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妖孽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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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如潮败兵泗水来

    那荣子恒坏事做了不少,落到陈雷手中,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考斌之知这家伙也算得是个人物,请示陈雷要不要解送前敌指挥部。“解送个鸟,老子可不想听人叽叽歪歪。”这荣子恒不管是陈雷的前世今生都掌握有不少他死有余辜的证据,哪还用得着来多费唇舌。“就地给老子毙了,明码通报天下!”得,陈伯棼一纸电令,荣子恒魂赴幽冥。国共双方乃至于学忠都觉得这厮有些草菅人命,然那些卖身投敌者,无不闻陈雷之名而寝食难安。

    话分两头,却说蒙山南麓,有一镇名泉林,群山环抱,溪涧潺鸣,这二月之时,正在冬季,远望白雪覆山顶,近赏琼花挂老枝;酸风吹拂,鸟雀林间呼伴侣;冽气弥漫,狐兔雪底寻宿根;东麓坡前,卞庄子旁观斗二虎;圣公山上,孔仲尼坐谈诲诸生;正是山野沟壑平常处,多隐古今非常人。

    倘在太平时日,这山中小镇原也清静,然这兵燹乱世,此地也难得一夕之安宁。因其东接平邑,西连泗水,行客打尖处,车马歇脚地,倒也衍生出一种繁华,所谓烟馆药铺,饭店娼寮,该有的却也应有尽有,那悍匪刘黑七数十年纵横齐鲁,这蒙山周匝,却是其盘桓最多的熟稔之所,不管他做匪徒做官军还是降了日寇,此地也都在他的魔爪之中,真正是城头大旗频频换,黎庶何时不输捐!虽救国军攻势如滚滚波涛而来,那刘黑七也不甘弃此冒油之地而不顾。只是他四处皆得防备,此处也排不下重兵,这日四更,山中人酣睡未醒,数筹人影无声无息地摸进镇来,狗未叫,哨未觉,那守备连长才与夜里招来的粉头梅开二度沉沉入睡,哪知窗棂微动,一柄小刀悄悄地拔开了插梢,轻轻掀开,一个影子如跳蚤一般跳了进来,落地毫无声息,只见他蹩近床边,借床头边昏黄的马灯微光瞧见两颗人头并在一起,右手一翻,掀开被子顺势切下,可怜一对狗男女,恰做一双鬼鸳鸯!

    那人左右一瞧,一掌将马灯打倒在床上,灯碎油溅火苗起,祝融发嗔烬苍生,好火,滚滚浓烟漫四野,赤赤烈焰腾九霄;鹰枭有翅冲天去,蛇鼠无路何处逃!人影见事态已成,纵身钻出窗户,消失于黑暗之中。

    “着火啦!”外面的哨兵惊叫起来,这连部乃霸占的当地某商家的一院落,独处山前,左右无毗连,那火越燃越大,惊得众军慌忙来救,可夜来山风紧,顺着沟壑吹得猛烈,火借风势,不一会儿毕毕剥剥,已成火海,那军士虽拼命舀水泼浇,只益发助得火燃,却哪里灭得半点来。

    “连座可做了风流鬼了!”一军兵嚷道。众军见火势无遮,只得于旁边呆看,因连部数名军官,尽在火中,故也无人组织,尽做了壁上的看客。

    却听得镇东口方向,突起数声枪响,接着便有人惊呼:“不好了,救国军杀过来了!”跟着大地震动,东面火光冲天,有人登高望时,只见无数骑兵,擎着火把,火把下刀光闪耀,已疾风般冲进镇来。

    “妈呀!”镇上军兵大叫,一个个没命有四散奔逃,只恨那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那骑兵冲杀一阵,至镇西两里方还,一面大声高叫安民,却也不去救火,任由那院落烧成白地。至天明时却也渐渐熄了。

    一支队伍缓缓开进镇来,前面数骑战马,马上战将,个个年纪轻轻,却皆威风八面,英气逼人。居中那人,向着镇口立着的一个黑衣军人拱手贺道;“少校,‘宁被无常找,莫遇九头鸟’,有你们在前面打前锋,我这仗打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轻松啊!”

    那黑衣军人谦虚笑道:“赵师长说哪里话来,我这特战分队也只是打打边鼓,做些微不足道的事,真要攻城拔寨,还得赵师长的大部队呀!”

