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奸巨猾
当先一人约莫五十来岁，略显富态，从打扮来看，估计就是泉州将军张休了。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进来后忙用灯笼里的蜡烛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张成啊，可曾去叫少爷过来？”
“回老爷，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一会就到。”
那张休也不再多说，自顾自拿起桌上一些文书看起来。
约莫一盏茶工夫，门口再次想起脚步声。
一人从门外进来，恭敬地向书桌前坐着的张休行礼道：“父亲，您找我？”
待他抬起头来，孟羽帆一眼就认出来此人便是那日纵马撞人的张大少爷张鸿文了。
“文儿，最近几天学业可曾落下？”
“父亲，孩儿这几日勤学不辍，不敢有一日懈怠。”在自己老子面前，这位张少爷无比听话，哪还看得出半点嚣张模样。
“嗯，那就好，记住，不要再去外面惹是生非了。”
“是，孩儿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就在这时，门外有家丁探了一下头，管家张成忙走出门去，一阵低语之后，又转身回入书房内。
“张成，何事？”
“禀老爷，虎尾寨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张成瞥了一眼张鸿文，见张休没反应，忙回道。
“半个多月毫无音讯，到底怎么回事？”
“虎尾寨几乎被马头寨全歼。”
“什么？”张休陡然一惊，眼中露着不可思议：“虎尾寨人数比那马头寨多，武器又比他们好，怎会出现这种结果？”
“老爷，据那虎尾寨中与我们联络之人说，那马头寨中似有一种极厉害的武器，用时如天雷炸裂，挨着便死，擦着便伤。”
“杨彪这个废物，连小小一个马头寨都摆不平，枉我当初瞎了眼，扶持他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张休显然极为暴怒。
“据那人说，那日虎尾寨被马头寨众人前后夹击，再加上有那种武器，他们被杀一百余人，最后只余三十余人被俘，他本想混在俘虏中借机逃跑，然而马头寨对他们这三十余人看管甚严，直到今日才借着跟人采买的机会出来报信。而且，据说那杨彪也被马头寨凌迟处死了。”
“这个杨彪如此没用，死了也是活该。”张鸿文忽然插嘴道。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等虎尾寨那边的消息，没想到左等右等都没见他们给他把那叶小姐绑来，也不知骂过多少次这个杨彪无能，现在听说他死了，便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懂什么，这杨彪一死，老夫的许多布置都付之流水。”张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
张鸿文讪讪地不敢说话。
见他这般模样，张休不禁也心软下来：“文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学上一学了，你可知道为父为何要扶持杨彪？”
“孩儿不知。”张鸿文老实地回答。
“为父支持杨彪和虎尾寨众人乃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让这杨彪到处烧杀掳掠，这些就发生在南安县的治下，到时为父就可以参曾方进那老匹夫治理无方之罪，到时候，等曾老匹夫丢了官职，那文儿你在他那里受的侮辱咱们想怎么报就怎么报了。”
“至于这第二嘛……”张休接着说道：“等到这南安县匪患闹得不可收拾了，这剿匪的差事最终还是得找到为父头上，到时候，咱们又能借机跟州衙要钱要粮了。唉，可惜呀，这杨彪居然这么不中用，把老夫这一盘好棋都给毁了。”
“原来如此，父亲大人高明。”听说自己父亲是为了给自己报那打板子的仇，张鸿文自是高兴，自从那日被打了十大板之后，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此时见自己老子又提起此事，他仍是咬牙切齿：“那曾老儿芝麻大的官儿，居然敢打孩儿，这分明是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父亲大人一定要为孩儿报仇啊。”
“哼，你以为为父不想吗？只是这曾方进为人颇为清廉，而且，又有李从晦那个老匹夫关照他，为父一时也抓不到他的把柄，这才想借着剿匪不利之事弹劾于他，没想到这杨彪这么不中用。”
“李从晦？父亲是指刺史大人关照这曾方进？”张鸿文疑惑地问道？
