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美拉牙战役（四）
古晋，婆罗洲守备军司令部。
通信官将岩桥学中佐从美拉牙丛林发来的求救电报送到守备军司令前田利为中将手中，前田利为快速地把电报浏览了一遍，眉头紧锁，没有说话，往后仰倒在办公椅的靠背上，陷入了沉思。
通信官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过了五六分钟，守备军参谋长马奈木敬信少将走了进来，站在办公桌前微微给前田利为鞠了一躬，坐在了办公桌前的客椅上，陪着前田利为发愣。
“支那人是如何知道岩桥中佐的行动计划的？”沉默了有四五分钟，前田利为才开口说话，既像是在问马奈木，又像是自言自语。
马奈木敬信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停了一会儿，前田利为继续说道，“我们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在没有弄清建康军队虚实的情况下，就急于派出了兵力数量和火力都不占优势的帝国军队，整个战役的过程，就像让岩桥学带着2个大队赶着去送死一样，显得非常荒谬和滑稽，造成了不可接受的一个结果。”
“的确是这样的，根据岩桥中佐发来的求救电报，以及逃出的运兵船发回的电报，可以得知，建康支那军配备了超过我们估计的强大火力，他们的迫击炮数量非常多，这说明建康的军事物资储备得很充足，这一点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没有汇报的，情报人员的工作马虎，让我们对建康军队的实力产生了误判。”马奈木敬信像聊天一样接着说道。
“不，你说的话让人感觉是在诿过，为什么支那人把我们的行动路线判断得这么准确？真如千田中佐所说，帝国军队内出了泄密者？”
“这不可能，帝国军队内知道这次行动计划的都是对帝国忠心耿耿的尉级以上军官，绝不可能出现泄密者，这是千田倪次郎在为他的失败找借口。”
“你没有完全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行动尽在敌人掌握？”
“支那人在丛林内布下伏兵，也许是碰巧，也许是建康支那人当中有一个类似于黑田季高一样高明的谋士，通过昨夜的岩桥中佐他们的扎营地点判断出了今天的行动路线。”
“你的回答不具有说服力。”
“是的，这是我臆想的，没有根据。”
前田利为叹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如何把岩桥他们解救出来？从古晋派出炮艇和运兵船，最少要4天才能到达拉让江中游地区，吉野大队只带了一天的口粮，他们在丛林里能坚持4天吗？”
“我在进您的办公室之前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还有一个补救办法，可以派飞机对美拉牙的支那人军队发动一场严厉打击，再给吉野大队空投一部分给养，这样吉野大队就能坚持到我们的救援队伍抵达。”
“只能这样了，你的参谋部给美里机场下达命令吧。”
“哈依。”
“真是令人头疼的建康啊。”
美拉牙镇。
卡库斯寨子外的临时指挥部内。
陈树华得到了二营通过电话报告的日军正准备撤退的消息。
陈树华征求休斯特的意见道，“休斯特先生，日军不打算和我们打仗了，他们的部队正在往南移动，我们该怎么应对？”
休斯特站在美拉牙地区的地图前面，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几下，“莽莽林海，他们打算往哪里跑呢，丛林里没有路，拉让江上又没有船，除非他们会飞，其实他们目前最好的出路就是投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人员损失。”
“日本人不可能投降的，他们把死在战场上看作是为天皇尽忠，这一点和你们英国人不一样。”
休斯特倒是没有觉得陈树华的语言有嘲讽的意思，“是的，他们很疯狂，我们西方人不讲究为王室尽忠，我们效忠于王室，但不必为了王室去死。”
“从我们在日军死去的士兵身上看到的情况，他们只带了一天的口粮，如果躲进丛林里，他们只有靠打猎生活了。”
