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圣格朗夫人
第四章 圣格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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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蛇对女人说，神岂是真说，不许你们吃园中所有树上的果子麽。
女人对蛇说，园中树上的果子，我们可以吃，
惟有园当中那棵树上的果子，神曾说，你们不可吃，也不可摸，免得你们死。
蛇对女人说，你们不一定死，
因为神知道，你们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神能知道善恶。
-《创世记》
少年睁开朦胧的双眼，少女般娇嫩的恶魔俯视着他的脸。
“我醒了吗？”
“不，你是在梦里。”恶魔绿翡翠般的眸闪动着灵的光芒。他俯下身来，开启了少年微翕的双唇。少年挣扎着想移开身体，却被恶魔阻止了。
“不要自卑，不要害怕。这是在你自己的梦里。”鼻尖与鼻尖紧靠在一起，少年不再抗拒恶魔温热的唇，两个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
“这就是梦吗？”
“喂！该醒啦！太阳都晒屁股啦！”翡翠色的恶魔屈膝坐在床头，恶作剧般捏着亚麻色天使的鼻子左右摇晃。
兰特猛的坐起来，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你难道就没有温柔一点的叫起方式吗？”兰特几乎是用吼的，一边痛苦的望着窗外依旧的星光。
“我也想啊，可人家是恶魔耶。”换句话说就是不用冰水浇醒你已经算很客气了。
恶魔又摆出一副小女孩满脸委屈的模样，小嘴扁扁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兰特双手抱头。
“算了，不理那个白痴！”
“主啊！为什么？”兰特在厨房里睡眼朦胧的打鸡蛋。“为什么我非要在凌晨三点钟起床给那个家伙做早餐？”
转头看见那家伙占据着原本属于自己床铺呼呼大睡，兰特的心情简直就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五点钟，圣格郎夫人的马车就要来接我们了。”兰特用钢勺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却一点也没有喝的胃口。
桌子的另一边，小家伙的食欲倒是不错。嘴里塞了一块杏仁蛋糕，手里又抓了两块，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盯着台子上的一盘巧克力派。
“喊吗非好或马和，用黑的扑喝以哈？”（某狼翻译：干吗非要坐马车，用飞的不可以吗？）
“白痴，就算你能用隐身，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灵力者存在的。别忘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王宫。”天使一向属于很低调的种族。
恶魔很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他的注意力全部扑到桌上美食上去了。很快把巧克力派消灭完，目标又转向另一边的双层水果蛋糕。
“那个家伙，果然不是一般的恶魔耶。”兰特看的冷汗直冒。“不知道他的胃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早餐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匆匆结束了。某天使只喝了半杯咖啡，而某恶魔还叫嚣着：
“只吃了六成饱耶，没力气怎么让人干活啊？”（某狼+各位看官集体仆街。=_=）
五点钟，圣格郎夫人的车夫准时到达。
圣格郎夫人的住所距离他们所住的别院大约有两个小时的马车路程，马车在一栋三层维多利亚风格的豪宅前停下。
“是兰开斯特先生和贝尼亚小姐吗？”站在门口的管家询问。
“是的，先生。”兰特和贝亚在出发前已经换了衣服。兰特穿半旧的白色执事袍，看上去象个乡村牧师，只是在不起眼的衣角绣有一片金羽毛；贝亚则收起不羁的性格，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怎么看都是刚进城的乡下丫头。
“你们来啦，我的孩子们。” 一个花白发髻，面目和蔼的老妇人在生了火的客厅里迎接他们。