“是啊，曾方进与李从晦乃是同乡，李从晦对曾方进多有照拂，要不然，你以为以曾方进那又臭又硬的脾气，早就不知道被罢官多少次了。”说着，张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在书房中踱着步：“眼下，杨彪已死，这条路走不通，只能是另想他法了。”
见张休陷入沉思，张成和张鸿文都不敢吭声。
又踱了一阵，张休才停下脚步对张成说道：“张成，想办法与那个人联系，让他里应外合，协助咱们攻下那什么马头寨，到时候让他做寨主。”
“是，老爷。”张成连忙点头应下。
“另外，你找人模仿曾方进的笔迹写几封信，内容就是关于他与山贼勾结养匪自重的，到时候咱们攻下了马头寨，从寨里搜出这些信件，看李从晦还怎么保他。”
“妙啊！父亲（老爷）此计甚妙！”张成和张鸿文同时赞道。
“靠！这张休果然老奸巨猾，一肚子坏水。”此时，梁上全程听下来的孟羽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现在的马头寨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吗？孟羽帆不怀好意地笑了。
“抓刺客！抓刺客！”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巡逻士卒的呼喊声。
“怎么回事？”张休皱着眉头问道。
张成忙开门向外看去，不一会便见一队士卒从院外匆匆赶过来。
“哪里有刺客？”张成问道。
“启禀管家，外院发现有刺客潜入，正在搜索，还请大人和管家先回内院以防万一。”为首的什长回答道。
“加派人手，务必把刺客抓住。”张成吩咐一句。
“是！”那什长让一人去传令调派人手，自己又带余下几人保护张休前往内宅。
等众人走后，孟羽帆才有些郁闷地从梁下跳下来，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张鸿文的麻烦，现在这么多士卒护着，想要动手就难了。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便悄悄跟在几人之后。
至于现在府内到处在找刺客，他倒不是很在意，对于自己的轻功，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的行藏应该是尚未暴露，所以，外院应该是有哪个小蟊贼误打误撞进了这将军府。
远远地跟在几人身后，待几人到了内院，他想想应该是没戏了，正准备放弃，却见张鸿文径直往内宅旁的一个侧院走去。
原来这家伙自己单独住在一个小院里。
守卫士卒中分出两人正想跟过去，没想到张鸿文挥挥手对这二人道：“你二人守在院门口就行了。”
“少爷……”
两个守卫刚想说什么，就被张鸿文不耐烦地打断了：“啰嗦什么？让你们在门口就乖乖地待着，哪那么多废话。”
这时的张鸿文哪还有刚才在父亲面前乖宝宝的模样。
那两个士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院门口守着。
此时黑暗中的孟羽帆不禁心里大乐，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自己正想放弃，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看样子还是咱人品好啊，嗯，一定是这样的。
无声地绕到侧院的后方，孟羽帆翻墙而进。
此时，见张鸿文正好推着侧院正房的门进去，依稀可见房内一侍女打扮的女子巧笑盼兮地将他迎了进去。
“美人，等急了吧，哥哥这就来喂饱你……”张鸿文迫不及待的声音传来。
靠！原来这小子金屋藏娇啊，怪不得不让守卫们进来，原来是怕被人听了墙角。
不一会儿，房内的灯被吹灭了，孟羽帆靠近窗下，听得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爷，您慢点……”那女子的声音不时传来。
看了一眼院门口的守卫并未注意这边，孟羽帆取出一把匕首，轻轻挑开了窗闩，悄无声息地推窗而入，又忙回身把窗掩上。
定睛打量了一下房内，虽说没有点灯，却对孟羽帆这种高手倒没什么影响。
看清了那女子所在的位置，孟羽帆飞身而上，一个手刀砍在那女子颈部，女子顿时晕了过去。
此时，张鸿文也发现了怀里的女人一头载了下来，正想出口询问，突然发现一把冰凉的匕首已经贴在自己脖子上。
“想活命的就别乱动！”孟羽帆的声音适时在他耳边响起。
张鸿文顿时不敢再有动作，忙低声问道：“好汉饶命，你要多，多少钱尽，尽管说。”
“啪！”孟羽帆拿出一个打火机优雅地点亮了床旁的油灯。
看着面前一身黑衣又黑巾蒙面的孟羽帆，张鸿文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公子您没事吧？”看到房内的灯熄了又亮起，院门口的一名守卫感觉有异，便过来在门口轻声询问。
孟羽帆微笑着把贴着张鸿文颈部的匕首紧了紧，张鸿文忙对着外面说：“我能有什么事，好生在院门口守着就行。”
