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两日后，云来客栈。
周仓正盘坐在塌上，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食物。两名随行士卒亦是坐在一旁肆意吃喝着。
“主公说，让我等在这东阿县驻留两日，再去拜访那程立，邀他前往常山。”周仓停下了嘴里的动作，开口道：“如今已是第三日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一名士卒疑惑开口道：“将军，主公为何要让我们候上两日啊，难不成这程立还会改了主意，去投效主公不成？”
周仓瞥了他一眼，说道：“主公做事一向神秘莫测，我也不清楚原因。既然主公交代了，我们照做便是，走吧，我们再去程府拜访。”
“诺。”
……
……
程府。
待到周仓又一次上门拜访之时，程立早已是正襟危坐，一改上次的随意，似乎是早知道周仓还要再来一样。
周仓也不含糊，上前笑着道：“仲德兄，我这次前来一是来向你告别，二是想要邀请你前往常山，与我家主公一会。”
“哦？”程立笑着看了他一眼，问道：“元福兄为何上次对此事只字不提？”
周仓抱了抱拳，示以歉意：“这也是我家主公的交代，临行前我家主公说了，第一次上门只为送信，待仲德兄看完信后一切自会见分晓。”
“嗯，原来如此。”程立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们这就启程，去见主公吧。”
“你说什么？”对程立的突然改口，周仓一时间有些惊讶。
程立哈哈一笑，道：“元福兄，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昱此前若有无礼之处，实属无心之过，还请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周仓也是秒懂程立的意思，笑着道：“我周仓就是个大老粗，你们这些文人的礼节太过繁缛，我也看不懂。”
“走吧，想必主公也已经等不及了。”
……
……
象山大泽。
经过几日的快马加鞭，一大早周仓、程昱以及程府的十几名家仆健儿便到达了象山军营。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柳云集特地提前一步侯在了山下。
营中军士们整整齐齐的站成两列，军姿严整，夹道相迎。
一见到程昱，柳云集立刻笑着上前走了几步，为程昱牵住了马鞍，扶着程昱跳下马来。
周仓招子很亮，趁机介绍道：“仲德，这位就是咱们的主公。”
果然，古人特别老实，很吃“礼贤下士”这一套。
程昱方才还以为柳云集只是个牵马小厮呢，现在得知他的身份，立时大为感动，伏地便拜，口中道：“程昱贱躯薄命，怎敢劳烦主公为程昱牵马坠蹬？程昱万死难报主公恩德啊！”
“诶，怎么一个个刚一见面就都“万死”呢？”柳云集笑着拉过了程昱的手将他扶了起来，“仲德啊，我对你可是渴慕已久，来，起来说话。”
“谢主公。”
两人率先手牵着手走进了军中大营。
“仲德啊，你看，这是我们前方阵的将士们，他们正在操演军阵。”
程昱驻足观看了片刻，心里顿时有些吃惊。
他本以为柳云集手下的将士们都是些泥腿子，结果现在这么一看，只见这些士卒们一个个孔武有力，精气神十足。
站如松，动如弓，军容甚伟！
“治军有方，治军有方啊！看来我这神秘的主公果然是有点本事！”程昱暗道。
柳云集余光注意到了程昱的表情，他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只是问道：“仲德啊，你觉得这些儿郎们可堪大用啊？”
程昱面色微微一正，心知柳云集这是在考校自己。
“禀报主公，依昱之见，这些士卒们个个威猛无比，足以以一当十，堪称虎狼之师！只是……”
柳云集挑了挑眉，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我军中这样的士卒有多少人？这些应该都是咱们常山方渠的精锐了吧？”
“哈哈，”柳云集笑了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你所看到的这些健卒们啊，都是赵子龙将军带出来的兵，是我军中绝对的精锐。”
“哦？”柳云集这句话倒是勾起了程昱的兴趣，“赵子龙将军？此人是个帅才啊。”
他指了指前方那位正在指挥操练的男人，问道：“那位就是赵将军吗？”
柳云集摆了摆手，说道：“不，子龙前些日子已经被我调任到陈留方渠当渠帅去了，以后有机会你们就会见面的。”
“嗯。”程昱微微点头，暗道：“主公倒是很有识人之明。”
带着程昱在营中转了几圈之后，两人便回到了柳云集的帅帐之中。
“来人，上酒！”
帐外士卒很快便送上了酒肉，柳云集与程昱相对而坐，道：“仲德啊，吾今日便要与君通宵畅饮，醉后你们二人抵足而眠，如何？”
“遵命！”
两人喝过几杯之后，柳云集这才开口道：“仲德，依你之见，我等若是起事，能有几分胜算？”
程昱沉默了片刻，反问道：“要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主公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但讲无妨！”
“我军的兵力分布主要在何处？起事群体中有无世家大族的参与？以及起事后如何应对汉廷的反扑？”