圣格郎夫人年逾六十，年轻时也算是一代名媛，在王国贵族圈子里人缘很广。几天前，一个多年未见面的老友写信给她，要她照顾一下自己的两个侄亲。前天他们刚到，就吩咐管家安排在城外的一间别居里，到今天才算是见面。
两个孩子长的都还不错呢！四十年前闻名王国的交际花还是有些眼光的，虽然现在人老珠黄，但隔着衣服看人的本事却是愈发炉火纯青。特别是那个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子，他身上的气质和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秀美而不轻浮，优雅而不孤高，黑色的眼眸清澈无比。他站在那里，就好象上帝站在你面前一样，让你所有的内心活动无所遁形。
夕日的交际花沉浸在少女时代的美好回忆中，竟然忘了招待客人。
“夫人。”觉察出主人失态的管家小声提醒。
“两位请随便座。想喝点什么？”
贝亚大喜，刚进门他就看见了摆满壁橱的各式各样玻璃瓶。正要发话，却感觉身边递来一道威胁的目光，只得悻悻然作罢。
“利德先生，请准备些红茶和茶点。”老夫人吩咐说。
管家应声退下。
“你们的拉法叶叔叔还好吧。”老夫人问。
“是的夫人，他很好。只是视力有点问题。”兰特回答。他知道，拉法叶是拉菲尔行走人间时用的无数化名中的一个。
“是啊，他也老了。我们都老了。”老夫人无限惆怅的说。
兰特在那时有一丝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呢？可是怎么说呢？难道就说，拉菲尔大人一点都不老，还是二十多岁很年轻的样子？
作为天使，一般都拥有极长的寿命，就象七大天使长，都是几万岁的老人了，还都一个个年轻男女的模样，据说恶魔可以活的更长。想到这里，兰特忍不住偷瞄了坐在身边的贝亚一眼，后者则正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墙壁上的一幅肖像画。那幅画上的人像依稀和老夫人有点相象，只不过是个美丽的少女，大概就是圣格朗夫人年轻时候画的吧。
“我尊敬的夫人，其实要让您回复青春容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噢！”原本一直象洋娃娃一样坐着装可爱的贝亚发话了。还故意用小女孩的嗓音，一边的少年寒毛直竖。
“哦？我可爱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方法呢？”圣格朗夫人的兴趣果然被吸引了。
“我在家乡认识一个药剂师，他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的容貌变回年轻时的状态。只不过，这需要一些小小的代价。”美丽的恶魔鼓动着如簧之舌。
“主啊！请惩罚他吧！”一旁的兰特目瞪口呆，这个恶魔竟然当着天使的面公然勾引当事人！（某狼：这算什么，不是还有恶魔公然勾引天使吗？ 飞跑！^ ^）
“小姐。”老夫人却很认真，“请问您说的是不是种巫术？”
“呵呵！”恶魔干笑着，“尊敬的夫人，您很聪明。但同时这种方法也的确很有效。”
圣格朗夫人忽然站起来，目光烁烁，完全不象是个垂老的人。
“年轻人！”老妇人严肃的说，“作为一个快要死的人，我并不企求上帝再给我一次青春什么的。我只希望年轻的你们记住，人最好不要奢求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不然就连已经到手的东西也有可能会失去的呀！”
贝亚的现在的神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相比之下，一旁的兰特就显得从容多了。同样的一句话，在他不算长的天使生涯中已经听过许多遍了。
客厅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不过这一气氛马上就被端着茶托和点心的管家打破了。
贝亚欢叫一声，象只猫咪一样绕着管家转圈。管家无所适从，在夫人首肯的眼神下，他把堆满各色点心的托盘交给了贝亚。达到目的的小孩把托盘紧紧抓在怀里，好象生怕有人会抢他的。兰特朝夫人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对方好象并不介意，还很高兴的样子。
贝亚在一旁独自享用，余下两人喝着茶谈论这次的主要事宜。圣格朗夫人表示，她可以推荐兰特去王家修道院做主教助理；贝亚则可以进任何一所贵族女校，学习必要的礼仪，为以后铺平道路。但是兰特拒绝了。然后他从上衣口袋里又掏出一封信，同样是拉法叶神甫写的。
圣格朗夫人看完信，抬起头，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两人。
“你们两个人想进王宫当值？”