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章 命中注定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秀女兴奋的天不亮就开始梳妆打扮,这还是第一次不用嬷嬷叫就主动起床。卿荷碰碰敏秀的手肘问:“我们也要这样吗?”
敏秀睁开睡得惺忪的眼环视一圈,然后又闭上。说:“我们还是不要化了,最好衣服再破几个洞。”
照例天刚亮,嬷嬷带着几名宫女来到秀女阁。看到秀女个个容光焕发的出现面前,嬷嬷会心的笑了笑。然后对身后的宫女说:“检查下衣服,今天要面见皇上,决不能出差错。”
“是——”宫女开始七手八脚摸进秀女的衣服还有夹层。卿荷和敏秀是被嬷嬷从**拖下来的,两个人胡乱的套着衣服,混乱忙碌的清早就这样结束了。
嬷嬷走在最前面,宫女在中间,秀女紧随其后,大气都不敢喘。快到大殿的时候,敏秀诡异的笑着,卿荷正猜测她想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抓住卿荷衣裙的下摆,用力一扯,撕拉一声,卿荷的原本很飘逸的裙摆变成燕尾,耸拉在三寸金莲两边。卿荷羞红脸颊,忙用手遮挡住细足。敏秀也不含糊的扯下自己的裙摆,笑着说:“这样皇上就不会选我们了吧。”
卿荷刚明白过来,无奈的看着敏秀。走进大殿,敏秀拉着卿荷站在最后一排,李公公高呼:“皇上驾到。”秀女跪倒一片,卿荷也不例外正要跪,敏秀小声说:“不要跪了,就站着吧。”
结果皇上威严的迈进大殿,看到卿荷和敏秀站的笔直,衣服还破破烂烂,不禁大怒:“你们是谁,见到朕为何不跪?”
嬷嬷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到卿荷身边,厉声说:“卿荷,敏秀,快向皇上赔罪。”
卿荷从没有忤逆过父母,更别说皇上。怕皇上怪罪下来,自己要诛灭九族。只好曲下身,娇嗔道:“秀女卿荷给皇上请罪。”
敏秀也没想到皇上这么大脾气,也赶紧说:“秀女敏秀给皇上赔罪。”
皇上完全被卿荷落落大方的举止吸引,也干脆不放在心上,直接走向龙椅。秀女重新站好,等待皇上挑选。那感觉完全就是菜市场选菜。
嬷嬷快把头低到地上,跪在最前面说:“皇上,这是这一届的秀女,请皇上过目。”
皇上没敢直接要卿荷,先是有模有样的在其他秀女中转转。随便站在一秀女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秀女惊恐的赶忙跪到地上,哆哆嗦嗦的说:“秀女……秀女雅……雅。”皇上没了兴致,眼神没有离开卿荷,声音却是问向嬷嬷“雅什么”。
嬷嬷瞪了一眼秀女,对皇上说“她是叶赫那拉氏雅兰”
“就她吧”
“谢皇上恩典”暗自松下一口气的秀女瘫软在地上,随着皇上一个个钦点,秀女的心完全被揪住,选到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没有选到的脸上挂满愤恨。眼看只剩一个名额,卿荷和敏秀暗暗高兴,因为皇上自始至终都没往这边走。可是有些事命中注定,任谁也无法逃脱。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直奔卿荷而来,吓得卿荷心脏顿时失去跳动,紧紧握住敏秀的手。
皇上站在卿荷旁边秀女的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秀女瓜尔佳氏芙凝”然后向皇上抛个媚眼,然后皇上转过身问卿荷“你呢”,然后卿荷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细声答道“秀女卿荷,给皇上请安。”
皇上细细品味卿荷两个字,唤作芙凝的秀女怒视卿荷,如果可以,真想撕碎她。
皇上又问:“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卿荷刚要回答,敏秀抢过话说:“那个,皇上,我们清早爬到房檐上不小心挂到的。”
皇上的脸色由红润转为青紫,还从来没见过跟自己敢这么说话的秀女。饶有兴趣的观望两个人,卿荷害羞的把头压得更低。没过一会,皇上放肆的大笑起来,然后对嬷嬷说“把那个说话不清楚的,什么雅的,从名单划掉吧,写上她们俩。”用手一指卿荷和敏秀,皇上悠哉悠哉向外走去。嬷嬷哆哆嗦嗦划掉雅兰的名字写上卿荷,敏秀。雅兰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卿荷和敏秀面面相觑,下一秒抱头痛哭。
宫里又开始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嬷嬷将秀女的名字做成牌子,双手托举。皇上随便翻弄着,指着敏秀的牌子说:“这个吧”
落选的秀女并没有如卿荷所想的赶出宫门,而是分到各个宫门做了宫女,即便是背景殷实的亲王,看到女儿落选也视为丢脸面的事情,不愿意花大价钱赎出宫。
当晚嬷嬷带着两名宫女来到秀女阁,宣布旨意。敏秀反倒很安静,很安静。一个宫女捧着华丽的衣裙,一个宫女捧着珠宝首饰,嬷嬷习以为常的吩咐道:“你们好好伺候她沐浴,打扮的漂亮些。”
敏秀眼神空洞的说:“卿荷,我会记得曾和你睡在一张**。”
卿荷哭的泣不成声,最后咬着下嘴唇恳求嬷嬷:“嬷嬷,求您让我陪敏秀沐浴吧。”
嬷嬷料定卿荷不能兴风作浪,爽快的答应了。卿荷和敏秀一路走到秀女阁对面的浴室,在惨淡的月光下,形单影只的两个人没有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走着。
以前刚进秀女阁的时候,卿荷和敏秀总是等到所有人洗完后再去,但那时两个人并不认识,也不算陌生。现在夜深人静,卿荷和敏秀还是独自去空旷的浴室,只有身后的宫女提醒她们今日不同往日。
敏秀褪下衣物,卿荷望着白皙的皮肤,却没有当初羡慕的感觉,代替羡慕的更多是惋惜。许久没有开口的敏秀对正要服侍自己的宫女说:“你们拿着衣服站在那就行,我自己洗。卿荷,你坐旁边陪我说说话。”
卿荷干脆脱下衣服,踏进浴池,坐在敏秀旁边。静静等敏秀开口。
“你说得对,这是宿命,我们谁都不能和命争。”敏秀幽幽的说道。
卿荷不打算回应,她明白,敏秀需要的是能听的人,因为自己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已成定局的事实。
“我以为做错事就不会被人喜欢”宫女只当敏秀在充诗人,而卿荷却深深明白敏秀话中的意思,眼泪不自主的掉进浴池,敏秀望向很远的地方,继续说:“浴室的墙那边是秀女阁的围墙,越过围墙就是宫门的高墙,穿过高墙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