柳云集展开了地图，道：“除却凉州、蜀地、山越之外，其余各地都有我军军力部署，当然，我们兵力最集中的地方还要属冀州、幽州。起事群体大多为我等以“传教”为名发展的底层穷苦百姓，世家大族占少数。”
“至于起事后如何应对保皇派的反扑，我本打算先集中兵力攻占洛阳，切断汉廷的中枢神经，再远交近攻，徐徐将其余诸侯逐个击破！不过现在，我想听听先生的高见！”
程昱轻抚胡须，笑着道：“主公想的很是周到，昱自叹不如，不过有一点，昱倒是想要提醒一下主公。我军虽说人多势众，但大多都是些农民，绝非汉廷常年征战的正规军的对手。因此，昱以为，起事不必集中，蜂拥而至，而是应该先占据冀州作为根据地，之后缓缓图之。”
“这就好比猎鹿一样，射一箭，换一个地方，让敌人摸不着方向，不知往何处使力。他们即使想要发兵攻打我们，可是其余地方的义军有如背刺，这样一来，汉廷就绝不敢轻举妄动。”
“汉廷虽说如今势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与其正面交锋的胜算不是很大。要想赢，就得做到让汉廷腹背受敌，外有蛮夷虎视，内有隐忧狼顾，让他们疲于奔命，而我们却可以在这缝隙间慢慢壮大自身。”
“另外，昱以为，世家大族也是可以利用、拉拢的对象，各方诸侯之间并不是铁桶一块，正如主公所说，远交近攻。”
“西凉马氏、韩遂，此二人犹如墙头之草，若逢巨变，定会先行观望，主公若要起事，可先许以重利拉拢。西川刘璋、荆州刘表，此二人都是草包，守成尚且不足，我料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冀州韩馥，更是个碌碌小人，胆小如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主公一旦起事，兵锋所指，他必定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只要主公占领洛阳，拿下冀州，再令各地义军守望相助，徐徐起事，如此一来，大事可期也！”
柳云集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深鞠了一躬，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吾得仲德，真乃如鱼得水！”
“仲德，明天你就随我前往巨鹿，你我二人一起去拜见我大哥，你将这番话说与他听，如何？”
“君有所命，但无不从！”
……
……
巨鹿。
清源。
张府府门大开，两排黑衣小厮站的周正，场面十分隆重。
两匹快马顺着官道奔驰而来。
柳云集率先跳下马来，程昱紧随其后。
“大哥！”
远远地，柳云集便热情的大喊了一声。
一名黑衣小厮扶着张角缓缓走上前来。
“二弟。”
走到近处，柳云集这才发现，张角的面色苍白无比，喘气都很费力，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柳云集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作为穿越者，他自然是知道，张角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在历史上，很快，这位“大贤良师”就要病死了。
真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柳云集快步走上前去，拉住了张角的手，十分“担忧”的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角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勉强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偶染风寒而已。”说着他便看向了程昱，问道：“这位想必就是你提起过的那位“辅国之才”吧？”
程昱适时的走上前来，揖了一礼，道：“程昱拜见大贤良师。”
“哈哈，不必多礼，走吧，随我入内。”
入内落座之后，在柳云集的示意之下，张角很快屏退了众人，三人一番详谈之后，张角终于做出了决定。
先攻占洛阳，再拿下冀州，然后徐徐起事。
很快，信件有如潮水一番，从巨鹿发往了各州各郡，将新的战略目标及部署分别告知了各个地方的渠帅。
一时间天下大动！
……
……
陈留。
己吾村。
一匹通体雪白的雄健大马自城郭之外飞奔而来。
看了看立于村口的石碑，赵云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缰暗道：“己吾村，就是这里了。”
他身着一件白袍，白衣白马，卓尔不群，分外引人注目。
一位背着木柴的麻衣老头慢吞吞的打赵云身边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还偷偷打量着他。
赵云立刻拦住了他，表情和蔼的问道：“老伯，敢问“典韦”家住在何处？”
这位老伯一听“典韦”这个名字，顿时像是见了鬼一般，表情奇怪的道：“你找他作甚？”
“额……”赵云一怔，“我想跟他交个朋友。”
老伯嗤笑了一声，劝诫道：“后生，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典韦”是个二愣子，前些日子杀了人，现在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官府正到处通缉他呢。”