“这只是其次，按照日军携带的口粮情况来看，他们是打算今天就拿下美拉牙镇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宿营的帐篷，如果成群的人在丛林里露营，很容易感染上疾病，比如疟疾，也很容易受到一些小虫子的攻击，比如旱蚂蝗、毒蛇。”莱恩中校补充道。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需要去追击他们吗？”陈树华问道。
“我不建议派大部队去追，追这个词用的也不对，应该改为骚扰，我们的大部分土著士兵都有丛林生活经验，如果派出一支100—200人的土著士兵，在丛林里不断骚扰他们，我想这群日军的日子一定会非常难过。”莱恩中校回答道。
休斯特站在地图前点点头，“莱恩中校说的对，如果我们派出大部队去追，有可能会让日军回过头来与我们决战，他们的吉野大队还保留有相当大的实力，我们要想扼制住他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战果，所以我同意莱恩中校的建议。”
陈树华早就得到过黄延义的谆谆嘱托，遇事多问休斯特和莱恩中校的意见，切不可刚愎用事、独断专行，所以他的命令必须要得到休斯特和莱恩的认可。
“好，就按两位的意见，就派出2个连队去和日军在丛林里游斗吧。”
“不是游斗，是骚扰。”
“好的，骚扰。”
陈树华要通了四营长黄育志的电话，通知他派出2个连队去跟踪、骚扰南逃的日军，并嘱托他，在出发前一定要让士兵们
作好武器、干粮、雨衣等各方面的准备。
陈树华刚通知完黄育志，就接到了黄延义从建康发来的电报，电报中让美拉牙的部队注意防备日军的空袭，日军打算下午从美里机场派出9架96式陆上攻击机，对美拉牙的军事目标实施打击，也不排除飞机会轰炸美拉牙镇上平民的设施，还要让美拉牙镇上的平民作好防空准备。
此时，顿甘河以南。
岩桥学正坐在一个弹药箱上，手里绷着一张地图，眼睛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寻找队伍撤退的路线。
千田倪次郎从远处走了过来，向岩桥学报告，“岩桥指挥官，千田大队撤回南岸的士兵已经清点完毕，一共有334人，其中有伤员51人。”
听到千田报出的数字，岩桥学脸上露出痛苦状，“有530多帝国士兵留在了顿甘河北岸，这可是530多条生命啊。”
如果再算上吉野大队在顿甘河南岸被二营迫击炮猛轰损失的110多人，以及拉让江营地一战损失的水兵、轮机工、留守小队近250人，今天上午日军损失的总人数达到了890多人，人数几乎相当于这次来的千田大队了。
现在丛林里剩下的日军官兵，包括伤员在内只有1300多人。
“吉野君，如果我们在丛林里一直往南走，你估计我们几天可以抵达加帛镇？”
“主要是没有路，如果有路的话，哪怕只是一条丛林小路，160多公里，大概要4天吧。”
“看来，我们还不如就在这里等候援兵的到来。”
“岩桥君，司令部从古晋派出援兵至少要4天时间才能抵达这里，这几天如果支那人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该怎么办？”
“我倒是希望支那人派出军队，来和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仗，我们还有1300多帝国士兵，武器弹药也还充足，以我们的战力，即便支那人派出3000人我们也不惧怕，唯一令我担忧的是，我们携带的食物不足，营地被狡猾的支那人给偷占了，我们恐怕得露宿丛林，依靠打猎来获取食物了。”
“没关系，这里的气候炎热，露宿丛林不用担心寒凉，丛林里动物很多，以士兵们的枪法足以让他们填饱肚子。”吉野立德说道。
“你具有乐观精神，这很好，我已收到马奈木参谋长的电报，他准备派飞机为我们空投给养。”
“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去让士兵们寻找一块开阔地带，准备迎接飞机的空投吧。”
“哈依。”
或许是老天爷也要惩罚这些日本人，接近中午的时候，美拉牙附近天空的云层越积越厚，到下午1点多钟的时候，天空中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如注的暴雨。
卡库斯寨子临时指挥所内，陈树
华看着外面的暴雨，想放声大笑，不过屋子里有好几个人，他还是忍住了。
他刚接到黄延义发过来的电报，美里的航空部队在升空后不久就因为天气原因返航了。
日本人的飞机过不来，给了王黑五机会，他打算冒雨用轮船把日军的3艘炮艇拖到一个隐蔽的地点，免得日军的飞机过来把这3艘炮艇给炸了。
