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逆转的局面
卿荷的病情好的不快也不慢,两个月后才稍稍有些气力,紫曼不放心每天都偷偷给炎曦晟发信息报告每一天的进展。同样,炎曦晟也会和梁铭报告这边的进展。陶思成还有几个场景要补镜头才能杀青,孙菲的关机让陶思成心里很不安,可是身不由己,他只能按住思虑的心情,敬业是第一位。梁铭也没有向陶思成透露过卿荷的任何消息,只说:你联系不上的心上人,我怎么能知道?
当陶思成马不停蹄赶回北京,赶回公寓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如不是墙上粉丝送的奶牛的挂表,思成真的以为自己又不知住在哪个城市的主题酒店。
“梁铭,孙菲和卿荷呢?”
“不知道。”
这是梁铭的答复,他不打算思成信些什么,只是不回答他好像于理不合,用"不知道"应付一下而已。思成再次拨通孙菲的电话,那边依旧是个很甜美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思成质问道:“梁铭,你阻止我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卿荷是我女朋友,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我着想,而是为了你的私心吧。你把卿荷带去哪里,你想一个人独吞吗?”
梁铭掸掸西装的灰尘,手指在酒柜上滑落,漫不经心的问道:“喝什么酒?”
思成气急败坏,一步并到梁铭身旁,揪住梁铭的衣领推搡到墙边:“我再问你一遍,卿荷到底在哪里?”
“你都用独吞这个词了,我们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吗?”梁铭毫不费力的挣脱开思成的钳制,又说道:“我把她送回她该去的地方,”
“你居然敢杀人?”思成不可置否,连连退后,直到被茶桌的腿绊倒,顺势坐在了茶桌上。口中喃喃着。
梁铭走出客厅来到阳台,照例点燃一支烟,却任由它在手指间自生自灭。说与不说,似乎没那么重要。梁铭想的是如何去看望卿荷,至于喜欢,也就随缘,但不代表放弃。毕竟竞争对手是自己的恩人,从一开始就注定这是场不入流的争抢。
太阳似乎不想参加这次争斗,阴险的把月亮推出来饱受摧残,梁铭指尖的烟不知换了几支,也不知梁铭有没有用嘴亲吻过这些烟,算做最后吻别。至少思成来到梁铭身边时,梁铭的脚下已经遍布两盒烟的尸体。
“卿荷在哪,我只在远处看一眼,然后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不再提及此事。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清。所以我希望你替我多费费心,她不属于这里,早晚会回去,这样的结果也挺好的。”思成半妥协的央求梁铭,如果可以,多么希望这场戏永远不要杀青,玉齐煜和卿荷就能喜结连理,执子之手。
月老一定住在月亮上,要不然不会愤恨到携带月亮躲到广大的星河里,看着心烦,干脆躲远点。似乎这样并不解气,卯足丹田气连打几个喷嚏,轰隆隆的声音刺入耳膜,街上夜归的人边咒骂不正常的天气边往家的方向急忙赶路。伴随前后一连串的关门声,月老心满意足的把一缸水泼下来,梁铭额前的刘海被雨水浸湿,一缕一缕散着,顺着脸颊流淌成小河。白色的衬衣也很服帖的裹紧线条分明的身躯。思成头上顶着黑色的西装,厚实的面料抵挡不少水分,竭力保留原有的俊俏面庞,月老索性直接把水龙头拧开,谁让梁铭老是抢思成心爱的人。
“你不能生病,明天还有采访。”梁铭神色诡异的望向月亮消失的方向,好像能看到月老坐在摇摇椅上笑的前仰后合。
“真的不能答应我吗?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你一定是把她藏起来,不想让我找到,不想让我毁掉事业。”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思成,竭尽所能的哀求道。
梁铭还是没有答应,他努力控制情绪的波动,他对这段没有终点,甚至连起点都没有的感情完全没有信心。他不能心软,如果真如卿荷所说,思成和远在大清朝的玉齐煜那么神似的话,傻子也能猜到卿荷会选择谁。唯一最好的结果就是谁都不选,可梁铭不想赌,他选择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至于骗谁,就当骗自己吧。
思成很清楚梁铭的脾气,他执意不允的事情,纵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会保持冷静的说一句:我不同意。思成取下头顶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去洗个澡,别感冒。衣服明天拿去干洗,别总是累自己。”
五年来,梁铭做经纪人,尽职到过分,也尽职到无情。这样的你不累吗?
目送思成回到房间,梁铭走进浴室。掏出手机,上面有三条未读短信息。第一条是上午8点20发来的:卿荷恢复很稳定,心情也比之前好很多。就算不肯让陶思成和卿荷见面,也让孙菲回来吧。
第二条是中午12点13发来的:秀儿,也就是卿荷饲养的猫,突然失踪,卿荷病情加重,现在在惠同医院监护室。
第三条是晚上8点50发来的:已经签了病危通知书,在抢救。你快来。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梁铭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10点40。一拳捶在浴室镜面上,骂道:“卿荷,你一定要活过来,如果你无恙,老子成全你们。”
听到声响的思成再次折出卧室,却和梁铭撞个满怀。思成瞥见浴室的镜子支离破碎的散落一地,抓住梁铭的手,发疯的说道:“你疯了,我不过要你带我去看卿荷,你至于这么糟蹋自己吗?我给你拿件衣服,你先把湿衣服脱下来,然后我带你去医院。”
“是要去医院,不过不是我去,是你去。”梁铭把车钥匙塞到思成的手里,转身进了卧室,狠狠把房门关上。
“梁铭,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思成站在原地咆哮道。
“惠同医院急救室,卿荷在那。”门里面传出梁铭幽怨的声音。
梁铭抚摸着右手的伤口,有种刺痛的感觉,又抚摸心口的位置,也有种刺痛的感觉。微微扬起嘴角,说道:卿荷,坚持住,思成已经在路上。就这样,倚在床边沉沉睡去,也许是伤口的剧痛刺激大脑活跃细胞,车祸之后再也没有梦见父亲的梁铭,此时,正站在家门口。
“爸妈,我回来了。”梁铭看到高三时期的自己拎着黑色书包,正拿钥匙开门。刚要伸手触摸,却奇异的穿门而入。做梦就是这样好,可以毫无逻辑,也许一个不小心还能多项技能,比如穿墙术。
梁父身穿简约的休闲装,这款是今年新设计并获得大奖的作品,为留纪念,私留下一套。梁母围着围裙穿梭在餐桌和灶台之间,笑盈盈的看着爷俩拿出象棋准备一决雌雄。
“跳马。”梁铭拿起左下角的马放在炮的右侧:“爸,你还记得我和你提及的陶思成吗?”
“飞相。”梁父把相放在当中的位置:“记得啊,你们认识两年,怎么都不见你往家里带。”
“他现在拍广告,没有时间。 ”
“儿子,爸明天去米兰参加时装秀,这次从米兰回来就不再四处奔跑,把市场定在这边,留在这里发展。”梁父淡定的吐出一个决定后,又不急不缓的吐出另外一个结果:“将军——”
梁铭不敢相信,又确定一遍:“真的不再四处奔波,专心在北京做市场?”
“是的。留下来,留在我儿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