“你呀，最好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免得那些官差找你问罪！”
赵云顿时皱起了眉头。
典韦逃亡去了？
这让自己去哪里找他？
而且这样一来，主公的吩咐如何才能完成？
“老伯，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典韦？”赵云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老伯翻了个白眼儿，转身背起木柴就走，同时说道：“这问题你问我没用，典韦他家就在那边儿村头，他那病歪歪的老娘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有啥问题就去问他娘吧。”
“……”
辗转了片刻，赵云终于是摸索到了典韦的家门口儿。
木门虚掩着，一推之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入眼所及家徒四壁，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赵云皱了皱眉头，喊道：“有人吗？赵云前来拜访……”
话音刚落，里头的房间里便传来了一阵病弱的咳嗽声。
同时一个眼神明亮的瘦弱灰衣青年快步走了出来，打量过赵云的穿着之后，他才疑惑的问道：“你找谁？”
赵云揖了一礼，说道：“在下赵云，受人所托前来拜访典韦。”
灰衣青年再次疑虑的打量了他一眼，才道：“我叫刘豪，是典韦的朋友，典韦犯了点事儿，现在已经不在陈留了。”
“那你可知“典韦”的去向？”
灰衣青年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道：“他跑去哪了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些官差一天来问个三次！烦不烦哪？”
“……”
赵云沉默了片刻，拱手道：“这位仁兄，我想你误会了，我并非官差，而是慕名前来，想要结交典韦兄弟，许给他一个大好前程。既然他现在不在，那我便告辞了。不过还请劳烦你帮我转告一声，若他有意，可来镇上的官驿找一个叫“赵二”的人。”
“哼，”灰衣青年冷哼了一声，“不送！”
赵云微微一笑，转身退了出来。
只见那位灰衣青年又进了里屋。
片刻便有一个气若游丝的妇人声音响了起来。
“小豪啊，外面来的是谁？又是官差吗？”
刘豪温声道：“看样子不像是官差，倒像是个世家子，他还说，要许给韦哥一个大好前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已将他打发走了。”
“哦……”
声音渐渐又低了下去。
周仓正盘坐在塌上，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食物。两名随行士卒亦是坐在一旁肆意吃喝着。
“主公说，让我等在这东阿县驻留两日，再去拜访那程立，邀他前往常山。”周仓停下了嘴里的动作，开口道：“如今已是第三日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一名士卒疑惑开口道：“将军，主公为何要让我们候上两日啊，难不成这程立还会改了主意，去投效主公不成？”
周仓瞥了他一眼，说道：“主公做事一向神秘莫测，我也不清楚原因。既然主公交代了，我们照做便是，走吧，我们再去程府拜访。”
“诺。”
……
……
程府。
待到周仓又一次上门拜访之时，程立早已是正襟危坐，一改上次的随意，似乎是早知道周仓还要再来一样。
周仓也不含糊，上前笑着道：“仲德兄，我这次前来一是来向你告别，二是想要邀请你前往常山，与我家主公一会。”
“哦？”程立笑着看了他一眼，问道：“元福兄为何上次对此事只字不提？”
周仓抱了抱拳，示以歉意：“这也是我家主公的交代，临行前我家主公说了，第一次上门只为送信，待仲德兄看完信后一切自会见分晓。”
“嗯，原来如此。”程立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们这就启程，去见主公吧。”
“你说什么？”对程立的突然改口，周仓一时间有些惊讶。
程立哈哈一笑，道：“元福兄，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昱此前若有无礼之处，实属无心之过，还请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周仓也是秒懂程立的意思，笑着道：“我周仓就是个大老粗，你们这些文人的礼节太过繁缛，我也看不懂。”
“走吧，想必主公也已经等不及了。”
……
……
象山大泽。
经过几日的快马加鞭，一大早周仓、程昱以及程府的十几名家仆健儿便到达了象山军营。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柳云集特地提前一步侯在了山下。
营中军士们整整齐齐的站成两列，军姿严整，夹道相迎。
一见到程昱，柳云集立刻笑着上前走了几步，为程昱牵住了马鞍，扶着程昱跳下马来。
周仓招子很亮，趁机介绍道：“仲德，这位就是咱们的主公。”
果然，古人特别老实，很吃“礼贤下士”这一套。
程昱方才还以为柳云集只是个牵马小厮呢，现在得知他的身份，立时大为感动，伏地便拜，口中道：“程昱贱躯薄命，怎敢劳烦主公为程昱牵马坠蹬？程昱万死难报主公恩德啊！”
