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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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逃脱

    “不好了,大牢被劫了!”不一会,那名士卒便大叫着从甬道那端跑来。

    “什么,你说清楚,怎么回事。”守卫中领头的一人急急说道。

    “不,不好了,牢内守卒被人打晕,那名海,海盗头子越狱了。”那士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啊,快,快鸣锣示警,我马上去禀报将军。”守卫头领不敢怠慢。

    不一会儿,将军府里便锣声大作,少顷,便有数匹快马从府中冲出,向着赤溪镇的东西两座城门奔去。

    这赤溪镇本就是座军镇,面积并不大,总共就东西两座城门,只要把这两座城门关上,镇内的人便没法出去了。

    此时,孟羽帆一行九人已拐过两个岔口,找到了早就停在此处的几匹马和一辆马车,他将杜大海和曾县令安置在马车内,便带领众人上马向东城门飞驰而去。

    听得后方隐隐有呼喊声传来,知道将军府内已发现牢内被劫,孟羽帆更不迟疑,促马向着东城门而来。

    由于队伍中有一辆马车,整个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耳听得声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孟羽帆忙对身旁的马通道:“马兄,你带两名兄弟先阻上一阻。”

    “是,公子!”马通马上带领两名弟兄驰入旁边一巷道内。

    不一会儿,马蹄声越来越近,马通瞥见有两骑快速驰来,一个手势,身后两名兄弟迅速抬手,随即两支细小的袖弩射出,那两骑快马吃痛,顿时摔倒,将马背上两名士卒甩了出去。

    见一击得手,马通三人不再停留,策马向着孟羽帆他们追去,快接近城门时便已追上队伍。

    眼看城门越来越近,孟羽帆从怀中取出上次从那名攻打马头寨的校尉身上搜出的腰牌,高高举在手上,对着守城的几名士卒高声道:“将军府大牢被劫,将军令我等出城召集朴刀营入城搜查,我等出城后,速速关闭城门,任何人没有将军手令,不得出城,以防劫匪出逃。”

    边说着,孟羽帆一行已一阵风似地冲过城门而去,此时那守城士卒这才反应过来,忙招呼手下将城门关闭,并布下拒马。

    其实,在电光火石间,这士卒压根就没看清孟羽帆手上拿的令牌上写的是什么。

    这边,孟羽帆一行一刻不停地朝镇外策马狂奔。

    城内,不一会儿,两名士卒一瘸一拐的朝着东城门跑来,两匹马被偷袭,这二人便悲催地只能靠双腿跑着赶来城门这边传信。

    见远远有人跑来,那名守城士卒头领举刀朝前,大声喝道:“站住,来者何人?”

    “快,快,将军府大牢被劫,我等奉命出城至军营召集士卒搜查,路上被劫匪偷袭,快借我等两匹快马让我等出城。”那名报信的士卒焦急地说道。

    “出城?哼哼,请出示将军手令。”由于有了孟羽帆之前这先入为主的一席话,这名守城士卒头领对这两名没有骑马的士卒满腹狐疑。

    “手令,什么手令?”那名士卒疑惑地问道。

    “哼,就是说你二人没有将军手令啰,我看你二人就是劫匪吧,还想诳我放你等出城,想得美。”守城头领越发怀疑二人,手向后一挥,对手下道,“来人,将这二人先给我绑了。”

    “你,你干什么?”那名士卒顿时急了,“耽误了将军的大事,你吃罪得起吗?”

    “你真当我没见过世面?你二人既无将军手令,连匹马都没有,有你们这样报信的人吗?哼,我信你才有鬼了。”那守城头领越发笃定这二人有诈。

    那名报信士卒此时忽然反应过来,忙道:“我有令箭为证。”说着,便伸手向怀中摸去。

    可是,他伸进怀里的手却迟迟拿不出来,那原本在怀里的令箭,估计是刚才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掉了,这下,他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守城头领看到他这的反应,已在内心断定这二人定是劫匪,心想今儿个定能立个大功了,便得意地道:“不是有令箭吗,拿出来我瞧瞧啊。”

    那报信士卒的表情这下可精彩了,只能哭丧着脸说:“令箭可能是当时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掉了。”

    “掉了,你这令箭掉得可真是时候啊。”守城头领狞笑着对身后手下道,“来人,将这两名劫匪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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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孟羽帆早已驰入山道,逃之夭夭。

