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吃菜喝酒看人摔
沧州相比三个月前再度繁华了许多，商业街区尽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些都得益于林家的突然覆灭，使得汤家趁机夺取了风国南部的主要控制权，几乎把各个重要城市都牢牢把持在自己手里，连王庭任命的城主都难以插手地方事务。
既然来到了风国境内，汤问自然不可能不回家一趟。
如今再临沧州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虽说汤问仅仅离开了三个月，但在这短短三个月中发生的变化却是比以前的三年还要多。
汤家废物少爷的帽子已经彻底摘去，从新站起来的汤问将以年轻一代的王者姿态君临风国，明年与周芷兰的赌约决战就是他天才之王的加冕仪式。
不过对于沧州来说，很多人还停留在老旧的思想中，要知道北部的宁城与南部的沧州差不多相隔着大半个风国，中间大山大河隔绝，普通人很难迅速知晓消息。
在那些沧州人眼里，汤问只是稍稍变强了一点，达到了一般的水平，并不算什么。毕竟三个多月前汤家的家族比武，夺魁之人不是汤问，而是汤蓉。绝大多数人只会记住第一名是谁，至于第二，那跟倒数第一没多少差别。
回到沧州，汤问没有马上回去汤家大宅，而是挑个处人声鼎沸的热闹酒家，独自坐下来享受一番家乡的风味。
几道家常小菜，一壶新酿的滚烫米酒，听着粗野大汉和文雅书生在脸红脖子粗的争辩，倒也蛮有些意思。
“听说啊，咱沧州年轻一代最强者是汤家的汤蓉。唉，一群男人还打不过一个女的，真他娘丢人！”
“没办法，谁让汤家大老爷的独自是个废物呢！”
“废物，不会吧？我记得今年的汤家家族比武，汤问是拿了第三还是第四来着？总之名次挺靠前的，再怎么说也不是废物啊！”
“管他第几，有用吗？第一还是汤蓉的！而且他一个堂堂家主的长子，居然被周家小姐上门退婚，再看看洛州秦家的秦天秦海两兄弟，宁城周家的周芷兰。唉，这一对比，谁能说他不是个废物呢？”
“老赵说的没错！再说了，我记得两三年前汤问也曾经一度修为飞涨，结果卡在了炼气期五重，谁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和当年一样，说不准以后三四年都没法晋升。”
就在这时候，一群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嬉笑打闹着闯入酒家。
“哟，我倒是谁来了？原来是杜大公子啊，快请坐，快请坐，要吃什么随便点，我马上吩咐厨子做出来！”掌柜谄媚恭维道。
杜公子一身白衣，腰间佩着不菲美玉，手摇精致折扇，加上他身材挺拔，面容英气逼人，俨然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令酒家里头不少客人心生忌惮，连说话声音都小下去不少。
“滚开，滚开，都给我滚开！杜公子要在这里吃饭，你们这群低贱平民都他娘的滚出去，别脏了我们杜公子的眼睛。”随行的跟班骂骂咧咧，口气甚是嚣张。
满座的客人纷纷皱着眉头，咬牙忍住，自从得知杜公子的身份后碰上这种倒霉事还能怎么办？
眨眼功夫，满屋子的吃饭喝酒聊天的客人跑了个精光，酒家里头空空荡荡的，就剩下杜公子他们几个人。
不对，还有一人，穿着一身灰白衣衫，朴素而不起眼，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穷酸小子，若非其他人都被赶走了，大概很难注意角落里还有这么个人坐着。
灰衣少年背对坐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酒家里发生的变化，自顾自的吃菜喝酒，悠然自得，甚是惬意。
杜公子看到那人背影后略为惊讶，隐隐觉得有点熟悉，又一下子想不起，最后摇摇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哟，还真有个不要命的傻小子！杜公子，您瞧着，小的给你上场好戏开开胃口！”
尖嘴精瘦的跟班一脸谄媚奸笑，大摇大摆的走到灰衣少年那桌旁边，猛的往桌子上一拍，碗碟杯筷震了震，发出哗啦连串脆响。
汤问苦笑，吃个饭也能碰上找茬的，看来今天运气还真是不好啊！
“小子，胆挺大的嘛！老子都这么站着了，你他娘的还敢坐着？”
精瘦跟班说着便勃然大怒，夺过酒壶，将里头滚烫的米酒一把泼向汤问的脸。
叮当！
清脆悦耳，汤问依旧低着头，右手握着筷子夹肉吃菜，而左手屈指在锡制酒壶上一弹。
精瘦跟班顿觉一股磅礴大力排山倒海般涌来，不止是酒壶重心变化，连他自己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剧烈变化，水平的地上却怎么也站不稳，摇摇晃晃，一个踉跄后脑勺着地的重重摔倒在地上，那酒壶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他脸上，滚烫米酒洒了他一脸。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烫死我的眼睛了，好烫，好烫，快给我泼冷水！”
精瘦跟班吃痛的刺耳尖叫起来，双手颤抖的捂着眼睛哭喊怒吼，直到掌柜的急急忙忙端着盆冷水泼他脸上，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才消停了些。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仅杜公子他们看不明白，掌柜小二他们看不明白，连精瘦跟班自己都不明白，就好像是自己脚上一滑，没站稳，摔了一觉，刚好手上的酒壶砸到脸色，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只是自己不小心所造成的一个巧合。
抹了抹眼睛，精瘦跟班好受多了，可心里那股子无名火气烧得更旺了，非得找个人狠狠暴打一顿才能发泄出来。
“干你娘的混小子，你找死是不是？好，今天老子就好好治治你，让你后悔出门，让你生不如死！”
精瘦跟班是一肚子的火气啊，直接拎起张黄木椅子朝汤问脑袋就是狠狠砸下去。
掌柜不忍心看待会的血腥场面，转过脸去，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念叨着“砸轻点，留条命”之类的话。
扑通！
离奇的事情再次发生，精瘦跟班今天不知道倒了什么大霉，居然在半路上脸朝下摔倒了，还是平地摔，他脚下的地面平坦而光滑，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绊脚。
汤问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杯，眉头微皱，这才抬头朝掌柜的喊道：“再来一壶酒，烫一烫，大冬天还是喝热酒肚子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