    旁边一将笑道:“叶少校也无须谦虚,所谓奇正相合,乃用兵之道,否则单凭兵力蛮攻,非智将所为也!”

    那黑衣军人正是九头鸟分队队长大叫花叶志伟,想必屡立战功,军衔已升到少校去了。闻言赞道:“何参谋长文化人就不一样,出口就一套一套的,兄弟受教了!此战若非朱旅长的骑兵来得快,要把这些土匪打散,还得费点时间!”

    一骑白马上的朱明似乎非常受用:“大叫花,难得你称赞老子,待老子打回老家,给你说个米脂婆娘如何?”

    叶志伟受宠若惊:“那敢情好,一个不行,得来三四个才带劲儿!”

    朱明一马鞭子抽过去,早被叶志伟闪一边去了。

    几人说说笑笑,已是到了镇中,阖镇百姓闻救国军至,无不夹道欢迎。早有前锋部队借得民房,安排妥了指挥部。

    粗粗拾掇了一下,几人便围到了地图边上。何仲华指着泗水道:“隋师长已克莱芜,考纵正逼向新泰,刘黑七已陷入我三面包夹之中,若是他聪明的话,趁早往曲阜磁阳那边跑,若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赵阳环扫了一遍地图,退到桌边坐下:“前两天总司令派来送一封信,是专门针对这个刘黑七的。信中特别指出,这刘黑七为匪多年,作恶多端,要求我部尽量除掉这个杀人恶魔。所以,虽然我们现在已成围三阙一之势,但我意认为,不可给这个王八蛋留什么逃跑之路。老大虽说尽量,但我部就要有敢战之心,堵死他的逃路,誓灭此僚!”

    何仲华稍作沉吟,微微颔首,接口道:“这个刘黑七的确该死,自其为匪以来,纵横滕县、临沂、费县、蒙阴等地,抢掳奸杀,罪行擢发难数。历年官府皆提兵征剿,可是其人奸猾无比,屡剿难灭,反给横行华北七省,这家伙善于见风使舵,一见不对,立即投降,可又不服管教,屡降屡叛,不管他为兵为匪,祸害百姓却无两样。那东面的南孝义村,十多年前就被这厮屠杀过一次,当时刘黑七索贡,可村民穷得上山磨石粉度日,哪有钱粮供他,这厮恼羞成怒,竟然打进村庄,大肆烧杀抢掠,暴行种种,惨不忍闻。一个叫王廷的10岁儿童被匪徒以 7寸长的尖刀,从左耳捅进,右耳穿出,钉在墙上。一个幼儿被放入铡刀中拦腰铡断,一个周岁的婴儿被放在碾子下碾成肉酱,两岁婴儿被刀从两腿劈开。一个妇女抱着孩子躲避大火,匪徒夺过孩子掷入火堆,又将嚎哭的母亲蹬入火中,双双烧死。有一男子被砍掉双腿、双手,再大卸八块。有一名妇女被20多名匪徒奸淫致死。该村原有735人,除在外讨饭的300 多人,留下的被杀346人,41户被杀绝;全村烧光;匪祸之后,又饿死73 人,卖儿鬻女38人,改嫁离去51人,全村仅余212人。------”

    朱明刘定叶志伟等皆是武将,自不知有这关节,闻言气得哇哇大叫,“师座,请下令出兵吧,一定要杀了这个王八蛋。”

    “非但如此,”何仲华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杀才还绑票勒索,对绑架来的人票极为狠毒。三五天不送赎金,即剜一只眼或割一只“扇风”(耳朵)给家里送去;再有三五天不赎,便要杀人了;至于没有财产的穷人,抓住就会被当即杀掉。肉票中,男的要帮匪干活,女的还要受*。匪徒有时将女票上衣剥光,在*上挂两只响铃,令其推磨磨面,称作吃“响铃面”。许多肉票待赎回后,已经残废或精神错乱。撕票手段无不残酷之极。如将人埋入土坑,仅露头部,再用铁镐猛击颅顶,因被埋的人血液压向头部,故血花*冲出老高,称作“放天花”。又有将人票上身裸露,浇上煤油点燃,称“点天灯”。有的是吊在树上烧;有的则绑着双手,任其痛苦狂奔至死。此外还有刀刺、刀铡、零刀削、活埋、剖腹、挖心等,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马武早已按捺不住,跳脚大叫着:“师座,请让我率本部,杀进泗水,擒住这贼,定叫他尝遍他自己的手段!”

