗,咱们中华民族上下几千年,这可是独一份儿,足够在史书上再给您老人家添几页的了。

    要说咱们老祖宗在这一方面做得真不好,武学著作倒是不少,什么《孙子兵法》、《吴子》、《司马法》、《尉缭子》、《六韬》、《三略》、《何博士备论》、《历代兵制》、《武经总要》、《武穆遗书》(这个是没有)数不胜数,明朝就有《纪效新书》、《百战奇略》、《练兵实纪》、《武备志》、《筹海图编》等好几部,可在军事教学上却是搞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是敝帚自珍还因为怕怀璧其罪,军事理论完全靠自学,实操完全凭经验,传承就只有父传子子传孙的了,师徒传承的都几乎没有,武将家里又大都是文盲半文盲,传了没两代就匮也了。完全不成系统,更别说规范了。

    军事学院?鬼谷子那个朝歌云梦山水帘洞可不算,水帘洞?他不会是孙猴子的原型吧?就算有人说是,咱们也说不是!校,学堂也,你虽有了校长有了校园,但是没有老师啊?那算什么学校,那叫私塾!学名——社学,咱老师正城管似地拆着呢,敢说算,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不过鬼谷子的那几个学生,什么孙膑、庞涓、苏秦、张仪、毛遂倒是可以借来一用。

    好象还有一个什么‘武学’,窝囊宋办的窝心事儿,自然也不能算了。

    有点乱,想得胃疼。嗯?馒头里面竟然还有肉,那应该叫馒头肉还是肉馒头?

    必要性是说给内阁那些大臣们听的,虽然现在内阁里只有老师和吕调阳两个人(凌远只记着史书中的那点知识,杨博、谭纶入阁之事他自然不知道),他俩还是好基友。可真理越辩越明嘛,以老师那霸道性子,给他戴多少高帽子都不一定能转过弯来,吕大人据说还是很讲原则的,小事和稀泥大事不糊涂,只要把他说通了,他必定会和老师对喷几天口水,最终的结果可能便是老师半推半就地从了。

    可行性那是说给曾大人听的,虽然连曾大人面都没见过一次,可人家事儿办得漂亮啊。虽然没给多少银子,就二百两,但人家话说得实在,那是给两孩子的压岁钱,衣服送的也多,都够边儿穿到娶媳妇的了。他现在是兵部尚书,历史上他没干过这差事,结局好象也挺惨的,因受老师牵连丢官罢职削职为民。建军校的事最后自然还是要着落在他身上,只要办得漂亮,怎么的也能混个副校长当当吧?那样他的结局或许也能因此有些改变了。

    “《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易》亦曰:夫兵不可玩,玩则无威;兵不可废,废则召寇”。先抄几句经义充字数,这也是必须的,顺便拍拍老师的高瞻远瞩。再从蒋百里将军的《国防论》、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利德尔?哈特的《战略论》里抄一些,显得咱也不全是门外汉。

    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了,皇帝、首辅、尚书都哄好了,还就不信这事儿办不成了。

    写,写,写,胳膊都写得酸了,想来小皇帝估计也看得烦了,审美疲劳,可以理解。那最后再给他们来段激情澎湃的,“日本人之称我大明也,一则曰老大大明,再则曰老大大明……”,呃,不行。

    “倭人之称我大明也,一则曰老大大明,再则曰老大大明……”,犯忌的话得去掉,那得改不少呢,“……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大明,与天不老!壮哉我大明少年,与国无疆!”。

    哈哈,打完收工。再画个圈儿,这叫句号!

    “闭科!”。

    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就在脑门上响起,凌远吓了一跳,一抬头,面前竟然站了几排监考官。

    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是可忍孰不可忍,猛地站起身,眼前忽地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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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老夫人,真的不碍事,只是饿得狠了,喝了两碗稀粥……”。

    “饿的?这逆子!”。

    “老夫人您息怒,海大人怎会舍得让他饿着啊,是他自个儿给忘了”。

    “真是他自个儿忘了?那这袍子这鞋子呢,也是他自个儿剪的?”。

    唔!好吵!凌远打了个哈欠睁开一只眼睛,左边瞄了瞄,边儿抱着他胳膊吧唧着小嘴儿也不知梦见什么了。换一只眼睛右边瞅瞅,九儿趴在他怀里,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探头过去亲了额头,“哥只是累了,睡一会儿,别害怕”。