这3艘伏见（‖）级炮艇，1939年才入役，服役才2年多，相当于是全新的炮艇，在早晨的战斗中，3艘炮艇的驾驶舱被打烂了，没法开动，只能用拖船拖走。好在艇上的动力系统都没有损坏，只要把这炮艇的方向舵和一些管道修复一下，就可以继续使用。
这种炮艇可是内河战斗的利器，有了这3艘炮艇，日军以后再想往建康派兵，就得先掂量着怎么打败这3艘炮艇，日本海军千吨以上的大舰又没法开到拉让江中上游来，这3艘炮艇等于是给建康又添了一道护身符。
而且，拉让江下游加帛、诗巫等地的日军，还得时刻防备着建康自卫旅开着炮艇找上门去肆虐一番。
缴获的日军运兵船，大部分都是柴油机动力的木船，其中有一艘还是黄延义的诗巫造船厂早期出售的，这次不知在谁家被日军征集了，这些木船损坏程度大部分都不算严重，只要稍加修补即可。
此役还缴获了运兵船上的30多挺轻机枪，加上炮艇上的12挺重机枪，可以组成一张强大的机枪火力网，建康自卫旅算是告别了没有自动武器的日子。
今天的大雨从下午一点多钟一直下到了傍晚时分，这种连续性的降雨在热带地区是比较少见的。
对建康来说，这真是一场及时雨，日军的飞机一直没来。
晚上7点，建康的广播开始播报新闻，第一条就是人们翘首以盼的关于美拉牙战争情况。
“今日上午，我英勇的建康自卫旅第一、二、四营在卡库斯巧妙设伏，伏击了日军先头部队，打退了日军后续主力的进攻，击毙击伤日军530余人，第三营战士在拉让江边的战斗中全歼日军留守部队，击毙日军250余人，缴获日军炮艇3艘，运兵船18艘，轻机枪40余挺，两场战斗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在此次战斗中，我建康自卫旅有117名英勇的战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另有一百多人在战斗中负伤，为了保卫我们美丽的家园、和平的环境，他们不惧牺牲，勇往直前、顽强战斗，杀生成仁，这些陨落的年青生命，永远值得我们铭记。
这次牺牲的战士有：蔡佑洋、阿苏旺（姆禄族）、弓廿二（肯亚族）、……”
虽然此役牺牲了117人，让人唏嘘不已，但胜利的消息还是令建康人兴奋起来，有的人甚至跑到镇政府广场燃放起了鞭炮。
（本章完）
通信官将岩桥学中佐从美拉牙丛林发来的求救电报送到守备军司令前田利为中将手中，前田利为快速地把电报浏览了一遍，眉头紧锁，没有说话，往后仰倒在办公椅的靠背上，陷入了沉思。
通信官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过了五六分钟，守备军参谋长马奈木敬信少将走了进来，站在办公桌前微微给前田利为鞠了一躬，坐在了办公桌前的客椅上，陪着前田利为发愣。
“支那人是如何知道岩桥中佐的行动计划的？”沉默了有四五分钟，前田利为才开口说话，既像是在问马奈木，又像是自言自语。
马奈木敬信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停了一会儿，前田利为继续说道，“我们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在没有弄清建康军队虚实的情况下，就急于派出了兵力数量和火力都不占优势的帝国军队，整个战役的过程，就像让岩桥学带着2个大队赶着去送死一样，显得非常荒谬和滑稽，造成了不可接受的一个结果。”
“的确是这样的，根据岩桥中佐发来的求救电报，以及逃出的运兵船发回的电报，可以得知，建康支那军配备了超过我们估计的强大火力，他们的迫击炮数量非常多，这说明建康的军事物资储备得很充足，这一点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没有汇报的，情报人员的工作马虎，让我们对建康军队的实力产生了误判。”马奈木敬信像聊天一样接着说道。
“不，你说的话让人感觉是在诿过，为什么支那人把我们的行动路线判断得这么准确？真如千田中佐所说，帝国军队内出了泄密者？”
“这不可能，帝国军队内知道这次行动计划的都是对帝国忠心耿耿的尉级以上军官，绝不可能出现泄密者，这是千田倪次郎在为他的失败找借口。”
“你没有完全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行动尽在敌人掌握？”
“支那人在丛林内布下伏兵，也许是碰巧，也许是建康支那人当中有一个类似于黑田季高一样高明的谋士，通过昨夜的岩桥中佐他们的扎营地点判断出了今天的行动路线。”
