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妖孽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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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大伊山上鬼打鬼

    在坦荡如坻的苏北平原地带,大伊山绝对是一个非常突出的例外,虽然它最高峰不过二百多米,但在这平原上看起来已是相当巍然屹立了。山中连绵十多座峰头,春来乔木苍翠,烂漫花发,百鸟和鸣,狐兔欢飞,神仙洞中,几缕青烟出岩岫;石佛寺里,数轮梵音入云霄。东山麓下,万户千门依山建;三春时节,冶游仕女踏歌行。正是:十里青山半入城,冷泉山月荡俗氛;烟雨楼畔吹箫者,元是伊山泉下人。

    然这世间祥福佳地,此时却被一群魑魅魍魉据着,倭寇来时,有血性男儿汤曙红举兵相抗,可惜其意旨遭忌,被奸人王绪五、周法乾等设谋相害,王周等人得鬼子和汪伪奖赏,受封灌南保安司令,鱼肉乡民,作尽威福,又有国民党王光夏33师叛投敌伪,驻扎于此,后又来了沈致祥,你说这大伊山还能不成为妖氛弥漫吗?

    郑飞夺回连云港,整顿兵马,本欲前来收剿,却探知有鬼子舰队要从海上来袭,又有鬼子大队自南来扫荡,遂先整理防务,守备连云港要紧。

    那太田胜海率部赶到,见此风景尤美,遂把司令部安于此处。在汉奸维持会等的吹捧之下,一群妖魔鬼怪花天酒地,烧杀淫掠,只把这方宝地,搅得个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太田胜海因辎重不继,被裴文远击退回来之后,令部队把守防线,自己却与王绪五等整日快活。后得上级命令,遣沈致祥率部南进,打通后勤通道,且督运辎重前来,以作进攻之用。

    那沈致祥受令出征,于路望新安而来,这厮出身新四军,对对方的作战套路非常熟悉,知道新四军游击队不会放他走得顺利,所以也不管驻军的日本指导官的催促,派出尖兵和两翼侧护,稳扎稳打地向前推进。他这不急不躁,倒真让想来打秋风的新四军游击队无从下手。

    他这慢吞吞的行军,自然有明哲保身的好处,不过凡事皆有两面,就在他刚走出大伊山不久,一只军马自西隐蔽疾驰而来,借着暮色的掩护,迅速在大伊山西麓抢占了制高点,修筑起阻击工事来。

    “曹旅长,这里就交给你啦,沈致祥那王八蛋回来,你就不紧不慢的阻他一天,却于明日夜间,放他过去。然后你部与后面追来的胥龙部一起进行追击,但须于天亮之后与敌接战,天亮之前,不管前面打得多么热闹,你们都不必理会。”西麓丹秀峰前,几个军人正在商议,当中对着地图比划的人,正是张桓。

    曹江点头道:“没问题,张支队,打沈致祥这个叛徒,咱们是清理门户,自然该让我们来。只是为什么要放他过去,又为什么不让我们夜战,你该知道,夜战可是我们的强项啊!”

    张桓微微摇头:“老曹哇,那沈致祥好歹也有三千多军马,他这前去,不久即当败回,所谓归师勿遏,你的家当也来得不易,而且也是长途奔袭作战,部队战力有待恢复,若与之硬抗,恐怕两败俱伤呀!你们放他过去,咱自有办法收拾他,放心,这老小子跑不掉的。”

    曹江满头雾水:“他怎么会败回来,哦是了,是被胥龙那小子给打回来的。但他若逃过我这道防线,你又如何收拾他呢?如果一过去,大伊山灌云的鬼子就可出来接应,就算你到前面去,可那整整有一个师团诶!”

    张桓嘿嘿笑道:“这个,山人自有办法,曹旅长事后自当明白。胡副旅长,还请你带一个营随我行动,行吗?”

    胡继光游击队出身,他一直要求能到救国军的潍县军政学校学习,但战事紧张,哪有他的时间,所以想方设法要拜张桓为师,为能跟张桓打仗,哪能不答应。

    却说沈致祥龟速前进,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到新安,新安镇北的炮楼上,依然飘扬着鬼子的烧饼旗,镇口处,两个歪戴帽子斜穿衣的伪军正端着枪来回晃动,镇口沙垒里,九二式重机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发出死神的气息,两个鬼子靠在一边的墙上,正自吞云吐雾得欢。

    沈致祥呆在中军,令前军派一个排前去联络,走不多久,那排长现身镇口,却不回军报告,只是挥手大喊:“报告司令,李司令请你快进镇来!”