    赵阳见众将士气高涨,心中暗喜,挥手止住跳得最高的马武;“马团长稍安勿躁,总司令来信提醒我们,那刘黑七生性狡诈多疑,因他明白要他狗命人很多,所以时时皆有提防,人说狡兔三窟,这狗贼莫名三窟,三十窟也不为多,据说他找了不少同他相貌相似的人作替身,我们要抓住他,可得要搞准信息,甄别清楚,别让狗日的蒙过去了。”

    马武道:“管他娘替身不替身,老子一网兜来,个个剐死,还怕这贼跑天上去!”

    赵阳道:“这且再议,咱们先来合计合计,如何让这狗头插翅难飞!”

    朱明往地图一瞅:“这有何难,我部行动快,待我率部队绕过去,封死狗日的退路。”

    赵阳点头:“我意也是如此,朱旅长隐蔽行军,可在这葫芦套处设下埋伏,沿线山峦,多设警戒,倘刘黑七逃向这边,定不能让他走了。”

    “赵师长放心好,倘若从我这方向走了刘黑七,骑兵旅解散算了。”朱明昂声道。

    何仲华道:“大家伙精诚团结,定不叫走了刘黑七,只是这泗水城中,还得九头鸟先去走一遭更好。”

    叶志伟立马应道:“咱兄弟七人,当不辱命。”

    朱明立即不满起来:“戳的,有了你九头鸟,那刘黑七哪还有命跑葫芦套来?”

    赵阳劝道:“这战场形势多变,咱们多撒网子,方可确保无有遗漏。老朱倒不必在这上面计较。”

    众人计议已定,便由朱明率骑兵旅先行,叶志伟也悄悄的走了,余众整饬行装,约定午后出发。未时过了,赵阳乃率军徐徐开出泉林,到得李家坡,斥候报前方有敌人阵地。赵阳赶赴前军,举起望远镜一看,果见前方山坡上,隐隐有三道战壕呈现,左面乃是泗河,右面却是蒙山,要往前行,看来非得突破敌军的这道防线才成。略一思忖,即令人去叫刘定过来。

    刘定为全军先锋,自也发现敌情,听得师长召见,急风风的赶了过来:“师座,可是让我进攻?”

    赵阳点头:“这敌阵依山而建,且梯次配置,那刘黑七兵力雄厚,此处定有不少人马,观其阵地配套合理,我猜应该是有小鬼子在此指导,你们打算如何拿下?”

    刘定大声:“师座,我军向西进攻,势必突破此处,就算他兵力再多,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团当全力以赴,为部队打开通道。”

    赵阳看他颇有成竹,心下乃定,叮嘱道:“刘团长,那刘桂堂悍匪一个,手下死党甚多,其每次作战之前,皆大洒钱财于地,任其手下取之,且许以战后金钱女人相激,故其部作战凶猛,非一般伪军可比,你可得小心一些。”

    刘定敬礼道:“是!”转身欲走,被赵阳止住:“别着急,我叫马武把炮兵给你支援过来。”

    刘定大喜:“多谢师长,有了小马的炮兵,职部一定拿下李家坡!”

    何仲华旁边,杨根思望望右面的山,低声对何仲华道:“参谋长,能不能让俺和三小到那山上去?”

    何仲华看看那山,高而陡峭,担心道:“这山这么陡,你们上得去吗?”

    杨根思笑道:“参谋长,俺自小就爬山的,哪有啥山上不去?”

    何仲华大喜:“娘的,老子倒忘了你这个怪胎!好,待我给师长说一说。”

    赵阳听了也是高兴:“骡子,你在那上面能打到敌人的阵地?”

    杨根思撇撇嘴:“这家伙行,我就行。”

    “好,快去吧!胜了这仗,给你个二等功。”赵阳道。

    “得嘞!三小,走啦。”杨根思踢了一脚旁边的王三小。

    二人跑出指挥所,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小黑点。

    刘定回到前军,即叫过张万强钟维商议,很快有了结果,决定由钟维带一营作第一波试探攻击,打出敌人的兵力火力,同时由孟冬生率侦察连从右面山脚摸过去,预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几分钟,钟维已率队冲到坡下,后边的炮兵及众人都紧张地望着,整个李家坡前,气氛已绷到了极致。终于,快到两百米时,坡的枪响了,钟维等立即卧倒在地,几个机枪组在坡下排开,哒哒哒对山上实施了火力压制,掷弹筒组稍为拖后,也精打细算的把*射向敌人的战壕。在此掩护之下,钟维与一营长率领部队成散兵阵形,慢慢地往前爬去。