“你的回答不具有说服力。”
“是的，这是我臆想的，没有根据。”
前田利为叹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如何把岩桥他们解救出来？从古晋派出炮艇和运兵船，最少要4天才能到达拉让江中游地区，吉野大队只带了一天的口粮，他们在丛林里能坚持4天吗？”
“我在进您的办公室之前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还有一个补救办法，可以派飞机对美拉牙的支那人军队发动一场严厉打击，再给吉野大队空投一部分给养，这样吉野大队就能坚持到我们的救援队伍抵达。”
“只能这样了，你的参谋部给美里机场下达命令吧。”
“哈依。”
“真是令人头疼的建康啊。”
美拉牙镇。
卡库斯寨子外的临时指挥部内。
陈树华得到了二营通过电话报告的日军正准备撤退的消息。
陈树华征求休斯特的意见道，“休斯特先生，日军不打算和我们打仗了，他们的部队正在往南移动，我们该怎么应对？”
休斯特站在美拉牙地区的地图前面，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几下，“莽莽林海，他们打算往哪里跑呢，丛林里没有路，拉让江上又没有船，除非他们会飞，其实他们目前最好的出路就是投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人员损失。”
“日本人不可能投降的，他们把死在战场上看作是为天皇尽忠，这一点和你们英国人不一样。”
休斯特倒是没有觉得陈树华的语言有嘲讽的意思，“是的，他们很疯狂，我们西方人不讲究为王室尽忠，我们效忠于王室，但不必为了王室去死。”
“从我们在日军死去的士兵身上看到的情况，他们只带了一天的口粮，如果躲进丛林里，他们只有靠打猎生活了。”
“这只是其次，按照日军携带的口粮情况来看，他们是打算今天就拿下美拉牙镇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宿营的帐篷，如果成群的人在丛林里露营，很容易感染上疾病，比如疟疾，也很容易受到一些小虫子的攻击，比如旱蚂蝗、毒蛇。”莱恩中校补充道。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需要去追击他们吗？”陈树华问道。
“我不建议派大部队去追，追这个词用的也不对，应该改为骚扰，我们的大部分土著士兵都有丛林生活经验，如果派出一支100—200人的土著士兵，在丛林里不断骚扰他们，我想这群日军的日子一定会非常难过。”莱恩中校回答道。
休斯特站在地图前点点头，“莱恩中校说的对，如果我们派出大部队去追，有可能会让日军回过头来与我们决战，他们的吉野大队还保留有相当大的实力，我们要想扼制住他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战果，所以我同意莱恩中校的建议。”
陈树华早就得到过黄延义的谆谆嘱托，遇事多问休斯特和莱恩中校的意见，切不可刚愎用事、独断专行，所以他的命令必须要得到休斯特和莱恩的认可。
“好，就按两位的意见，就派出2个连队去和日军在丛林里游斗吧。”
“不是游斗，是骚扰。”
“好的，骚扰。”
陈树华要通了四营长黄育志的电话，通知他派出2个连队去跟踪、骚扰南逃的日军，并嘱托他，在出发前一定要让士兵们
作好武器、干粮、雨衣等各方面的准备。
陈树华刚通知完黄育志，就接到了黄延义从建康发来的电报，电报中让美拉牙的部队注意防备日军的空袭，日军打算下午从美里机场派出9架96式陆上攻击机，对美拉牙的军事目标实施打击，也不排除飞机会轰炸美拉牙镇上平民的设施，还要让美拉牙镇上的平民作好防空准备。
此时，顿甘河以南。
岩桥学正坐在一个弹药箱上，手里绷着一张地图，眼睛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寻找队伍撤退的路线。
千田倪次郎从远处走了过来，向岩桥学报告，“岩桥指挥官，千田大队撤回南岸的士兵已经清点完毕，一共有334人，其中有伤员51人。”
听到千田报出的数字，岩桥学脸上露出痛苦状，“有530多帝国士兵留在了顿甘河北岸，这可是530多条生命啊。”
如果再算上吉野大队在顿甘河南岸被二营迫击炮猛轰损失的110多人，以及拉让江营地一战损失的水兵、轮机工、留守小队近250人，今天上午日军损失的总人数达到了890多人，人数几乎相当于这次来的千田大队了。