    “哥”,九儿扁扁小嘴伏下小脑袋。

    “哥”,边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饿了”。

    “远儿”,陆夫人抹抹脸,“想吃什么,婶儿给你做去”。

    长长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半闭着眼睛,“婶儿,我睡了多久了”,这一觉真是睡得香甜,梦都没做一个。

    “现在是十九日辰时,你说你睡多久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怒吼,凌远吓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转头正见着海老夫人红着眼睛瞪着自己,“话说得一套一套儿的,可你自己呢!什么身板儿能经你这般遭贱!”。

    “你这孩子,咋睡觉连呼噜也不打一个,瞧把老夫人担心的”,李夫人见凌远愣愣的不敢接话,便在海老夫人身后努着嘴直打眼色。

    呼噜也不打一个?这也是毛病?那是我凌秀才斯文啊!可看着满屋子的人,看着一双双担心的眼睛,这话自是打死也不能说的,“呃,婶儿,您一说还真是饿得不行,有粥么?”。

    果然一句话便转移了目标,房间里一下子走了一大半,海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顿顿拐杖也起身出去了。

    喝了两大碗弱,吃了六个包子,打了个饱嗝。揉揉妹妹小脑袋,“你怎么这么能吃,小心长成大胖妞”。

    九儿看了看手里的半个包子,又看看弟弟一手一只大包子,撇撇嘴。

    天下唯哥哥弟弟难养也?“你说什么?”。

    九儿立时弯了眉毛眯起眼睛挤出一脸假笑,“天下唯哥哥弟弟难舍也”。

    看着兄妹三人你喂我一口我递你一勺开开心心的样子,陆夫人暗叹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儿?这凌家到底是咋想的啊,怎地就不能见孩子好呢。

    “婶儿,您怎么不吃了?”,凌远见陆夫人喝了两口粥便放下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也放下筷子,实在吃不下了,“平哥儿那里没事儿,您不用担心。袁家那孩子您不也见着了吗,有他们两家照应着,不会有事的”。

    都这会儿了还想着平儿的事,咱们陆家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这福分,“一会儿去了好好说话,再怎么着也是长辈,礼节不可废了,可不能让人说咱们不是”。

    “谁?”,凌远眉头动了动,脸沉了下来,“凌家?怎么,又来寻事儿了”。这些人怎么记吃不记打啊?自己还没缓过手来去找他们,他们竟然还敢来找麻烦。

    “外面的公人都候了半天了,老夫人挡着才没敢进来”。

    “他们把我告了?”,凌远勾勾嘴角,“告我考场舞弊还是砸了他们家铺子?”。

    “是告咱们无故诬陷,还告咱们侵吞家产”。

    凌远愣了愣,无故诬陷?是说那个万捕头?不会吧,那家伙现在落在四川十三府六州一百一十一县快班总捕头手里,听这名头就不是个好惹的,估计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哪还有心思来告自己。至于侵吞家产,现在这片宅子是墨岩从那个陈继手里真金白银买来的,价钱也绝对算得公道了,书契成都府当日便给办了下来,签名、印章、手印、保人一应俱全,这和凌家又有什么关系了?

    “婶儿,您这一天一宿没合眼,定是气得糊涂了”,叶儿拿着布巾擦了擦边儿油乎乎的小嘴儿,“哪儿是他们告咱们啊,是咱们把他们给告了”。

    “谁?墨岩?”,我说怎么醒了没见着这家伙,原来是去打官司去了。这不胡闹嘛,我这个苦主在这儿,用得着你去和他们打官司去?再说你那脑袋也就耍耍嘴皮子了,可别好心办了糟心事儿。

    “不是,是海大人”。

    “海、海大人?”,陆夫人拍拍额头,这脑壳儿确实不灵光,“海大人也管不着成都府的事儿啊”。

    叶儿得意地一晃小肩膀,“是海大人帮咱们把成都凌家给告了!”

    海青天告状?凌远扯扯嘴角,还真是怪事代代有,明朝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