“诶，怎么一个个刚一见面就都“万死”呢？”柳云集笑着拉过了程昱的手将他扶了起来，“仲德啊，我对你可是渴慕已久，来，起来说话。”
“谢主公。”
两人率先手牵着手走进了军中大营。
“仲德啊，你看，这是我们前方阵的将士们，他们正在操演军阵。”
程昱驻足观看了片刻，心里顿时有些吃惊。
他本以为柳云集手下的将士们都是些泥腿子，结果现在这么一看，只见这些士卒们一个个孔武有力，精气神十足。
站如松，动如弓，军容甚伟！
“治军有方，治军有方啊！看来我这神秘的主公果然是有点本事！”程昱暗道。
柳云集余光注意到了程昱的表情，他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只是问道：“仲德啊，你觉得这些儿郎们可堪大用啊？”
程昱面色微微一正，心知柳云集这是在考校自己。
“禀报主公，依昱之见，这些士卒们个个威猛无比，足以以一当十，堪称虎狼之师！只是……”
柳云集挑了挑眉，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我军中这样的士卒有多少人？这些应该都是咱们常山方渠的精锐了吧？”
“哈哈，”柳云集笑了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你所看到的这些健卒们啊，都是赵子龙将军带出来的兵，是我军中绝对的精锐。”
“哦？”柳云集这句话倒是勾起了程昱的兴趣，“赵子龙将军？此人是个帅才啊。”
他指了指前方那位正在指挥操练的男人，问道：“那位就是赵将军吗？”
柳云集摆了摆手，说道：“不，子龙前些日子已经被我调任到陈留方渠当渠帅去了，以后有机会你们就会见面的。”
“嗯。”程昱微微点头，暗道：“主公倒是很有识人之明。”
带着程昱在营中转了几圈之后，两人便回到了柳云集的帅帐之中。
“来人，上酒！”
帐外士卒很快便送上了酒肉，柳云集与程昱相对而坐，道：“仲德啊，吾今日便要与君通宵畅饮，醉后你们二人抵足而眠，如何？”
“遵命！”
两人喝过几杯之后，柳云集这才开口道：“仲德，依你之见，我等若是起事，能有几分胜算？”
程昱沉默了片刻，反问道：“要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主公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但讲无妨！”
“我军的兵力分布主要在何处？起事群体中有无世家大族的参与？以及起事后如何应对汉廷的反扑？”
柳云集展开了地图，道：“除却凉州、蜀地、山越之外，其余各地都有我军军力部署，当然，我们兵力最集中的地方还要属冀州、幽州。起事群体大多为我等以“传教”为名发展的底层穷苦百姓，世家大族占少数。”
“至于起事后如何应对保皇派的反扑，我本打算先集中兵力攻占洛阳，切断汉廷的中枢神经，再远交近攻，徐徐将其余诸侯逐个击破！不过现在，我想听听先生的高见！”
程昱轻抚胡须，笑着道：“主公想的很是周到，昱自叹不如，不过有一点，昱倒是想要提醒一下主公。我军虽说人多势众，但大多都是些农民，绝非汉廷常年征战的正规军的对手。因此，昱以为，起事不必集中，蜂拥而至，而是应该先占据冀州作为根据地，之后缓缓图之。”
“这就好比猎鹿一样，射一箭，换一个地方，让敌人摸不着方向，不知往何处使力。他们即使想要发兵攻打我们，可是其余地方的义军有如背刺，这样一来，汉廷就绝不敢轻举妄动。”
“汉廷虽说如今势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与其正面交锋的胜算不是很大。要想赢，就得做到让汉廷腹背受敌，外有蛮夷虎视，内有隐忧狼顾，让他们疲于奔命，而我们却可以在这缝隙间慢慢壮大自身。”
“另外，昱以为，世家大族也是可以利用、拉拢的对象，各方诸侯之间并不是铁桶一块，正如主公所说，远交近攻。”
“西凉马氏、韩遂，此二人犹如墙头之草，若逢巨变，定会先行观望，主公若要起事，可先许以重利拉拢。西川刘璋、荆州刘表，此二人都是草包，守成尚且不足，我料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冀州韩馥，更是个碌碌小人，胆小如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主公一旦起事，兵锋所指，他必定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只要主公占领洛阳，拿下冀州，再令各地义军守望相助，徐徐起事，如此一来，大事可期也！”
柳云集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深鞠了一躬，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吾得仲德，真乃如鱼得水！”
“仲德，明天你就随我前往巨鹿，你我二人一起去拜见我大哥，你将这番话说与他听，如何？”
“君有所命，但无不从！”
……
……
巨鹿。
清源。
张府府门大开，两排黑衣小厮站的周正，场面十分隆重。
两匹快马顺着官道奔驰而来。
柳云集率先跳下马来，程昱紧随其后。
“大哥！”
远远地，柳云集便热情的大喊了一声。
一名黑衣小厮扶着张角缓缓走上前来。
“二弟。”