现在丛林里剩下的日军官兵，包括伤员在内只有1300多人。
“吉野君，如果我们在丛林里一直往南走，你估计我们几天可以抵达加帛镇？”
“主要是没有路，如果有路的话，哪怕只是一条丛林小路，160多公里，大概要4天吧。”
“看来，我们还不如就在这里等候援兵的到来。”
“岩桥君，司令部从古晋派出援兵至少要4天时间才能抵达这里，这几天如果支那人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该怎么办？”
“我倒是希望支那人派出军队，来和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仗，我们还有1300多帝国士兵，武器弹药也还充足，以我们的战力，即便支那人派出3000人我们也不惧怕，唯一令我担忧的是，我们携带的食物不足，营地被狡猾的支那人给偷占了，我们恐怕得露宿丛林，依靠打猎来获取食物了。”
“没关系，这里的气候炎热，露宿丛林不用担心寒凉，丛林里动物很多，以士兵们的枪法足以让他们填饱肚子。”吉野立德说道。
“你具有乐观精神，这很好，我已收到马奈木参谋长的电报，他准备派飞机为我们空投给养。”
“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去让士兵们寻找一块开阔地带，准备迎接飞机的空投吧。”
“哈依。”
或许是老天爷也要惩罚这些日本人，接近中午的时候，美拉牙附近天空的云层越积越厚，到下午1点多钟的时候，天空中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如注的暴雨。
卡库斯寨子临时指挥所内，陈树
华看着外面的暴雨，想放声大笑，不过屋子里有好几个人，他还是忍住了。
他刚接到黄延义发过来的电报，美里的航空部队在升空后不久就因为天气原因返航了。
日本人的飞机过不来，给了王黑五机会，他打算冒雨用轮船把日军的3艘炮艇拖到一个隐蔽的地点，免得日军的飞机过来把这3艘炮艇给炸了。
这3艘伏见（‖）级炮艇，1939年才入役，服役才2年多，相当于是全新的炮艇，在早晨的战斗中，3艘炮艇的驾驶舱被打烂了，没法开动，只能用拖船拖走。好在艇上的动力系统都没有损坏，只要把这炮艇的方向舵和一些管道修复一下，就可以继续使用。
这种炮艇可是内河战斗的利器，有了这3艘炮艇，日军以后再想往建康派兵，就得先掂量着怎么打败这3艘炮艇，日本海军千吨以上的大舰又没法开到拉让江中上游来，这3艘炮艇等于是给建康又添了一道护身符。
而且，拉让江下游加帛、诗巫等地的日军，还得时刻防备着建康自卫旅开着炮艇找上门去肆虐一番。
缴获的日军运兵船，大部分都是柴油机动力的木船，其中有一艘还是黄延义的诗巫造船厂早期出售的，这次不知在谁家被日军征集了，这些木船损坏程度大部分都不算严重，只要稍加修补即可。
此役还缴获了运兵船上的30多挺轻机枪，加上炮艇上的12挺重机枪，可以组成一张强大的机枪火力网，建康自卫旅算是告别了没有自动武器的日子。
今天的大雨从下午一点多钟一直下到了傍晚时分，这种连续性的降雨在热带地区是比较少见的。
对建康来说，这真是一场及时雨，日军的飞机一直没来。
晚上7点，建康的广播开始播报新闻，第一条就是人们翘首以盼的关于美拉牙战争情况。
“今日上午，我英勇的建康自卫旅第一、二、四营在卡库斯巧妙设伏，伏击了日军先头部队，打退了日军后续主力的进攻，击毙击伤日军530余人，第三营战士在拉让江边的战斗中全歼日军留守部队，击毙日军250余人，缴获日军炮艇3艘，运兵船18艘，轻机枪40余挺，两场战斗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在此次战斗中，我建康自卫旅有117名英勇的战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另有一百多人在战斗中负伤，为了保卫我们美丽的家园、和平的环境，他们不惧牺牲，勇往直前、顽强战斗，杀生成仁，这些陨落的年青生命，永远值得我们铭记。
这次牺牲的战士有：蔡佑洋、阿苏旺（姆禄族）、弓廿二（肯亚族）、……”
虽然此役牺牲了117人，让人唏嘘不已，但胜利的消息还是令建康人兴奋起来，有的人甚至跑到镇政府广场燃放起了鞭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