“是，是，是。”那守卫唯唯诺诺地应着离开了门口。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进来后忙用灯笼里的蜡烛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张成啊，可曾去叫少爷过来？”
“回老爷，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一会就到。”
那张休也不再多说，自顾自拿起桌上一些文书看起来。
约莫一盏茶工夫，门口再次想起脚步声。
一人从门外进来，恭敬地向书桌前坐着的张休行礼道：“父亲，您找我？”
待他抬起头来，孟羽帆一眼就认出来此人便是那日纵马撞人的张大少爷张鸿文了。
“文儿，最近几天学业可曾落下？”
“父亲，孩儿这几日勤学不辍，不敢有一日懈怠。”在自己老子面前，这位张少爷无比听话，哪还看得出半点嚣张模样。
“嗯，那就好，记住，不要再去外面惹是生非了。”
“是，孩儿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就在这时，门外有家丁探了一下头，管家张成忙走出门去，一阵低语之后，又转身回入书房内。
“张成，何事？”
“禀老爷，虎尾寨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张成瞥了一眼张鸿文，见张休没反应，忙回道。
“半个多月毫无音讯，到底怎么回事？”
“虎尾寨几乎被马头寨全歼。”
“什么？”张休陡然一惊，眼中露着不可思议：“虎尾寨人数比那马头寨多，武器又比他们好，怎会出现这种结果？”
“老爷，据那虎尾寨中与我们联络之人说，那马头寨中似有一种极厉害的武器，用时如天雷炸裂，挨着便死，擦着便伤。”
“杨彪这个废物，连小小一个马头寨都摆不平，枉我当初瞎了眼，扶持他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张休显然极为暴怒。
“据那人说，那日虎尾寨被马头寨众人前后夹击，再加上有那种武器，他们被杀一百余人，最后只余三十余人被俘，他本想混在俘虏中借机逃跑，然而马头寨对他们这三十余人看管甚严，直到今日才借着跟人采买的机会出来报信。而且，据说那杨彪也被马头寨凌迟处死了。”
“这个杨彪如此没用，死了也是活该。”张鸿文忽然插嘴道。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等虎尾寨那边的消息，没想到左等右等都没见他们给他把那叶小姐绑来，也不知骂过多少次这个杨彪无能，现在听说他死了，便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懂什么，这杨彪一死，老夫的许多布置都付之流水。”张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
张鸿文讪讪地不敢说话。
见他这般模样，张休不禁也心软下来：“文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学上一学了，你可知道为父为何要扶持杨彪？”
“孩儿不知。”张鸿文老实地回答。
“为父支持杨彪和虎尾寨众人乃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让这杨彪到处烧杀掳掠，这些就发生在南安县的治下，到时为父就可以参曾方进那老匹夫治理无方之罪，到时候，等曾老匹夫丢了官职，那文儿你在他那里受的侮辱咱们想怎么报就怎么报了。”
“至于这第二嘛……”张休接着说道：“等到这南安县匪患闹得不可收拾了，这剿匪的差事最终还是得找到为父头上，到时候，咱们又能借机跟州衙要钱要粮了。唉，可惜呀，这杨彪居然这么不中用，把老夫这一盘好棋都给毁了。”
“原来如此，父亲大人高明。”听说自己父亲是为了给自己报那打板子的仇，张鸿文自是高兴，自从那日被打了十大板之后，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此时见自己老子又提起此事，他仍是咬牙切齿：“那曾老儿芝麻大的官儿，居然敢打孩儿，这分明是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父亲大人一定要为孩儿报仇啊。”
“哼，你以为为父不想吗？只是这曾方进为人颇为清廉，而且，又有李从晦那个老匹夫关照他，为父一时也抓不到他的把柄，这才想借着剿匪不利之事弹劾于他，没想到这杨彪这么不中用。”
“李从晦？父亲是指刺史大人关照这曾方进？”张鸿文疑惑地问道？
“是啊，曾方进与李从晦乃是同乡，李从晦对曾方进多有照拂，要不然，你以为以曾方进那又臭又硬的脾气，早就不知道被罢官多少次了。”说着，张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在书房中踱着步：“眼下，杨彪已死，这条路走不通，只能是另想他法了。”
