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冤家:冷少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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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还有什么好怕的

言遇暖在招待所枯坐了一晚上,栗妙心走了就没有再回来。她猜她一定是去找谷飞鸟了,所以她一直惴惴不安的等着,心里幻想着下一秒那人就会敲响她的房门,然后把她搂在怀里。

可是没有。

天黑漆漆的,好像永远也不会迎来黎明了。

她觉得有一小会儿自己是昏过去了,神游太虚,恍惚中看见他在天上飘着,微笑着向自己挥手:遇暖,再见……

她猛的惊醒,吓出一身冷汗,窗外透了亮,有起床号滴滴答答的吹响。

她捂着脸流泪,不要再见,飞鸟,不要跟我说再见……

昨天磕破的膝盖和扭伤的脚踝都一片红肿,她一夜没脱鞋,凉鞋细细的带子陷进她的肉里去。她勉强的站了起来,头晕目眩,摸了摸头,她在发烧。

有人瞧她的房门。

她的心猛的纠结,是他吗?他用了一夜的时间终于赶来了吗?

然而她的美梦很快就被打碎,栗妙心在门外唤她的名字,“言遇暖,你醒了吗?”

她拖着伤腿给她看了门,栗妙心一身干净利落的夏常服,棱角挺括,曲线分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条昂贵的真丝裙子破了,沾了血,还有其他污迹,皱巴巴的。

她们是不能比的。

她们对谷飞鸟的心也是不能比的。

栗妙心也站在门口审视她,昨天夜里她被言遇暖怀孕的消息惊到了,没有仔细看她的状态,现在这样一看,她真是憔悴。

20个小时以前,她还是个白雪公主,穿着美丽的纱裙,活在梦幻里。而现在,她如此失魂落魄,像一朵枯萎的花。

言遇暖冷冷的看着她,“谷飞鸟呢?”

栗妙心看着她心里其实充满了同情,她这样的愁苦哀伤,换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心生怜悯,于是忍不住就放慢了语速,态度很温和,“他不会来见你的,我以为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饭,然后我们去医务所检查身体。”

言遇暖瘸着腿走回房间里,在床边坐下,“我不去。”

栗妙心跟着她走进来,盯着她肿起来的腿,“你不是怀孕了吗?而且你的腿也需要处理一下,看看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言遇暖把头转向窗外,晨光照进室内是通透的淡蓝色。

“我不去医院,我不跟你去,我要见谷飞鸟,让他来见我,或者带我去见他。”

栗妙心皱眉,“不去医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言遇暖转过来看着她,“我怀的是谷飞鸟的孩子,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医院?去干吗?堕胎吗?”

栗妙心盯着她,对峙了两秒,心里在翻腾着,然后逼着自己讲出那些狠心的台词:“不,我不会逼你堕胎。你如果真怀孕了,我建议你把孩子生下来给我,那样我就不用生了,反正我也不打算生,这样正好。而且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阳阳,也不在乎再多另外一个,反正我们养得起。”

言遇暖看着她,眼神非常平静,等她说到最后都慢慢的浮起了一个微笑,然后自嘲的摇摇头。

“栗妙心,我不怪你,你也是受人之托。我们都别演了,好累。”她扶住额头,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告诉我他在哪,求你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告诉我?”她按着太阳穴像是在喃喃自语,“栗妙心,那招对我不灵,我不会信的,所以别演了,你演的也不好,我看着更累。”

“你没有怀孕对不对?”栗妙心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确实如她所说,她也觉得很累。

可是她有任务,她是个战士,她必须要完成任务,想尽一切办法。

“言遇暖,说吧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弃他?”她自己都觉得这台词很没新意,可是除了这个她还能说什么?

言遇暖慢慢向后倒去,平躺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放弃,到死也不放弃。”

“你这样的态度是没有用的!你应该趁现在提出条件,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别傻,说吧。”栗妙心还在苦苦的扮演着正房的角色。

言遇暖小声的笑了起来,身体团成一个圆,把柔软的心脏包裹起来,自我保护着。

“栗妙心,你不行的,对付不了我的,换一个人来吧,让我见见他的上级领导,其实我不是胡搅蛮缠,如果他真的不方便来见我,我懂的,我只是求一个明白。”

栗妙心无奈的头疼,兜兜转转,她实在是不擅长处理这么纠结的问题,“好吧,我带你去见他的上级领导,不过你要答应我,见过了,就死心!”她下定了决心,就让她见见小叔吧,小叔会帮助自己劝服她的。

言遇暖撑着身体慢慢从**爬了起来,“好,我答应你。”

栗孝国这是第二次见言遇暖,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原来是这个女孩。

言遇暖头晕耳鸣,强打着精神在栗孝国对面站定,这个黑着脸的男人有点眼熟。

“言老师,我们又见面了。”栗孝国主动伸出手来与她握手。

言遇暖点了点头,其实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了。

栗孝国开门见山,他冷硬惯了,比栗妙心更不擅长迂回曲折,“我是妙心的叔叔,也是谷飞鸟的上级。他们谈了6年恋爱,中间也吵过架,你可能就是那时候认识的谷飞鸟。但是他们现在和好了,要结婚了,所以言老师,我建议你不要再纠缠下去。”

这是预先就套好的说辞,栗孝国背书一样的讲着,话语铿锵有力,态度不容置疑。

栗孝国的面瘫脸非常严肃,气势威压,多少小兵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然而言遇暖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说完那段话,继续平静的看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半分没有退缩。

“我怀孕了。”

“我知道。你要是愿意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

“我要告他强暴。”

什么?!

栗孝国和栗妙心同时喊了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如果不告诉我他怎么了,我就报警,告他强暴。”

‘啪’的一声,栗孝国一掌拍在桌子上,实木的老板台晃了晃,他怒不可遏的指着言遇暖:“你到底想干什么?知道他在哪对你就那么重要?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出了这个门马上就去报警,我倒要看看,哪个敢来抓人!”他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停的指着言遇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谷飞鸟怎么会看上你!他不选你就对了!你根本就不配嫁给一个军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言遇暖哭了,在他一声高过一声的怒斥中泣不成声,“我就是要求个明白,我怎么就配不上他!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说他不爱我,你们怎么敢说他不爱我!”她站了起来,不要命的冲着栗孝国狂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栗孝国在她眼里根本不足为惧。

她已经疯了,恨不得见谁都咬上一口表明自己真的已经疯了。

栗孝国在暴怒中看了栗妙心一眼,栗妙心心领神会,跨步上前,出手如电,一掌轻轻击在言遇暖的后颈,然后接住她软绵绵倒下的身体。

“带她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