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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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沦为阶下囚

    中午跟司徒恪还在饭馆吃喝聊天,然后又到了阴森惊怖的义庄停尸房,现在又进了暗无天日的京兆府的牢房,这短短的一天之内,孟旭升还真是佩服自己的遭遇。

    进了大牢以后,就好比与世隔绝,牢房里面的闷热不说,还有阵阵的恶臭,不过好在还有张破木板床可以坐坐,不用与那肮脏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此刻,孟旭升的脑中正在回想方才的一切,本来是跟司徒恪约着出午饭,然后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府吏,听了他的的话去义庄找刘勇,到了地方就看见刘勇受伤倒地,还没来得及问出个所以然,那杨平就突然带人跑来,随后便是那棺材里的金银财宝,种种迹象的而言,这分明是有人刻意的栽赃陷害自己,难道这一切都是杨平的安排不成,是他知道了钱康的遗言,从而对自己起了疑心,然后为了避免东窗事发,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为的就是将所有的罪名强压到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些,孟旭升只感到浑身汗毛倒竖,简直不敢想象,杨平居然如此厉害,还没等自己先一步查清,就果断出手,这下算是着了他的道了。

    眼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该如何是好,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有没有人在外面!快来人放我出去!”孟旭升随即大声呼喊。

    片刻之后,一个老迈的狱卒闻声赶来,“怎么,孟长史,你现在都成了囚犯了,还有什么事么?”

    孟旭升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才会到这来。”

    老狱卒随即笑了起来,“来这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最后脖子上不都是少不了那一刀,我说孟长史啊,你现在可是入了死牢,活人进来了,想要出去的话,只能变成死人了。”他这话虽然说得直接,却是这么个理儿。

    那老狱卒对此也毫不理会,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几个时辰过后,孟旭升就被人给带到了外面,审问他的人就是杨平。

    孟旭升被强按着跪倒在地,而杨平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狠狠的看着他,横眉瞪眼,好不凶狠,与他往日的那副随和慈祥的面貌大相径庭。

    杨平道:“孟旭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本官还是劝你赶快从实招供,这几个月来你是如何杀害那些商贾,然后又杀钱少尹和刘都尉,你可知道,你已经犯下死罪,按我朝律例,你杀了这么多人,应判凌迟处死。”

    “你说什么!”孟旭升闻言一怔,心头一震,他听说过这种刑罚,也就人们常常说的千刀万剐,这是要在人的身上连割几千刀以后才将犯人杀死,此手法残忍至极,堪称少有,“你为何要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好招供的,我警告你,可千万不要仗着手中的权势就敢胡作非为。”

    “大胆!”杨平怒道,“难道刘都尉会冤枉了你不成?本官中午一接到他的口信,然后就带人火速赶往义庄,到那之后,就看见刘都尉被你所杀,还有那些棺材里的金银珠宝,这些都是证据,刘都尉临死前还说是你所为,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狗屁!全都是狗屁!”孟旭升神情激动,回道:“杨平!你不要颠倒黑白,我今天原本是与司徒恪先在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在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了府中的差役,是那个差役让我去找刘都尉的,谁料我刚一进义庄的尸房内,就看见刘都尉受了重伤倒地不起,正要问他的时候,又见你突然跑了进来,而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棺材里面尽是赃物,反倒成了凶手,你说!这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栽赃陷害于我!依我看来,那栽赃之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这京兆尹杨平!”

    “狡辩!你还敢出言污蔑本官!”杨平喝道,“来之前,本官已经一一问询过府中所有的人,根本就没有人去找过你!分明就是刘都尉跟踪你到了义庄,然后被你察觉后又不幸遭你所杀,本官已经查过了,那所义庄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废弃了,后来又被一个外人给买了去,至于那买房的人就是你,因为那地契就是在你的住处找到的,本官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何话好说,来人!将地契拿给他看。”

    这时,府吏便将那张地契放到了他的面前,果不其然,地契上面的买卖双方以及日期,全部都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而且还盖着有田赋司的官戳,也就是证明这是张红契,在买方一栏写的正是“孟旭升”三个字,顺便还按了手印,且标注了岐国人的身份。

    孟旭升见到地契之后,也是一下子就傻了眼,心想怎么会呢,自己的房间里头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个害人的玩意,而且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这下岂不是有理说不清了,对,肯定是杨平做的手脚,这心里就越想越气,转而瞪大眼睛看向了杨平,实在忍不住了,便破口大骂:“你这狗官!这所有的案子分明都是你所为,是你!是你事先将刘都尉在义庄伤的奄奄一息,然后安排人去找我,等我到了以后,你再带人进来找到了赃物,这张地契也是你伪造的,从而就将所有的命案全部都算到了我的头上,你这狗官还真是阴险毒辣的很,之前那钱少尹也是你杀的,我的房间里还有钱少尹留下的血书,他就是知道了你的丑事才会被你杀害,你现在居然将这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你可真算的上是一个猪狗不如的败类!我还从来没有这么骂过别人,你算头一个!”

    “什么血书!简直荒谬!”杨平对此却是感到意外,“本官在你的房中只找到了地契,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血书,钱少尹的死也必定是你所为!现在本官算是明白了,你之所以要想尽办法进我京兆府,就是为了探听虚实,好接着作案,那所义庄就是你藏钱的地方,而刘都尉或是在无意之中得知了你的真实面目,要不是他临死前派别人来通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你这恶徒的手中。”

    听完,孟旭升心想那血书肯定是被杨平给毁去了,而之前与刘勇去见狗三儿的事情也是被他给知道了,所以他现在为了自保才会先杀刘勇然后再对付自己,如此一来,这桩案件便能顺理成章的落到了自己的名上。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孟旭升恨自己不能早些采取对策,从而被杨平这个小人设计了,可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没用了,人证物证俱在,也是百口莫辩无人相信。

    “孟旭升!”杨平说道,“眼下证据确凿,你不必再多加狡辩了,本官会立刻将此案上呈刑部将你定罪,只是没想到,世上居然会有你这种恶贯满盈之徒,不仅劫财,还要杀人夺命,简直人神共愤,你必须处以凌迟之刑,才能平息众怒。”

    “呸!”孟旭升转而冲他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也不屑置辩了,可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杨平,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你这厮果然老谋深算呐,想必从一开始答应让我入京兆府的时候,心里早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只可惜是我自己太愚蠢,才会被你抢先一步陷害于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厉害,只不过你杀了我又能怎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早晚会自食恶果的。”

    “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杨平道,“本官与你这恶徒岂能相较而言,本官向来行的端,坐得正,自问无愧于人,唯一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被你所骗。”

    “哼,说的真好。”孟旭升跪在地上冷冷的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要这里装清高了,真的很让人作呕,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之前对你还抱有信任,总以为钱康的遗言值得商榷,所以才会对你只是怀疑而已,没想到却因此落了这么个下场,如今想来,这也只能怪我涉世太浅,而你却是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