见张休陷入沉思，张成和张鸿文都不敢吭声。
又踱了一阵，张休才停下脚步对张成说道：“张成，想办法与那个人联系，让他里应外合，协助咱们攻下那什么马头寨，到时候让他做寨主。”
“是，老爷。”张成连忙点头应下。
“另外，你找人模仿曾方进的笔迹写几封信，内容就是关于他与山贼勾结养匪自重的，到时候咱们攻下了马头寨，从寨里搜出这些信件，看李从晦还怎么保他。”
“妙啊！父亲（老爷）此计甚妙！”张成和张鸿文同时赞道。
“靠！这张休果然老奸巨猾，一肚子坏水。”此时，梁上全程听下来的孟羽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现在的马头寨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吗？孟羽帆不怀好意地笑了。
“抓刺客！抓刺客！”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巡逻士卒的呼喊声。
“怎么回事？”张休皱着眉头问道。
张成忙开门向外看去，不一会便见一队士卒从院外匆匆赶过来。
“哪里有刺客？”张成问道。
“启禀管家，外院发现有刺客潜入，正在搜索，还请大人和管家先回内院以防万一。”为首的什长回答道。
“加派人手，务必把刺客抓住。”张成吩咐一句。
“是！”那什长让一人去传令调派人手，自己又带余下几人保护张休前往内宅。
等众人走后，孟羽帆才有些郁闷地从梁下跳下来，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张鸿文的麻烦，现在这么多士卒护着，想要动手就难了。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便悄悄跟在几人之后。
至于现在府内到处在找刺客，他倒不是很在意，对于自己的轻功，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的行藏应该是尚未暴露，所以，外院应该是有哪个小蟊贼误打误撞进了这将军府。
远远地跟在几人身后，待几人到了内院，他想想应该是没戏了，正准备放弃，却见张鸿文径直往内宅旁的一个侧院走去。
原来这家伙自己单独住在一个小院里。
守卫士卒中分出两人正想跟过去，没想到张鸿文挥挥手对这二人道：“你二人守在院门口就行了。”
“少爷……”
两个守卫刚想说什么，就被张鸿文不耐烦地打断了：“啰嗦什么？让你们在门口就乖乖地待着，哪那么多废话。”
这时的张鸿文哪还有刚才在父亲面前乖宝宝的模样。
那两个士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院门口守着。
此时黑暗中的孟羽帆不禁心里大乐，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自己正想放弃，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看样子还是咱人品好啊，嗯，一定是这样的。
无声地绕到侧院的后方，孟羽帆翻墙而进。
此时，见张鸿文正好推着侧院正房的门进去，依稀可见房内一侍女打扮的女子巧笑盼兮地将他迎了进去。
“美人，等急了吧，哥哥这就来喂饱你……”张鸿文迫不及待的声音传来。
靠！原来这小子金屋藏娇啊，怪不得不让守卫们进来，原来是怕被人听了墙角。
不一会儿，房内的灯被吹灭了，孟羽帆靠近窗下，听得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爷，您慢点……”那女子的声音不时传来。
看了一眼院门口的守卫并未注意这边，孟羽帆取出一把匕首，轻轻挑开了窗闩，悄无声息地推窗而入，又忙回身把窗掩上。
定睛打量了一下房内，虽说没有点灯，却对孟羽帆这种高手倒没什么影响。
看清了那女子所在的位置，孟羽帆飞身而上，一个手刀砍在那女子颈部，女子顿时晕了过去。
此时，张鸿文也发现了怀里的女人一头载了下来，正想出口询问，突然发现一把冰凉的匕首已经贴在自己脖子上。
“想活命的就别乱动！”孟羽帆的声音适时在他耳边响起。
张鸿文顿时不敢再有动作，忙低声问道：“好汉饶命，你要多，多少钱尽，尽管说。”
“啪！”孟羽帆拿出一个打火机优雅地点亮了床旁的油灯。
看着面前一身黑衣又黑巾蒙面的孟羽帆，张鸿文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公子您没事吧？”看到房内的灯熄了又亮起，院门口的一名守卫感觉有异，便过来在门口轻声询问。
孟羽帆微笑着把贴着张鸿文颈部的匕首紧了紧，张鸿文忙对着外面说：“我能有什么事，好生在院门口守着就行。”
“是，是，是。”那守卫唯唯诺诺地应着离开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