走到近处，柳云集这才发现，张角的面色苍白无比，喘气都很费力，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柳云集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作为穿越者，他自然是知道，张角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在历史上，很快，这位“大贤良师”就要病死了。
真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柳云集快步走上前去，拉住了张角的手，十分“担忧”的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角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勉强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偶染风寒而已。”说着他便看向了程昱，问道：“这位想必就是你提起过的那位“辅国之才”吧？”
程昱适时的走上前来，揖了一礼，道：“程昱拜见大贤良师。”
“哈哈，不必多礼，走吧，随我入内。”
入内落座之后，在柳云集的示意之下，张角很快屏退了众人，三人一番详谈之后，张角终于做出了决定。
先攻占洛阳，再拿下冀州，然后徐徐起事。
很快，信件有如潮水一番，从巨鹿发往了各州各郡，将新的战略目标及部署分别告知了各个地方的渠帅。
一时间天下大动！
……
……
陈留。
己吾村。
一匹通体雪白的雄健大马自城郭之外飞奔而来。
看了看立于村口的石碑，赵云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缰暗道：“己吾村，就是这里了。”
他身着一件白袍，白衣白马，卓尔不群，分外引人注目。
一位背着木柴的麻衣老头慢吞吞的打赵云身边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还偷偷打量着他。
赵云立刻拦住了他，表情和蔼的问道：“老伯，敢问“典韦”家住在何处？”
这位老伯一听“典韦”这个名字，顿时像是见了鬼一般，表情奇怪的道：“你找他作甚？”
“额……”赵云一怔，“我想跟他交个朋友。”
老伯嗤笑了一声，劝诫道：“后生，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典韦”是个二愣子，前些日子杀了人，现在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官府正到处通缉他呢。”
“你呀，最好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免得那些官差找你问罪！”
赵云顿时皱起了眉头。
典韦逃亡去了？
这让自己去哪里找他？
而且这样一来，主公的吩咐如何才能完成？
“老伯，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典韦？”赵云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老伯翻了个白眼儿，转身背起木柴就走，同时说道：“这问题你问我没用，典韦他家就在那边儿村头，他那病歪歪的老娘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有啥问题就去问他娘吧。”
“……”
辗转了片刻，赵云终于是摸索到了典韦的家门口儿。
木门虚掩着，一推之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入眼所及家徒四壁，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赵云皱了皱眉头，喊道：“有人吗？赵云前来拜访……”
话音刚落，里头的房间里便传来了一阵病弱的咳嗽声。
同时一个眼神明亮的瘦弱灰衣青年快步走了出来，打量过赵云的穿着之后，他才疑惑的问道：“你找谁？”
赵云揖了一礼，说道：“在下赵云，受人所托前来拜访典韦。”
灰衣青年再次疑虑的打量了他一眼，才道：“我叫刘豪，是典韦的朋友，典韦犯了点事儿，现在已经不在陈留了。”
“那你可知“典韦”的去向？”
灰衣青年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道：“他跑去哪了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些官差一天来问个三次！烦不烦哪？”
“……”
赵云沉默了片刻，拱手道：“这位仁兄，我想你误会了，我并非官差，而是慕名前来，想要结交典韦兄弟，许给他一个大好前程。既然他现在不在，那我便告辞了。不过还请劳烦你帮我转告一声，若他有意，可来镇上的官驿找一个叫“赵二”的人。”
“哼，”灰衣青年冷哼了一声，“不送！”
赵云微微一笑，转身退了出来。
只见那位灰衣青年又进了里屋。
片刻便有一个气若游丝的妇人声音响了起来。
“小豪啊，外面来的是谁？又是官差吗？”
刘豪温声道：“看样子不像是官差，倒像是个世家子，他还说，要许给韦哥一个大好前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已将他打发走了。”
“哦……”
声音渐渐又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