    沈致祥闻报大骂:“王八日的,咋不回队伍来报呢,莫非这镇中有诈?”唤过一个亲信,“你去,务必请李司令与我搭话。至少也得把镇中情况摸得透了,亲自来我马前报告。”

    那亲信自恃身分,不把几个站岗放哨的李部士兵放在眼中,迈着螃蟹步,两手按在腰中横插着的两把枪上,带了两个手下,直向镇口摇来。

    “传我命令,准备攻击!”炮楼中,胥龙见沈致祥这厮如此谨慎,想要诓他进来拾掇看来是不成了,即令部队进入战斗准备。

    沈的亲信走拢镇口,见那尖兵排长满头大汗,心中也很诧异,尼玛这春天是暖和,也不至于热得如此吧!他哪里知道那家伙后腰里插着一颗*,拉绳却被细细的鱼线联着,另一端却在一个看似在打瞌睡的“鬼子”手里。这家伙走过去就朝那排长一脚踹去,口中大骂:“狗日的咋不回去向司令报告,这几步路也不想走了。”

    “沈副官,别呀!”那排长吓得大叫,他不敢乱动,只得生生地硬受一脚。“八嘎!”旁边的太君不乐意了,“大胆的有,死啦死啦的!”在太君跟前来耍横,娘的还真是胆儿生毛了。那亲信沈副官见恼了鬼子,连忙点头哈腰赔不是,哪知那鬼子不由分说,直接一刺刀递了过来,沈副官原也有不错的身手,只是他做狗的,正在低着头,待看见刀光欲躲时,那刺刀竟如闪电般跟了进来,扑哧一声刺入了身体。

    “你,不是-----太君!”沈副官捂着胸口,指着刺他的鬼子,不甘地嘶声说道。他来自绿林,当新四军时也杀过一些鬼子,自不相信一个鬼子小兵竟有他闪不过的速度。

    那“鬼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嘿嘿,老子是救国军!”说罢将枪一搅,那沈副官大叫一声倒地,他的两个随从早被另外士兵给挑了。那排长咕咚一声跌坐地上:“别杀我,我投降,投降!”浑身颤抖,屎尿齐出。

    “快退!”沈致祥远远望见,明白前方是个圈套,急忙引军后跑,可啾啾啾,空气中传来*飞行的声音,新安镇中,独立团的炮兵连开火了。一发发炮弹毫不客气地落在沈致祥的队伍中,整个伪军顿时大乱起来。镇口沙垒和炮楼里的重机枪欢快地叫了起来,沈致祥的前卫部队被打得如麦杆般倒下。胥龙挥众杀出,伪军失了先机,哪里抵抗得住,不少人丢掉装备,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独立团追杀五里,方才停下不赶,于路武器弹药无数,死伤伪军已过千人。就连那跟在沈致祥身边,大声吼叫顶住的鬼子指导官,也被胥龙一冷枪狙掉了。

    这行进得迟,归去却疾,未到傍晚,沈致祥部已近大伊山。见后面追兵似乎并未赶上来,方才略微喘气儿,下令埋锅造饭,却才用了少许,后卫急报:“司令,有追兵!”沈致祥站马上一看,妈呀,黑乎乎一大群。沈致祥忙令将饭盒锅具尽抛路上,自己上马就跑。

    才进山区,猛地一声炮响,山上曹江部已等候多时,四下里伏兵尽起,各种枪弹如雨点般泼洒过来。沈致祥军亡魂直冒,天已渐黑,不知伏军究有多少。遥望后路呐喊声起,新安追兵已堪迫近。沈致祥叛逃新四军,自知此时已无降路,咬咬牙,传令兵众:“弟兄们,我等已陷绝地,若不拼力死战,绝无活命的机会,况我们从那边跑过来的,新四军断不会容我投降,灌云就是前面,只有冲过去,才有生路,皇军会来接应我们的。”

    那些铁杆伪军闻言,心中发狠,且把畏惧之心收起,三五纠结,竟奋不顾身的向曹江的阻击阵地冲来。曹江见伪军士气有变,暗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沈致祥倒也是块臭石头,还真让张桓给说中了。”命令部队,让开大路,只于侧翼邀击。沈部士兵见缺口打开,哪还恋战,齐齐蜂拥而过。看看将过大伊山中段,再跑一个小时,就可进入城区了。那沈部也不管黑暗,点起火把,亡命奔逃。才过一个山口,轰隆一声巨响,伪军队伍中炸出一团绚丽的火光,跟着从高处有许多的*砸了下来,其间还有*哧哧响着的*包。