    坡上的伪军看着不停接近的救国军,终于忍耐不住,不顾派来指导的鬼子的喝阻,机枪火炮齐齐吼叫起来。顿时子弹炮弹中雨点般落在一营的队伍中。

    “一营撤回,炮兵开炮!”刘定举着望远镜的手一抖,他看到一名战士被炸得高高的,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早已准备好的炮兵更不迟疑,火绳拉动中,一发发炮弹挟风带火的向坡上敌人阵地飞去,整个李家坡顿成一块黑色的毯子。而右面山脚下,孟冬生已带了侦察连摸到这里,秃树无枝,实也遮蔽不住,冬生只得令众弟兄小心借助山石土坎缓缓上爬,刚爬到一半,上面突然冒出一排人头来,两挺机枪突突地打了下来,两个战士猝不及防,翻身栽倒,滚下山坡去了。

    “狗日的这里有埋伏!啊还是鬼子。”孟冬生暗叫不妙,回头看看段羲,也在一块石头后窝着,急忙向他比划手势,段羲一看明白,是叫从旁边往上冲,而孟冬生自己则冲出隐蔽地来吸引敌人的火力。这哪行啊,段羲比手势:连长,让我来吸引火力。孟冬生回道:王八蛋,这是命令!段羲泪流,正要移动,突听头顶上几声枪响,鬼子的机枪哑巴啦。

    孟冬生大喜,来不及去深究谁在后面山上放枪,大喝一声:冲,侦察连如豹子一般往上冲去。

    山上有一两枝步枪在响,可那机枪却不再响起来。几枝散枪怎挡得住上百战士,五分钟不到,孟冬生已冲上了阵地,却见两挺机枪帝国,足足倒了十来个鬼子,战壕里还有数具伪军的尸首,只有少数几个伪军,正没命的往主阵地方向跑去。

    后面山上的枪还在响,不时有一个伪军背上冒出血花,扑倒在地,然后滚落。孟冬生回头,隐隐看到有枪焰闪动,很快又转了地方。嘿嘿,是骡子那狗日的。孟冬生冲那方向挥了挥手:“谢了,兄弟。全体都有,冲锋!”侦察连一部顺着山脊,一部顺着战壕往主阵地杀了过来。

    此时主阵地前,钟维已率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发起了猛烈的冲锋,坡上的子弹不时把一个个战士打倒在地,落下的炮弹也不时将冲锋的士兵炸得四分五裂,但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在一遍喊杀声,渐渐地冲近了敌人的一线阵地。

    守敌见势不妙,慌忙撤往第二道防线,但对方的炮火跟着就追了过来。“给老子顶住,打退了救国军,回去大洋尽管拿,女人只管搞。”一个军官声嘶力竭地挥动着手枪,不防砰的一声枪响,从右面山脊上射来一发子弹,直接将的天灵盖揭开了,血花花的*子迸绽出来,吓得旁边的伪军急忙跳开。

    “操,跑得好快。”孟冬生刚冲过来,眼角余光就看见后面山脊上两个人影如猿猴般跳丸而到,跟着就见那敌人指挥官栽倒在地,“尼玛,杀神哪!”哪再迟疑,即令部队发起进攻。

    守在二、三道防线中的敌人哪料到对方从侧面来的攻击如此之快,一鬼子曹长正试图指挥因长官被狙而有些慌乱的伪军还击,他那指挥刀在战壕里东指西指的,那还不是很好的目标?杨根思山上瞧得分明,甩手就是一枪,这家伙额头上赫然现出一个血洞,战刀哐当落地,其余敌人一见,亡魂直冒,大洋女人算处鸟,不知谁喊了声:“风紧,扯呼!”哪管阵地如何,一个个夺路就跑。不久李家坡上,成百上千尽是溃逃的伪军。

    赵阳见状,心下一动,急令全军:“快冲上去,不要全打死了,跟着屁股往前追。”

    这兵败如山倒,刘黑七兵力不少,在李家坡足足布了一个团,此时如赶羊一般,被赵阳军衔尾追着,直向泗水溃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