    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顺利回到叶家庄。

    一路上,杜大海已经从杜冰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此时,回到孟羽帆家中,杜大海忙来到孟羽帆跟前抱拳深施一礼道:“孟公子,我父女二人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孟羽帆忙一把扶住他,口中道:“伯父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公子过谦了,俺杜大海是个粗人,文绉绉的话俺也不会,公子于俺父女的大恩,俺只能记在心里,今后若有用得着俺杜大海的地方,刀山火海,公子尽管吩咐。”

    “伯父不必挂怀,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把伤养好。”看着杜大海身上透过外面那身套上去的军服渗出来的血迹,孟羽帆知道他此前在将军府受刑时应该受伤不轻。

    此时,杜冰也才想起来自己父亲身上有伤,忙道:“是啊,爹,您先把身上的创口处理一下,万一溃烂可就麻烦了。”

    说着,杜冰向着孟羽帆微微点头,便带着杜大海找罗氏姐妹消毒创口去了。

    自从那天清醒着让孟羽帆拆了线之后,以前大大咧咧的杜冰,每次见到孟羽帆都会脸红了。

    送走杜大海父女,孟羽帆又让马通几人先回去,这才回身对南安县令曾方进施礼道:“曾大人,寒舍简陋,只能委屈大人在此暂避一时了。”

    “孟公子过谦了,老朽现已不是官身,公子勿再叫我大人了,此次得公子施以援手,老朽感激不尽。”曾方进答道。

    “大人,您不畏强权,爱民如子,是一名好官,现在一时蒙奸臣陷害,相信总有还您清白的一天。”

    “唉,公子有所不知,现下咱大康朝已是风雨飘摇啊。”

    “哦,大人此话怎讲?”

    “老朽为官十余年,咱这大康朝现下已是积重难返,根本不是一两个奸臣的问题啊。”

    “愿闻其详。”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孟羽帆对于大康朝的情况,其实所知也有限,毕竟这个时代信息闭塞,不像后世有报纸,有电视,有互联网,信息传播极快,他现下对时局的认知,也大多限于道听途说。

    也正因为此,所以他才让马通单独建立情报堂,以尽可能地获得一些可靠的信息,此时,有曾方进为他解惑,他自是求之不得。

    “咱大康朝自太祖立国以来,历一百五十余年,朝中积下的矛盾也在逐步爆发,在老朽看来,现下朝中有三大弊端。”

    曾方进顿了顿道:“一是世家豪族势力过大,现下全国顶级的豪门世家便有八家,下面又有无数小的豪门,这些家族的人占了朝廷官员的七八成。”

    曾方进叹息一声,又接着说:“这些人代表了豪门贵族的意志,因此,朝廷政策的导向必定是更偏向于他们,而很少顾及普通百姓的利益。”

    孟羽帆不禁点点头,他记得曾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唐朝便是深受世家望族之累,而现下这大康朝,所处时代与另一时空中唐朝的时代相当。

    “这第二大弊端,便是宦官当权。”曾方进接着道,“这些阉人,自身身体残缺,无有子嗣,因此更热衷于玩弄权谋,积攒金钱,最近几代的皇权更迭,其中都少不了这帮阉人的影子。”

    曾方进又向孟羽帆问道:“公子可知咱泉州刺史李从晦李大人?”

    “只听说过李大人名讳。”孟羽帆老实答道。

    “李大人原是朝中户部侍郎,只因为人耿直,得罪了朝中权宦司礼监大太监汤修贤,才被贬到这泉州之地任刺史。”

    “原来如此。”听得这些朝中秘辛,孟羽帆才逐渐对这大康朝的现状有了一些了解。

    “至于这第三大弊端嘛,便是土地兼并了。”曾方进喝了口水,接着说道,“由于世家望族把持朝廷,使得朝廷政策多是向着豪门,于是富者逾富,穷者逾穷,穷人手中的土地便逐步集中到这些豪门当中。”

    看着孟羽帆认真的表情,曾方进继续说道:“便以咱这泉州为例,本就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而就是这一分的田地,其中的七成便集中在张王李郑等几个大家族手中,泉州将军张休所在的张家,便是泉州最大的豪门,而张休便是这一代的张家家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张休如此嚣张,原来还是有些本钱的。”孟羽帆不禁恍然大悟。

    “是啊,这张家在泉州诸县势力庞大,又有张休贵为泉州将军,在这泉州一地,不知做了多少坏事,欺男霸女,强占田产,草菅人命,无恶不作,老夫上任这南安县令后,便一直在搜罗证据,想要扳倒张休,怎奈张家权势颇大,老夫几次上书弹劾都如同石沉大海,反倒激怒了张休,这次便栽赃陷害,以勾结山贼为名,将老夫拘拿。”

    孟羽帆这才明白这张休陷害曾方进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家儿子被打了一顿的关系,原来还有更深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