    “妈呀,这里还有埋伏!”伪军惊骇地大叫,那黑吐隆咚的山上,只见得枪口的焰火闪动,子弹拖住猩红的轨迹,从四处山坡上奔扑过来。沈致祥大惊,这皇军就在前面,新四军敢在此设伏,又见射击的枪枝并不甚多,心中一股恨意升起,“集中火力,给我缠住他们,皇军立马就到。”沈致祥大叫。

    且说灌云县城里的太田胜海,早得报大伊山里发生的战斗,发电询问,已知李庭芳到了淮阴,沈致祥部却是联系不上,新安也没有消息。“八嘎,定是沈致祥新安受阻,撤回来了。但支那军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太田胜海心中嘀咕。但既然身边发生战事,焉能不闻不问,遂令参谋,集合一个联队前去接应。参谋长三浦南和道:“司令官阁下,这夜里情况不明,是不是等天亮后再说。”

    “三浦君,沈致祥乃忠于皇军的朋友,倘我们见死不救,岂不让后来之欲与皇军合作者望而却步?”三浦一听也有道理,即令第86联队集合出发,直向西来救沈致祥。然刚过青风岭,山上劈头盖脸砸下一波*。“八嘎!支那人的这里有埋伏!”联队长友坂大河怒叫。鬼子是有备而来,自然不惧,当即摆开阵势,向伏击者猛攻。张桓见已撩拔起鬼子怒火,即令向沈致祥攻击的胡继光,两部向北且战且走。

    沈致祥和友坂大河见伏击者被击退,认作是战力不强的新四军,一时信心大增,各各用力,要将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一举歼灭。不多久鬼子和伪军撞在一起,黑夜中哪辨得对方,都认为对方是在拼命,强弩之末而已。所谓狗在窝自然横,那伪军看看快到老窝,打起仗来也颇有劲头了。子弹不是那么飘,*也扔得比先前要远。沈致祥口中不迭地骂,骂那些先前将枪枝弹药丢掉的士兵。

    这一来互不相让,各据地形射击,直战到天色微明,方有眼尖的伪军发现蹊跷:“司令,对面好像是皇军!”沈致祥举起望镜瞪大眼睛细看,果见一颗*炸起的火光中,有一片鬼子枪尖上的膏药旗飘了起来,方知坏了大事了。“停止射击,停止射击,我操你姥姥的,没听见哪!”沈致祥气急败坏,一脚将一个还把机枪打得山响的家伙踹翻。

    这边一停,那边的友坂也觉奇怪,举起镜子一看,看到对面摇起了白旗。再一细看,却看见了沈致祥那熟悉的身影,这才明白上了支那人的当。“八嘎!”友坂大河气得一刀将一棵松树劈断。这打了半夜,他的帝国士兵居然也损失三百多人,沈致祥部这此没用的软骨头,什么时候有如此的战斗力。其实他倒是有些冤枉沈致祥了,他的损失,多半还是先前张桓部袭击造成的。

    友坂与沈致祥一会面,“八嘎!”立即上前啪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沈致祥眼睛发绿,心里直骂了友坂家所有女性,可脸上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低头运气相抵,来消除友坂的怒气。终于友坂觉得差不多了,方才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沈致祥老脸胀着,却还要涎着笑容去向友坂解释:“太君,我们碰到的的确是新四军,他们后面还有追来的。”

    还真无巧不成书,这沈致祥话音刚落,后面的山沟处杀来一只人马,也有一些人从小山坳翻了过来。正是胥龙与曹江部追到了。友坂见状大怒,还真是欺人太甚了!立即将部队摆开迎战,可刚一开打,北坡岭上传来密集的枪声,居高临下甚是厉害,许多机枪手和掷弹筒兵成了重点照顾目标,被打得*迸裂,满地打滚。

    “八嘎牙鲁!还真有支那人从中搞鬼。”友坂大河明悟了过来,即令联队抢占就近的几个制高点,摆出一副防守的姿态,又急忙电告师团部,说是遭到大股支那军的伏击,请求战术指导。太田胜海大惊,八嘎的支那军怎么跑到后边去了。然而激烈的枪声,告诉他这应是真的。友坂堂堂一个联队居然也要战术指导,看来这股支那军还不是一般。太田胜海即调伪军王光夏的师顶在小伊山前线。电告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然后留下84联队驻守灌云南北策应,自率85联队和王绪五、周法乾的保安大队助阵,直奔大伊山战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